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审问（上）
老实说，刚在日记上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凯奥斯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一是他现在和莎尔薇拉接触很多，知道自己这位贴身侍卫确实很厉害，16岁就已经是8级中阶灵气士，未来可期。看她一刀斩杀“疯骑士”的时候，也非常帅气强悍。但对他百依百顺，说话也很温和，怎么都很难和“杀神”这俩字联系在一起。
一是他看着那篇日记的日期，发现那个时间，莎尔薇拉的年龄才9岁……
叫一个9岁女孩“杀神”，老男爵靠不靠谱的？
但回到这一刻，在一楼的厨房里，看着莎尔薇拉把俩个块头比她大的仆人像掐小鸡一样一手一个掐到墙上时，凯奥斯却忽然一下明白“杀神”两个字的意思了——不在于力量，而在于展现出来的感觉。
“说老爷坏话，该死。”
莎尔薇拉这几个字说得不疾不徐，十分轻缓，甚至没什么语调，但听起来就莫名觉得杀气森然。
她好像要直接动手杀人了？
凯奥斯冒出这个想法后，本能地想先阻止，忽然发现莎尔薇拉转头看向了他。
被那无情冰冷如刀的眼神扫到，凯奥斯也是身一僵，呼吸一窒。
等等，我还没从“静默行者”状态里出来啊？
莎尔薇拉发现我了？
不过下一秒，当她开口后，凯奥斯才知道，她并非看着自己。
“哈维！你们要去哪，老爷呢？”
莎尔薇拉看着厨房门口喊道。
那边正狂奔而过的哈维听到喊声，又跑回来，看着她奇怪道：“你怎么在这，他们俩怎么了……呃，出大事了，老爷不见了！”他身后还有五名侍卫，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什么？！”莎尔薇拉把两人随手扔到地上一撞，昏厥过去，大步向门口的哈维走去。
凯奥斯刚听到“出大事了”的时候，也是一阵紧张，但听到下一句后，差点没绷住。
不过他也感觉到“静默行者”时间快到了，赶紧蹿回楼上，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本来守在门口的哈维突然发现他不在书房，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管家皮特正满脸焦急地从书房走出来，跟旁边赶过来的几名银甲侍卫交代什么。
凯奥斯于是闪进书房内，解开“静默行者”的状态，然后有些诧异地走出书房问道：“怎么这么多人，你们在干嘛？哈维呢？”
他这突然一出声，把正交代侍卫分开寻找的皮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跟看到鬼似的。
“老……老爷？！”
皮特瞪大眼睛看向凯奥斯身后的书房，那表情意思很明显：刚刚里面没人啊……
这时候，哈维也带着莎尔薇拉从楼梯上来了，看来是要再来确认一遍，然后俩人就看到站在书房门口一脸“疑惑”的凯奥斯了。
“咦！老爷？！”哈维也吓了一跳。
“老爷！”莎尔薇拉则是松了口气。
哈维不解道：“刚刚皮特管家过来找老爷，然后我们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听到老爷的回应，我们有点担心，就进去了……可是没找到老爷……”
凯奥斯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噢，我刚刚在一个地方找东西，所以伱们没看到我，我也没听到你们的声音。”
他说着，抬手亮了一下手腕上的“护佑手串”，暗示他是在书房中需要用手串才能打开的密室或暗格之类——书房里也确实有这样的地方。
“薇拉，你不是在休息么，怎么也跑过来了？”凯奥斯又看向莎尔薇拉。
此时这位贴身侍卫看起来又是平常在他身边时的模样，娴静、温和，甚至还有点乖巧，一点没有刚在厨房里那饿虎嗜人的气势。
凯奥斯倒也不在意，因为莎尔薇拉脑袋后面全蓝的光圈让他知道，这个贴身侍卫是可以相信的，不论她是乖巧女仆模样，还是饿虎杀神状态，只要都是忠于他，那也没什么问题。
“啊！我刚好遇到哈维，所以……”
“嗯，去好好休息吧，过会见到你的时候，可要精精神神的。”
“是！老爷！”
凯奥斯又看向皮特：“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有事。”皮特说着示意了一下，两人便进了书房，将门关上。
“老爷，老仆查过了，那天中午，从老爷决定要在园用餐，到卡雷斯灵气冲脑发疯之间，只有两个人离开庄园并且是没有其他同伴跟着，无法证明在干什么的。”
皮特说着，将一张记着两人姓名、资料，以及那天两人行踪的调查记录的纸递给了他。
凯奥斯看着那张记录简洁、清晰的纸，非常满意，这管家办事，确实可以。
这两人，一位叫汉森.派斯，一位叫褚河，前者是普通仆人，在厨房工作，后者是轻侍卫、契约仆从，那天“疯骑士”冲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还负了伤。
“老爷，如果您同意的话，老仆就让人秘密把他们带去审问了。”
凯奥斯看他一眼，问道：“你准备怎么审？”
皮特怔了下，说道：“自然是严刑拷打。”
“嗯，先带他们来见我。”凯奥斯说道，“他们俩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吧？”
“老仆一直按着老爷的吩咐，秘密调查，没有声张，他们应该不知道。”皮特说道。
“嗯，你做的很好。”
二十几分钟后，在书房里，凯奥斯先看到了那个名叫汉森、在厨房工作的仆人。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汉森居然就是刚刚他在楼下厨房看到的、因为偷偷说他坏话而差点被莎尔薇拉直接干掉的年长仆人。
其实严格说来，对凯奥斯非议最重的那句话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而那位较年轻的仆人说的，但听了两人全程对话，就知道是谁的恶意更大，更不用汉森脑后还有那占据近半紫色的光圈了。
“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么？”凯奥斯坐在书桌后，两手交握着放在桌上，以自认为和煦的表情问道。
谁知他这话一出，汉森就直接跪到了地上，颤抖地、带着哭腔地喊道：“老爷饶命啊！小人真的……小人真的没有对老爷不敬的意思，小人也是道听途说，小人对老爷、小人全家对老爷、对李家都是忠心耿耿啊……”
凯奥斯一听就知道，他以为自己被叫过来，是因为之前在厨房说自己坏话的事。
不过他会这么想也正常，毕竟现在书房里不仅有他们俩，还有提前结束休息、轮班的莎尔薇拉站在角落，视线紧紧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