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需要警惕之人
战舰甲板上。
忽然传送出来的佩图拉博立刻把安格隆放在担架上。
突然出现的星际战士之中的药剂师已经展开担架，并为安格隆检查状况。
而后一名灵能者走过来对着原体释放拥有安抚力量的灵能法术，安格隆情况立刻好转，从担架上站起来。
佩图拉博目光望向舷窗。
在那舷窗之外，沙漠星球已经被战舰发射的大气焚烧鱼雷命中，整个星球都在燃烧着。
最终在歼星武器造成的恐怖破坏下，那颗星球会变成一片唯有火海的地狱。
“看来你养父还是做了点事情，扭曲了那屁精的传送坐标。”佩图拉博微笑着看向安格隆。
显然，刚才星际战士们口中的“星语者”也是秦夏。
“你们是哪个军团的？”安格隆望向那散发着“太阳光”的星际战士。
“怀言者。”星际战士昂首挺胸。
“你叫什么名字？”安格隆沉着问询。
“艾瑞巴斯！”那名星际战士立刻摘掉头盔，露出布满经文的面容，以及极其温暖和纯良的笑容，“当您得知我姓名的这一刻，我的父母祖先都因这一刻而于神皇的光辉下沐浴着荣耀！”
佩图拉博看都不看那战士，因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星际战士罢了，下来也没作战。
但安格隆却注视着那名为艾瑞巴斯的战士。
很快，佩图拉博发觉自己的兄弟现在有些古怪，再看向兄弟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斥着浓重困惑，仿佛在看一个惊天谜题。
钢铁之主寻思应该是艾瑞巴斯那句“神皇”让安格隆生疑，于是替怀言者们解释：“怀言者和他们的原体把帝皇当成神明崇拜，别教训他们什么，因为没有意义，等哪天帝皇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就好了。”
安格隆缓缓摇头。
那些怀言者明显因为佩图拉博所说的话感到不满，因为这位神子正在质疑其父亲的神圣性。
那些不信者，亵渎者，他们有理由因为自己的狂妄和无知质疑神皇，但神子不应该……
不过艾瑞巴斯脸上没有其他战斗兄弟们的不满，只有和善微笑。
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原体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是因为怀言者的独特信仰，而恰恰是因为他这个名为艾瑞巴斯的人自己。
“怀言者有一个名叫艾瑞巴斯的混蛋。”
“将来我一见到他就会立刻用灵能把他捏碎，而我现在就可以提前告诉你原因。”
“他是万恶之源，这个宇宙的孙孝川。”
“他会导致好几个军团的堕落，在现实宇宙里弥漫混沌腐蚀，没有人比他更邪恶，没有人。”
秦夏坐在山洞里的石头上，一边看着面包，一边一脸狠厉的讲述着——安格隆回忆起了这一幕，养父的声音在原体耳边萦绕回响。
可眼前艾瑞巴斯的内心澄亮无比，没有任何邪恶。
安格隆试探性询问：“艾瑞巴斯，你可曾犯过罪恶之事。”
闻言，艾瑞巴斯并不知道原体为何要如此询问自己，但面对神子，他像往常在军团旗舰的教堂里那样跪下来。
并忏悔。
“我的确行过罪恶之事，殿下。”
艾瑞巴斯在安格隆的感知中缓缓开口。
“我向您忏悔。”
“在我小的时候，我过着苦修者的生活，穿最破烂的衣服吃最馊的饭，然后再用生存之外的余力帮助他人，我不知道曾得罪过任何一个人。”
“然后，在我某一天返回家园时，我不知为何得罪的同龄人找到我，想要杀死我。”
“我在反抗时扼杀了他。没有在神的面前宣读他的罪恶，也没有在神的面前以神的名义处死他，我只是像一个凶手那样把匕首插进他的喉咙里。”
“之后因为这个同龄人作恶多端，神父反倒勉励我，但我仍然认为这是我无法洗刷的罪恶。”
艾瑞巴斯说到这，抬起头来。
神子的眼神中流露着疑惑。
而另一位神子则是一脸不耐烦，以及讥讽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们不学帝国真理么？”佩图拉博冷笑道，“知不知道在帝国真理中明确强调，没有任何天上的神明值得人类膜拜？”
“我知道，殿下。”艾瑞巴斯跪着弯腰行礼，“但帝国却教导我们跪拜地上的神明。当一群凡人聚集在星港上面见来访的原体时，帝国官僚会拿着鞭子教他们怎么动作标准的向原体下跪。”
佩图拉博皱眉。
“起来吧。”安格隆开口。
艾瑞巴斯并没有乞求宽恕，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扼杀一个同龄人的罪行可以被宽恕。
这就是安格隆感知到的想法。
“我们会在两日后与军团主力舰队汇合。”艾瑞巴斯说。
“那我们就给你们两天时间。”佩图拉博从艾瑞巴斯身旁走过，前往指挥甲板。
……
三日后。
佩图拉博与安格隆在艾瑞巴斯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怀言者军团旗舰——信仰之律号内。
一行人行走在通往游子圣堂的道路上。
安格隆回忆着来到旗舰之前的所见所闻。
信仰之律号看起来就像有教堂的战舰，宗教风格非常浓厚。
而在这艘旗舰的廊道里，随处可见手捧经文诵读的凡人和星际战士。
在一艘军团战舰上，星际战士地位相比凡人更高，凡人在遇到星际战士之后需要避让行礼。
但在怀言者旗舰上，没有人避让星际战士。
那些凡人只是与路过的星际战士彼此点头示意，然后擦肩而过。
只有当凡人看到佩图拉博和安格隆之后才会避让，并且行礼。
“看来你们这里的普通人和星际战士关系不错。”安格隆边走边说。
“众神之下众生平等。”艾瑞巴斯微笑着向一个凡人打招呼，“我们星际战士原来也是凡人，只是有幸侍奉众神罢了。”
安格隆注意到艾瑞巴斯比他的怀言者战斗兄弟们更和蔼。
刚才甚至有人抱着孩子来找艾瑞巴斯，希望艾瑞巴斯能为自己刚出生的婴儿洗礼，而艾瑞巴斯欣然接受，并表示自己在今天晚上一定过去。
交谈中，众人来到一处被颅骨和大量宗教仪式用品装点的岔口处。
艾瑞巴斯带着两位原体走进岔口。
行至拐角，安格隆忽然看到一座无比宏伟华丽的大教堂。
黄金，白银，大理石……一切能被贵族享受的物质都用于装饰这座大教堂。
在教堂前的广场上，传教者宣扬着帝皇的神圣。
“像我说的那样，兄弟姐妹们，神皇！人类的救赎者！”
“神皇无所不能，神皇深爱着每一个人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孩子。”
“兄弟们，姐妹们，今天的宣讲结束。”
传教者合上宗教典籍，随后开始号召大家为一些遭了难的人募捐。
艾瑞巴斯跑过去捐了旗舰内使用的货币，然后又跑回来继续带路。
众人进入名为游子圣堂的大教堂。
在进入大门的瞬间，宗教各区的诵唱声传进安格隆耳朵，而原体也看到了自己那第十七位兄弟。
奥瑞利安·洛嘉正跪在神皇雕像下，呢喃着经文。
在原体身后，是一些同样呢喃经文的凡人，阿斯塔特。
就和旗舰上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凡人们穿着各不相同，地位也不一样，但他们就是可以和星际战士一起在这最神圣之地膜拜神皇。
如艾瑞巴斯所言。
众神之下，众生平等。
反正安格隆挺喜欢这种众生平等的调调。
“洛嘉！”佩图拉博的呼喊声响彻教堂。
洛嘉呢喃完最后一句经文，然后起身来到两位原体兄弟们的面前，并向兄弟行礼。
在原体走过来时，那些凡人和原体彼此点头致意，而没有人因为原体走过来而站起来或跪下去。
“你怎么敢自己蹲在这个鬼地方，让我们走那么远过来找你？”佩图拉博不满质问。
“我的孩子没有说吗？”洛嘉疑惑看向艾瑞巴斯。
“父亲。”艾瑞巴斯无奈说，“我已经说了您在祈祷，但第四军团之主非常急切的想要见到您，所以就没有等待……”
洛嘉点头，和佩图拉博说：“好久不见，兄弟。”
然后洛嘉又看向安格隆：“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事迹，我真的很期待今天这场会面，你能感知到的对吧，兄弟。”
安格隆感知到洛嘉确实很期待见自己。
“没有时间可以用于开见面会。”佩图拉博指向教堂外，“我们必须立刻赶往战争最前线，如果你们真的是想要参战并支援我们，而不是想大老远跑过来给帝国边境星系的人类和绿皮传教，那就快点。”
洛嘉神情严肃起来：“我们现在就身处帝国最前线，明天我们就能赶到戈戎，那地方的绿皮军阀刚被你们灭了，是么。”
提及戈戎军阀一事，佩图拉博顿时语塞。
“是帝皇亲自找到我并下达赶赴前线命令的。”洛嘉提及帝皇时一脸崇拜之色，“他不止一次夸赞你们的功绩。”
安格隆只是用默默点头结束这个关于戈戎军阀的话题。
随后，忽然察觉到什么的安格隆转头看向圣堂入口。
一个显然只是经过半改造的战士走进圣堂。
“科尔法伦，我的养父。”洛嘉立刻向兄弟们介绍这位迟来的重量级人物。
安格隆看向科尔法伦。
这位战士来到众人面前，首先对着原体们行礼，同时开口对洛嘉说：“如此重要的客人来到旗舰上，你为何不派人告诉我过来呢？”
从科尔法伦身上，安格隆感知到强烈的控制欲。
而从洛嘉身上，安格隆感知到很复杂的情感。
科尔法伦的确是洛嘉的养父，但在洛嘉很小时候就虐待洛嘉，并且想要用这种方式控制一个原体，即便他现在接受星际战士改造成了洛嘉的儿子，也很难说这种控制计划失败了。
“你可比秦夏更讨人厌。”佩图拉博撞开科尔法伦，走出令他感到恶心的宗教场地。
科尔法伦看向安格隆。
安格隆并未感知到养父所说的混沌腐化，但他能感知到种种人类的负面品质，所以科尔法伦现在的“纯洁”也只是暂时性的。
“欢迎你们来到乌兰诺前线。”安格隆回身轻拍洛嘉肩膀，然后向科尔法伦握了下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