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输赢抉择
“好消息。”
佩图拉博紧闭双眼，感知着刚刚涌进大脑的数据流。
在此之前，吞城者攻坚部队已经成功炸毁虚空盾阵列中的一处设施。
泰坦搭载的超远距离重武器连同战术核弹的组合打击，成功将那设施的一部分击碎。
而后连锁反应产生，整个虚空盾阵列能量不稳，乌卫一天空中裂开一条缝隙。
秦夏已经让白骑士号预备等待，于缝隙裂开又闭合的瞬间，一发光矛穿透缝隙将整个阵列从陆地板块上抹除。
虽然此举并未让保护乌卫一的虚空盾出现更大的裂隙，并且阵列被摧毁后很快就有卫星上的其他阵列通过自我调控方式，成功抵消了下一道落下的光矛，但佩图拉博还是在这一起事件中得到启发。
钢铁勇士军团旗舰始终在扫描整个乌卫一，获取各种读数。
通过读数对比，佩图拉博发现虚空盾虽然仍然存在，但防御能力不如从前，且陷入不稳定状态，相关数据存在小幅波动。
一个念头在铁之主脑中萌生。
“炸毁他们一两座虚空盾阵列都无法瓦解虚空盾。”
“但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佩图拉博轻轻拍了下手臂，一道白色光幕浮现在他身后。
原体转身在光幕上写写画画。
安格隆发现他在进行着计算，尝试着将刚才虚空盾进入不稳定和波动状态的种种细节数据化，并且进行计算。
绿皮的虚空盾只是被称作虚空盾，使用的也是WAAAGH能量，想要量化绿皮造物本身简直天方夜谭。
但无论是什么绿皮造物，作为一种现实生物，绿皮造物必然在现实中起到影响，通过观察和计算影响便可进行含糊的量化。
反正绿皮造物也挺含糊，没准含糊的量化反倒能歪打正着。
一番计算过后，佩图拉博兴奋开口：“将舰队指挥权交给我！”
原体们自然接受。
佩图拉博随即调遣战列舰轰炸乌卫一。
即便是战列舰的火力也被虚空盾轻易抵挡，所以这种行为目前看来并无作用。
战列舰持续轰击，并且并不只是对着一个地方轰击。
安格隆感知到，这在佩图拉博的想法中仅仅只是一个尝试，在轨道轰炸持续阶段他也在收集各种数据并进行比较。
而当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测试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佩图拉博睁开双眼，满意神情溢于言表。
“它们的虚空盾很快就会被瓦解。”
“我们将很快拿下乌卫一。”
“然后我将把卫星砸向乌兰诺一号，或是在上面建造点什么东西……我更希望是后者。”
佩图拉博命令地面部队回撤到要塞里，等待战局发生变化，接着转过身在白色投影上写写画画。
一种新的武器被设计出来。
“所以……”莫塔里安开口问，“这相当于你想要戳破一个水球，但是水球表面韧度不均，你在到处尝试乱戳看看哪里能戳破？”
“对你这种除了打仗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货而言，这种简单到只是稍微搭边的理论是足够用于理解了。”佩图拉博头也不回，“不过我要纠正一点，足以让我戳破水球的那个弱点是不断变动位置的，我得预测它在哪，然后再持续的戳。”
莫塔里安皱眉：“要是安格隆像我刚才那么问，你敢这么跟他说么？”
此时佩图拉博悬在半空写画的手停下，认真思考一下后继续写画：“他会让我更下不来台，所以还是算了。”
众原体看向安格隆。
安格隆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在乌卫一上，而是在盯着战略星图看。
荷鲁斯在用先前那种轮番上阵战术凿穿最难突破的乌兰诺疆域后，改用将带领的原体和军团以及舰队分散出去的方式继续前进，原体正在和试图拦截荷鲁斯的绿皮舰队交战，而荷鲁斯和影月苍狼军团则是顺利至极的一往无前。
很快就会抵达乌兰诺帝国的核心。
“他们不可能在我们炸碎乌兰诺一号或是换一种手段杀死乌拉格之前到来这里。”洛嘉测算一下时间。
“荣耀将属于我们，荷鲁斯速度再怎么快，大概也只来得及参加你的头衔加冕典礼了。”莫塔里安附和道。
安格隆点头。
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
乌卫一战争又出现转机。
在舰队持续轰炸之下，笼罩卫星表面的虚空盾在剧烈闪烁几下后忽然消散，坚毅决心号的一发光矛直接落在一座要塞上，将这本需要大量人员才能夺下的绿皮工事蒸发。
“完美。”佩图拉博继续设计着新武器，同时用数据传输的方式下达一连串命令。
一件以基因原体的理解能力和才智都看不懂的武器逐渐被完善。
指挥甲板的舷窗之外，钢铁勇士旗舰持续轰炸乌卫一地表，将一座座要塞和海量绿皮从现实宇宙抹除。
乌卫一已被占领要塞之内，星际战士们无需再出动攻击任何一处地点，只需等待舰队火力将敌人蒸发之后接管整个卫星。
绿皮那令人绝望的防线在虚空盾被突破后形同虚设。
而这一切优势，都是在钢铁之主的主导下形成的。
并且还有一种优势即将在佩图拉博那舞动的右手下诞生。
在安格隆眼中，佩图拉博就像一个艺术家，战争艺术家，他擅长与战争有关的一切，但又不止擅长与战争有关的一切。
感受到兄弟们赞许的目光，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设计出何种杀器，佩图拉博不禁轻哼起来。
“荷鲁斯那边似乎出现了状况。”十一号示意兄弟们把眼睛从佩图拉博身上挪开，放到星图上。
先锋军和主力军的战略一直都被呈现出来。
每当有星语收过来和发出去，星图上的战略图示便会更新一下。
由于荷鲁斯先前将原体们分散出去牵制乌兰诺帝国残余舰队，所以星图上标注出的各军团舰队所在位置较为分散。
科拉克斯率领的暗鸦守卫军团舰队所在星系被标记为红色，意味着他在那里进行着烈度极高的攻击。
其他原体除了被调去协助科拉克斯的黎曼鲁斯之外，全都高歌猛进。
“有一条来自影月苍狼旗舰的星语通讯。”秦夏示意所有原体听自己说，“荷鲁斯希望我们能派出一部分舰队借助网道前去支援科拉克斯，虽然距离科拉克斯最近的太空野狼舰队已被调遣过去，但他们相比网道还是不够及时……”
“专注于这场战斗。”佩图拉博立刻中止设计工作，看向安格隆，“我的计划如果想正常执行需要百分之八十的战舰留在这里。”
“控制卫星去炸行星似乎并不需要战舰。”十一号说。
佩图拉博立刻驳斥：“秦夏刚测试了一下，他把旋风鱼雷扔到行星上，然后发现鱼雷莫名其妙传送到轨道之外……总之控制卫星撞行星是我能想到的最不好办法……”
“让舰队像刚才那样轰炸行星虚空盾，就像你说的戳水球那样。”莫塔里安插嘴道。
“行星上的虚空盾阵列数量是卫星的十几倍，还有海量反轨道武器，我们还没尝试登陆行星呢你就让我想办法戳那鬼东西！？”佩图拉博瞪向莫塔里安，抬起手敲了敲太阳穴，“你这有问题是吗？”
面对钢铁之主的驳斥，莫塔里安只是无所谓的耸肩，看向安格隆：“所以你听到他说的了，舰队必须留在这。”
“或许科拉克斯那边的情况只是荷鲁斯的诡计。”十一号冷不丁吱声，“荷鲁斯就故意让科拉克斯遭难，然后想办法拖你过去，再……”
话说一半被安格隆打断：“荷鲁斯要有你说的一半阴险，他就会是先到乌兰诺星系的那个。”
原体们沉默。
安格隆望向养父。
秦夏立刻闭上双眼，在亚空间中寻找科拉克斯的灵魂投影并施加灵能法术，随后在冰雪降临于指挥甲板中时，科拉克斯的身影在冰雪中若隐若现。
“科拉克斯。”安格隆现在感知不到远在几十光年外的兄弟内心情况，但他知道自己应该开门见山，“你那边面对的异形舰队体量有多大？”
渡鸦之主苍白面孔上没有任何神情，眼睛在一瞬间看了下地面，然后才回答：“我能杀出重围。继续作战，安格隆，砍下乌拉格的脑袋，赢得属于你的头衔和荣耀。”
说完，科拉克斯便用自己的灵能天赋从秦夏投射出的灵能中消失。
“杀出重围。”洛嘉呢喃一声科拉克斯刚说的词语。
显然科拉克斯那边碰上的异形舰队体量极大。
但问题在于，乌兰诺帝国主力舰队刚在克拉科海战里被消灭……
秦夏忽然想到，乌兰诺星系作为兽人帝国核心却连一艘舰船都没有，或许残存舰队都被集结起来弄去拦截主力部队，科拉克斯或许不凑巧，正好位于异形舰队行进路线上……乌拉格做出这决定时一定没想到人类先锋军能走网道来乌兰诺。
原体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稍加思量，目光忽然落在莫塔里安身上。
“兄弟，我想请你带领吞世者和死亡守卫以及十一军团舰队离开当前星系，支援科拉克斯。”
“我知道你擅长虚空战，即便你从未为此表示过或炫耀过，但我就是清楚。”
“请帮科拉克斯解围。”
安格隆接连说出三句话，语气诚恳，眼神真挚。
莫塔里安听后不再靠着战术桌边沿，笔直肃立着注视安格隆。
沉默数秒后，死亡守卫之主才吸一口气并缓缓开口，“我将带科拉克斯一起过来，我的战帅。”
莫塔里安转身离开指挥甲板。
片刻过后，死亡守卫和十一军团以及吞世者军团的舰队被带离，旗舰“坚忍”号作为舰队领航舰，在乌斯兰的协助下率先跃入网道。
“等着荷鲁斯过来抢你的功劳吧，战帅大人。”佩图拉博怒拍战术桌，低下头注视着全息影像，但还是继续下达命令。
安格隆很平静。
为了抢头衔而不管科拉克斯，这不行，更何况……安格隆从一开始就知道帝皇有意设立两位战帅。
甚至当初在泰拉皇宫里，马卡多找到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最后无论如何都是两位战帅，而后续马卡多内心中的一些想法则是直接暴露了这件事。
在两位悲观主义者看来，荷鲁斯叛乱不可避免而大远征又必须进行且必须存在统帅，所以与其让荷鲁斯反叛时直接带走一半原体，还不如让安格隆想办法能拉回来几个就拉回来几个。
这也是为什么先锋军成员全是叛乱派卧龙凤雏的原因。
“如果我是战帅……”安格隆走到佩图拉博身旁，“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