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金色华盖

    在北域和云、吉二州的传说中，有山鬼一说。每逢乱世就是山鬼出没之时，他所到之处都将病疫丛生，生机断绝，所以无论是虍虏人还是云、吉二州的大魏军民都将他视为死亡的代名词。


    鬼头面具正是按照传说中山鬼的长相制作，只有北域三凶之中的龙王、也就是虍虏天可汗才有权利制作这个面具并且将它赐予自己的子民，代表着虍虏人对强者的敬畏。


    鬼头面具分为独角魑魅，双角罗刹和三角修罗，依照银制面具额头上银角的数量区分。独角魑魅必定是势境高手，双角罗刹则是意境强者，而三角修罗就不知道了，但以此类推应当便是那遥不可及的道境，只是道境缥缈，完颜婧过去一直认为这不过就是传说中的人物。


    一路上完颜婧将这些有关于鬼头面具的信息全部告诉了众人，也没有避讳南宫复的意思。不过南宫复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地方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南宫家与北域虍虏之间的战斗持续了何止十几代人，虽然说在家族的卷宗里能找到关于这种头戴獠牙鬼面具的高手的资料，但实在是寥寥无几，从未有人和完颜婧这般说的如此详细。


    随着完颜婧的继续，众人这才明白原委。原来完颜婧过去也在狼王手下受过特殊训练，只要她成功突破势境，就将成为其中的一员。不过现在她的父母已经被狼王杀死，这辈子她都与狼王势不两立，所以将这些秘密暴露出来他可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南宫复竟然没有因此对她有多偏见，而是亲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似反而与她的关系又近了些。


    看着众人都有些疑问，南宫复当即笑道：“其实完颜婧我自打第一眼见到就知道她的来历，我南宫家和狼王打了那么多年交到，她的一举一动太像狼王身边的那些隐藏高手了。”


    “那你为何还如此相信我们？”商徵羽有些疑惑。


    “简单，因为有一次靖平侯郑屏翳与我父亲见面时随身跟着一位年轻高手，他和你们一样来自清风抚月阁，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听着南宫复的话，商徵羽也会意一笑。五弟楚临虚贴身保护郑屏翳，绝对不会大肆宣扬他的来历，这就相当于是个秘密。所以商徵羽等人一开始说自己是来自清风抚月阁时，南宫复就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郑屏翳身边的那个剑客叫楚临虚，是我五弟。”商徵羽很骄傲的同南宫复说道，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那感情好。”


    南宫复大笑一声，手中短鞭在马背上一拍道：“我们先去救治我三哥，商大哥不是喜欢喝酒吗？我父亲那私藏了几坛好酒，等三哥康复，就算是偷我也给你偷上一坛出来！”


    “哈哈哈，那商某可等着咯！”


    商徵羽对着完颜婧眉角一挑，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道：“完颜婧，你现在漂泊无依，子弃曾和我说过想让你进入我清风抚月阁。今次商某的话放在这，只要你不再做危害我大魏朝利益的事，我就代表清风抚月阁收下你，如何？”


    子弃双目忽的闪现精光，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完颜婧，看那样子恨不得替她答应。


    “完颜婧。”


    这还是子弃第一次带着有些柔软的语调呼唤自己的名字。


    完颜婧瞪了子弃一眼，仿佛在埋怨她随意替自己做决定，之后又好像在嫌自己这般加入好似太没有身价，当即在马背上插着腰耍起小性子来，身后扎着的马尾随着骏马的奔驰忽上忽下的跳跃，煞是可爱：“我加入以后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商徵羽突然向捉弄她一下，当即大笑道：“我只管收人，有好处你自己去问老七要，哈哈哈。”


    说罢，手上短鞭一拍，胯下战马猝然间射出与完颜婧和子弃拉开距离。


    坏家伙，你也是个坏家伙！


    完颜婧狠狠的瞪了一眼子弃，不过她发现好像子弃已经对她这种泄愤方式有了免疫，过去只要她瞪上一眼子弃还会表现的得有些紧张，现在却和没事人一眼，气的完颜婧张牙舞爪就要和子弃拼命，子弃却一拉缰绳直接闪到一边。


    “走吧，我们也跟上。”


    子弃眼角微微上挑，似乎是笑了。不过说话的语调还是那般没有波澜。他短鞭在完颜婧马背上抽打一记，随后自己脚跟一夹也立时跟上，四人一路飞奔，将烟尘远远的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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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向北，起初大家还比较轻松，但到了后面却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


    沿途经过的村庄都已经空无一人，房屋都有明显的破碎，有的更是被付之一炬，还在冒着黑烟。每个村都能看见几具被砍去头颅的尸体倒在村门口或村大道上，血迹已经干涸，上面铺满了苍蝇和蛆虫。众人经过之时，那些原本还在啃食尸体的乌鸦和秃鹫呜啦啦的腾空而起，在头顶盘旋不去，等南宫复他们走远，又一股脑的扑将下来。


    这是它们的盛宴。


    几人此刻只是在蒙头赶路而已，南宫复和他手下的轻骑兵们一个个牙关紧咬，面露狠色，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杀气，那紧握手中钢枪的指节微微发白，明显是在强行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商徵羽、子弃和完颜婧三人也不说话，感觉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难受。商徵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一路上虍虏人的痕迹显然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商徵羽快赶两步道南宫复身边，沉声道：“复老弟，南宫烨所在的南宫家前锋大营还有多久才到？我觉得事情很不对劲啊。”


    “的确，后方的敌人出现得太多了些。”


    虽说一路上几人都没有遇到虍虏人的部队，但那些烧杀抢掠的痕迹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众人他们的存在，南宫复手中龙胆亮银枪旋即指向前方一座小土坡。


    手下一人立刻意会拍马登顶，不一会便回道：“报告大人，前方已能看到南宫家前锋大营，只不过……只不过大营被围，形势不妙啊！ ”


    “什么！”


    商徵羽和南宫复几人都是大惊失色，立刻拍马登上小土坡，子弃和完颜婧紧随在后。


    入眼所见，远处一片旌旗招展，看样子应该有两万人左右！而按照南宫复所言，这个先锋大营之中的缟素军至多也不会超过一万人，如此悬殊的兵力差距，再加上此地又是一片平原，是最适合虍虏骑兵的战场，别说只有一万人，就算是南宫家也有两万精兵，那也无法与这些虍虏虎狼抗衡！


    虍虏大军将南宫家先锋大营三面围住，只留下西南面一处狭小出口。战马的嘶鸣声乘风传入众人耳中，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如同滚滚雷霆，撼人心神！


    在大军后方，一个金色华盖马车立在虍虏战阵中央，其马车前后十六杆旌旗摇曳，其上用亓语写着一个大字，翻译为汉文那就是——狼！


    竟然是狼王的亲军！


    “狼王不是去攻打琅孚了吗！怎么会到了这边！”南宫复大惊失色，其他南宫家的军士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连脚下的战马都仿佛感应到了主人此刻的心绪不宁，停止了粗重的喘息。


    商徵羽心中也是一沉，这一路上南宫复也向商徵羽明说了此刻狼王和虎王大军的动向。按理说连续攻破了云州仓卢、定远、定威三座防御重城，就算是虍虏人在如何善战，应该也被迫要进行一番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