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真凶
把鬼爷这尊大神请到身边，我心里放鬆多了，鬼爷倒也乐得住大別墅，毕竟为了让他住得舒服，我还托黑哥请了一位厨艺很好的保姆。
第二天，灵灵的肉身出院了，由李广和他媳妇一起，送到了別墅。
见面后，我问李广媳妇。
“嫂子，还顺利吗？”
李广媳妇嘆了口气。
“老人家哭晕好几次。”
白髮人送黑髮人，但凡已为人父母，只要想想，便能体会到其痛苦。
但不管怎样，人始终是要往前看的，女儿死了，外孙女还有活的希望！
李广媳妇对我说。
“老人家让我给你梢句话，她恳求你，一定要救活灵灵！她和老伴，现在只有这一个念想了。”
“好！”
我郑重答应下来。
我让胡眉找来几床被子铺在地上，把灵灵的肉身放在上面。
我唤来灵灵妈妈，严肃的对她说。
“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现在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你的道行，无法实现灵灵恢復健康的愿望。”
灵灵妈妈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
“陈老板，那怎么办？您能不能换只道行高的鬼，千万不要耽误救灵灵的事情啊！”
灵灵妈妈的態度，正是我想要的。
对於鬼来说，人类贪婪的金钱財宝，皆是废土，不值一文。
鬼所求的，无非有两样，阴德和道行。
但只要灵灵妈妈依旧如生前那般，依旧愿意为了治好女儿付出任何代价，我才可以安心將自己的道行借给她。
保险起见，我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用其他的鬼完成诡像，你依旧难逃惩罚。”
“我知道，我也不在乎！只要灵灵能活，哪怕让我现在魂飞魄散，我也绝不会有一秒钟的犹豫。”
灵灵妈妈成功通过了我的考验。
我对她说。
“我有一种方法，可以將自身的道行暂借给你。”
灵灵妈妈是个聪明人，她在短暂的错后，立即想明白我刚刚是在试探她。
她立即向我保证。
“陈老板，是你我和灵灵的大恩人，我绝不会做忘恩负义之事！你放心，你借给我的道行，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还回去！”
“好，我信你。”
一番试探，我对灵灵妈妈的信任度很高，但万事留个后手，才是我行事的风格。
唤来灵灵妈妈前，我已经让鬼爷释放几只鬼护卫，將別墅团团包围，就连地下都藏了一只，防的，就是灵灵妈妈带著我的道行逃跑。
我让灵灵妈妈去找自己的女儿，做最后的告別，我自己则是找到了童谣。
“灵灵的阳火已经重新点燃，你现在可以把她的魂魄，送进肉身了吧？”
“可以了，”童谣提醒我，“不过她肉身情况实在是糟糕，就算把魂魄强行塞进去，
也撑不住太久。”
“我只需要她清醒五分钟，能做到吗？”
“那没问题！”
如此，一切准备都就绪了。
我以酒馆需要有人盯著为理由，暂时支开了黑哥和李广夫妇。
支开这两人的目的，是怕童谣身份暴露。
为此，我甚至没让鬼爷观看供奉仪式。
鬼爷似乎心中有所猜测，在我很是不好意思的请他去別墅二楼时，他用眼睛余光扫了眼童谣，隨后笑眯眯的答应下来。
至此，別墅一楼还剩下我、胡眉、童谣、灵灵和妈妈五人。
我把等会儿需要灵灵做和说的事情，仔仔细细的教了她三遍，確认她已经记住后，我沉声道：
“时间紧迫，直接开始吧！”
我用锋利的血阴刀，割破自己的指尖，將血涂抹在线香上，將其製成红色的血香。
我將血香点燃，走到药师佛诡像前，將血香举於胸前，恭敬的喊道：
“鬼匠陈九，代凡人许愿，恭请八方神明聆听！”
我鞠躬三次，將香插入香炉。
从血香上冒出的青烟，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徐徐向上飘去。
我给童谣使了个眼色，童谣心领神会，手指轻轻一勾，灵灵的魂魄立即飞到她的面前“判官有令，速速还魂！”
她轻喝一声，小手一挥。
灵灵的魂魄飞向肉身，眨眼间，魂魄与肉身合二为一。
童谣大步上前，再次施法。
“魂归肉身，以栗定魂！”
念完咒语，她在灵灵的额头上连点三下。
三道金色光点浮现在灵灵额头上，我定晴一看，灵灵的额头上出现三颗小米粒。
我眨了下眼，小米粒又消失不见，似是融入灵灵的身体中。
紧接著，灵灵缓缓睁开了眼睛。
“灵灵！我的女儿！”
灵灵妈妈大喊一声，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想衝上去抱抱自己的女儿，却被童谣给拦了下来。
“灵灵身体很弱，不能沾一点煞气，你已是鬼，不要碰她！”
灵灵妈妈千般不愿，但为了女儿，她忍住了。
童谣扭头看我。
“陈九，不管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快！”
“好！”
我快走到灵灵身前。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话吗？快些许愿！”
灵灵身体太弱了，无法自己起身，我直接將她抱起，扶著跪在药师佛诡像前。
灵灵三年没有说话了，咿咿呀呀了半天，才重新掌握说话的能力。
“凡人灵灵，想要魂魄与肉身重新融合，重获健康身躯，恳请药师真佛怜悯，降下佛力，实现我的愿望！”
我扶著灵灵磕完头，喊胡眉上前接替我扶著她，然后来到灵灵妈妈面前。
我用血阴刀割破的手指还未结，我用力捏了一下，血再次涌了出来。
“站好！”
我让灵灵妈妈立正，然后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她的脸颊上写下一个“借”字。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纵鬼篆》记载的方法，按照特定的经脉路线，运转体內的然。
与此同时，我口中念念有词。
“运丹中，道传八方，贷灵於鬼，去！”
念完最后一个字，我冲灵灵妈妈喝了一声。
“张嘴！”
灵灵妈妈立即张开嘴巴，我屈指一弹，一滴凝聚著我所有道行的鲜血，飞入她的口中。
只见灵灵妈妈脸上被我写下的“借”字，犹如蚯蚓蠕动，慢慢向著他的额头爬去，最终化作一个书中並未记载的特殊符號。
待到符號定型，原本毫无修为的灵灵妈妈，剎那间浑身冒出大量的煞气。
灵灵妈妈没有控制煞气的经验，立马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因为从她身上冒出的煞气，正向著灵灵飘去。
而童谣刚刚警告过她，现在的灵灵，不能沾染一丝一毫的煞气！
千钧一髮之际，胡眉出手了，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吸得脸颊鼓鼓。
隨后她用力一吹，將飘来的煞气全都吹了回去。
与此同时，童谣做了一个抓的动作，四溢的煞气立即凝聚在一起，被她打入灵灵妈妈的魂魄中。
“快进诡像！”
灵灵妈妈不舍的看了灵灵一眼，这將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与女儿对视。
“妈妈—”
“孩子別怕，妈妈爱你——
灵灵妈妈明白自己不能犹豫，她一头扎进诡像中，消失不见。
下一秒，我精神恍惚，进入通神状態。
一尊大佛出现在我的面前，正是药师佛，他的旁边还有两位菩萨，乃他的两个弟子一日菩萨与月菩萨。
四周佛音迴荡，药香扑鼻，药师佛看了我一眼，鬆开合十的双手。
四十九朵烛火从药师佛的掌心中飞出，在空中排成一线，飞入我的身体。
下一秒，我醒了过来，只见摆在诡像四周的四十九盏油灯，一盏接一盏的被点亮。
成了！
“胡眉，我让你买的药师经？”
“在这！”
“给灵灵。”
灵灵从胡眉手中接过药师经，我叮嘱道：
“从今天开始，直到诡像褪色，你每日要诵经七遍，不可少一遍！”
灵灵翻开经书，面露难色。
“叔叔，我有好多字不认识—
我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咋就忘记灵灵还是个小学生了！
我问胡眉。
“咱店里谁学歷最高？”
“黑哥。”
“把他叫回来，给经书注音。”
黑哥回来后，我叮嘱了一遍，让他注音时一定要仔细仔细再仔细，千万別出紕漏，经文念错是小事，要是因此瀆神麻烦可就大了。
黑哥拍著胸脯向我保证不会出问题，他本就是个心细的人，我並不担心。
黑哥和灵灵去研究经文了，我走到別墅二楼，去见鬼爷。
鬼爷坐在二楼露台上，蹺著二郎腿，悠哉游哉的喝茶。
他见我走来，笑著问道：
“完事了？”
“完事了。”
鬼爷上下打量著我，饶有兴趣的问我。
“丟失道行是什么感觉？”
我苦笑道：
“有种骨头生锈的感觉，不管是伸胳膊还是抬腿，都觉得关节僵硬。”
我开了句玩笑。
“我要是机器人就好了，给身体涂点油，应该会好受许多。”
鬼爷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说法挺有意思，我们修士道行越高，无对身体的影响越大，如今你的没了，
身体变回普通人，自然是適应不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忍忍吧，反正就七天。”
“这七天，就麻烦前辈照料了！”
“又客气，过来给我换壶茶。”
我陪看鬼爷喝了两壶茶后，下楼去看灵灵。
只见胡眉、童谣、黑哥，还有不知何时赶来的李广一家三口，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吵得面红耳赤。
“这个字肯定读三声，字典里就这一个音调。”
“不对，要读轻声，我在网上查的资料是这么读的。”
“可是读轻声咋这么口呢？”
“佛经嘛，又不是顺口溜，肯定口！”
我听明白了，这群人还在研究经文的读音呢。
我看了眼时间，再这么搞下去，灵灵今天別说诵经七遍了，一遍都可能完不成。
“你们別吵了，”我叫停大家，“黑哥，你带著李广去寺庙，捐些香火，请庙里对经文最有研究的师父帮忙读上一遍，你们录下来。”
黑哥眼睛一亮。
“陈九，还是你最有办法。”
小米扯了扯李广的衣角，小声问道：
“爸爸，我能跟著去吗？我还没见过寺庙长什么样子呢！”
黑哥咧嘴一笑。
“走，一块去，回来路上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三人离开后，我把灵灵喊到一旁，童谣大概猜到我想做什么，跟了上来。
我们三人来到安静处，我问灵灵。
“你最近几个月，去过京都吗？”
灵灵摇头。
“没有啊，我的魂魄离体后，一直在济城游荡，平日里不是在医院陪著妈妈，就是去学校里待著。”
听到这话，我和童谣眉头皆是皱起，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盯上灵灵的鬼，都是从京都来的。
我接著询问。
“你第一次被鬼袭击，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
这个时间，比京都千鬼迁徙的时间稍晚一些。
“灵灵，你仔细想想，那个时间，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奇特的事情？”
“奇特？”
“就是你之前没遇到过的事情。”
灵灵仔细回想，片刻后，眼晴一亮。
“奇特的事情只有一件，我在学校里碰到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小米吗？”
“嗯！”
小米京都.·
突然间，一股电流从我的脚底板生出，直衝天灵盖，电的我头皮发麻！
小米来济城前，不就是在京都接受治疗吗？！
莫非，小米才是引得群鬼暴动的“真凶”？那上千只鬼，是跟著小米从京都来到济城的？！
灵灵之所以被鬼袭击，並非自己的原因，而是在与小米的接触中，无意间沾染了小米的气息，这才导致她频频遇险！
从逻辑上讲，这说得通，但有一点难以解释，那就是小米自己为何没有被鬼袭击！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疑问都说了出来，童谣听后眉头紧锁。
“从时间上来看，千鬼迁徙或许真的可能与小米有关，陈九，给李广打电话，让他把孩子送回来！”
我立即掏出手机，可无论是拨打李广还是黑哥的电话，皆是无法拨通。
“奇怪，怎么打不通？”
我突然想起百鬼袭击酒馆的那夜，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打通鬼爷的电话，究其原因，
浓度过高的煞气，会改变四周磁场，进而影响信號。
莫非·—
我心臟狂跳，不好，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