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关于贾修吃出个成果这件事

    嚼嚼嚼。


    “你说，这东西，谁研究的呢。”


    嚼嚼嚼。


    奥勒留法师塔的厨房里，玛格丽特正在猛炫刚出炉的脆皮烤肠。


    之前完全无法想象，肠子可以被做出这种味道。


    金黄酥脆的外皮上，泛着一层油润的光，闻不到一点不好的味道。


    一口咬下去，从外皮的松脆到内部的柔软，最后咬断时还带着些许韧劲，口感十分丰富，油脂在嘴里爆开，浓郁的香味瞬间释放，伴随着一些草药味带来的醇厚与复杂体验，让其显得不至于太过油腻，甚至最后还有一丝回甘。


    只要克服这是内脏的恶心感，心里不去想这件事，简直是完美的食物。


    “太好吃了！”


    玛格丽特发出满足的感叹。


    这太神奇了。


    简直就像魔法一样，把一堆乱七八糟的草啊果啊之类的丢进锅里，煮出来再刷上一层东西，最后烤一下，就会变成脆脆的。


    还有高温下会凝固的血，她一直觉得只有低温才会凝固的。


    炼金术，这就是炼金术！


    虽然她并没有真正学习过炼金术，可是没吃过龙肉还没见过龙飞吗。


    她感觉贾修的操作和那些搅大缸的炼金术士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他搅出来的更好吃一些。


    炼金术士们搅出来的药剂一般闻着就已经很绝望了，喝的时候更是要先做不小的心理建设。


    “我感觉你做邪术师浪费了，要不转行做厨师吧。”


    “确实。”


    伊丽莎白在一旁吃着炒猪血附和。


    如果说玛格丽特作为世家贵族的姑娘，就算她们家是军功封的爵，家风比较“实用主义”，但地位摆在那里，还是吃过不少好东西。


    伊丽莎白这倒霉“孩子”就是真一点好玩意儿没吃过了。


    吃到第一口炒猪血的时候，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两眼放光了。


    不是比喻。


    是真的可能因为过于激动，魔力不受控地引导了一下，两眼被动地开了个幻术之类的东西。


    于是真的放光了。


    那一刻，她的表情无比复杂。


    不过贾修大概读懂了，那应该是一种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来，森林里死在自己嘴下的猪猪，好像全都白死了的表情。


    为猪猪们感到不值。


    就那么把你们吸死了有些浪费，真的感到很抱歉。


    “我去做厨子了，实验室论文谁发？”


    贾修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回应。


    刚才一个个的都满脸嫌弃，现在吃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他才吃了没两口。


    而且觉得不算太满意。


    这里能买到的不少香料，都和地球上不同，只能试着找找平替，然而他对地球香料的研究也没多深入，就是业余爱好做饭，没有调味品具体是什么味型，并没有明确的了解。


    于是找平替找得也马马虎虎。


    总之最后做出来的效果，只能说凑合吧，顶多和记忆中的味道，有那么五六成接近，如果不是带有“家乡的味道”滤镜，他估计是不会吃这些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吃了两口后，他发现，那种对血液，不好说是“馋”还是“饥渴”的独特感受，立刻得到缓解。


    可以确定，这种感受是从伊丽莎白那继承的特性副作用导致的。


    目前的感受不算强，吃两块炒猪血就能得到有效缓解。


    可按照伊丽莎白的说法，这种对血液病态般的渴望，会随着时间发展，逐渐加重，动物血的缓解效果会越来越弱，直到完全失去作用，嗜血的疯狂吞噬理智，沦为本能的“奴隶”。


    那绝对不是个好消息。


    贾修对人血这件事还是十分抵触的。


    对同类下嘴的抗拒感先放在一边，换个角度想想，以血液为食，这不就是吸别人的体液吗。


    把血液换成体液。


    这个恶心和变态的感觉直线飙升。


    吸血鬼的形象一下子从“高冷优雅的世外贵族”，变成控制不住自己，非要吸食别人体液的“痴女痴汉”。


    不仅变态，还不卫生。


    应该也就不会成为那么多文艺作品里的人气角色了。


    解决副作用的问题迫在眉睫。


    其实这几天贾修并不是全在旅游，作为小队里睡眠时间最少的人，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他都偷偷钻进小黑屋里，研究触手怪的法术。


    而宗主的这个小黑屋功能，真的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小黑屋”。


    使用之后，会展开一片黑色的空间，说是展开而不是传送，是因为施放的时候贾修没有用传送时的眩晕感，以此推测的。


    在小黑屋中，可以生成出一个目标，用作法术的测试对象。


    生成出来的目标有两种，一种每个种族的模板目标，另一种则是贾修认识或接触过的人，可以实现在小黑屋里偷偷暴打熟人的效果。


    宗主多少是有点恶趣味了。


    什么法术版扎小人。


    这段时间里，贾修就在一边学习触手怪的法术，一边对着小黑屋里的吸血鬼模板进行各种混乱的魔法实验。


    反正不是真的，随便祸害，不用担心安全性问题。


    至于研究出来的成果。


    怎么说呢。


    虽然在阻断触手怪给血族下的思想钢印这方面没有重大突破。


    但是在研究吸血鬼每个部位破坏后的恢复速度这方面，取得长足的进展，得到了很多详细的数据……


    本来以为这玩意儿没那么麻烦的。


    实际一尝试才发现，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阻断触手怪们留下的精神影响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是直接把脑子破坏掉。


    也就是圣光审判庭的惩戒骑士们会用的，圣质如初，前额叶切除术。


    而这种方法最糟糕的，不是切了后会变出一堆傻子。


    是吸血鬼的脑子会自己长回来！


    不过贾修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想到了一个在脑内植入定期发射紫外线闪光魔导器的方案。


    完美解决破坏的前额叶会长回来的问题。


    但很显然。


    这个方案的问题还是很突出的。


    先不说这是“治疗”方案，还是虐待方案，反正肯定不能对自己使。


    至于温和一些的办法，贾修目前为止尝试的所有思路，都没有达成太好的效果。


    触手怪们的转化术还是有点东西的。


    虽然是最后阶段的亡命一搏，搏出来的效果也不怎么样，但那是因为它们那个位面就没有强阳光导致的，没这个概念。


    具体到其他法术细节上，还是相对靠谱的。


    除了本意是让被吸血的目标，不要激烈反抗而增加的麻醉效果，表现到人类身上，却变为完全不同的效果外……


    这也可以理解，触手怪们是分裂产生下一代的，应该没有繁衍奖励机制。


    此外，比如嗜血这个机制，就很好用，难住贾修好几天。


    如果这个能被轻易纠正，那让魔族同类相残的构想一开始就实现不了。


    鉴于自己对精神类法术的了解储备有限，贾修决定回拉尔文这里后系统地查阅一下资料，顺便咨询一下更专业的人。


    就法术研究这方面，圣得罗里不缺能人。


    比如眼前这位，其实也算。


    “咳，”贾修咳嗽一声，“导师。”


    “咋啦？”玛格丽特含糊不清地回应。


    “我有个问题需要咨询一下指导意见。”


    “嗯！”玛格丽特差点一口肥肠喷出来。


    她听到了什么，贾修需要指导？


    “是这样的，”贾修掏出这几天准备好的资料介绍道，“我们这次出去，在另一个位面里见到了一种全新的法术体系，虽然本质上和咱们用的法术是同根同源的，但具体实现上存在很多差异。”


    “嗯！嗯！”


    玛格丽特噎住了。


    她又听到了什么。


    什么叫在“另一个位面”，见到一种“全新的法术体系”。


    他们不是出去做个简单的冒险任务，刷一下实习学分的吗？


    直接怼到另一个位面去了是什么情况。


    原来出去一趟，捡到个超强憨憨，爱吃猪血说话还不利索的吸血鬼，甚至不是最大的事吗？


    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贾修还在介绍：“在那里，我们发现了吸血鬼产生的原因，得到了很多相关资料，我个人判断，吸血鬼的嗜血饥渴问题，是可以得到有效改善的，因为这不是一种生理上的缺陷，而是精神上的影响，只要能阻断这种影响……”


    “就能让吸血鬼不再吸血？”


    玛格丽特补上了后半句。


    她好不容易把嘴里那些咽下去了。


    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这玩意儿要是成功了，绝对是大发现。


    证明吸血鬼产生原因是一篇论文，证明吸血鬼嗜血是精神影响又是一篇，最后解决这种影响还是一篇……


    她也要发《自然》！


    发三篇《自然》！


    不对，三篇都发《自然》有点腻，要不这样吧。


    第一篇发《自然》，第二篇发……，嗯，就发《附魔法术学评论》好了，或者《幻术法术学评论》也行，精神类影响一般是这两个学派管，最后一篇的话，是发《拉尔文医学杂志》好呢，还是发《施法者协会期刊》好呢，哎呀，好难选啊……


    贾修并不知道玛格丽特已经陷入了“贷款中顶刊”的选择困难症。


    他还在讲述目前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我大概搞清楚了这种法术是怎么生效的，也基本有办法复现，但是没有阻止继续生效的思路，需要你的意见，毕竟你从小学法术，知识面肯定比我广。”


    这句贾修说的是实话。


    他确实接触法术没几年，尽管有外挂傍身，可是基本功不算特别扎实，只在需要用到的法术上专精，并且擅长刷题。


    刷题刷出来的，和那种传统法师培养体系手把手带出来的还是不太一样。


    只刷题不应用的最大问题就是……当初刷的知识点里用不到的部分现在已经忘不少了。


    对魔法基础知识的掌握巅峰，停留在了考场上，出考场后，每一分钟都比上一分钟下滑。


    现在让贾修去考圣得罗的入学考试，笔试别说满分了，能过就不错，估计等毕业的时候连过都是奢望。


    其实这也是法术发展的趋势，随着魔法发展得越来越复杂，前沿成果越来越深入，估计未来的施法者，别说掌握几个学派了，能掌握一个学派内的一个细分领域就不错。


    跨学派之间的学术交流，全是互相看不懂的状态。


    比玛格丽特更早，院长那一代的施法者，厉害人物基本是几个学派精通，剩下学派都有涉猎的全才。


    到玛格丽特这一代就减少到跨一两个学派为主。


    再到贾修这，甚至不论学派了，需要用到哪方面时，具体研究哪一方面。


    这也不能叫退步，这属于对脑容量的妥协。


    而现在，对于贾修的疑问，玛格丽特的反馈有些“独特”。


    “你再说一遍，快快，再说一遍。”


    她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啊？啥，啥再说一遍？”


    “最后那个，就最后一句。”


    贾修还以为是玛格丽特没听明白问题，于是重复道：“我现在的问题是没有阻断……”


    “不不不，不是这句，最后，最后最后的那句。”


    看着玛格丽特满脸期待的样子，贾修用试探性，略带疑问的语气地说道：“你从小学法术，知识面肯定比我广？”


    “啊——”


    这一刻，贾修从玛格丽特那，听到了小时候在澡堂子里听到的，老大爷泡进水池子时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不过老大爷们得到的是感官上的舒适，玛格丽特得到的是心理上的“按摩”。


    “你自己知道就好，年轻人，好好看，好好学，你的复现方法呢，拿出来看看，让为师给你把把关。”


    “不是，你这点出息。”


    “哎哎哎，你这是问问题的态度吗？”


    玛格丽特的教师职业成就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蹭了蹭手上的油，接过贾修的文件，嬉皮笑脸地开始看。


    几分钟后，眉头微微锁紧。


    又过了几分钟，抬头纹出来了。


    生动形象地展示了从嘻嘻到不嘻嘻。


    “你，你用了几天就学会这种法术了？”


    玛格丽特难以置信。


    她现在确定这绝对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法术体系，能看出根源上和人类法术一致，可也就只有根源上一致。


    这细节上也太不同了。


    她现在只能大致看出来这是种影响精神的法术，怎么影响的，甚至效果是啥，都没看明白。


    “不然呢？”


    贾修理所当然地回答。


    玛格丽特盯着看了贾修两秒，眼神从震惊到平静，突然释怀地笑。


    太合理了。


    但是为人导师的面子不能丢。


    玛格丽特现在必须提出点指导意见来，话都到这了。


    “咳咳，额……那个……”


    “你不行算了。”


    “等等！”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语言艺术了。


    “你是想，不让吸血鬼再嗜血就行了对吧？如果你能复现法术，那直接效果覆盖不就行了，把嗜血覆盖成别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