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那很好吃了

    对于血会很便宜这件事，贾修是有预期的，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便宜。


    便宜到根本没有价格。


    因为屠宰厂也没想到会有人来买血。


    动物血液在这里也不算完全没有需求，像龙血，蛇蜥血，都是价值不菲的施法炼金材料。


    可要猪血，鸭血的从来没有。


    “那个，我们手头没有血，都倒掉了，不过您实在需要的话，可以现杀现接，正好今天有一批刚到的猪，您看，一头猪的血，咱们，咱们就5埃尔怎么样。”


    屠宰厂的人，搓着血糊糊的围裙，有些紧张地说道。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怪的要求。


    提要求的还是那么怪一个组合。


    一个小矮子，一个高又壮，还有一个不像人类的不知道什么生物，最前头的像个正常人，但领口里有个小脑袋，那是……蝙蝠吗？


    不过对方身上穿着圣得罗的衣服，那就不能得罪，都是以后的大人物，无论看起来多奇怪，也是有道理的。


    见贾修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复，他以为是自己要价要高了。


    确实，一点猪血值什么钱，怎么能向圣得罗的大人物要5埃尔呢。


    他正要改口，寻思着要不只要两埃尔算了。


    对于应该要多少钱，他也完全没概念。


    “成交。”贾修突然说道。


    他刚才愣了一下，不是因为对价格不满意，自从来了拉尔文，已经很久没有买东西时，价格的单位是埃尔了，稍微花点钱就是几克朗。


    而是因为对一头猪的血是多少没概念，思考了一下，应该是很多，可买半头猪的血听起来有点怪，索性直接成交。


    随后又问道：“那什么，猪肠，猪胃，猪脑这些，你们也卖吗？”


    现在轮到屠宰厂的人愣住了。


    如果要血，还能用施法者大人也许有他特殊的用途来解释。


    要脏器这些，完全想不明白为啥。


    圣得罗的学生吃不起饭了？


    这些玩意儿都是城里最穷的家伙，买不起好肉时才会买的。


    吃得起好肉谁吃这个。


    不过圣得罗的施法者大人这么做，一定还是有他的道理。


    “一千克3埃尔。”


    他如实回答，不像猪血，这个确实有价格。


    “太好了，我要一千克肠，一千克胃。”


    这下连拉姆都要绷不住了。


    因为食人魔血统带来的强大味觉，屠宰厂这里的味道，对他来说可是成倍伤害。


    “老大，你买这些干嘛？该不会真的是要吃吧，拉姆觉得应该吃点好的。”


    “啧，年轻，太年轻了，等着，等我再去买点香料，处理一下，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手艺，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了。”


    贾修这边一说，去取下水的屠宰厂员工听到了，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竟然要用香料来做内脏吗？


    太奢侈了。


    香料，几乎所有种类的香料，可都是十几克就要一克朗的奢侈品。


    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原来这才是圣得罗的学生的生活方式吗？用最贵的调味品，处理最不值钱的边角料食材。


    他悟了，这才叫真正的炫富啊！


    不愧是圣得罗……


    ……


    夜晚的奥勒留法师塔，玛格丽特还在勤劳地工作着。


    作为一位“留守”导师，她这些天来，一直认真地研究着血族的魔法。


    具体来说，是整理分类所有已知血族魔法，因为血族数量很少，平均受法术教育水平也不算高，原初吸血鬼们更是大多凭直觉施法的“天赋怪”，导致血族魔法的分类很混乱。


    她现在负责的就是分清楚这些，然后把每个法术里人类无法使用的符文定位出来，相同的都标记上，并将贾修已经做出来的符文替换方式，代入到不同魔法的相同符文上去，观察对法术效果产生什么影响。


    以便之后研究这种替换方式，为什么对相同符文在不同法术中的表现，无法全部替代，只能对单一法术对应处理，是哪里不足，最终目标是实现符文完全替换，不需要根据法术差异调整。


    基本上，血族法术统一化这个项目，除了只有贾修能办到的符文替换部分，剩下的活都是她来做的。


    属于挺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操作者起码得能看明白那些法术，还对符文导致的法术效果差异有清晰的认知，一般法师都不好办。


    而且还很费体力精力，血族法术虽然远没有人类法术丰富，可是已知的总数也不少。


    这让玛格丽特这些天来，都在十分繁重地工作中，每天睡眠只有五六个小时，没有休息日。


    不过她乐在其中，她现在意识到，这种需要动脑，但不用太动脑，有点挑战，但也不至于做不出来的科研任务，才是最适合她的任务。


    同时兼具挑战难题的快乐，和成功解决的成就感。


    玛格丽特和自己和解了。


    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个天才，这是肯定的，然而天才之间亦有差距，她顶多算小天才，就干些小天才该干的活好了。


    而且还有论文发。


    本实验室学生的论文，自己还负责了大部分的工作，别管重要性如何，反正就是大部分，这通讯作者当得心安理得。


    虽然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导师给指明方向，学生去干重复性工作。


    但是，也不拒绝学生能力太强，非要给导师提供研究方向吗。


    学术工作者，应该懂得灵活应变。


    玛格丽特把最新整理好的法术文件，放进打好标签的文件袋里。


    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准备歇一歇再继续晚间的工作。


    突然，感觉好像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肉腥味混合着血腥味。


    玛格丽特眉头一皱。


    法师塔里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是她这些天太累，累出幻觉了，还是到日子了。


    不应该啊，她瞥了眼日历，不是时候。


    坏了，该不会太忙给忙紊乱了吧。


    疑惑之际，味道愈发浓郁，几秒钟后。


    “嘿！亲爱的导师，我们回来了！还给你找了个新员工。”


    贾修的声音传来。


    一段时间没见，再次听到这个有些贱兮兮的声音，还有点开心。


    不对！


    玛格丽特立刻想到。


    这鬼味道该不会是贾修搞出来的吧。


    凡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怪东西，先往贾修身上想准没错。


    “你们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玛格丽特见到贾修几人，直接问道。


    “伤心，我还以为会有欢迎仪式呢。”


    “欢迎你个大头鬼啊，现在法师塔里一股什么味道！”


    “等会处理过就好了，吃的。”


    说着展示出两个桶，一个桶里面盛着猪血，另一个桶里是猪肚猪肠。


    玛格丽特扫了桶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咱们实验室现在已经不养亚龙了，你忘了吗？”


    “不是喂亚龙的，是我吃的。”


    听到这句话，玛格丽特眉头舒展开，喃喃自语：“果然是太累了，都累出幻觉了。”


    “没有幻觉啊！等会你就知道啦！算了，先给你介绍咱们实验室的新顾问……”


    “不是！我的学生都开始吃这种鬼东西啦！这还不如幻觉呢！”玛格丽特直接打断。


    贾修使用跨服对话，完全无视玛格丽特的尖叫直接继续介绍。


    “就是她，伊丽莎白。”


    他从领口里把伊丽莎白掏出来。


    “您好，玛格……玛格丽特导师。”


    玛格丽特一拍脑门，不敢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先是要吃闻都不能闻的东西，接着又抱出个会说话的蝙蝠说是顾问。


    德鲁伊里有变蝙蝠这个流派的吗？


    该不会是个变形怪吧。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实验室里突然被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


    是那种源自本能的，面对顶级掠食者的危险感。


    伴随着危险袭来的同时，丑萌丑萌的大蝙蝠在一阵雾气中，化为一个肤色苍白，盘靓条顺的大姑娘。


    虽然看着很温柔，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还对她行了个不太熟练的礼。


    但已经要溢出的危险气息，没血色的皮肤，会变蝙蝠，无疑表明，这是个强大的吸血鬼，非常强大的吸血鬼。


    估计比布布还要厉害不少。


    “你说这是咱们的顾问？”


    “是的，”贾修回答，“应该不用再面试一轮了吧，以后帮咱们解决血族魔法问题的，这方面绝对专业。”


    “谁面试谁啊！你从哪拐来的？”


    玛格丽特不理解，这小子为什么带个扈从那么厉害，出去做个委托，还能弄回来这么大个吸血鬼。


    正常情况下，这种级别的吸血鬼现世，不应该被定义为“灾害”吗？


    变成蝙蝠揣袍子里是什么操作。


    太离谱了。


    见玛格丽特震惊的样子，伊丽莎白怂兮兮地转头问贾修。


    “导师，导师她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没有，满意，很满意。”


    玛格丽特毫不怀疑伊丽莎白的专业性。


    就是好端端一个不知道多强，反正肯定比自己强的吸血鬼，这股委屈巴巴的劲是怎么来的，完全没有其他吸血鬼那种神经质的样子。


    “导师，你先带她熟悉一下咱们法师塔的环境，顺便给她安排个房间，没有窗户的，不然哪天忘了拉窗帘死里面了，记得介绍地慢一些，她还在学通用语。”


    说完把伊丽莎白交给玛格丽特。


    “我先去把这些下水处理好，确实有点难闻了。”


    随后走向法师塔的厨房。


    是的，奥勒留法师塔里有厨房。


    其实大多数法师塔，都有厨房，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因为法师塔这东西在诞生之初，并不是法师的实验室，而就是法师住的地方，只不过由于法师喜欢在家直接搞实验，导师法师塔兼具了实验室功能。


    后来发展地越来越实验专业化，不过传统些的法师塔，依然保留了很多生活化区域。


    现在，玛格丽特和伊丽莎白，在实验室里大眼瞪小眼。


    有一种尴尬，叫三个人出来，其中两个互相不认识，而把两个约出来的唯一共同朋友，突然有事走了……


    尴尬持续了良久。


    玛格丽特想着自己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不就是一个比自己厉害很多的吸血鬼吗，单独相处也没什么好怕的，对，没什么好怕的。


    她甚至没意识到，实验室来新人，通常不是由导师带着熟悉环境，而是由其他学生负责。


    只能说角色认知转换得很适应了。


    玛格丽特酝酿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个，你不会压制一下自己散发的压迫感吗？像龙族变人时会干的那样，不然你现在这样，说实话挺吓人的。”


    听玛格丽特慢慢说完，伊丽莎白眨了眨眼，像是大脑在处理复杂信息。


    “请问，什么叫压迫感……”


    ……


    四十分钟后，玛格丽特带着伊丽莎白结束了奥勒留法师塔参观之旅。


    用了这么长时间，一方面是因为奥勒留法师塔确实很大。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玛格丽特翻书给伊丽莎白讲了要怎么收敛气息。


    奥勒留的藏书内容真的很丰富。


    现在，两位好像认识很久的闺蜜一样。


    玛格丽特面露喜色，好久了，好久没找到当老师的快乐了。


    伊丽莎白真是个好学生啊。


    无论讲什么，都会狠狠给反馈，听得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听完了有不懂的还会问。


    再看看贾修。


    唉……


    完全找不到一点教书育人的快乐。


    把实验室的部分逛了一圈，又让玛格丽特挑好了房间，她们决定回去找贾修。


    正走着，突然，玛格丽特又闻到一股奇妙的香味，让人很想吃一口的香味。


    而香味传来的方向，正是厨房。


    他把那些东西整出香味了？


    玛格丽特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嗅觉出问题了。


    推门而入，只见一口锅上正煮着什么东西，香味就是那里散发出来的。


    把那些东西做出香味，这和炼金术有什么区别？


    除了正在煮的锅，还有两个盆，里面猩红的颜色，一个盆里已经凝固，还冒着热气，贾修正在往另一盆里挤柠檬。


    为什么冒着热气凝固了？


    “这是什么？”玛格丽特好奇地问。


    “这？是猪血。”


    “猪血为什么看起来，弹弹的，你用了什么法术？”


    “额，我用柠檬汁调整溶液酸碱值到达合适的范围，并提供合适的温度激活凝血酶，促进蛋白质形成网状结构。”


    “……”玛格丽特和伊丽莎白两脸疑惑。


    见此情况，贾修叹了口气。


    “我用了凝血法术。”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