第43章 满载而归

    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处理这个集装箱。


    它虽然被重新固定并加挂了浮标，但依然存在一定的沉没风险，要等靠岸之后才方便打开，彻底清点集装箱内的货物。


    小王哥和鲍勃重新爬上君临号捕蟹船，脸上都挂着兴奋的笑容。


    天气虽然冷，他们却累到满身大汗，衣服本来就穿得多，再加上外面的防水服，很不透气，内衣早已被汗水浸透。


    面对苏杰瑞的询问，鲍勃能回答的消息不多，只知道集装箱里放着两辆被厚实帆布盖着的车，另外还有一些堆放在角落的盒子，看样子像是汽车零部件。


    小盖文则火急火燎地掏出手机，翻出几个系列的迈凯伦跑车图片，让鲍勃帮忙辨认。


    鲍勃只翻了个白眼，回答说：


    “只能看见一点点，而且里面光线暗得很，这些车基本上都长一个样子，我哪能分辨出来？”


    乔纳森船长此刻裹着毯子，连续好几天没有刷牙洗澡，身上带有一股难以忽视的异味，连他自己也有点嫌弃。


    所以特意保持着些社交距离，挤出笑容对身为船长的苏老爸说道：


    “恭喜！集装箱里装的是两辆车？像迈凯伦这样的豪华跑车，即使被海水泡过了，也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事先已经商量好了如何分配的问题，苏老爸倒也不担心乔纳森船长会再变卦，毕竟帝王蟹还没有全部捞上来卖出去，这才是真正重要的利益，对方还有求于他。


    不过，担心乔纳森船长和他的船员们，会在心里产生疙瘩，苏老爸还是哈哈一笑，故作淡定道：


    “被海水腐蚀过，比普通的泡水车更严重，我爸他买了一辆二手法拉利488，后来还稍微修理改装了一下，总共才花掉9万多美元，这个价格在二手车商那里，也能捡到车况一般的劳斯莱斯。”


    “像这样的泡水车，又不是刚出厂的新车，最多卖些零件，补贴捕蟹船的燃油费而已。”


    “我们现在赶紧去忙正事吧，海底的捕蟹笼还没有打捞上来呢，刚刚耽误了太多时间。”


    “我跟海岸警卫队的人联络过，他们大概要花三个小时才能赶过来，你们先在我的船上休息，捞螃蟹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好了……”


    乔纳森船长点了点头：


    “也是，真的可惜了这两辆车。我只能说幸好里面不是食物，又或者是加满了油的快艇。”


    “前几天即使打开了集装箱，这两辆车对我们也毫无帮助，那么尽快去把蟹笼打捞上来吧。”


    “不知道其他捕蟹笼里的帝王蟹，能不能补上我这里12吨多的缺口......”


    今天早上的收获不错，这并不意味着剩下的捕蟹笼，也都能捞着那么多帝王蟹。


    万一有几组捕蟹笼，下笼子的时候丢偏了，并不在帝王蟹潮的前进路线上，很可能会导致捕捞量骤减，无法达到预期的目标。


    因此，刚才苏老爸去跟乔纳森船长他们谈判协商，并没有直接将那12吨多的配额买下来，而是能捞到多少，就支付相应的费用。


    等到完成了君临号捕蟹船此行的捕捞目标，才开始计算乔纳森船长的配额……


    因为救援的意外，耽误了太长时间。


    捕蟹船没有开出多远，稍微花了点时间，重新用缆绳固定好集装箱，并且在集装箱两端增加了一堆浮标，接着苏老爸便去开船，继续打捞剩下的捕蟹笼。


    救援期间，等于也是顺便休息了，鲍勃、小盖文他们精神抖擞，边忙边聊天，估计回家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缺少谈资了。


    苏杰瑞也忙着跟老妈继续分拣。


    此刻瞥了一眼乐到合不拢嘴的乔纳森船长，默默统计入仓的帝王蟹数量的同时，苏杰瑞说道：


    “把集装箱拖上岸之后，应该能拆下来不少零件，我的那辆车已经太老了，不再适合我……”


    话还没说完。


    庄老妈瞬间猜到了他的心思，瞪眼开口道：


    “赶紧打住，不要再继续往下想了！这个想法会很贵。”


    “我看你就是参加比赛赢得了奖金，心思开始飘了，想学你爷爷是吧？你爷爷年纪大了，开开心心生活就可以，你接下来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刚才没听他们说，修车的代价比买车还高？工作没有找到，女朋友也还没有，要什么好车……”


    苏杰瑞眨了眨眼睛，反问说：“我要是开迈凯伦，你还用担心我找不到女朋友？”


    庄老妈撇了撇嘴，满不在乎道：


    “那就更不应该把这辆车给你了，为了豪车才跟你谈恋爱，这是喜欢钱，还是喜欢你？我对儿媳妇的要求没那么高，性格好、脾气好，能够和你共同经营家庭，一起照顾好孩子就可以了。”


    自从临近毕业，再加上她身边有朋友抱孙子了，苏杰瑞就经常听见老妈催婚，也不知道究竟急个什么。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苏杰瑞接着说：


    “我爸提过啊，说他喜欢看修车的视频，我好歹也积累了不少粉丝，同样可以来几期修车的后续，说不定就能赚回一些修车的钱呢？”


    “而且，我可以在网上找找已经撞损，正在拍卖的二手同款车，这样就能把泡水车的零件利用起来，将两辆车组装成一辆，比直接卖泡水车划算，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我的YouTube账户总是拍捕鱼、捞螃蟹、捞虾的视频，涨粉速度比那些专业修理工慢多了，还有自己亲手盖房子的博主，那赛道非常厉害，能靠粉丝订阅和广告赚很多钱……”


    假如只是为了享受、出风头，庄老妈肯定不乐意，但是涉及到儿子的收入和前途，她就必须要深思熟虑一下了。


    手上忙着分拣帝王蟹，时不时将尺寸不够的小帝王蟹丢到一旁，庄老妈对苏杰瑞说：


    “先别想那么多，万一已经在海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彻底生锈了呢？等靠岸以后看看再决定吧，也可能保险公司那边已经理赔，还想要把这两辆车运回去，就给我们一笔补偿款了事。”


    苏杰瑞确实惦记上了那辆迈凯伦，见老妈语气有所松动，知道目的达到了一半，便也不再纠缠，提前打了个预防针，等上岸问完情况再做决定。


    分拣帝王蟹的过程非常枯燥，母子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还轮流休息。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再次将三组捕蟹笼打捞上船，总共收获了1600多只帝王蟹，几乎每个笼子里都密密麻麻，装有三四十只帝王蟹。


    就连经验丰富的乔纳森船长，都拖着虚弱的身体，专门跑来夸赞苏老爸，说他下笼地点挑得精准。


    此刻。


    刚从海面上看见海岸警卫队派来的救援船只，苏老爸的卫星电话也响了起来。


    短暂聊了几句，他挂断电话揉了揉肩膀，说：


    “渔业管理部门那边告诉我，今年的配额全部用完了，没有提前申报的捕蟹船，接下来就没办法再靠岸卖货了。”


    “这一趟真辛苦，不过今年捕蟹季的收获，应该也会很丰富。”


    “乔纳森船长他们被救援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听说还有记者专门跑到码头，正在等着采访他们。可惜帝王蟹还没有捞完，我们没办法一起回去，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上过报纸呢……”


    听出了老爸声音当中的惆怅和遗憾。


    苏杰瑞指了指自己的云台相机，语气带笑道：


    “就算他们先坐海岸警卫队的船回去，可能没有记者在码头迎接我们，至少我已经把救援的过程拍下来了，到时候剪辑完放在网上，也会有很多人看见你……”


    等到海岸警卫队的救援船靠近，乔纳森船长他们先被一艘小艇，从君临号捕蟹船接到了救援船上。


    还有海岸救援队的人站在甲板上挥挥手，跟苏杰瑞他们打招呼，夸赞了几声“干得漂亮”。


    紧接着，苏老爸也开船，继续寻找下一组浮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捕蟹笼也一组接着一组被打捞上岸，等到第17组笼子被捞上来，按照苏杰瑞的统计结果来看，已经完成了配额所需的数量。


    17组捕蟹笼，总共255个笼子，从早上6点钟开始，一直忙到晚上6点多钟，期间几乎一刻也没休息，船上的众人全都累到精疲力尽，但还要继续工作。


    剩下的几组捕蟹笼就简单了，为了防止数量不够，偶尔挑几只比较大的帝王蟹留下，剩下的全都倒回海里，只把捕蟹笼收上船，整齐码放好。


    等到全部忙完，将甲板上的捕蟹笼固定好之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


    苏杰瑞累坏了，匆忙洗个澡，换身衣服，接着就开始吃饭喝水。


    君临号捕蟹船终于返航，船尾拖着那个黄色的集装箱，稍微放慢了点速度，找准方向驶向位于阿留申群岛的荷兰码头。


    夜色深沉，白令海的风浪似乎也平息了一些，船头劈开海水，溅起白色浪花。


    苏杰瑞坐在船舱的餐厅里，一边扒拉着加热好的速食餐，一边用笔记本电脑回看今天拍摄的素材，救援的惊险、从集装箱发现跑车的、以及后续的捕捞。


    “这次的内容肯定能爆！”


    他心想着：“光是海上救援和开集装箱，就能制作两三期视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用发愁了……”


    苏老爸检查完自动驾驶航线，将驾驶捕蟹船的工作交给小王哥，此刻走到苏杰瑞身边坐下，递来一杯温牛奶。


    “今天表现不错。”


    说完停顿片刻，苏老爸接着告诉说：


    “之所以能救助乔纳森船长他们，你起码能占一大半的功劳。”


    “不知道悬赏金要不要交税，除去分给老冯他们的那部分奖励，我会把剩下的都给你。这一趟出海，我已经赚到超出预计的利润，既然我们未来不再给你生活费，你也应该学着自己独立生活、管理资产了。”


    “还有，我听你妈提了，说你看上了那辆泡水的跑车？不愧是我儿子，因为我也看上了，但是不敢跟你妈说。”


    “但万一那车有什么纠纷，又或者维修成本是个无底洞，那你就最好趁早打消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