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免费保姆？

    曾经破败的院落，围墙依旧斑驳，院内却已是另一番天地。在这片“水比油贵”的贫瘠沙地上，绿意盎然得近乎奢侈。最令人瞩目的，是院中那近两亩见方的池塘，碧波荡漾，像嵌在黄沙中的一块翡翠。


    池塘边，肥硕的小龙虾和螃蟹在浅水处忙碌地觅食，背壳在阳光下闪着光。水面上，一片片海碗大小的翠绿荷叶舒展开来，生机勃勃。


    菜地里更是热闹非凡：黄瓜藤蔓缠绕，缀满了碧绿带刺、拇指粗细的小黄瓜；西红柿青翠欲滴，已有拳头大小，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青椒饱满挺拔；豆角笔直地垂挂，仿佛在努力汲取每一分养分。


    “啧啧，天扬，”一位婶子看得目不转睛，由衷赞叹，“真不愧是念过大学的文化人！这菜种得……比电视广告里那些还水灵，还精神！”


    莫天扬憨厚一笑：“婶子，您可别臊我了。我能懂啥？都是靠您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把式指点，才没让它们蔫了。”


    “我们能有啥功劳？”婶子连连摆手，“就这两天，你在咱这沙窝子里种出好菜的事，十里八乡都传遍了！好些邻村的老人都专门跑来看，都说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沙地里能长出这么旺盛的菜！”


    莫天扬闻言，却轻轻叹了口气。青木村，这片区域最靠近沙漠的村子，多年来饱受风沙侵袭，贫瘠落后。连带着，村民们也受尽了白眼，被周边村子看不起。青木村的小伙子想娶媳妇难上加难，连青木村的姑娘外嫁，对方都要先问清楚娘家有几个兄弟——生怕被这“穷亲戚”拖累。


    他为何叹息，众人心知肚明。说话的婶子眼神闪烁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天扬，你给大家伙儿发工资的事儿，外村也知道了。就这几天，好几个媒婆都上门，要给宏利他们说亲呢！”


    莫天扬嘴角扬起一抹淡然而坚定的笑意：“婶子，这才刚刚开始。以前他们看不起咱青木村，以后……咱们要让他们高攀不起！”


    “这话听着提气！”旁边有人大声附和。


    莫天扬转头看向曹勇：“勇叔，铁丝网都围好了吧？”


    “放心，都围严实了，还剩下不少料子。”曹勇应道，“我们几个琢磨着，山鸡、野兔老在菜地乱窜祸害，尤其是野兔，啃菜苗厉害。打算用剩下的铁丝网给它们圈块地方出来。”


    “行，您们看着办就行，怎么合适怎么来。”莫天扬点头。


    这时，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曹勇好奇地指着池塘里那一片片大叶子：“天扬，水里那些绿油油的大叶子是啥玩意儿？看着怪稀罕的。”


    莫天扬笑着解释：“哦，那是荷莲，也叫荷花。县里的朋友知道我挖了池塘，特意从南方弄来的种藕。您看这叶子又大又圆，夏天太阳毒，小龙虾、螃蟹还有鱼苗就能躲在底下乘凉。这东西到了季节还能开花，可好看了，结的莲子也能吃。”


    “荷花？！”曹勇眼睛一亮，“是不是就是戏文里唱的，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秋天还能挖藕吃？”


    “对，就是那个荷花！秋天塘泥里能挖出白白胖胖的莲藕，炖汤、炒菜都香得很！”莫天扬肯定道。


    “天扬！山里的青狼群又来了！”


    胡标急匆匆的从外面冲进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急促。


    莫天扬抬眼扫了一圈院子，没见到那熟悉的灰色和银色身影，了然道：“大青和小白又跑出去了吧？”


    自从救下那头受伤的青狼“大青”后，山里的狼群便成了青木村的常客。它们时常叼着山鸡、野兔，偶尔甚至拖来野猪、黄羊，放在莫天扬院外。这份来自荒野的“馈赠”，不仅省了他不少开销，更让帮忙干活的乡亲们尝到了难得的野味。


    “这回没见它们叼东西来？”莫天扬随口问道。


    胡标咧嘴一笑：“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胆大包天？我们远远瞅见那阵仗，不跑还等着喂狼啊？”


    莫天扬哈哈一笑，抄起那根早已磨得油光水滑的木棍：“我出去瞧瞧。”


    大门外，不少村民朝着村北跑去，远处有老人们拿着工具看向菜地这边，脸上满是严肃。


    胡标、曹勇这些常在莫天扬这里干活的人倒显得镇定，他们知道规矩：只要待在院子门口，这些狼就不会攻击人。


    见莫天扬出来，胡标指了指北边：“天扬，这回阵仗不小，下来的狼挺多。”


    “大青和小白呢？”


    “混在狼群里呢。”


    “我去看看。”莫天扬握紧木棍，大步朝村北走去。


    菜地四周，两米高的绿色铁丝网与蓬勃的绿意融为一体，将七十多亩菜园守护得严严实实。在胡标、曹勇这些老把式的精心打理下，地里连根杂草都难寻。


    看着这片在灵泉空间水滋养下生机盎然的“沙漠绿洲”，莫天扬满心欣慰。他甚至无需担心陌生的青狼会攻击他——有大青和小白在，他就是安全的。


    走到铁丝网尽头，眼前景象颇为壮观：二十多头健硕的青狼安静地匍匐在地，皮毛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通体雪白、银色毛发隐隐流光的小白，此刻正像个顽皮的孩子，在狼群中轻快地穿梭跳跃。它体型又长大了不少，在灰蒙蒙的狼群中格外耀眼夺目。即便它淘气地踩到某只青狼身上，对方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下眼皮，没有丝毫愠怒。


    莫天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几头陌生青狼的警觉。它们倏然起身，幽绿的狼眼瞬间锁定了这个人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呜咽，獠牙微露，原始的野性凶光毕露。


    “呜——嗷！”


    就在它们即将扑出的刹那，大青发出一声威严的低吼。那几头青狼动作一僵，困惑地转头看向大青，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为何要阻止它们攻击这个唾手可得的猎物？


    “嗷呜~”小白清脆地叫了一声，像一道银色闪电般蹿到莫天扬身边，亲昵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腿，然后回头冲着那几头青狼又奶凶奶凶地叫了几声。奇异的，那几头狼眼中的凶光迅速褪去，悻悻地重新伏低了身体，变得异常温顺。


    莫天扬笑着揉了揉小白的头顶，目光扫过狼群。他很快注意到不远处躺着一只被咬断喉咙的黄羊和七八只野兔，无奈地摇摇头：“大青，送点‘伙食费’而已，用得着搞这么大阵仗吗？”


    大青站起身，冲着狼群发出一连串短促而含义不明的低吼。随着它的指令，七八头青狼挪开了身体——它们身下，赫然蜷缩着一只只毛茸茸、怯生生的小青狼崽子！


    “大青，这是……”莫天扬看着这群还没断奶的小家伙，眼中满是困惑。


    大青走到小狼崽身边，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它们，又抬头看向莫天扬，喉咙里发出一种近乎祈求的呜咽。小白也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尖碰了碰莫天扬的手，又看看小狼崽，再望望他，银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灵动的暗示。


    莫天扬心头猛地一动，一个念头闪过：“你是想……让我带它们进那个‘地方’，用里面的‘水’……给它们洗一洗？”他谨慎地没有说出“空间”和“灵泉”。


    大青和小白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热切。


    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充满期待的眼神，再瞅瞅那群懵懂无知、眼神警惕的小狼崽，莫天扬脸上瞬间爬满了无奈的笑意。带它们进空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有点哭笑不得：这些在世人眼中灵智未开的猛兽，怎么就这么精明地盯上他，把他当成免费的“幼兽护理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