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踩着被晨露浸软的石阶往上走,青布衫的下摆扫过丛生的苔藓,带起细碎的绿意。他背着个洗得发白的蓝布包袱,里面裹着两斤北椋产的风干牛肉,是徐骁硬塞给他的,说“山上的素斋淡出鸟,给你打牙祭”。可此刻他没什么胃口,目光掠过漫山的红墙宫观,落在最高处那座被云雾缠着的殿宇上——那是龙虎山的心脏,也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上山前一晚,徐骁在书房里枯坐了半夜。灯影里,老王爷指间的旱烟燃了又灭,最后只丢给他块墨玉:“去龙虎山,找个叫赵希抟的老道。见了这玉佩,他该给你些东西。”徐凤年捏着那玉佩,触手生凉,上面刻着只缩成一团的老虎,是徐骁年轻时在战场上得的,据说能挡灾。他没问是什么“东西”,北椋的世子,从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山道上挤满了香客,提着篮子的农妇,摇着折扇的书生,还有穿着绸缎的富家翁,都朝着山顶的宫观涌。徐凤年混在人群里,听着身边人念叨“求子”“求官”“求平安”,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些人求的,都是他从小到大唾手可得的东西,可他自己,却不知道该求什么。求二皇子别盯着北椋的军饷?求赵毅的破山营别在边境晃悠?还是求……江南的姐姐能过得好一点?


    “哎哟!”


    前面忽然一阵骚动,一个提着竹篮的老道被香客撞了个趔趄,篮子里的野果滚了一地。那老道穿着件打了补丁的灰道袍,头发像团乱糟糟的枯草,正蹲在地上捡果子,嘴里嘟囔着“不长眼的东西”。


    徐凤年下意识地弯腰帮他捡。指尖触到一颗红果时,老道忽然抬头,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小柿子,你的脚程倒是不慢。”


    徐凤年心里一凛。这老道没穿龙虎山的法袍,也没自报家门,却一口叫破了他的身份。他捏着那颗红果站起身,看清了老道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像龙虎山的沟壑,唯独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


    “赵道长?”徐凤年试探着问。徐骁书房里的画轴上,赵希抟就是这副模样,疯癫癫癫,却藏着惊天的本事。


    老道咧嘴一笑,豁了颗牙的嘴里漏出风来:“徐骁那老东西,倒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他拍了拍徐凤年手里的红果,“这是‘胭脂果’,后山长的,甜得很,尝尝?”


    徐凤年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忽然想起小时候,姐姐徐脂虎总爱抢他手里的果子,说“小柿子吃多了会变胖”。那时她还没嫁去江南,总穿着件鹅黄的衫子,在王府的梨树下追着他跑,笑声比檐角的铜铃还脆。


    “跟我来。”赵希抟捡起最后一颗果子,往山道旁的密林里钻。他走得不快,步子却轻得像踩在云里,脚下的枯枝败叶连响都不响。徐凤年连忙跟上,穿过缠满青藤的灌木丛,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连鸟鸣都渐渐歇了。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雾气里忽然现出座破道观。没有朱红的漆,没有鎏金的瓦,只有两扇掉了漆的木门,门楣上挂着块朽木,勉强能认出“静室”二字。赵希抟推开门,一股陈腐的草木气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墙上挂着幅泛黄的太极图,边角都卷了起来。


    “坐。”赵希抟指了指蒲团,自己往石床上一躺,跷起二郎腿,“知道我要给你什么?”


    徐凤年摇头。


    “‘大黄庭’。”老道吐出三个字,眼睛半眯着,像只晒太阳的猫,“龙虎山压箱底的东西,练得成,你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练不成,经脉尽断,后半辈子瘫在床上。”


    徐凤年的心猛地一跳。“大黄庭”的名声,他早有耳闻。据说练成之后内息生生不息,刀枪难入,是江湖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功法。可他更清楚,这功法霸道得邪乎,近百年来,死在练这功夫上的高手,能从龙虎山排到北椋。


    “怎么?怕了?”赵希抟挑眉。


    徐凤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三年前,姐姐徐脂虎出嫁那天,红盖头底下渗出来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想起送亲队伍走出北椋地界时,马车帘被风掀起,他看见姐姐望着北椋的方向,眼神空得像口枯井;想起卢家的人私下说“北椋的女儿,浑身带着血腥味,配不上我们书香门第”……


    他怕过太多事,怕护不住北椋的铁骑,怕扛不起王府的重担,可他最怕的,是连自己的姐姐都护不住。


    “我练。”徐凤年的声音有些发哑,却异常坚定。


    赵希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猛地从石床上弹起来,手掌按在徐凤年的头顶。一股温热的气浪顺着百会穴涌进来,起初像春日融雪,顺着经脉缓缓淌,带着说不出的舒服。可不过片刻,那股气浪忽然翻涌起来,像滚油浇进了血管,瞬间炸开!


    “呃!”


    徐凤年浑身猛地一颤,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那不是寻常的疼,是五脏六腑都被扔进熔炉里烤的灼痛,是四肢百骸被钝刀一寸寸割的剧痛。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了蒲团上,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咬着牙,任由那股狂暴的气劲在体内横冲直撞。


    “忍着!”赵希抟的声音像块冰砸在他脸上,“这‘大黄庭’是龙虎山历代祖师的心血,霸道得很!你得把它往骨头里咽,往血里融,让它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徐凤年的眼前开始发黑,冷汗浸透了青布衫,黏在背上像层冰。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姐姐出嫁那天,送亲的队伍在官道上慢慢走,他骑着马跟在后面,看着那顶红轿越来越远,心里的疼和此刻的疼,竟如出一辙——都是无能为力的钝痛。


    “想想你要护着的人!”赵希抟的气劲又重了几分,“王府的老卒,还有……你那个在江南受委屈的姐姐!”


    “姐姐……”徐凤年喃喃自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想起徐脂虎最后寄来的信,信纸薄得像蝉翼,上面只画了株胭脂梅,枝桠光秃秃的,没开一朵花。卢家的下人说,夫人病了,卧在床上起不来,连笔都握不住了。


    “啊——!”


    他猛地一声低吼,像是要把胸腔里的痛苦都吼出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竟开始顺着那股气劲的方向引导,让它撞开堵塞的经脉,让它流过干涸的血管。疼还是那么疼,可他的眼神却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燃起的火把。


    赵希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嘴角悄悄勾起一丝笑。这小子,骨子里果然流着徐骁的血——认死理,敢拼命,是块练“大黄庭”的好料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一夜,当第一缕阳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徐凤年脸上时,那股狂暴的气劲忽然温顺下来。它像被驯服的野马,在经脉里缓缓流淌,带着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所过之处,之前的剧痛都化作了酥麻的痒意。


    徐凤年缓缓睁开眼,看见赵希抟正坐在石床上啃野果,地上扔了一地果核。


    “成了?”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指尖缠着股淡淡的气劲,轻轻一弹,竟把桌上的空碗震得跳了跳。


    “勉强及格。”赵希抟咂咂嘴,“‘大黄庭’的底子有了,往后能不能精进,看你自己的造化。记住,这功夫是用来杀人的,不是让你当摆设的——谁惹你不痛快,就一枪捅穿他的喉咙,别学你爹那套弯弯绕。”


    徐凤年站起身,对着赵希抟深深一揖。他知道,这老道给的不仅是一身功夫,更是一份底气——一份让他有资格护着自己想护的人的底气。


    “走吧走吧,看着你就烦。”赵希抟挥挥手,躺回石床上,扯过块破布盖在脸上,“下山的路自己找,别再来烦我老头子。”


    徐凤年没再多说,转身推开门。


    门外的雾气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松针洒下来,在地上织成斑驳的光影。他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天地都变得不一样了——能闻到百米外清泉的甘冽,能听到山涧里游鱼摆尾的轻响,甚至能感觉到地底虫豸爬行的震动。这就是“大黄庭”的力量?他握紧拳头,指节间的气劲带着破空的锐响。


    正往前走,忽然听到竹杖点地的轻响,笃,笃,笃,不急不缓,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徐凤年抬头,看见山道尽头站着个年轻道士。


    那道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腰间系着根普通的草绳,背着个半旧的药篓,手里拄着根青竹竿,竹竿上还缠着片枯黄的叶子。他站在那里,像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竹子,清瘦,却带着股韧劲。


    可当徐凤年看清他的脸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是洪洗象。


    徐凤年十岁那年,跟着徐骁去武当山。彼时洪洗象还是个刚入道的小道童,穿着件不合身的道袍,见了谁都脸红。可就是这个腼腆的小道童,却在他姐姐徐脂虎来上香时,红着脸递上一支银簪——那簪子样式普通,却是洪洗象用半年的月钱在山下银铺打的。


    “脂虎姐姐,这个……给你。”他当时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徐脂虎笑着接过来,指尖划过冰凉的簪身,又轻轻放回他手里:“小道长的心意,姐姐领了。可这簪子,你该留给将来的道侣。”


    那天的阳光很好,落在徐脂虎的笑脸上,像撒了层金粉。洪洗象捏着那支银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道尽头,直到日头西斜,露水打湿了道袍。


    后来,姐姐就被许给了江南卢家。


    “徐……徐凤年?”


    年轻道士也认出了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复杂的情绪,像被风吹皱的湖面。他往前走了两步,竹竿在地上轻轻一点,药篓里的草药晃了晃,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洪师兄。”徐凤年的声音有些发紧。他听说洪洗象三年前就闭了关,武当的小道童说,师叔闭关前在观景台上站了一夜,谁叫都不应,第二天就把自己锁在了丹房里,连师父王重楼都见不到。


    “你怎么会来龙虎山?”洪洗象问,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来……求些东西。”徐凤年含糊道。他不想提“大黄庭”,在这位面前,那点刚得到的功夫,像小孩子手里的玩具。


    洪洗象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这边坐。”


    两人在路边的青石上坐下。石面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混着山草的清香,倒有几分惬意。洪洗象从药篓里摸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还有几颗红得发亮的果子——和赵希抟给的胭脂果一模一样。


    “这个,你吃。”他递过来一颗,指尖有些发颤。


    徐凤年接过来,咬了一口。甜意漫上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洪洗象的手腕上,系着根红绳,绳头拴着个小小的银物件,看着有些眼熟。


    “师兄,你这……”


    洪洗象下意识地把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脸上泛起红晕,像当年那个递银簪的小道童:“没什么,是……是根普通的红绳。”


    徐凤年却看清了。那银物件是支断了的簪子,样式普通,正是当年洪洗象送给姐姐的那支。原来他一直带着。


    “师兄,”徐凤年深吸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你……还记得我姐姐吗?”


    洪洗象捏着果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草叶,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走:“记得。徐脂虎,对吧?”


    “嗯。”徐凤年应了一声,喉咙有些发堵,“她……在江南,还好吗?”


    这句话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洪洗象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眼里蒙着层水汽,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像起了雾的山涧。


    “不好。”他声音发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听山下的香客说,卢家的人欺负她,说她是北椋来的,配不上卢家的门楣。说她……连个字都认不全,是个粗人。”


    徐凤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姐姐从小就跟着先生读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是性子爽朗,不像江南女子那般娇柔,怎么就成了“粗人”?


    “还说……她病了,很严重。”洪洗象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卢家不给她请大夫,就把她扔在偏院里,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他们敢!”徐凤年猛地站起来,青布衫下的肌肉紧绷着,“我现在就去江南,把姐姐接回来!我倒要看看,卢家的骨头是不是比北椋的铁骑还硬!”


    “你不能去。”洪洗象拉住他,力道大得惊人,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的胳膊里,“你是北椋世子,带着兵去江南,是给卢家递刀子。他们正愁找不到由头攻讦北椋,你去了,只会让你姐姐更难。”


    徐凤年愣住了。他知道洪洗象说得对,可看着姐姐在那边受委屈,他心里像被火烧。


    “那你去!”徐凤年抓住他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是武当道士,谁也说不了什么。你去把她接出来,我在北椋等你们!”


    洪洗象沉默了。


    山风忽然大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往南飘。他望着江南的方向,眼神里翻涌着徐凤年看不懂的情绪——有痛,有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深藏的无奈。


    “我也不能去。”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徐凤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等了她三年吗?”


    “正因为等了三年,才不能去。”洪洗象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青竹竿,竹竿上的枯叶被风吹得瑟瑟发抖,“我是武当的弟子,师父说,我身上系着武当的气运。我若此刻下山,不是去接她,是去害她。卢家会说她勾连方外之人,污她名节,到时候……她连偏院都待不住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而且,我还不够强。”


    “不够强?”


    “嗯,不够强。”洪洗象抬起头,眼里的水汽已经散去,只剩下一片清明的决绝,“卢家背后有江南士族撑着,还有京城里的人看着。我若只有现在的本事,去了也护不住她,反倒会让她受更多的苦。”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那支断簪硌得他手心发疼,“我得再等等。”


    “等?”徐凤年急了,“等多久?姐姐她等得起吗?”


    “等我能一拳打碎卢家的门,等我能让江南士族不敢吭声,等我能让京城里的人闭上嘴。”洪洗象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等我成了真正能护住她的人,我再去。”


    他从药篓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徐凤年:“这个,你想法子给她。里面是些治风寒的药,还有……半片胭脂梅的花瓣。”


    徐凤年接过锦囊,入手轻飘飘的,却觉得重逾千斤。锦囊里果然有片干枯的花瓣,红得像血。


    “告诉她,”洪洗象望着南方,一字一句道,“就说武当山的洪洗象,还在等她。等他能堂堂正正站在卢家门前,说一句‘我来接你了’,他就会去。让她……再等等。”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像是怕被风听见,又像是怕自己听见。


    远处传来鹤唳,清越嘹亮,却带着几分孤寂。一只白鹤从云层里钻出来,盘旋着落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歪着头看他们。


    那是洪洗象的鹤。它似乎在催他回去。


    洪洗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最后看了一眼江南的方向,转身往山上走。青布道袍在风中摆动,背影清瘦,却挺得笔直,像株在寒风里倔强生长的竹子。


    “师兄!”徐凤年忽然喊住他。


    洪洗象回过头,眼里没有了刚才的脆弱,只剩下一片平静的坚定。


    “我会在北椋练‘大黄庭’。”徐凤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变强,强到能护住北椋,强到能帮你守住她。你在武当等,我在北椋等,我们一起等你能去江南的那天。”


    洪洗象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山涧的清泉,洗去了所有的沉重。


    “好。”


    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密林。青竹竿点地的声音渐渐远了,笃,笃,笃,像在数着日子。树梢上的白鹤唳了一声,振翅跟上,很快就消失在浓密的枝叶间。


    徐凤年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锦囊,望着南方,久久没有动。


    山风吹过松林,涛声阵阵,像谁在低声唱着一首未完的歌。


    他知道,洪洗象的“等”,不是懦弱,是更深沉的守护。就像他此刻的“留”,不是退缩,是为了将来能更硬气地站出来。


    一个在武当山闭关,一个回北椋练枪。


    他们都在等。


    等一个能堂堂正正护住徐脂虎的那天,等那株胭脂梅能在北椋的春天里,真正绽放的那天。


    徐凤年握紧拳头,转身往山下走。“大黄庭”的气劲在体内缓缓流淌,带着一股沉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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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甜蜜辣妻有外挂》 团宠,金手指粗壮。冷清竹死过一次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情深似海就是一场笑话。 小三和渣男夺走了她打拼下来的一切还将她赶尽杀绝。 她携着仇恨和系统华丽重生,弄死渣男小三活出自己的精彩。 新农业,新科技,现代机械化生产,她走在科学发展的前沿,大杀四方,风生水起。 只是等等,她究竟是怎么被某只大魔王盯上的? 发小:我女朋友白衣黑发大长腿。 傅应劭:我媳妇工装短发英姿飒爽。 发小:我女朋友会弹钢琴跳芭蕾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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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泼天富贵咋就落到我家了

曾经,有人把一份泼天富贵摆在了小狗剩面前,小狗剩怀疑她们家挖了对方祖坟。 后来,又有人把一份泼天富贵摆在了小狗剩面前,小狗剩怒了。她不就想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吗? 咋都觉得她是见钱眼开的人?她是那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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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最强钉子户

东汉末年,吕布率兵击败黑山军,立下大功,冀州牧袁绍过河拆桥,想要将他赶出冀州。 王选恰逢此时穿越,心中不忿,立志成为三国最强钉子户。 “袁绍,想要赶我走,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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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凤华

直男阿耶美貌娘,阿兄是个护妹狂。 奈何极品亲戚多,你方唱罢我登场。 好在女皇掌朝堂,开天辟地女科举。 上下历史五千年,知识站在巨人肩。 再现将相本无种,巾帼女儿当自强。 今朝还是农家女,来日就登天子堂! 一句话,且看农家穿越女,如何发家致富,登上天子朝堂。 ****** 看前提示: 1、日常生活种田向,发家致富是主流,啪啪打脸爽文风。 2、大致以唐朝武则天时期为背景,架空,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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瘾欲沉沦

【顶级豪门太子爷×明艳白切黑女明星,双向暗恋+双向疯批+肌肤饥渴症×分离焦虑症】传闻京圈有一位素来低调的太子爷,站在名利金字塔顶端的人,为人薄情冷漠,又阴又狠有人好奇这位太子爷谈起恋爱是怎么样。 宋念表示:黏人狂+控制欲爆棚+分离不能超过二十四小时。对宋念来说十年的感情,一句 “腻了”就轻飘飘的结束了。五年后,京爷回国。周围那群跟随裴肆闫家族接班人纷纷都暗自觉得:宋念完了。 所有人都觉得以裴肆闫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从来不会在一件事栽二次跟头。 宋念也是这样想的,便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底。后来裴肆闫突然对外宣布订婚消息,全京市一片哗然。 这位一向不近女色的老东西竟然结婚了。又过了几天,宋念粉丝意外发现自家正主谈恋爱了,深挖下去竟然是前几天刚上热搜的盛荣集团掌权者。 【宋念和裴总订婚】一词上了热搜。而此时裴肆闫抱着宋念又亲又咬的,沙哑低声说:“宝宝,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后来粉丝又扒出这两人在校园时期关系就很亲密。 粉丝为了证实都跑去宋念评论区地下问。结果裴总半夜悄摸摸的在网上宣布主权 “青梅竹马,彼此的唯一。”配图是两人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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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师尊后,全宗门送助攻

穿书成合欢宗弟子弟子第一天。谢轻虞被系统派去攻略师尊月华仙君,吸仙气保命。 弹尽粮绝之际,她一个阵法传送钻进师尊怀里狂吸:“师尊,你好香啊。”一众师兄姐们大惊:谁教她这么拜师的! 当发现靠近别人生命值只能加零点五个点,靠近师尊能加十个点。她黏上高冷师尊,PUA、媚术齐上阵。 “师尊,只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他们都是图你的钱。” “师尊,你睁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她使出浑身解数,清冷师尊无动于衷。 正黯然神伤时,坑货同门们纷纷献计:同穿书的亲生大师姐:“师尊一定是喜欢欲情故纵的。”拥有无限复活能力的三师兄:“男人说不要就是要,小师妹,师兄支持你。”绑定海王系统的四师兄专卡系统bug:“我帮你追师尊,你给我加好感度,系统给的奖励咱俩平分。”谁说这宗门不好? 这宗门可太棒了!本以为生命值拉满就能不再靠近师尊续命。直到偶然间听见和师尊谈话的人唤他扶光神君。 她后知后觉:坏了,找错人了。想偷溜,却被脸色阴沉的神君半路截胡。 她从此老实,勤勤恳恳修炼,洗心革面做人。某被冷落的高冷神君却焦虑万分:从前:“男女授受不亲。”后来:“想和阿虞亲亲。”【有CP+微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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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想结婚啊

《我真没想结婚啊》 方天浩:我就给你送个外卖而已,结婚过分了吧!!美女总裁:别想跑,进了我的屋,就是我的人!方天浩:我真没想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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