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洞察
“谢谢您。”
艾瑞巴斯摘掉头盔捧在手上，在终结者甲的束缚下有限度躬身行礼。
“谢谢您救了我们最德高望重的指引者和神皇最忠诚的牧师。”
怀言者们全部摘掉头盔，在艾瑞巴斯躬身道谢后向秦夏鞠躬。
秦夏看得出来，科尔法伦在这帮怀言者眼中是个好人，艾瑞巴斯那句德高望重自然也是发自真心。
“我们并肩战斗。”秦夏轻声说。
终结者们和艾瑞巴斯再次捧起头盔戴在头上。
“但是我有些纳闷。”秦夏看着科尔法伦，“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科尔法伦被问的一愣。
“你好像是个指挥官，参加这次斩首作战，然后刚一开始就被打的跪倒在地，连自己的性命都差点保不住，我感觉你更像个看戏的。”秦夏说。
科尔法伦面露羞愧之色，低下头，语气真诚：“抱歉。”
怀言者们都知道这位白骑士之主不太和蔼可亲，再加上科尔法伦毕竟是被他救了一命，所以全都沉默着，没有回怼。
即便秦夏在说这位首席连长没用。
“看我这漂亮头盔上的两束光。”秦夏摘掉头盔放在手上把玩，“这头盔是钢铁之主打造的，我问他这两束红色幽光有什么用，他说这东西的用途就是存在。”
秦夏捧着头盔，继续说：“科尔法伦，你就像这头盔上的两束光。”
“那头盔上的两束幽光至少还有产生压迫感的作用，而我相比它们在这场战争中显得更加没用。”科尔法伦说，“但我必须得存在，必须在刚才的战斗里存在，因为我是怀言者的首席连长，我是洛嘉奥瑞利安的养父，也是神皇的忠实信徒，谁都可以选择不参加一场危险的战斗，但我必须参加。”
“哪怕我只是跪在那，等死。”
“哪怕刚才我直接被獠牙贯穿脑袋，我也是作为神皇的忠实仆人死去的，我的事迹将被传颂，我的行为将被铭记，我会成为一面信仰层面的旗帜。”
“但是神皇保佑，他的奇迹降临在我身上，让我的动力甲快速重启，他的神力驱使着我躯体做出最合适的行动，那就是把脑袋避开……”
科尔法伦向药剂师微微躬身，然后从地上站起来。
“我很抱歉，在刚才的战斗中我没有任何作用，但我必须阐述一件事实，那就是我哪怕死也得死在刚才的战斗里，而不是只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些小伙子们为神皇牺牲，最终在战后对着他们的尸体说上一句：愿你魂归王座。”
怀言者们听到科尔法伦的这番话，纷纷向科尔法伦行礼，更有甚者直接被感动到抽泣起来。
科尔法伦三两句话便将秦夏的指责扭曲成展示个人魅力的机会。
如果对于秦夏而言，磨嘴皮子是用来抒发情绪和找乐子的行为，那对于科尔法伦而言，磨嘴皮子则是他赖以为生的饭碗和绝活。
作为科尔基斯上的宗教信徒，嘴皮子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利索这项优点，只是让他们得以迈过神学院门槛的基础特长。
“如果你真是神皇的忠实仆人，你就该在刚才抱住向你冲过去的绿皮，然后和它同归于尽。”秦夏耸肩，“而不是一秒钟里目光在绿皮和我身上来回闪烁好几次，如果你的目光能说话，那么秦夏救我这句话将响彻四个象限的所有战区。”
科尔法伦点头承认：“我毕竟还是个没有神性的凡人而已，那些凡人会有的劣根性我也有。比如畏惧死亡这种生物本能……但我会尽力克制。”
“口才不错。”秦夏抬手按下机舱门开启按钮。
炮艇已经进入坚毅决心号机库。
战争已进入收尾阶段，星球的清理工作也将由怀言者负责，所以没什么事的安格隆从指挥甲板离开来到机库里，等待着回来的养父。
终结者们前去维护盔甲。
秦夏和安格隆走出机库，坐上前往指挥甲板的电梯。
“科尔法伦有什么异况吗？”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安格隆问。
“没有。”秦夏实话实说，“说实话他要拉我下去作战时我还以为他想坑我一把，但是并没有。”
“他当时只是害怕自己实力不济死在下面。”安格隆说出那时感知到的事情。
“你还感知到什么了？一点没有关于混沌的东西？”秦夏注视着养子。
安格隆摇头耸肩：“很正常。”
“很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秦夏回忆着科尔法伦的种种事迹，“你还记得我说过吗，科尔基斯那些本土信仰其实就是混沌诸神的马甲，而科尔法伦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真实的混沌信仰了，他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要我说，艾瑞巴斯比科尔法伦还可疑，但他就是无比阳光的一个人。”安格隆说。
秦夏皱眉思索。
事情不对劲。
和原本的时间线相比，现在的安格隆很正常，吞世者也很正常，但那是自己改变后的结果。
其他的人和事即便会有变化，那也同理，是被改变了的。
艾瑞巴斯和科尔法伦这俩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正常，除非原本的时间线就与自己认知中的时间线不同。
难道这个宇宙是平行宇宙？
秦夏回想起自己所知道的更为宏大的事情。
并不是只有一个宇宙，一个现实，多元宇宙这些概念性的东西确实是存在着的，真正能称得上“唯一”的，只有亚空间和混沌诸神。
但这个宇宙绝不是若干平行宇宙中的一个，秦夏并非第一次有如今这般怀疑，所以他想办法确认过。通过寻找和对比那些知名人物的过去这种方式。
如果这个宇宙是平行宇宙，那么一些知名的人会有不一样的过去，比如阿里曼可能会成为阿契美尼德贵族的残留贵族，而不是成为十五军团的一员。
除了艾瑞巴斯和科尔法伦，没有任何已出现或未出现的重要人物过去的轨迹和秦夏认知中不同，没有哪怕一丝一毫不同。
“或许只是这两个人的过去被改变了。”秦夏想到另一种可能，“诸神知道你有洞察能力，所以想办法改变过去，让艾瑞巴斯或科尔法伦暂时隐藏起来。”
闻言，安格隆认为这真有可能。
在亚空间生物那里，时间并不是已发生的过去和正发生的现在以及未发生的未来，在亚空间中那种不存在时间的地方，时间只是可供恶魔和诸神操控的东西。
“我们得想办法验证一下。”秦夏说。
“怎么验证？”安格隆先是一问，接着立刻想到办法，“我知道了……看来我需要再一次拥抱我的本质。”
……
亚空间。
秦夏和安格隆在原体办公室里相对而坐，灵魂进入到亚空间这荒谬世界里。
陪同他们的，是守望者康。
秦夏和安格隆以及袍子小人的第一站是萨鲁姆。。
如同上一次秦夏请求萨鲁姆帮忙时一样，恐虐大魔在纯白色的领域里锻造着武器。
“这就是那个恶魔？”安格隆看着萨鲁姆的背影，语气错愕。他虽然早知道养父养着一个恶魔，但真正见到这恶魔时还是会惊讶。
和恶魔合作着实有些……
“恶魔是概念的奴隶，如果一个恶魔因为吃屎这种概念而产生，那么它会觉得吃屎是它的毕生夙愿，它所做一切事情的动机都是为了吃屎。”康说，“利用这种概念影响，就能控制恶魔，无论是强制还是委婉的控制。”
“你跟你的同类风格不太一样，是吧。”安格隆略显无奈的看着康。
袍子小人沉默。
萨鲁姆从锻炉前起身，来到秦夏面前：“什么事？”
“给我锻造一种工具，能让我的能力与他的本质产生共鸣，用于观测命运。”秦夏说。
萨鲁姆这次规矩得很，立刻开始按照秦夏的意愿锻造工具。
在锻造的同时，萨鲁姆说起现实宇宙里的事：“你们是想要观测怀言者军团那两个家伙的过去，真实的过去，对吧？我提醒你们，你们得质疑你们看到的一切，因为那都有可能是在诸神操控下产生的已知过去。”
“举个例子，我的两个同类曾被血神驱使着前往某个时间节点，然后影响战争之犬，让战争之犬在战争中品味到屠杀带来的乐趣。”
安格隆为萨鲁姆对现实宇宙的熟知感到惊讶，同时也好奇起这战争之犬的过往。
“你是说，我的子嗣在恐虐的影响下才犯下过往那些罪行？”原体问。
“倒不是这个意思。”萨鲁姆直言不讳，“如果你的子嗣们真算是什么好货，那他们就不会受到影响……据我所知，我那两个同类在特定时间节点上其实没做什么，它们只是看着战争之犬屠杀赛伯鲁斯地区。”
安格隆觉得，也是这么回事。
“如果当初战争之犬们拒绝改变，你会做什么？”康忽然提问。
“他们……都是成年后接受的改造，也懂得很多道理，让他们至少能听明白一些事情。”安格隆轻描淡写的说，“所以如果他们抗拒我带来的改变，那我就杀光他们。”
“那你可能会间接完成一场献祭。”康趁机教育了一点亚空间知识，“血神的烙印将在你完成屠杀的那一刻烙印在军团上，所以有些时候，果决的采取行动其实也不是好事。”
萨鲁姆打造完观察器。
那是一种没法描述出形状的东西，纯粹的亚空间造物。
康谨慎的检查了一下，然后点头表示秦夏和安格隆可以使用这东西。
“它本身没有什么用处。”萨鲁姆递出观察器，“但当你拥抱你的本质时，它将掀开诸神弥散的迷雾，让你洞察到最为本质的东西。”
安格隆接过观察器，看向养父。
秦夏默默点头。
康开口：“去揭晓过去的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