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诸君，战争开始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
像是无数齿轮咬合转动时发出的吱嘎声，又像是亿万星辰形成又湮灭的回响。
“有趣的小东西，你窃取了我的权柄，聚集了蝼蚁的信仰，就以为自己能够挑战我？”
随着祂的话语，整个世界的规则因为无法承受祂声音、情绪的重量，发生怪异的扭曲。
比如某个地区的重力突然消失，建筑物纷纷浮向空中。还有的地方，一切生灵在原地莫名消失，像是被放逐到不可知的空间夹缝。
还有些地方的时间流速变得忽快忽慢，年轻人在几秒内衰老死亡，老人却返老还童。
苏明眉头微皱，抬手一挥，银色的【因果】光芒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被扭曲的规则重新恢复正常。
“哦？”
万序归环之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
“看来你确实掌握了一些小把戏。”
“让我试试，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随着祂的话音落下，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苏明缓缓压下。那手掌看似缓慢，实则已经锁定了所有时间线上的苏明，无论他如何闪避，都注定会被这一击命中。
这是因果层面的打击，是凡人无法理解的攻击方式。
苏明却面不改色，巍然不动，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因果·反转。”
只见，银光乍现。
那只本应该落在苏明头顶的巨手，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天空拍去，虚空直接被这一击震得粉碎，无数不可名状的怪物也在余波中化为尘埃。
“有意思，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
万序归环之主的声音仍然是那般平静，“在所有被我毁灭的世界中，你们是最特别的一个。”
“我曾经见过机械飞升的帝国，他们将整个星系锻造成武器。也曾目睹魔法文明的最后挣扎，他们召唤远古邪神来对抗我。”
祂漆黑羽翼展现出奇特景象，展示着一个个文明的最后时刻。
“但你们......”
万序归环之主探寻的目光落在苏明身上，“居然走通了信仰成神的道路，不仅如此，还能想到窃取我的权柄......这在亿万世界中，是绝无仅有的。”
苏明闻言，心中苦笑，若不是乐子神的突然发力，他也想不到还有窃取面前存在【因果】权柄这一招。
他深吸一口气，默默调整体内澎湃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万序归环之主的力量深不可测，远超自己的想象。
但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来吧。”
苏明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让我领教一下，真正的天启神明......究竟有多强。”
万序归环之主笑了。
那笑容让整个宇宙为之一颤。
“如你所愿。”
祂话音尚未落下。
另一个宏大的声音响彻全球，
“等等......算我一个吧。”
苏明一愣。
万序归环之主神色淡然，眼神漠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并不意外，仿佛祂对于这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一抹冰凉落在苏明肩头，他抬头看去，下雨了。
明明没有天穹，没有云层，可还是下雨了。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的灵能监测站警报声炸响，人们惊恐地望向那个方向。
那是海洋的方向。
天启局总部，东方朔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灵能监测表，上面正显示着，在太平洋下，有一团巨大的能量源正在迅速膨胀、上升。
源自于深海浪潮的沉重气息弥漫四方，一道古老而深邃的身影踏浪而出——正是苏明曾经见过的深海之神。
祂的身躯由流动的海水与星辉铸成，亿万生灵的虚影在祂体内沉浮——自从这颗湛蓝星球诞生，在这46亿年间出现过的无数物种皆在其中，如寒武纪时期的奇虾，侏罗纪时期的恐龙......
祂并没有万序归环之主的压迫感，却带着绵延亿万年的厚重。
深海之神看向苏明，
“年轻的同行者，我见证你为这颗星球所做的一切。”
“因为有你......这颗星球，值得一次豪赌。”
万序归环之主的星环瞳孔缓缓看向祂，语调平淡，“不过是个可悲的池塘主宰罢了，也配搅动我等存在的棋局？”
深海之神轻笑，指尖划过虚空，太平洋骤然掀起万米高的巨浪，将祂托上云端，
“你要毁灭的文明里，曾有信奉着我的信徒。”
万序归环之主不语，星环瞳孔中闪过一丝戏谑，祂不理解这些低等生物的思想，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去理解。
苏明握紧手中的镇渊剑，紫焰和银辉交织缠绕，在他周身灼烧着，
“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
深海之神微微摇头，下一刻，脚下万米高的浪涛逐渐坍缩，化作一柄缠绕着古老图腾的深蓝长矛，
“是帮‘我们’。”
“这里，同样是我的家园。”
长矛破空，刺向天穹！
“愚不可及。”
长矛尚未接触到万序归环之主的身躯，只见祂轻笑一声，旋即整个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不是没有光的黑暗，而是概念层面的“无”。
在这一刻，连“黑暗”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暂时抹除。
当光明重新出现时，苏明、深海之神和万序归环之主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战斗的余波在多元宇宙中回荡，每一个振动都足以毁灭一个星系。
若非苏明提前用因果之力将战场隔离，光是交手的余波就足以让蓝星灰飞烟灭。
地面上，人类与眷族的战争仍在继续。
临渊。
十二座镇渊塔熠熠生辉，被其镇压的深渊似乎察觉到某些异样，正在躁动起来。
实际上，包括天穹上那道天倾的裂口在内，全球范围一百零八道天启之门，在一刻彻底暴动起来。
南宫岳一剑斩碎了一个形似多面体的眷族怪物，猛然转头看向断天崖下不断升腾的黑雾，隐约可见几道庞然大物的身影，散发出不祥的气息，他忍不住暗骂一声，
“趁火打劫？！真是一群该死的畜生！！”
他抬头看见天空。
此时的天空中只剩下了一个不断扩大的虚无漩涡，偶尔会有紫金与银白的光芒透出，照亮整个世界。
毫无疑问，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争取时间。
轰——！
老校长的生命力与灵魂之火骤然燃烧，原本苍老佝偻的身躯在逐渐挺拔，宛如回光返照的神迹此刻在他身上展现。
周围的临渊师生们望着这一幕，眼神发愣，眼眶通红，尤其是江清璃和冷凛月两女，后者直接泣不成声，因为他们曾经见过这一幕，在前任校长先知大人身上......
轰——！
轰——！
轰——！
战场上又是同样的三道光焰升腾，终先生，青先生，鸦先生三位院主落在老人的身边，他们的气息正在升腾，向着前所未有的境界攀升。
四人视线交汇，忽然相视一笑，不必多言，这就够了。
这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所有人听令！”
老校长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嘶哑却坚定，
“在苏明回来之前，我们必须守住这道防线！为了人类！为了蓝星！”
回应他的是震天动地的呐喊——
“人类不灭！薪火永存！”
同样的场景在其他的十大高校上演着，作为华夏镇守天启之门的最后一道关卡，在面对天启的彻底暴动时，他们自然担当着首当其冲的角色。
但是没有任何一位师生对此心生畏惧，因为从加入十大高校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知道他们是守护人类文明的最后防线，肩负着“执剑守国门”的荣耀使命。
天启局总部。
东方朔注视着天空中的那道巨大的漩涡，仿佛在凝视着整个文明的命运深渊。
“......孩子，就看你的了。”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脸色默默肃然，轻轻拿起桌上的通讯仪器。
下一刻，他那沙哑却铿锵有力的声音通过各大平台、终端、媒体，传达到这颗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天启最高指令·全球通告】
诸君——
战争开始了！
此刻，以人类文明存续之名宣告：
吾等身后即是万家灯火，足下皆为先祖埋骨之地。
天倾可补，地陷能填，纵使神明亲临——
亦当以血肉铸墙，以魂灵为炬！
凡我人族血脉，无论老幼，皆执兵戈。
凡我文明火种，纵如微芒，誓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