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翻倍的高利贷
“陈九，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诡像刻出来，是整个供奉仪式最简单的一步。”
也不怪胡眉会感到疑惑，以前的供奉仪式，最难的一步，往往就是雕刻诡像本身，因为只要刻错一刀，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但药师佛不同，正如之前童谣说的那样，人的寿命是天定的，哪怕阴司的高官，也不敢轻易在生死簿上隨意增减。
因此想要延长人的寿命，便是逆天之举，而所有逆天的行为，都极为困难，要么仪式复杂，要么付出代价。
而药师佛诡像，就属於仪式复杂的那一类。
《纵鬼篆》中记载，供奉药师佛诡像，除了和供奉其他诡像一样，每日需要上香外，
还需要在佛像的七个方位，各点燃七盏灯，总计四十九盏灯。
除此之外，还有在供奉之地，摆满彩幣，布七彩佛堂。
自供奉起七日时间，供奉者要一直待在佛堂中，虔诚诵念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不得离开。
七日一过，供奉者身上的致命疾病就会痊癒，寿命得以延长。
当然，只要是诡像，就一定存在副作用，灵灵痊癒之后，会时不时的得一场小病，身体虚弱。
但这点副作用和收益相比，不值一提。
我將供奉仪式讲了出来，胡眉听后疑惑道：
“这听起来也不难啊，复杂是复杂了点，但咱身处的这个时代，各种顏色的彩巾，还有四十九盏油灯，都不是什么稀缺之物，很容易就凑齐的。”
“我知道，”我嘆了口气，“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问胡眉一个问题。
“灵灵妈妈现在是什么道行？”
“她刚过世，都没超过十分钟呢，哪里有什么道行———
讲到这，胡眉瞪大了眼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灵灵妈妈的道行，不足以支撑药师佛诡像，实现灵灵康復的愿望！”
“没错！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诡像的效果好不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扮神恶鬼的道行！
扮神恶鬼道行不够，就算鬼匠把诡像雕出来，也没鸟用。
胡眉紧张道：
“这可咋办，听童谣的意思，咱们一共就几天的时间，最多让灵灵妈妈提升到一钱道行。”
我和胡眉心知肚明，像药师佛这种名字里带“如来”二字的神明，一钱道行远远不够“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胡眉面露惊讶的表情。
“什么办法？”
“你记不记得，书中有一种借贷法？”
“借贷法？”
听到我的提醒，胡眉立马就想起来了。
她从我手中拿过《纵鬼篆》，迅速翻到记载“借贷法”的那一页。
她仔细阅读了一下，眉头紧皱。
“书中说，鬼匠可以通过特殊的法术，將自身道行借给扮神恶鬼，从而提升扮神恶鬼的道行，以提升诡像的效果，但—使用此法后，鬼匠將会成为普通人，直到扮神恶鬼被超度，才能重获道行。”
“没错！”
胡眉惊嘆道：
“將道行借给鬼，这种神奇的法术，我之前闻所未闻，鬼匠一脉的底蕴真是惊人，可是—”
我知道胡眉想说什么，替她说了出来。
“可是—值得吗？”
道行增长不易，我如今两钱巔峰的道行，是超度了十几只鬼才获得的，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之前的努力，都会烟消云散。
我最初决定帮助灵灵，是为了不让小米这討人喜欢的孩子伤心。
雕刻北斗七星君诡像，我损失的只是金钱，对此我並不是很在乎，毕竟小米是李广的孩子，这些金钱算是对李广的投资。
可涉及道行，我必须谨慎思考。
胡眉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要不—咱就不帮了，就实话实说，毕竟是灵灵妈妈自身道行支撑不起诡像，我想谁也不会责怪你。”
確实是这个道理，我虽然会怜悯灵灵，但也绝非圣母。
但，我依旧犹豫，因为书中还有另外一句话一一鬼匠所借道行，待超度扮神恶鬼后会双倍返还！
两钱的道行，双倍返还，绝对可以让我瞬间突破到三钱道行！
七日时间，百分百的收益率，民间放高利贷的，都没这般疯狂！
在民间，流传著这么一句话。
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將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將而走险，
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於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七日的冒险，顶得上一年的奋斗，哪怕我不是赌徒，心臟也怦怦直跳。
我看了眼胡眉，联想到她还被神秘妖族组织暗中盯著。
又联想到阴司急迫的希望我去帮忙，虽然还没有到步步紧逼的態度，但带来的压力，
让我的双肩格外沉重。
人在江湖，自身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认真的对胡眉说。
“试试！”
“你想好了？”
“嗯！”我严肃道，“確实有风险，但收益足够诱人，值得搏一把！而且—-我会做万全的准备！”
胡眉见我已经做出决定，没有继续劝说，而是和往常一样，给我打下手。
经过十个小时的奋斗，药师佛诡像刻好了。
我抱著药师佛诡像下楼，发现黑哥不知何时赶了过来，不仅如此，他旁边的酒桌上，
还摆著两个大箱子。
“胡眉，你要的东西我都买到了，清点一下？”
我看向胡眉，她笑著对我说。
“你忙的时候，我给黑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把你要用的七色彩巾和四十九盏灯都买来了。”
我心生暖意，胡眉可真是我的贤內助。
我看到了李广的媳妇，询问道：
“嫂子，医院那边什么情况？”
“灵灵的姥姥正在照顾灵灵，我问了医生，医生说灵灵的状態还算稳定，如果要出院，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李广呢？”
“还没回来呢，灵灵妈妈死得蹊蹺，警方得查清楚了，才能放他回来。”
这我倒是不怕，灵灵妈妈本就身患绝症，李广不会被留太久。
“嫂子，还得麻烦您一件事。”
“陈老板，有啥我能做的，你儘管交代，你救了我们整个家庭，我早就想还你的恩情了。”
“你再去一趟医院，想办法安排灵灵出院，灵灵妈妈已经过世，这个字肯定需要孩子姥姥来签，你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把女儿过世的噩耗，告诉老人家·我知道这事很难，
但我现在实在抽不出时间亲自去做。”
“没问题！”李广媳妇没有推辞，“我会想办法的。”
李广媳妇离开后，我问黑哥。
“你姐的別墅，有空房间吗？”
“有！我姐有事出远门了，现在別墅空著呢！”
“你给她打个电话，我需要借用一周左右的时间！”
“嗨！”黑哥不以为然，“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做主！”
我告诉黑哥，我借別墅是为了找一个空间足够大的地方，装潢成供奉药师佛诡像的佛堂，让他还是给阎莎打一个电话吧。
黑哥拨通了姐姐的电话，结果还是一样，隨便用。
隨后，我让黑哥开车，拉著所有人赶到阎莎的別墅。
我指挥著胡眉、黑哥还有童谣，將七色彩幣悬掛在屋顶，並垂在诡像四周。
隨后，我按著《纵鬼篆》中的记载，將四十九盏灯摆好方位。
灵灵妈妈走上前问我。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身上泛冷，好像有什么人，站在很遥远的地方，窥视著我北我悄悄看向童谣，童谣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灵灵妈妈瀆神的行为，已经传到了阴司，阎王已经对她下达了逮捕令。
灵灵妈妈身为魂魄，却能感觉到冷，应该是被阴司用某种手段，打上了印记。
印记一旦打上，灵灵妈妈被鬼差抓到，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此刻我只能希望童谣所言正確，阴司办事效率低下了。
我安慰灵灵妈妈。
“別担心，等灵灵出院，我就把你送进诡像里。”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跑去鬼爷家，找他谈一笔生意。
送上门的生意，鬼爷哪能不做，他笑呵呵的问我，
“陈九，你这次来找我，是买鬼，还是租鬼护卫？”
我把手一伸，指向鬼爷。
“租您！”
鬼爷愣住了，他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租我？”
“对！”
鬼爷被我给逗笑了。
“幸好我不是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否则你这话，很容易误会的。”
我认真的作出解释：
“前辈，我没开玩笑，我希望您能贴身保护我七日！”
“贴身保护，还七日？小子，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他眼晴突然一亮，身体坐得笔直，“是不是又有很多鬼，盯上那个女孩了？”
鬼爷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显然这无本万利的买卖，他还没有做够。
“不是，前辈您误会了。”
“也对，封印魂魄气息的符，还是我跟你一块去找棲春道长求来的。”
“前辈，我要做一件事，可能会遇到麻烦，也可能遇不到，只是未雨绸繆。”
“未雨绸繆？还真是你的风格。”
鬼爷盯著我笑道：
“听你这意思，麻烦不一定会发生，但只要发生，就有可能出现你接受不了的结局，
我猜得对吗？”
我忍不住嘆了口气。
“和您这样的老油条聊天，真是得多长几个心眼子，您猜得没错，要是想要加价，您儘管开口。”
鬼爷轻笑。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这点忙我还是愿意帮的，只是我很好奇，你可能遇到的麻烦到底是什么，非得让我给你亲自做保鏢，而不是从我这租几只厉害的鬼护卫。”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一是隱瞒不住，等我道行消失时，以鬼爷的实力和经验，一眼就能看穿。
二是我和鬼爷的关係，已经逐渐发展成忘年交，一如鬼爷和棲春道长的关係。
现在的我，足够信任鬼爷，有些事情，可以托底。
“前辈，实话告诉您，我可能会丧失道行七日！”
鬼爷眉头一挑。
“丧失道行？你具体讲讲。”
我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听到只要熬过七日，我就能让道行翻倍，鬼爷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惊骇的问道：
“这一招，有没有什么限制？”
“呢使用过后，短时间內无法再次动用，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多长时间可以动用一次？”
“大约一年。”
“一年—”鬼爷呢喃道，“一年道行翻一倍，就算是江湖上名门里的天才，都没这么夸张！”
“哈哈哈哈哈哈！”鬼爷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笑的我头皮发麻。
“前辈，您笑什么？”
鬼爷死死的盯著我，他的眼神，像是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我在笑，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一位未来註定能在江湖上搅动风云的人物的诞生！”
他抓住我双肩的手，力量越来越大。
“陈九，我帮你，而且不收一分钱！”
我太了解鬼爷了，但凡他不收钱，后面必定藏有其他条件。
“但是？”
“但是！从今往后，日后若是有人问你如何在江湖上起家扬名，你必须带上我鬼爷的名號！说我帮过你也罢，说我是你的引导者也行，总之，你要带上我。”
我有些傻眼，不过这条件也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好！”
“你发誓！”
我抬起右手，併拢中间三指，对天发誓。
“我陈九对天发誓，日后若是有人问起我闯荡江湖的经歷，回答必言鬼爷的帮助，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鬼爷很是满意。
“走吧！有我在，保你七日无虞！”
赶回阎莎別墅的路上，我好奇的问鬼爷，为何会要这么奇怪的报酬。
“还能为啥，人在江湖混，不是图钱就是图名，我早就不缺钱了，自然想要討个响亮的名声。”
“先不说我以后能不能名扬江湖，您老人家在江湖上的名號，还不够响亮？”
“我？哈哈哈哈”鬼爷笑了起来，“我算什么东西，也就在济城这一亩三分地小有名气。”
鬼爷语气突然凝重。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陈九啊，你的眼界还是太浅了，日后待你名声大振，引得天下各路豪杰主动结交时，便会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