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回访
“我靠！这什么玩意！”
孙强抹着脸，一股机油味。
“妈的！奸商！论坛卖我假货！”
赵明气得差点把控制器摔了。
“那边什么动静？！”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手电筒的光柱和保安的吆喝！
显然是刚才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注意。
五人顿时慌了神。
“跑吧！”
周伟第一个怂了。
“不能跑！来都来了！”
赵明不甘心，眼睛瞄向了墙角的消防警报器，
“声波！李立！用声波干扰保安的对讲机！给我们争取时间！”
李立手忙脚乱地举起那个大号麦克风，
mp3播放器里刺耳的白噪音瞬间开到最大！
滋啦！！！！
一股极其尖锐、覆盖范围极广的噪音猛地爆开！
不仅保安的对讲机传来一阵爆音，
连整栋楼几乎所有的消防喷淋头和声光警报器都被这跑偏的“干扰”给意外激活了！
呜呜呜！！！！
整栋永鑫科技大楼瞬间被刺耳的火灾警报淹没！
所有的消防喷淋头开始疯狂喷水！
安全闸门轰然落下！
五个笨贼当场被浇成了落汤鸡，
呆若木鸡地站在水幕和闪烁的红光中。
几分钟后，被警报引来、穿着雨衣还一脸懵的保安们，
毫不费力地就在水泊里捞起了五个抱头蹲防、装备滑稽、垂头丧气的“五金侠”。
车内。
江辰想到这里，
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开车的宋安时瞥了他一眼：
“想到什么？”
“想到那五位大侠当年的风采。”
江辰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
“用声波干扰器结果把整栋楼的消防系统搞爆了，
这种人才，死了确实有点可惜。”
宋安时嘴角似乎也弯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平直：
“愚蠢。但愚蠢不是他们被如此精准猎杀的理由。”
“是啊。”
江辰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所以，那个可能存在的、没那么愚蠢的第六人，才是关键。”
车子驶入郊区，周围环境越发安静。
远处，一片围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里，
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扫过。
临海区第三看守所到了。
登记，验证身份，
经过几道铁门，他们在了一间简陋的会客室里，等待那位即将退休的老副所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压抑的气息。
江辰看着墙上贴着的规章制度，感觉有点不自在。
很快，一个穿着旧式警服、身材微胖，
头发花白、面容和善但眼神透着疲惫的老民警端着两杯热水走了进来。
“宋特查是吧？你好你好，坐。”
老副所长把水杯放在他们面前，
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叹了口气，
“唉，那五个活宝啊……印象太深了，想忘都难。”
寒暄几句后，
宋安时直接切入正题，
询问当年“五金侠”案是否有任何异常，
或者是否感觉他们有所隐瞒。
老副所长捧着热水杯，眯着眼回忆：
“异常？嗨，那就是五个异想天开的小年轻，
脑子一热就想学电影里干一票，能有什么异常？
吓唬几下就什么都说了，
互相甩锅，吵得不可开交。”
“关于团队代号‘五金侠’，他们有没有解释过具体含义？
或者，是否提到过还有其他成员？”
宋安时问道。
“五金侠？”
老副所长笑了，
“问过，那个戴眼镜的，叫赵明的，说是网上瞎起的，觉得酷。
说是什么金木水火土，
哦不对，好像是五种金属？
还是五种工具？记不清了，反正就是瞎扯。
其他成员？
没有，一口咬定就他们五个。”
江辰和宋安时对视一眼，略有失望。
“那他们的装备呢？”
江辰追问，
“那些看起来，很拼凑的工具，来源清楚吗？”
“来源？”
老副所长挠了挠头，
“基本都是网上买的二手零件自己瞎鼓捣的，
或者从废品站淘的。
那个液压钳，
哦不是，是液压破拆工具，
是找个小作坊订做的，
质量差得一塌糊涂。对了！”
老副所长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有点不确定：
“那个声波干扰器，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宋安时立刻捕捉到这一点。
“其他工具都糙得不行，就那个声波玩意儿，
虽然外壳也挺旧，但里面的电路板，
当时我们技术科的同事看了一眼，
说做得挺规整，不像业余人士的手笔，
倒像是，工厂流水线下来的次品或者淘汰品？
反正跟其他那些破烂不像一路货。”
工厂流水线？次品？淘汰品？
江辰和宋安时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还记得是哪个牌子或者有什么标识吗？”
宋安时追问，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微微加快。
“这哪还记得清，都好几年了。”
老副所长摇摇头，
“案卷里应该都有照片记录吧？”
案卷里的照片他们看过，
那个声波干扰器看起来就是个其貌不扬的黑色长筒状物体，
没有任何明显商标。
又问了几个问题，
老副所长能提供的有效信息似乎只有关于声波干扰器的这一点异常。
离开看守所，回到车上，气氛有些凝重。
“声波干扰器……”
江辰沉吟道，
“如果它的来源和其他工具不同，那会不会，它就是那个‘第六人’提供的？”
“可能性很大。”
宋安时启动车子，脸色在仪表盘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冷峻，
“一个拥有获取‘工厂流水线’产品，哪怕是次品渠道的人。
这与我们目前推测的凶手可能掌握着高端或特殊装备的特征，存在潜在关联。”
工厂，渠道，技术。
线索似乎从五个笨贼可笑的过去，
悄然指向了一个更隐蔽、更技术流的方向。
“接下来去哪？”
江辰问。
宋安时看了一眼时间，夜已深：
“先回去。
我需要调取永鑫科技被星河动力收购前的所有供应商和合作伙伴名单，
特别是涉及声学、精密仪器或特殊设备领域的。
还有，那个地下论坛，或许还能找到点当年的痕迹。”
车子调头，
驶向市区的万家灯火。
江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
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五个因为愚蠢而走到一起的笨贼，
一个可能提供了关键技术的隐藏者，
一场发生在五年后的精密屠杀，
这背后？
江辰不在多想，开始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