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自古情义两难全

    “母亲！”纳兰姝顿时急了。


    “忽络图，回来。”


    纳兰拓挥手制止皇后纳兰氏的举动，皱眉道：“你以为我不想，现在若是将他拿下。那让这些围观的百姓们如何看待我纳兰氏？若是别人还好，但萧成是我的大弟子，若是真将商徵羽拿了，那百姓又怎会不猜忌这就是我们纳兰氏在为萧成演的一场戏？到时我皇室信誉受损这可是天大的事！”


    “那你当初怎么不直接阻止商徵羽参加！”皇后纳兰氏也急了，以往对纳兰拓言听计从的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夫君据理力争，因为这牵扯到纳兰姝，牵扯到她唯一的女儿，她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妈，你别……”


    “还有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皇后纳兰氏已经有些出离愤怒了，不过纳兰拓却没有太过激动，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比武到了此刻，是不可能中途停下，要不然就会让皇室的百姓中的信誉大损，但商徵羽连番大胜却让纳兰拓对萧成也没有了十足的信心，若是商徵羽再行获胜，之后当真要将自己的女儿下嫁给商徵羽？


    这时，一个官员突然抱着一打走着跑上了观擂台，忽络图也没管纳兰拓和皇后就在身边，直接将这些奏折铺在地上一个个翻看起来，没多会脸上就显出以分喜色，当即拿着其中几份奏折快步走到纳兰拓面前。


    “王上，您看看这个。若不出我所料，这商徵羽作为大魏朝信使，应当是来我雪云国求我们出兵攻击天可汗的后放，以此来缓和云州的防守压力，我们可如此这般……”


    忽络图在纳兰拓耳边低语，纳兰姝本还想暗中偷听，结果纳兰拓早有准备内劲扩散周身，丈许之内什么声音都穿不出去，让纳兰姝只能心中焦急却别无他法。


    “如此甚好。”


    纳兰拓微微一笑，重新将目光落向比武台，这时商徵羽也恰好结束了调息，徐徐起身，但看他犹豫的样子，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


    萧成抱拳上前：“商兄可是准备好了，那我们开始吧。”


    “且慢。”


    商徵羽似乎终有决定，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直面观擂台上的纳兰拓、皇后纳兰氏和纳兰姝，恭敬却无比郑重的单膝跪地，俯首说道：“尊敬的王上，与萧成的比武商徵羽恐怕不能再继续参与，还请王上赎罪。”


    “这是为何！”


    “都应到了最后关头，怎么打退堂鼓了！”


    “哪有这种道理！”


    ……


    刚才商徵羽连番击败夺冠热门查尔汗和阿勒泰，正准备进入，怎么戛然而止了？周围的看客们顿时不答应，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发出阵阵嘘声，在


    场中徘徊不休异常刺耳。


    不过商徵羽心意已定，再无更改。


    纳兰姝顿时急了，但纳兰拓早已有防备，一排护卫顿时挡在纳兰姝身前。


    “带公主殿下回宫。”


    一股威严的帝王之气从纳兰拓的身上散发出来，所说即是圣旨，无人可以忤逆。


    尽管纳兰姝满心不愿，但纳兰拓却瞬间出手封住了他周身三道大穴，让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在宫女和护卫的簇拥下离开了观擂台。纳兰姝的泪水流了满襟，却无可奈何。


    观擂台的变故也落入了其他人眼中，原本的喧闹顿时安静，但窃窃私语却多了许多。


    “商徵羽，你让我很意外。”纳兰拓这句话说的极为考究，这意外究竟是指的他跋山涉水来到云霄城，还是指的连挫雪云国两大顶尖高手，亦或是指的他此刻明明有机会一步登天却又主动止步，仁者见仁。


    商徵羽俯首：“还请王上恕罪，若是不合规矩的话，商徵羽也可认输。”


    “商徵羽，谨言慎行！在这比武场上没有尚未动手就认输一说！”


    开口的不是别人，却是萧成。若是商徵羽此刻认输，那他获得的胜利又是什么，怎能服众！


    周围的看客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大家都想到商徵羽或许是有自己的顾虑，但从未想过商徵羽居然会直接认输！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举成名的机会，居然有人会主动放弃！？


    纳兰拓声如洪钟，声音直冲云霄，整个云霄城都能听到他圣意：“商徵羽，萧成说得对，上了我们雪云国的比武台，除非技不如人，否则绝对不能认输，若是不尽全力故意落败，那更是对我雪云国的侮辱！从你登上这比武台的那一刻起，就只能前行，这是我雪云国的规矩，你可明白！”


    “但商徵羽……不能赢。”商徵羽斟酌再三，还是摇头。


    皇后纳兰氏对商徵羽这般表现倒心生欣赏，她安然坐在座位上，只待纳兰拓决断。


    纳兰拓起身，目光在四周环顾，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清清嗓子，声音顿时传遍全场：“大家也不要猜测许多，商徵羽之所以不能与萧成比武，是因为他是一个中原人，更是已有家室，不可能迎娶我女纳兰姝，可是如此。”


    一句话顿时让周围一片哗然，原本还在猜测不断的人们顿时恍然大悟，不过一些心思通透的人立刻就反映过来，商徵羽若是真想参加，那一开始就会直接上台，而不是在公主殿下的言语下才被迫上台应战，这般一想，那商徵羽此刻的行为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萧成说的也对，我雪云国的比武场无比神圣，不能因为你情况特殊而开这个先例。既如此，我们不如将最后的奖品换一换，若是萧成胜了，自然能赢娶公主。若是你胜


    了，那我就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条件。”


    纳兰拓饶有深意的望向商徵羽，笑道：“我知道你千里迢迢代表大魏国出使我雪云国是为了什么，若是你胜了，我就答应你，如何。”


    就像是天上突然劈下一记惊雷，顿时让商徵羽整个人就懵了。


    军国大事，居然就这么草率的定下来了？若是让在大魏，不得让群臣讨论个十五六天，再上报天子等待御批，前后没有一个月根本成不了事，但纳兰拓就这么决定了？


    这可不是过家家，这是动则数万十数万人的大战啊！


    “商徵羽，尽力而为，才是对我雪云国武道最大的尊重。”


    纳兰拓说完这句话就重新坐回王座，皇后纳兰氏微微一笑，看来终是有个圆满的解决方案了。


    “商兄，请！”


    萧成虽不完全明白王上所说的话中之意是什么，但现在的他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拿下胜利！


    商徵羽也从原先的震惊中醒来，双手狠狠握拳：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要拿下这场胜利！远在云州的兄弟们，都还等待自己带着胜利回去！


    “萧兄，请。”


    商徵羽心如铁石，这一场，拼了命也要拿下！


    …………


    玄铁重剑倒插在比武场边上，玉夺也落到了场下，但萧成所用的那把弯刀也在巨力下从当中崩坏，被萧成丢到了一边。


    商徵羽和萧成已经打了上百回合，但依旧不分胜负，商徵羽的背部中了一拳，上半身的衣服顿直接在拳风下炸裂，露出半身精壮的肌肉。


    萧成也不遑多让，他中了商徵羽两掌，嘴角已经渗出了些许血迹，但眼中的战意却比之前更加高昂，如同燃烧的火炬。


    萧成等这一天已经不知多少年了，当初六岁的他第一次见到纳兰姝的时候就已经对她心中暗生情愫，但萧成一直默默的将这些埋在心里，作为一个大哥哥一样的守护者自己的妹妹。


    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结果当他去中原接到纳兰姝的时候，却看到了离开时纳兰姝看向商徵羽时的那种复杂难明的眼神。


    那里面有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依恋。


    兜兜转转，在萧成看来这就是命运使然，让他与商徵羽相遇在这比武台上。


    这一次，萧成会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堂堂正正打败商徵羽，赢取纳兰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