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技术共享
随着孟山将军的话音落下，两名穿着第七研究院特制作战服的士兵，迈着沉稳而标准的步伐，走到了靶场中央。
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装备，一人手里，提着一支造型奇特的黑色步枪。
另一人肩上，则扛着一具同样漆黑的单兵火箭筒。
没有口号，没有报告。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两件充满了科幻色彩的武器上。
那流畅的线条，紧凑的结构，以及通体散发出的冰冷杀气，与旁边那些刚刚展示过的“改进型”武器，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时代。
持枪的士兵首先出列。
他没有立刻开始射击，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分解手中的步枪。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
只听“咔哒”几声轻响，不到五秒钟，枪管、护木、枪托、瞄准镜，被他干净利落地拆下，又在下一个五秒内，重新组合完毕。
整个过程，没有使用任何工具！
“全……全模块化……”
观摩台上，一位负责轻武器研发的总工程师嘴唇哆嗦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已经不是一个技术概念，而是成熟到令人发指的工业产品！
紧接着，射击开始。
“哒！哒哒！”
短促而有力的点射声响起，与现役步枪沉闷的枪声截然不同，显得更加清脆、急促。
三百米外的人形靶上，弹孔精准地集中在胸口位置，形成一个密集的弹着点。
士兵从立姿射击，迅速切换到跪姿，再到卧姿，全程枪身稳定，几乎看不到多余的跳动。
“后坐力极小！连发精度高得可怕！”
一位集团军司令员放下了望远镜，声音里充满了震撼。这意味着，一个普通士兵，经过短暂训练，就能拥有神枪手一般的射击效率！
步枪的演示结束，全场已经是一片压抑的寂静。
而这，仅仅是开胃菜。
另一名扛着火箭筒的士兵，走到了发射位置。
他的目标，是一公里外，一辆作为靶标的退役59式坦克。
观摩台上的王厂长，看到那辆熟悉的坦克轮廓，心脏猛地一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那名士兵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
他只是将火箭筒扛上肩膀，打开保险，通过一个简易的光学瞄准镜进行瞄第一眼，便扣动了扳机。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响，一枚火箭弹拖着淡淡的尾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电射而出！
发射后，那名士兵看都没看结果，直接将肩上那个已经变得毫无价值的发射筒，随手扔在了地上。
“发射后不管！一次性使用！”
“天！这才是真正的单兵武器！”
惊呼声中，那枚火箭弹已经跨越了一公里的距离，精准无误地一头扎进了59式坦克的正面装甲！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瞬间，坦克的炮塔接缝处，猛地喷出了一股夹杂着火星的黑烟。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辆重达三十多吨的钢铁巨兽，其内部突然爆开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巨大的能量瞬间将整个炮塔掀飞了数米之高，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
金属破片定身！
那坚固的正面装甲上，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边缘光滑的孔洞，仿佛被烧红的铁钎瞬间烫穿。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
王厂长的脸上一片煞白，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引以为傲的“短停速射”升级方案，在这枚小小的火箭弹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什么机动性，什么反应速度，在绝对的“一击必杀”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观摩台上的将领们，一个个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场成功的武器演示，而是一种全新的、足以颠覆现有陆战规则的恐怖力量！
在一片死寂中，陈致远平静地走到了台前。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出厚厚的技术报告，只是拿起一支粉笔，在旁边的一块小黑板上，写下了两行字。
“81式模块化步枪：制造成本，现役56式步枪的百分之七十。生产工时，缩短百分之四十。核心部件，全国百分之九十的机械厂都能生产。”
“‘蜂鸟’单兵火箭筒：制造成本，一发122毫米榴弹炮炮弹。有效射程，一千米。破甲深度，六百毫米均质钢甲。”
轰！
如果说刚才的实弹演示是视觉上的冲击，那么这两行字，就是对在场所有军工专家灵魂的暴击！
威力更大，性能更强，成本却更低！生产要求还更简单！
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了，这是魔法！
孟山将军深吸一口气，他转身面对身边同样处于巨大震撼中的将领们。
不需要再讨论，不需要再权衡，答案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
他转过身，面对着所有人，声音洪亮地宣布：
“我宣布！本次军工技术竞赛，最终优胜单位是——第七研究院！”
“从即日起，由第七研究院牵头，成立81式步枪与‘蜂鸟’火箭筒专项生产指挥部，陈致远同志任总指挥！”
“全国所有相关资源，必须无条件向该项目倾斜！我们的目标，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第一批部队完成换装！”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王厂长、李总工等人，脸上虽然写满了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心服口服的释然。
输在这样的“神迹”面前，不丢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时，陈致远却突然开口了。
“首长，我有一个建议。”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陈致远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语气依旧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我同意由我们第七研究院作为技术标准和核心部件的生产单位。但是，我希望，刚才展示了自己成果的各个兄弟单位，也能参与到这次的生产任务中来。”
孟山将军眉头一皱：“致远同志，你的意思是？”
“一个工厂，哪怕马力全开，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武装我们数百万的军队。”
陈致远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战争不会给我们那么多的时间。我们需要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一起奔跑起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厂长、李总工等一张张惊愕的脸。
“第七研究院，可以向各个工厂，提供适配他们现有生产线和技术水平的‘简化版’技术方案和零部件。”
“比如，我们可以向626厂提供一套他们能够快速上手的火控系统核心组件，让他们继续完成59式坦克的现代化升级。”
“我们也可以向356厂，提供新式炮钢的冶炼配方，让他们的新式迫击炮威力更上一层楼。”
“我的想法很简单，”陈致远看着孟山将军，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我们要做到的，不是让第七研究院一骑绝尘，而是要拉动整个国家的军事工业，整体向前，迈进一个全新的时代！”
话音落下，整个观摩台，再次陷入了一片震撼的寂静。
所有厂长和总工程师，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陈致远，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年轻人，在赢得了所有的一切之后，为什么会主动选择，将嘴里的蛋糕，分给他们这些刚刚败下阵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