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黎曼鲁斯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我的名字叫黎曼鲁斯。

　　年龄一百九十三岁。

　　家在芬里斯阿萨海姆中央山脉的狼牙堡一带。

　　未婚。

　　我为全父和人类帝国服务。

　　每年都要砍掉八十八亿颗异形的脑袋才能完成绩效。

　　我不抽烟，酒的话偶尔不喝。

　　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在家里召开宴会，至少要狂欢八个小时。

　　期间，我一定要逼迫自己喝的伶仃烂醉，然后找茬揍翻二十个倒霉蛋，躺在他们的身上，一整个晚上都彻夜难眠。

　　每天都是日上三竿了也无法闭上自己的眼睛，瞳孔里面满都是疲劳和压力的血丝，在贝坦加蒙当差的时候则更是糟糕：来自于马格努斯的呻吟无人能听到，却每每都能搅得我心神不宁。

　　我的生理医生和心理医生都对此毫无办法：他们一致认为，我能活到现在，皆是全父在眷顾。

　　所以，我只是想说：我这个人作为原体，毫无承受能力可言，即便是最和平的生活，对我来说也依旧算是一种煎熬，无论要我去执行什么还是守护什么，到最后我都会把一切搅的一团糟。

　　责任不应该被揽到我的身上。

　　我就应该被扔到一边：像条野狗一样醉倒在荒原里面，对我来说是恰到好处的命运。

　　但是，如果一定要将什么职责交给的话，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尽管我知道：这些超过了我能力范围之外的责任，迟早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灾祸。

　　我知道的。

　　我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

　　荷鲁斯？

　　十六个军团？

　　紧张的对峙和一触即发？

　　呵呵呵……

　　全父在上，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更清楚：情况还可以再糟一点。

　　毕竟：还有我在这呢。

　　——————

　　就像我在很多年前，在那场只有四个兄弟参加的酒宴上，当着摩根和康拉德的面，跟庄森那个混蛋吐露的那句心声一样。

　　我们这些家伙。

　　无论什么时候。

　　都会把事情搞砸的。

　　很可惜：他们没能听进去。

　　——————

　　想在战帅与神圣泰拉之间寻找平衡点，向来都不容易。

　　就在平时，即便是高领主议会中最能言善辩的成员，或者是牧狼神最信赖的塞詹努斯，也不愿意轻易接下这份责任：双方都将他们的荣誉和特权视为比世间一切真理都更重要的存在，他们能接受的结果往往大不相同。

　　但在绝大多数时候，答案的位置上只容得下一个选择，那么是偏向手眼通天的帝国战帅，还是服从高领主议会的循循善诱：自从帝皇离开乌兰诺以后，全银河都没能搞明白过这个问题。

　　因为此事而翻车的前途无量者早已不知凡几，无论是泰拉高领主们曾经看好的后辈，还是塞詹努斯推荐给战帅的新星，当他们试图在泰拉与拜蒙间，找到一条能令双方都满意的平衡之道时，残酷的现实就会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若是过于偏袒己方，而不巧得罪了另一方，那么在对面发出了严肃的抗议之后，为了确保下一次的工作还能顺利进行，当事人必然会遭遇雪藏：如果运气好，再等几年也能有反复的机会。

　　而若是反过来，过于偏袒对方而不幸得罪了己方……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蠢到如此清新脱俗之人。

　　更多的时候，也不过是落了个双方都不算满意，但也无可奈何的折中结局，当事人狼狈退下，而若是其上司还有些良心的话，也会给他算上一份苦劳的：至少仕途道路不会太受影响。

　　虽然如此通情达理，听起来并不像是帝国的作风，但银河中的道理又怎会有永恒的：泰拉与战帅的通情达理，与其说是他们能够切实的体会到下属的不容易，倒不如说是怕被对面比了下去。

　　想当年，人类之主在乌兰诺的战帅仪式上大封诸子，对全银河都造成了无数的蝴蝶效应，其中并不显眼的一条便是：高领主议会从此以后就有了一个在对外风评领域的竞争对手。

　　诸原体国度的建立让高领主们无法如他们预期的那样，以铁腕手段镇压各个世界，在泰拉天领与原体国度的交界处，存在有大量随时可以左右摇摆的半独立星球，而他们的归属则极其模糊。

　　这一切都要感谢人类之主在乌兰诺上的大开大合：他将银河中绝大多数的土地，都分封给了追随自己的各个原体和军团，虽然给神圣泰拉留下了最富饶的一份，却并没有细细地划分其疆界。

　　这就导致泰拉与原体间，还有原体与原体间，都存在着海量的未确定边界：如果说，后者还可以在原体兄弟们的私下谈话中，较为和谐地解决的话，那么前者涉及到的问题就要严重的多。

　　尤其是泰拉天领与荷鲁斯的狼之国度间的边界问题，几乎不可能通过谈判手段来解决：而在迅速摒弃了动武的想法后，双方不约而同地想要拉拢各个总督，试图让自己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这个时候，风评和对外形象的重要性就显现了出来：虽然星球总督们各不相同，但无论是忧国忧民的还是鱼肉百姓的，肯定都会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更宽松，也更讲情理与道理的体系内。

　　于是，在战帅荷鲁斯这一切实的外在压力下，一项前所未有的成就被高领主们完成了。

　　经历了四十多年的转变和痛苦挣扎，高领主议会真的变成了一个至少在总体上，手段较为温和，态度通情达理，会主动考虑麾下世界的困难，且会频繁进行完全出于道义而非利益的纯公益类项目的最高统治机构。

　　虽然在细节上，很多根深蒂固的问题都没有改变，但至少在面子工程方面，高领主们一直在努力建设良善的风评：如若不然，会有大把大把的星球总督，心甘情愿的倒向影月苍狼的王旗。

　　更有甚者，原本服务于泰拉或者牧狼神的官员，在重重压力下干脆倒向了另一方，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考虑到双方并没有什么引渡条款，这往往意味着大量机密的泄漏和颜面上的损失。

　　这种情况在双方的阵营中都曾经出现过，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促进了泰拉和战帅在管理下属方面不再那么的严苛了：至少那些完全超出了自身能力范围的问题，不会再受到过分的惩戒了。

　　但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承担下调节神圣泰拉与帝国战帅沟通的肥差：虽然但凡能在这个问题上做出点成就，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云直上，比如说荷鲁斯麾下那个曾经说服过掌印者的首席外交顾问，便是如此。

　　而这，也能看出调节二者的沟通有多么的困难：全银河的天才俊杰都拿不出什么办法。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应该指望黎曼鲁斯能够拿出什么好办法。

　　至少狼王自己是这么想的。

　　当荷鲁斯与多恩几乎同时向他发来的信件，告诫他即将发生在泰拉上的问题的时候，狼王的第一反应就是召开一场军事会议：仔细的探讨一下附近宙域中有哪个值得他立刻发起远征的目标。

　　最好需要远征十年的那种。

　　但很可惜的是，即便原体麾下的新旧两军挠破头皮，也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毕竟太空野狼的地盘紧挨着暗黑天使，所以，每次庄森带兵路过的时候，都会本着老大哥的无私精神，自带干粮地帮黎曼鲁斯清剿一遍领地。

　　用庄森的话说：这是为了回报狼王在战帅竞选中的帮助。

　　黎曼鲁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四十八年前发射的那颗子弹，居然会在今天才命中自己的眉心。

　　别无他法，黎曼鲁斯只能尽可能动员起自己的军团，还有他领地内部的一切军事力量，一边与狼之国度那单单是看上一眼，就能他的牙龈直泛酸水的大军对峙，一边拼了命与后方联络。

　　泰拉、多恩、庄森、费鲁斯甚至是罗嘉：谁都好，他可不希望单枪匹马的面对这一切。

　　至于倒戈相向，加入荷鲁斯？

　　在狼王那粗犷的脑海中，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个想法。

　　倒不是他对泰拉有多忠诚。

　　而是黎曼鲁斯很清楚，作为帝皇钦点的太阳星域守卫，同时也是泰拉皇宫的第一条看门犬，如果连他都选择倒戈，会造成多么难以想象的崩坏结果：说句玩笑话，荷鲁斯甚至比神圣泰拉更不希望看到黎曼鲁斯的倒戈。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意识到自己逃脱不掉作为太阳星域守备官的职责后，黎曼鲁斯只能收拢起态度，一边加紧与多恩那边的联络，一边试探性的向荷鲁斯回了一条讯息：而牧狼神的回信速度之快，让人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都用不着鲁斯的暗示，战帅在下一封信件中，就拍着胸脯表示愿意自己遵守一切规则，流程问题也定会依照黎曼鲁斯的指示：全程不会有任何的质疑。

　　他不会携带任何军队，而如果狼王坚持的话，帝国战帅还是愿意脱下自己的战甲，穿着便服，不携带任何武装，孤身一人的走到赫拉克芬尔号上接受检查：并在此后的旅行中接受由太空野狼军团提供的安保服务。

　　虽然这些热情洋溢的词汇不过是些夸张的描述，但狼王还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战帅至少现在还没有动武的打算，他还是想在帝皇留下的规则内，和神圣泰拉好好地谈一谈的。

　　至于接手荷鲁斯的安保工作。

　　他不是疯子：没必要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找这么大的麻烦。

　　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

　　黎曼鲁斯有了信心，而且在荷鲁斯抵达之前，他就又得到了多恩与马卡多的回信，他们都同意了战帅进入太阳系的请求：狼王自然也没有否决的道理。

　　但接下来，荷鲁斯该从何处进入太阳星域，又成为了双方崭新的矛盾点，黎曼鲁斯提出了取道芬里斯的建议，但是荷鲁斯自己更想走贝坦加蒙：战帅听说过有关于马格努斯监禁地的传闻，他希望能在这个世界上停留一夜。

　　狼王严词拒绝了，双方最终达成了妥协：取道艾丽西亚，一个盛产空降兵团的文明世界。

　　那里景色优美，翠绿色的荒野能让牧狼神度过欢快的一夜。

　　于是，黎曼鲁斯的舰队在艾丽西亚足足停留了一个月，他先是等来了荷鲁斯的复仇之魂号：战帅身后跟着的那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让狼王印象深刻，那是一支足以荡平他的封国的大军。

　　天知道荷鲁斯在这五十年的征战里积攒了多少的力量。

　　但这些凡夫俗子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依次抵达的，被战帅引以为真正底牌的家伙们相比，也不过是苍白无力的东西。

　　来自于银河各方的荣光女王级战舰和它们身后的舰队，送来了此次见证战帅上洛的旁观者们：从最贴近的切莫斯，到最遥远的阿瓦隆和马库拉格，所有的军团从未像现在这般团结过。

　　帝皇之傲号、剑刃风暴号、血泪号、坚韧号、炎铸号……

　　在无意间，荷鲁斯也许已经达成了一件，就连他的基因之父都不曾达成过的壮举：他真的只用一纸简单的调令，便让一盘散沙的各军团随他的意志运转，属于帝国战帅的权威和和力量，在这一刻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至少，当整整十艘荣光女王级战舰连接在一起的庞大阴影，遮蔽了艾丽西亚翠绿的田野时，可怜的芬里斯之王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普通人一样，被这一瞬间所投射过来的震慑感给僵在了原地。

　　十艘荣光女王。

　　除了包括荷鲁斯在内，亲自参与到此次战帅上落事件的八位基因原体外，不曾亲自抵达的摩根和康拉德，也颇为大方的给替他们来参加的副官专门调来一艘，让自己最信任的子嗣不至于在其他的叔叔辈的面前丢了气魄。

　　星辰之泣号和晨曦号：分别是拉纳和赛维塔的旗舰，而包括暗黑天使、极限战士、以及暗鸦守卫等军团的舰队，这是不自觉的集中在了它们的周围，隐隐地与复仇之魂号的集团有了分离。

　　只不过，黎曼鲁斯可看不出来这种过于模糊的边界线，狼王正苦恼于另一件事情：当他在日复一日的无聊等待中，目睹着对面的荣光女王一艘一艘地叠加的时候，黎曼鲁斯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只有一个人，身边也不过是辅助军元帅和海军上将：两个正好在前线巡逻，就被后方的掌印者和同僚们给抓了过来，被迫与狼王作为搭档的倒霉高领主。

　　而对面：有八个原体。

　　那么，他真的要像牧狼神在信件里说的一样，坐在这里，等着战帅主动上门拜见么？

　　虽然理论上来说，他这么做倒是无可厚非，但其他的几名原体兄弟该怎么办：让他们等着？还是让他们一块来拜见黎曼鲁斯？

　　他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该死的，要是摩根在的话，至少到时候还能帮他打个圆场。

　　狼王痛苦地揉着太阳穴。

　　最终，在象征着九头蛇军团的阿尔法号也姗姗来迟，加入到战帅的大舰队中后，黎曼鲁斯脆弱的心理防线还是被压垮了：他主动向荷鲁斯发去了信件，希望能以兄弟的身份登上复仇之魂。

　　牧狼神自然是竭尽欢迎。

　　芬里斯之王甚至不敢多带上几名卫士，他只带了四个人：两个是第六军团的【新军】，没有原体的命令，嘴里连一个字都不会蹦出来的可靠家伙，而另外的两个自然就是那两位倒霉的高领主了。

　　一路上的各种顺畅和忧虑已经不必多说了，当鲁斯一行人最终站在复仇之魂号上时，扑面而来的欢迎仪式，盛大到了即便是狼王掏空了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也找不到任何一场能与其相媲美的。

　　就连两名见多识广的高领主也忍不住惊叹其中的奢靡。

　　一整个战团的影月苍狼战士接受了他们的检阅：战帅在私下里悄悄模仿极限战士的又一证明，而醉人的芬芳和用精金打造的道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荷鲁斯就在队伍的终末等着他们，他用兄弟的热情迎接了狼王，又用庄重的仪式让两位高领主受宠若惊。

　　就仿佛先前那个对泰拉咄咄逼人的战帅，并不是他。

　　随后，牧狼神亲自带着他们前往了复仇之魂的宴客厅，一路上的华丽和热情让人目不暇接：狼王甚至怀疑，他刚刚走过的那条并不算漫长的走廊，足以烧光一整个星区的十一赋税。

　　在他们眼前，荷鲁斯无疑是最慷慨的主人翁，他的热情与魅力是无人能抵挡的：仅仅是花费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连狼王身旁的两位高领主们，都开始在私下里悄悄地嘀咕，先前的对峙似乎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他们没有在荷鲁斯战帅的身上感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敌意。

　　而鲁斯也没有。

　　但这却让他更害怕了。

　　这种恐惧一路延伸到了荷鲁斯推开宴客厅的大门。

　　“来，大家都在等你们呢。”

　　牧狼神热情洋溢的声音，让宴客厅内的每一双眼睛，齐刷刷的集中到了狼王的身上。

　　“……”

　　黎曼鲁斯能够听到自己在本能的屏住了呼吸。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察合台可汗、圣吉列斯、福格瑞姆和莫塔里安，他们正如同寻常的朋友般，团聚在宴客厅中央的桌子上，聊着什么：狼王清楚的记得，他在乌兰诺的战帅仪式后也见过相同的场景。

　　凤凰的面容轻佻，显然对于眼下的情况并不认真，可汗的状态与其类似，可蕴含着思考的眉眼说明了他只是想通了其中的结果，而不是单纯的不上心。

　　在另一边，莫塔里安依旧在喋喋不休地唠叨着什么，虽然他的态度是最差的，但他也应该是在座的四名原体中，对于帝皇的实际情况最关心的那一个。

　　至于坐在旁边，面露忧伤的圣吉列斯，他对帝皇倒也不能说是毫不关心，但其能到场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战帅荷鲁斯：除此之外，确定帝皇是不是真的没有再出现的风险了，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看到了伏尔甘，这个心肠最善良的兄弟，此时正忧心忡忡的坐在无人的一边，发自内心的为了眼前的这一切而感到难受：当他充满希冀的看向狼王时，鲁斯只能难受的别过了自己的脸。

　　他看到了安格尔泰与卡恩，这两位理论上来说，只是初次见面的战士，此时却如同真正的挚友般聊到了一块儿，听到声音，卡恩只是漠然的扫了一眼，倒是安格尔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装作看不见狼王的样子，真是奇怪。

　　他看到了科拉克斯，他的身旁围绕着考斯韦恩、拉纳和盖奇，正严肃地探讨着些什么：倘若不是身材过于高大，鸦王看起来有点身旁这几位战士没什么区别。

　　而在更后方的阴影中，塞维塔看起来不屑于参与其中：他的目光正环视着所有人，即便是无意间与狼王对上了视线，也就是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对于基因原体身份的尊重。

　　在更偏僻的地方，狼王还看到了弗里克斯，钢铁勇士的代表，至于第十军团的一连长桑托，他此时正如同一个寻常的侍者般，默默站在福格瑞姆的身后。

　　但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之前在做什么，只唯有战帅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蕴含着截然不同的情绪：或是敌意，或者好奇，或者忧虑，或者探究，围绕在黎曼鲁斯的身旁，让狼王感受到了难得的紧张。

　　可更让他紧张的是：牧狼神只是轻松的笑着，向前一步，随意的挥了挥手，所有的目光，无论他们是否发自心里的尊重战帅，也都步调统一的收了回去，即便在如此的小事上，也没有人会违抗战帅荷鲁斯的意志。

　　望着牧狼神在那里举重若起的模样，黎曼鲁斯能够听到身旁的两位高领主，在喉咙里悄悄咽着唾沫的声音：他也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荷鲁斯的声音在他的耳旁。

　　“好了，兄弟。”

　　“别这么紧张。”

　　“当着大家的面，说说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该怎么遵照你的命令行事？”

　　“……”

　　狼王的眉头跳了跳，他在内心中开始了呻吟。

　　卢佩卡尔。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你究竟成长为了什么样的怪物？

　　真是……

　　“奇怪啊……”

　　当狼王在心里哀叹时，站在房间最偏远的群鸦王子，也正在阴影中悄悄地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在房间中寻觅，每绕一圈，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些。

　　“什么奇怪？”

　　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代表着摩根发言的拉纳，正一边将一本册子小心翼翼地塞进甲胄里，一边站在赛维塔的身旁。

　　两人算不上挚友，但在战场上也勉强能托付后背。

　　“没什么，只是……”

　　为了确定自己的疑惑，赛维塔再次环视了一圈。

　　“你仔细看看：我们这里是不是少了个人？”

　　“……”

　　“嘶……”

　　拉纳摸了摸下巴。

　　“数量好像的确对不上。”

　　“但……少了谁？”

　　赛维塔眨了眨眼睛，他仔细的翻了一下脑海。

　　“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