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鼎跟古怪道人计帷幄谈话之际,丘离已经将对手击败了,那名壮汉看着魁梧无比,其真正的实力还比不上先前的方致远。

  不到三招,丘离就以阴刀术中的“空破山”斩断了他的发髻,逼得对手认输。

  因为胜得太过干脆利落,令那些打着等他消磨体力后再捡便宜的主意的家伙们望而生畏,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发起挑战。

  丘离故意用鼻孔发音,哼哼两声,尽显不屑轻蔑之意,然后回到了中指峰,虽然他表现得十分狂妄,但弱者不敢冒险,敢怒不敢言,而强者又自视甚高,不愿意在上午就与人死战,结果却是无人出来打压他的嚣张气焰。

  当然,也有不少人欣赏他的性格,产生敬佩崇拜等念头的也有一些,但总归是少数人。

  浮空龟甲上,齐琼看着旁边正在接受运功疗伤的方致远,微微皱起了眉头,那丘离排行老二,实力已是如此高强,身为大哥的岳鼎又该强到何种地步呢?

  可是上次交手的时候,就是岳鼎也强不到这种地步,哪怕晋级了八重通灵期,亦非这位丘离的对手,可要说岳鼎进步神速,比自己都要快,齐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六道教中丘离的实力要高过岳鼎,谁又规定弟弟不能胜过兄长呢?

  能当上掌门的,并不一定是门人中武功最强,而必须是最有威望,拥有处事手腕的人,那么身为兄长的岳鼎自然是最佳人选,哪怕低上一筹也无关紧要。

  比如在奕天馆,现今的馆主绝非最强者,同辈中刑罚堂的师叔祖是公认的第一,而除去台面上的数人外,还有数名隐于幕后的太上长老,一身修为高深莫测,更是强中手。

  其实齐琼心底也隐隐觉得这个猜测不大靠谱,可有时候人比起应该相信的事情,更愿意倒向想要相信的事情,因此他也在搜肠刮肚的找出理由说服自己相信这个猜测。

  魏旭不动声色的靠过来,开口问:“出师不利,齐师弟的第一子落得可不够漂亮,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有高招?”

  齐琼乜斜了对方一眼:“明人不说暗话,魏师兄何必故作糊涂,方致远难道就单只是我的棋子吗?若非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齐某人轻言微,如何能说动奕天馆未来的扛把子呢?”

  魏旭嘿嘿笑了两声:“此等小节就不必在意了,只是如今看来,这六道教底牌甚多,不可等闲视之,齐师弟的屈辱、吕逸执事的血仇,怕是不能现世报了,只能等待未来的时机变化,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点时间倒也等得起。”

  他话中的意思,就是催促齐琼有底牌快点翻,若是比拼耐心,他魏旭不是特意在乎,反正是别人的仇,可你齐琼是切身之痛,败战之辱,难道也能忍耐得住?

  齐琼哼了一声,明白对方不怀好意,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相比起魏旭,的确是他更着急报仇,可惜穆玲珑此时正在闭关中,否则以她跟岳鼎的过节,少不得要做过一场。

  他打了一个手势,随即就有一名弟子跳到问鼎峰上,再度对六道教发起挑战,只是这次被指明的对象换成了山子巽,这下就算是脑筋再迟钝的人,也意识到奕天馆跟六道教之间存在过节。

  中指峰上,那些靠近岳鼎等人的江湖门派,下意识的往旁边退,有意拉开距离,证明自己与六道教并无瓜葛,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们还真是受欢迎,能跟奕天馆扳手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一旁的法琉璃说着风凉话。

  山子巽起身道:“这是奕天馆的阳谋,他们故意要营造出一种假象,好像我们六道教已经被奕天馆盯上,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这种做法跟我们假借红世双巫的威名一样,他们以奕天馆的名头震慑江湖同道,从而实现孤立我们的目的。”

  岳鼎点了点头,其实六道教跟奕天馆之间的仇怨,不过是寥寥数人的私怨而已,如奕天馆这般拥有数十万门人的大门派,这种事实属常见,门人一多,容易良莠不齐,不知什么时候就跟某个门派产生了摩擦,而奕天馆也不可能一一计较。

  但现在这种情况,奕天馆的弟子接二连三的跳出来针对六道教发起挑战,就容易给人一种印象,似乎连奕天馆上层都插手其中,赞同这种挑衅的行为。

  岳鼎思忖道:“唯今之计,必须拿出压倒性的实力,一举震慑对方,令他们不敢抱有侥幸心理,才能停止这永无休止的挑战。”

  丘离眯眼道:“不好说,我刚才五招败敌,他们居然也没被吓住,想来承受能力不错,那么三弟就必须做得比我更漂亮才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论嘴皮子功夫,我的确是有所不及,但胜负是用双拳打出来的,而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山子巽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接着双袖一荡,向外飘飞而出。

  此时恰逢山峰上吹起一股逆向气流,以高峰山岚的迅猛,加上没有大地作为承受面,常人不从锁链上坠落深渊就是万幸,轻功高绝的武者都会选择借着风力后撤,退回原来的山峰,等山岚过去后再选择前进,所以不少人抱起了幸灾乐祸的心态,想要看人出丑。

  谁知,山子巽既没有后退,也没有打出掌劲抵挡,而是正面迎着山岚冲了过去,在穿透过程中,他的速度竟是没有减缓。

  “该不会……没有风吧?”

  中指峰上的一人刚刚说出怀疑的话,呼啸的冰寒气流便迎面而至,倒灌进嘴里,令他说不出话来。

  落在修为高深者眼中,便能察觉到,山子巽并非没有采取应对措施,但是动作很不起眼,只是在穿梭的过程中微微摆了一下身子,稍稍改变了一下角度,结果就起到类似游鱼甩尾的作用,而冰冷的气流在经过他的身子时,也会像遇到礁石的水流一样分开,因此并没有起到阻碍作用。

  这种奇异的表现,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以无厚入有间,庖丁解牛?”

  “但能做到这点的只有锋利的兵刃,像人这么厚的物体,怎么可能有无厚的效果?”

  “也许不是武学,而是术法也说不定,风系术法就能起到排开气流的效果。”

  法琉璃转头询问岳鼎:“这就是你们这几天修炼的谐之道?”

  “嗯,天地视为一个整体,是完美无瑕的,但分散到个体上,无论是旋风还是河流,都有着不谐之处,只是与我遵守‘有不谐者吾击之’的武道不同,三弟融合道家理论,走的是‘有不谐者吾纳之’的武道,从不谐之处入手,再与之融为一体。”

  六道教中,目前掌握了谐之道的只有岳鼎和山子巽,这门武学对数理方面的能力要求极高,因此以资质论,剩下中也只有梦芸具备资格,其余人等除非花数十年功夫浸淫下去,否则永远只能徘徊在门外。

  见山子巽站到了擂台上,那名奕天馆弟子先是收起了因对方轻功而产生的震惊,然后抱剑道:“阁下就是山子巽?吾乃奕天馆弟子王……”

  山子巽摆手打断:“一招机会,若你不败,再让我记住名号吧,注意了,我要攻击你的左胸!”

  这名王姓弟子脸色一变:“你!竟敢瞧不起奕天馆,你将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出招吧!”

  “第一,我并没有瞧不起奕天馆的意思,我只是瞧不起你,当然你若非要给我戴上这顶帽子,我也不在乎;第二,我已经出招了。”

  王姓弟子一愣,随即低头看去,就见衣服右边的胸口上出现了一道被劲气割开的破洞。

  “你是什么时候……”他连忙运转弈心经,强压住震惊的情绪,“可惜你弄错方向,这是我的右胸不是左胸。”

  他连忙摆出滴水不漏的防守剑势,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全神贯注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山子巽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淡淡道:“谁说我弄错方向的了?右胸的豁口只是我顺手附赠的。”

  王姓弟子再度低头,果然在衣服左边胸口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个同样形状大小的破洞,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非常确定,自己第一次低头的时候,左胸并没有豁口,绝对是后来加上去的,可是若说第一次是大意所致,但第二次他已经全力戒备了,结果连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的手都没有感觉到。

  “我……认输。”

  王姓弟子屈辱的收剑入鞘,失魂落魄的离开问鼎峰。

  因为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用内力扩散开,所以除非是懂唇语的人,否则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还没开打呢,那边的就认输了,该不会早就串通好了打假赛吧?”

  “你是傻瓜吗,胜负双方换一下倒是有可能,可现在认输的一方是奕天馆的弟子,他们有必要去巴结一个小门派吗?就算要故意认输,也不能弄得这么明显。”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也许那个名叫山子巽的家伙用银票把对手砸晕了。”

  在场中人,大约有九成没有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剩下的那一成,则是个个面色凝重,眉头虬结成一团,嘴里喃喃着:“好快的速度。”


突如其来的终结

  九重云天之上,一道恢弘神掌破空而下,问鼎峰上众人不及反应,皆被压成齑粉。

  域外虚空中,一位不可名的玄玄身影,俯瞰鹅蛋状的狱洲大世界。

  “浩浩洪流自激扬,纷纷大化谁斟酌。混元一气首兴变,元上至尊唯独恶。踏碎虚空出杳冥,擘开混沌生挥霍。阴阳升降作门户,日月纵横为锁钥。”

  左手上扬,清气升。

  右手下压,浊气降。

  狱洲大世界忽生变化,灵气暴涨,但寿元急剧缩短,弹指刹那间,灵气已晋升到极点,甚至有稀薄的五衰之气,从界心中向外散发。

  从遥远的域外虚空看去,狱洲大世界仿佛成了一块美玉,晶莹剔透,只是残缺的九洲大结界也变得更为稀薄。

  无数域外天魔窥见此处,蠢蠢欲动。

  狱洲大世界在它们眼里,成了最美味的佳肴,只是忌惮那道浩瀚伟岸的身影,不敢擅动。

  “狱洲化玉洲,造化开新章。邪宗叛逆子,神魔立碑人。”

  玄玄身影双掌开合,重塑六道轮回。

  狱洲上的所有生灵被强迫转世,漫漫历史从头再演。

  细小的分歧,令世界线出现了波动,演变成与原始记载截然不同的历史。

  而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大结局(全书完)

  巫州上方,空间壁障出现扭曲,荡漾开一圈圈涟漪,随即破碎。

  一艘如山丘般庞大的方舟穿梭而至,引得天地元气震荡。

  计帷幄摇着鹅毛扇,仰头道:“臭小子,这么大的阵仗,给谁摆下马威呢!”

  一条缥缈身影从方舟上一跃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不溅起半点尘土,带着一股道法自然的味道。

  此人身着书生服,头戴纶巾,手持拂尘,仿佛仙画上的人物,天生有着涤世清氛,一旦靠近,仿佛连灵魂都会变得活跃起来。

  他一见着计帷幄,便是苦笑:“计师兄,你的布局未免过于决绝了。”

  计帷幄笑斥:“好你个白庸,一来就指责我的不是,也不想想是谁替你当开路先锋。何况,消除狱洲的威胁,这可是玄尊亲口下的命令,你难道要抗命不成?”

  白庸道:“那也不必如此极端,你游说莽荒蛮族进攻巫州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在水源下毒,引得全州的妖族陷入癫狂。”

  “哈,那群蛮族早已丧了胆气,若不给他们一点胜利的希望,又如何敢进攻巫州?若不攻破巫州,如何能扰乱整座狱洲大地?只消让狱洲陷入无尽战火中,自然威胁尽除。”

  白庸皱眉:“用这法子不知道要造多少杀戮,届时狱洲必定生灵涂炭……”

  计帷幄捂着耳朵打断道:“别,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白庸失笑:“师兄你怎么耍小孩子的无赖把戏?”

  “那你有何高见啊,对敌人仁慈的白贤者?”

  白庸不理他的讽刺:“我们可以寻一狱洲门派,加以扶持,让他们成为玄宗的盟友,许以利益,交以感情,日后他若能执掌一方,不但可以传递给我们情报,还能掣肘其他的野心家。”

  “你的法子也太耗时间了吧,远不如我的引火之计,何况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来永远的盟友?”

  “师弟对自家眼光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或许集体只有利益,但细化到个人,却有感情的存在,一名寿元无尽的极道强者,能保万世太平,远比师兄你的‘一烧了之’更有意义。何况,乱世出妖孽,师兄你就不担心,一把战火烧下去,烧出一群天赋卓越的野心家?”

  计帷幄沉默片刻,妥协道:“既然师弟你愿意浪费大好光阴,也就由着你吧,但可别拉我下水,这傻事我可不想搀和。”

  “哈,不敢劳烦师兄大驾,只有一个疑问要麻烦一下,师兄来狱洲已有半年,想来对此地的门派有所了解,不知道有没有哪个能入得师兄慧眼?”

  计帷幄皱起眉头,回忆道:“没几个像样的,大多外强中干,偶尔几个有杰出人才的,也是野心勃勃……唔,在问鼎峰的时候,倒是有那么一个令我颇为在意,好像是叫‘六道教’吧,他们的掌门是个厚道的憨货,想来会很合师弟的口味。”

  “六道教……”白庸念了一遍名字,笑道,“记住了,师弟这就去考校一番,若是真正满意,就上演一出毛遂自荐吧。”

  计帷幄正要离开,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道:“对了,顺带跟你说一下,使那些妖族发狂的,乃是一种经我炼制的五衰毒气,量少的时候,对人几乎无影响,可一旦成千上万的积累起来,就算是虚空强者,也有陨落的危险,就当是你截取我成果的补偿吧,帮我完成这一实验。”

  ……

  狱洲疆域之外,莽荒大地的上空,两道不世身影浮空对立,各自运转极意,将绝招威能催至巅峰。

  “禅海雷音!”

  岳鼎手持佛门神兵“佛刑禅那”,横空劈出恢弘耀世的一刀,霎时虚空炸裂,天地间奏起禅音梵呗,宛如地上佛国降临。

  无垠佛元金光中,数不尽的奇异怪虫被融化成齑粉,连带着体内的剧毒一起消失在世上,哪怕是钻入虚空,企图暗中偷袭的虚洞蛊虫,也在浩瀚雷音的震荡中,遭受空间挤压,扭曲而死。

  返古老祖见状,勃然色变,身形一转,化作一条太古魔虫,迎面冲入气势最强的佛光刀气,迎难而上!

  太古魔虫吞天噬地,连空间也一并被吞噬,所过之处,出现了宛如世界伤痕般的虚空裂缝,而后迅速弥合。

  在山河破碎的轰鸣声中,佛元刀罡锵然破碎,岳鼎的菩提金身仿佛被涨破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痕,狰狞可怖。

  然而,他却是面带笑意,轻吐道:“返古老祖,你败了!”

  离他数十丈远的太古魔虫,身形一晃,仿佛亘古不变的身躯炸裂开一条惊人的刀痕,海量的魔血从中喷出,如倾盆大雨般散落,将大地腐蚀得千疮百孔。

  返古老祖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声音:“不——我还没输!我怎么可能会输?我还有创圣计划,还有破碎虚空之机,败的人只可能是你们!这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太古魔虫仰头嘶吼,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声音,霎时天地骚动起来,一如沸腾的热粥。

  无数象征着生机的光晕从大地上的各处角落中浮起,不约而同的朝他飞来,钻入魔虫身躯。

  那些与巫州将士鏖战的蛮族士兵,身体倏然僵硬,随即化作一张空荡荡的皮鼓,并飞出一只吞噬了他们血肉精华的蛊虫,纷纷向着太古魔虫聚拢。

  除此以外,与巫州修士们浴血奋战的蛮族强者也很快步了后尘,哪怕竭力抵挡,也只是延迟死亡的时间。

  刹那间,数十万士兵化作数十张空瘪的人皮,散落在战场上。

  蛮族圣女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失神的喃喃:“返古老祖,你骗我,你骗了整个莽荒,你竟然将元神蛊虫寄生在我族战士体内……”

  太古魔虫不断吸收元神蛊虫反馈回来的强者精华,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恢复,眨眼间便已痊愈,而它的气息更是不停高涨,往着某个象征极点的境界冲去。

  “现在,你说是谁败了?唔哈哈哈哈——”局势为之逆转,返古老祖发出了不可一世的嚣狂笑声,“看着吧,再过一会,只要我将莽荒所有强者的力量吸收,就能以力证道,粉碎虚空,到时候杀你们就跟杀一只鸡那么简单。”

  十里外的一座山丘上,白庸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气:“再过一会,你就没命喽!虽然是利用计师兄的残局,可未免太过残忍,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感受着无穷的力量在体内翻滚激荡,节节攀升,返古老祖洋洋得意,眼看就要一鼓作气,冲破虚空界限,蓦地,他的肉体开始衰老。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身躯会衰老,太古魔虫寿元无尽,远远不到大限……”

  返古老祖的语气中出现了慌张,忽然醒悟:“是五衰毒气!天地灾劫,精元衰竭!你们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岳鼎冷峻道:“五衰毒气藏匿在所有的蛮荒生灵中,正是你当初同意,用来对付巫州的计划。”

  就在这段说话间,太古魔虫神器难伤的身躯,迅速衰老枯竭,肢节处流出了腐臭的脓水,全身散发出腐烂的气息。

  原本节节攀升的力量,回落到不足原来的二分之一,并且还在持续衰退。

  “不!我返古老祖通天彻地,创圣计划只是起步,怎么能陨落在这里?你们,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阴险卑鄙的算计我,我要你们一起死!”

  感受到死亡的降临,返古老祖陷入毁灭一切的癫狂状态,豁尽余力,不顾一切撞向岳鼎,想将这名“罪魁祸首”一并拖入地狱。

  但是,两道身影挡在了他的前面。

  “哈哈,输不起的家伙,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真叫人不齿,你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称为强者。速速回头,尚有全尸,一意孤行,神魂俱灭!”

  丘离大笑一声,手持天炎斩风月,指向苍穹,一道由剑气凝聚的圆环缠绕周身,明明气势陡升,却是神意内敛,精神自发。

  “神魔非我,一剑无悔!”

  另一旁,山子巽冷哼一声,用手握住涅槃剑的剑锋,用力一抹,以血激发剑器灵性,剑意突破空间。

  “剑十一,涅槃!”

  两大绝世剑招,相互激荡,仿佛天生敌对一般,剑意如同攀比般不停高涨,交替着超过对方。

  双剑斩落,剑气挥洒。

  一者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一者无暇无隙,不生不灭。

  两道对抗的剑气相互交错,在中途奇迹般的融合一体,气势磅礴无比,摧枯拉朽的击穿太古魔虫的身躯,并将其中的元神也一并击杀。

  ……

  “这位幽冥主宰不但能操控尸体,甚至还能令其恢复生前七成的本领,从而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最是难缠,如今北方三州尽数攻陷,苍昊派、绝鸣宗等十七个门派,全军覆没,他们的掌门和弟子也全数成了幽冥主宰的麾下爪牙。”

  白庸说着打探来的情报,忍不住难过的叹气。

  岳鼎睁开双目,开口道:“兵多将广,以战养战,但弱点也十分明显,擒贼擒王,只需斩杀寇首,千万尸流顷刻就会瓦解。”

  与返古老祖一战后,他顺利晋级天人九重,更向着传说中的壁障突破,一身苍茫气息宛如太古时代的霸主,不怒自威。

  白庸道:“这也是最难的一点,幽冥主宰的功体极为特殊,能够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将遭到的伤害转移到任意的死灵御体上,而且他的出身乃是九洲世界的西部罗洲,元力构成与我们东方的术法截然相反,很难破解。传闻他曾在中古时代造成一场浩劫,令罗洲人口锐减七成,而后被联合起来的诸多英雄击败,封印在永恒棺木中,放逐到虚空乱流,不想居然落到了狱洲。”

  山子巽道思索:“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西部罗洲的人能将他击败,必然有着破解功体的方法,我们不妨找人来询问,只是此人必须在西方术法上有着精湛的造诣。”

  白庸点头:“正是如此,值得庆幸的是,与我交情不错的齐无憾前辈,恰好认识这么一位人物,而且将人请到了这里。”

  岳鼎道:“那就赶紧请上来吧,时间不等人,早一刻消灭罪魁,狱洲百姓就能早一刻脱离苦海。”

  白庸称是,捏诀射出一道传讯法印。

  片刻后,大殿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来者竟然不止一人。

  “亲爱的搭档,我真没有撒谎,源自本能的悸动让我切身感受到,我的半身就在这方大世界,只是非常奇怪,他似乎是处在一种明明看得见,却摸不到的状态,就像是镜子里的镜像一样。唉,若能找回我的半身,相互融合,以后召唤出来的宝具就不再带有诅咒,从此横扫八荒无敌手,御姐萝莉尽入宫。”

  只见一名身形削瘦,面无表情的黑发青年手里牵着一名十一二岁女孩,脖子上骑着另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娃,抱着一本书进来。

  刚刚出声的,是他手里的怪书,而且似乎很能唠叨,哪怕黑发青年根本不离他,也能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

  “……一路说到现在,喉咙有点干,小茉莉,让叔叔舔舔。”怪书用一本正经的声音发出邀请。

  骑在青年脖子上的女娃对它吐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名稍大一些的金发女孩,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看着女娃,就像是自己的位置被取代了一样。

  看见这一幕,丘离忍不住道:“这人靠不靠得住,出来闯江湖,居然还拖家带口!”

  岳鼎忽然感应到,藏在识海空间的佛刑禅那产生了激烈的战意,就像是碰见了与生俱来的对手一样。

  黑发青年那边似乎也有所感应,两人视线交汇,静滞。

  须臾后,彼此点了点头,收回目光。

  白庸将两人的反应收入眼中,微微一笑,往前踏出一步,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儒雅的君子、豪迈的侠客、流浪的学者,不同的风采,却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最终,汇聚在了一起,演绎出全新的传奇。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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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尊权重的皇子,雍容贵气的侯爷,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威名远扬的将军京城闺秀最艳羡的夫郎,姜灼都依次嫁过。 只可惜失去家族庇护的姜灼徒有美貌,一生都是为奴为妾,未得善终。 五月夏花在佛寺开得正艳,袅袅檀香催人困倦。自嘲拿了配角剧本的姜灼梦中惊醒,发现自己重生在家族覆灭的前七天。 认命?不可能的!重来一世,姜灼不再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从女官,到县主,再到郡主,姜灼下定决心,就算当配角也要活得明白,活出精彩,活好内涵!

二嫁

桑拧月丧夫守寡,身陷泥泞时,一起长大的表姐伸出援手,将她接到夫家照顾。 桑拧月感激涕零,熟料表姐面上温婉妥帖,私下算盘却打的叮当响。既想掠夺她家中藏宝,又想将她送与六旬老翁做继室。 桑拧月费心周旋,阴差阳错与表姐的大伯哥有染……女配般文案:周宝璐前世听从父母之命嫁了个书生,落得个年纪轻轻守寡的下场。 反倒是寄居自家的可怜表妹,走了狗屎运,一朝嫁到武安侯府。一个是寡妇弃妇,一个是贵妇宗妇。 冠屦倒施,周宝璐恨出了血......人生洗牌重来,周宝璐将表妹推给前世早死的书生,自己抢了表妹的机缘嫁到武安侯府。 她要走一走前世表妹走过荣华之路。只是熬啊熬,前世孤独终老的侯爷大哥再婚了,娶的还是一直被她算计的表妹……表妹的肚子大了,儿子生了……有了亲生子,她儿子还如何继承武安侯府?

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

陆少:“我那娇妻柔弱不能自理,你们为什么要欺负她?” 众人:“???” 陆少:“看书好好看,翻得那么快,能记住几个字。” 顾芒又拿起一本,一目十行。 陆少头疼:“遇上不爱学习的宝贝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 直到有一天。 “爷,京城好几所知名大学都在抢夫人,国外的超一流大学也来抢人了!” “爷,几家中医研究院为了抢夫人争得你死我活。” “爷,国际有名的几大律师事务所都在抢夫人。” “爷,几大黑客组织也来了……” “爷,几大财团也来了……” “爷……” 陆少:“妈的!都给老子滚!”

成亲后王爷暴富了

《成亲后王爷暴富了》 重生后变黑芝麻馅腹黑女主VS撩死人不偿命伪君子真恶霸男主 皇帝:九王选妃要德言容功才华出众。 傅元令:我有钱! 皇后:九王选妃要家世显赫相得益彰。 傅元令:我有钱! 贵妃:九王选妃要月貌花容身姿窈窕。 傅元令:我有钱! 肖九岐:本王选妃…… 傅元令:嗯? 肖九岐:要有钱!!! 重活一回,傅元令深切感悟要站在权力巅峰指点江山,不再重复上辈子的凄惨遭遇,不仅要有钱,而且是要超有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新唐遗玉

成为农家女?附赠严厉老娘一位——亲自教学,捣蛋就要被扫帚打PP;书虫大哥一个——腹黑天性,以逗弄自己为乐;调皮二哥一枚——挨揍不断,专门负责 “活跃”气氛。但是,请问,一家之主的爹,您闪去哪里了?算了,没有爹,还有娘,两个哥哥傍身旁,日子照样过,长安任我闯! *******新书《红茱记》已上传,书号:3565842。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日更!

我家娘亲是神探

【弃妇养娃+破案日常】 被誉为铁血警花的云霜被凶犯一枪毙命,再次醒来,成了大齐国一个被一起私奔的穷书生辜负了的可怜女子。 那穷书生为了让原主不来阻碍他的大好前程,竟还设计让原主失贞,生下了一对爹不详的龙凤胎。 云霜:“……” 看着面前家徒四壁的家,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和钱袋子里可怜的十个铜板,她只想无语问青天。 后来,小崽子惊喜地到处跟人说:“你知道吗?我家娘亲可会赚钱了,还是个神探!想做我爹爹的男人从这里排到那里,比城里排队买麦芽糖的队伍还长哦!” 某男人:“……你们的爹爹只能是我。”

不好好搞科研就要继承亿万家产

《不好好搞科研就要继承亿万家产》 #坐拥亿万家产,身为国家四代亲闺女被娇养着长大的傅枝终于被国家给分配父母了! # 刚到陆家,一度被认为小可怜的傅枝总能被亲哥轮番砸钱上演兄妹情深的戏码。 陆予墨:“我妹妹是乡下来的,你们不要看不起她。” 陆予深:“我妹妹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不要欺负她。” 陆予白:“我妹妹学习不好,你们不要嘲笑她。” 不过众人很快发现,这位被从乡下接回来的小姑娘人设似乎有些歪。 第一个月,就有同学拍到她和教授同桌吃

仙府种田

叶凌是一名出身贫寒的采药弟子,无意间得到一个蕴藏仙府的玉佩,从此踏上真正的修仙之路。在这座神奇的仙府里,有一间木屋、几亩灵田,和云雾飘渺的幽谷山巅。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一边在修仙界中采药炼丹,一边在仙府里种田,其乐无边

兰言之约

《兰言之约》 身为金融分析师的兰亭暄一直是同事眼中的模范社畜、加班狂人,直到有一天,卫东言亲眼看见,她单手就把对她动粗的初恋男友反掼倒地。 卫东言在兰亭暄眼里一直是高不可攀的金融新贵、投资大佬,直到有一天,兰亭暄亲眼看见他扒在一辆半旧的皮卡车底,在泥泞中拖了半条街。 这是逆向掉马了嘛? 两人各自转头,当无事发生。 谁都没想到,有一天,命运会让两人并肩行走在黑暗与白昼,成为能够彼此托付的同伴。 浮华岁月,唯有祖

魔眼小神医

乐韵最大的理想就是:成为华夏最优秀的医生。好运来了挡不住,高考前无意间开启一个系统,双眼获得魔力,看一眼就知人或物有无生病,病在哪个部位。<br/><br/>系统空间种出来的药材吃一口,力气充盈,吃一样,身体倍儿棒,乃医生成神之必备神器。<br/><br/>一直为当杏林国手而奋斗的乐韵,简直乐晕了。只是,现实很骨感,系统是半残的,需要吃东西维持,它不吃金不吃银,要吃有灵气的翡翠玉石,异珍奇宝等高大上的东东。<br/><br/>从此,乐姑娘在成为旷世女神医的道路上又多了一项任务—帮系统找粮食。

手握空间聊天群,炮灰女配飞升了

魏云曦熬夜看文后穿越了,还穿到她正在看的言情仙侠文中,成了第一女配! 只是与她同名同姓的女配下场实在是凄惨,不但给女主送装备、送资源、送男人,连自己的资质都贡献了,最终死在被挖灵根、剖金丹的阵法中,她气得从床上弹起来,一掌拍在床板上,老娘不干了! 谁愿当送财童子就去当,她的目标是远离女主,飞升上界!穿越第一步就是做守财童子,绝不给女主送装备,这块魏云卿最看重的红木牌必须握在手中,等她拿到手才确定,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金手指,她加入了一个空间聊天群,可以和不同位面的人置换资源,星际、洪荒、末世、兽世、仙界、神域、地府世界的群友都是她的助力,魏云曦仰天长啸三声! 女主你放马过来,看看这次鹿死谁手!可是这个女主和男主怎么都这么爱往她身边凑,还想从她身上薅好处,她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 随着魏云曦修为的提升,修真界的阴谋也随之浮出水面,事实与书中所写出入很大,让魏云曦一度以为自己穿了本假书,很久之后她才确定自己的穿越并不是偶然,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拯救。 避雷:本文是正统仙侠大女主文,没有男主,金手指不会粗的夸张,女主前期有些弱,但是会慢慢成长起来,并逐渐强大,修真界的地图也会慢慢展开,敬请期待!

逃荒不慌,全家大佬种田忙

徐月穿越了! 穿越的第一天,她爹垂死病中惊坐起:吾乃堂堂金丹真人! 穿越的第二天,任劳任怨的娘亲,冲她爹甩手就是一巴掌:你要是我舰船上的兵我早特么一枪毙了你! 第三天,憨厚内向的大哥忽然暴起,力大无穷,喉咙里发出吼吼的非人吼叫,见人就咬! 第四天,不小心脑袋磕在桌角上昏死过去的姐姐醒来之后就喜欢捡棍子蹲灶房里“咻咻”的比划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就在徐月觉得自己已经够惨时,隔壁快嗝屁的大爷告诉她:“自董兴入京以来,天下群雄并起,占据州、郡者多不胜数,又逢天灾,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徐月看看屋内面目全非的家人,又看看外头尸横遍野的惨像……她不活了行不行! PS:无CP 书友群号:736660918

重生之温婉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好时节

赵时晴天生异禀,通晓兽语,幼年时全家被害,她侥幸活下来,被梁王收为养女,从此赵时晴有了金尊玉贵的爹、娇弱不能自理的娘、腹黑的大哥、妈宝二哥和贤良淑德的姐姐,外加一个冷若冰霜的美人师父。 忽然有一天,爹死家破母女反目,赵时晴成了众人口中的丧门星,她被赶出王府,人人避之不及。 赵时晴遇到重生假死的萧真,赵时晴又悲又喜。悲的是原来一切都是阴谋,喜的是原来有人比她还要惨......这是一对丧门星一起卖惨又一起打怪的故事。

青诡纪事

和大佬闪婚后,他又撩又宠!

【娱乐圈+甜宠+双向暗恋+追妻火葬场+先婚后爱+豪门】溪南喜欢了程易十年。 大学毕业时她选择和他告白,但是惨遭拒绝。自此之后,一个远赴国外,一个闯荡娱乐圈。 五年之后,溪南成为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女明星,程易则成为了程家最年轻的掌门人,媒体口中的商业天才。 一纸婚约,将两个人又重新联系起来。传闻易风集团的总裁程易行事雷厉风行,为人孤傲清贵,他的绯闻几乎为零,却又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但最新的报纸一出,京市所有名媛小姐都疯了。据报道说:程易已经隐婚,还曾在国外找过一位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订下了一枚价值连城的钻戒。 某日,溪南正在家里看电视,忽然程易打电话过来让她去书房拿一份文件。 文件就放在书桌上,溪南一下便找到了。但同时她也发现了程易的秘密,她随手打开了正放在柜子里的小黑盒。 里面装的正是一枚钻戒,足足有七八克拉,说是鸽子蛋也不为过。溪南将钻戒戴在手上试了一下,尺寸完全合适。 一瞬间,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绽开,眼底浮动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惊讶和不知所措。 1.双向暗恋2.双处3.冷厉京圈大佬vs明艳女明星。

清穿:端淑贵太妃咸鱼躺赢了

看了无数清穿小说的董佳佳穿越了,前世大龄未婚未育的她只好摆正心态,秉承着熬过康熙的原则,日日养生,静静吃瓜,好好养娃,不知不觉活成了清朝长寿妃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