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缺阵

    第一天，周六，萧寒没有和球队会合，连罗昊都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第二天，周日，萧寒没有随队训练，他家里依旧只有庄凝雪一个人在。


    此刻，萧寒正和萨姆·杨坐在高阳市仅有的那家咖啡厅内，在宗海洋的陪同下，萨姆·杨终在萧寒家门外等了整整一晚之后，在上午九时多等到了停车准备在便利店买个面包添添肚子的萧寒。


    “说吧，找我什么事？”萧寒操着一口让宗海洋汗颜的流利英语，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另一只手里还拈着一颗点心，满脸青霜，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


    宗海洋和萨姆·杨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误以为萧寒脸色相当难看是因为两人打扰了他，萨姆·杨心中不禁大是忐忑，而宗海洋却满是佩服，敢这么跟一个外国友人说话的，除了萧寒，他还真想不出来华南还有第二号呢。


    萧寒顾不上去琢磨着两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正烦着呢，而且很饿，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远不及桌子上这些点心可爱和有吸引力，当然，这餐是萨姆·杨掏腰包了。


    “这个，萧，你有没有兴趣去美国打球？不不不，我不是指NBA，比如说，NCAA？”萨姆·杨很是受不了萧寒那种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连忙解释道。


    “谁知道呢？现在是不想，或者有一天忽然就想了呢。”萧寒又拿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可是，这跟你，或者说，你们，有什么关系么？”


    宗海洋很是受不了萧寒的语气，这是一个像他一样年纪的少年人该有的态度么？眼前这两人，不管怎么说，也该算是长辈吧，实在是太没礼貌，太目中无人了。


    萨姆·杨却不以为意，他了解过萧寒的经历，也见过太多独立的小孩儿，像萧寒这样基本可以说是独自长大，自己处理成长过程中一切事务的少年，老成和狂傲，都是伴生品，矛盾的统一。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想去了，或者我可以帮你联系一家不错的学校？你看，我从事篮球工作这么多年，在美国好歹也是有些人脉的。”萨姆·杨连忙推销自己。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疑似骗子，而且也非常像骗子的人？”萧寒一口喝尽了咖啡，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哂道：“或者你认为我应该相信一个前几天还丝毫没把我看在眼里的，高傲的某企业代理人？”


    “谢谢您的早餐，非常美味。”萧寒微微鞠了一躬，转身而去，宗海洋虽然只听懂了一个大概，但只看萧寒的表情，他就知道，两人只怕是没谈拢。


    “很有个性，不过我很想知道，一个人可以拒绝他人的好意多少次？”萨姆·杨没有去追，也没有出言挽留，而是拿起一个小点心塞进了他那血盆大口里，有滋有味的咀嚼着，今天至少踏出了第一步，让他成功在萧寒那里挂上了号，而且是第一号，这就够了，反正萧寒现在也没想着去美国，拉拢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没错，水滴石穿，绳锯木断，只要坚持，就没有攻不陷的堡垒。”萨姆·杨的自言自语，宗海洋非常幸运的听懂了，他连忙操着不伦不类的中文式英语附和道。他还真怕萨姆·杨受不了打击，就此放弃呢，还好，看起来这个外国人对萧寒的看重，还在自己的料想之上啊，这可是好事情。


    萧寒从昨天入夜开始，就坐在车里，在古晗玥家外面等了整整一夜，直到今天早上她家保姆出门买菜了，从外面锁上了大门，萧寒才确信，这家的主人，确实是不在家。


    第一缕晨曦降临的时候，萧寒就再也坐不住了，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靠着车身，静静的站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才决定回家休息一会儿，满头都是霜气的被萨姆·杨拦下，他自然很难有什么好脸色，最终不欢而散，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昨夜，萧寒一个人，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深信自己一定时冲撞了某路大神，才会碰到这么倒霉的事情。等到好容易将这股歪念压制下去，接下来，他的想到了太多以往不曾想过的东西，他的理念，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很多改变。


    漫长的夜，究竟能让一个人发生多大的变化，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萧寒变了。


    接下来的白天，萧寒依旧守在古宅之外，可是他还是没看到一个古家人的出现。


    第三天，球队要出发去外地了，这一次，十三中是先打客场，然后才是主场，集合出发的时候，萧寒依然没有出现，直到出发前一刻，他才给陈玄济打来了电话，他的语气很诚恳，却不容拒绝：“教练，有些事我必须得处理一下，这次的客场，恐怕我就没法去了，当然，如果赶得及的话，我会出现的。”


    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连对手是谁，萧寒都不知道。


    由于之前和香港队的比赛耗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国内其他球队，第二轮第一场都已经打完了，接下来，十三中的赛程将非常紧密，直到赶上全国的进度。


    南北两区各八支队伍，逐对儿厮杀，所有的比赛时间基本都是同一的，最多也不过是开场时间上有所出入，除了十三中他们这一组，可以说，主办方对香港队，是有诸多照顾政策的，但现在出线的换成了十三中，这份照顾，恐怕就不会继续存在了吧，以公平竞赛的名义……


    三天两赛，尤其是十三中，要在两地之间来回奔波，这简直就是NBA中的背靠背了，他们还没有自己的包机！所以原则上，陈玄济也是同意萧寒休息一场的，因为即便第一场输了，第二场回到主场，又有了萧寒，拿下总不成问题吧，而为了节省差旅费之类的打算，所有需要战第三场的球队，比赛场地全部选在第二场的举行地，不必再做奔波，这对十三中而言，至少在本轮，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陈玄济一直以来都怕自己这些主力打到后来体力上出现问题，他已经在有意识的安排某个球员在某场比赛少出场，甚至不出场了，虽然萧寒这次临时缺阵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陈玄济还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变故。虽然心理上可以接受一场失利，但有了齐风和罗昊这样一主内，一主外的两大悍将，加上不时抽风的石清泉，自己在一号位上还有高彦龙，翟让，夏禹尧三个选择，再不济，也不至于输球吧。


    全队上下都知道萧寒遭逢了什么变故，大家心里也都跟着很不好受。尤其是那几个有女朋友的，更是心有戚戚，萧寒这样强大的人物都保不住古晗玥，那自己，岂不是同样危险？


    “你去吧，不用担心比赛，我们会拿下的。”陈玄济碍于身份，不好提及萧寒的事，只好这样曲线救国的安慰一句，唉，希望他能听得懂也听得进去吧。


    “嗯，我很快就会处理好的。”萧寒轻声说道，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安雅。”汽车启动了，陈玄济忽然对一直呆在他身边，明显想要知道电话内容的安雅来了这么一句：“等萧寒归队了，你要好好关心一下他啊。”


    说完，陈玄济摆摆手，上车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安雅一下子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