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暴风雨
……
研究室。
欧丽娅站在操作台前，双手把握着机械臂操纵装置。
面前操作台上的玻璃箱里放着一块赫鲁德人的生物组织，正被机械臂的手术刀轻轻切割。
欧丽娅操控着机械臂，秦夏操控着欧丽娅的手。
“动作要稳准快。”
“对，就像这样，划开那生物组织。”
秦夏一边教导着动作要领，一边把握着欧丽娅双手，间接操控机械臂。
欧丽娅则是一脸欣喜，仿佛刚刚接触解剖课程的学生一般，对眼前的事物充满好奇之心和新奇刺激感。
研究室另一端。
象限和布朗并排坐着，背对秦夏，一起查看着古代石人技术的资料。
象限专心致志，布朗则是偶尔回头观望。
“是我记错了么。”石人收回目光，“先前给艾瑞巴斯做手术的是欧丽娅还是欧丽娜？”
“是他俩加上秦夏一起做的手术。”象限认真检索记忆芯片储存资料，然后给出一个绝对正确的回答。
“所以，欧丽娅甚至能给艾瑞巴斯做脑手术，现在却像个学生一样被秦夏教导如何切割生物组织？”布朗无奈摇头，“自然人类真是有趣，不愧是我的造物主。”
象限查看着数据板，板面上的资料急速下滑，一目百行。
看了一会，象限点头：“确实。”
秦夏完全没听到布朗在说什么，仍旧专注于眼前事。
“你怎么这么了解手术上的事情？”
“你说我？”
“嗯啊。”
“我曾经可是很厉害的医生加科学家，我要在医疗条件极其有限的情况下把病人坏死的器官摘出来，然后植入人工器官。”
“哇哦。”
“那时候，连给病人做麻醉都可能致人死亡。没有先进的人工植入体，在我的发明创造诞生之前，人们要依靠一种庞大设备来过滤血液，你能想象吗，只是为了代替肾脏，就要造一个比我们面前操作台还大的东西。”
“……”
秦夏提及从前，忽然陷入沉思。
“怎么了？”欧丽娅回头看向秦夏。
“没什么。”秦夏眼神深邃，“我就是突然想起从前来了。”
“一万年后的从前？”
“是的，如我之前所说，那时候我在白疤战团的机械教修士的教导下学习义体改造技术。”
秦夏忽然就想起40K的过往来。
白疤战团那些对他多有照顾的人，恐怕因为自己的影响，命运也会发生改变，将来或许再也不会成为白疤星际战士。
应该是不能进行一场万年后的第一次“重逢”了。
回忆起跟白疤智库打牌时用灵能出千但不会挨揍的往事，秦夏顿觉有些许遗憾。
“继续吧。”秦夏回过神来，继续帮欧丽娅这位超级生物学家加手术师学习如何切割生物组织。
地板忽然震颤起来。
研究室内的四人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起身相视。
地板震颤过后是整个研究室都在震颤，震感越来越强烈。
象限果断扔出一枚重力装置用于将研究室内所有物品固定在原地。
“我们进入风暴了。”秦夏右眼闪烁着灵能光辉，左眼则是注视着布朗，“把他们两个带到避难所去。”
布朗一分为三，两个布朗去带走象限和欧丽娅，另一个布朗看着秦夏：“我跟你去。”
秦夏摇头：“去避难所，现在！”
布朗意识到接下来的局面自己无法插手，于是立刻消失在原地，另外两个分身带着象限和欧丽娅一起化作分子和原子，在构成战舰的物质之间流淌着，进入白骑士号中段核心部分的避难所。
布朗离开，继续用能把别人也变成分子和原子的技术拉人。
欧丽娅则是开口，用自己特殊的灵能力量迫使所有刚进入避难所惊慌失措之人冷静下来。
这避难所极为辽阔，建筑材料中融合了些许黑石，倒是不用担心在亚空间风暴持续时遭受破坏。
包括欧丽娅和布朗在内的所有非灵能者，仅需等待。
……
另一边。
秦夏传送到指挥甲板。
穿着睡衣的舰长正抠着眼屎，见秦夏进来立刻行礼：“大人，我们遭遇亚空间风暴，舰队正处于灵能激涌的影响中。”
灵能激涌是智库发明的名词，用于描述舰船在亚空间风暴中被周围灵能持续冲击的情况。
除了白骑士舰队，没有舰队会一头扎进亚空间风暴里，所以也就没有类似的名词。
“怎么会突然就闯进风暴里？”秦夏问，“先前我不是把沿途风暴都驱散了么？”
“不是我们闯进了风暴，是风暴降临在我们这。”舰长立刻拿出数据板，展示着刚刚探测设备记录下的读数。
被艰难量化的亚空间读数在刚刚忽然暴涨，证明了舰长所言。
秦夏收回目光，稍加思索。
此时所有智库人员传送到指挥甲板之内，等待着命令。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夏踏出一步，直接前往白骑士号的盖勒力场之外。
直接暴露在亚空间中时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外界情况。
只见亚空间中那些紫色云雾汇聚成恶魔轮廓，云雾形成的手掌牢牢把握着整个智库舰队。
闪电，暴风，种种现实宇宙才能看到的自然现象时而出现。
舰队所处位置发生着变化，就像在不同的恶魔手中丢来丢去。
秦夏并非是为了看景才出来，而是为了驱散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没有现实宇宙帷幕的隔阂，于充斥着灵能的亚空间里秦夏可以施展出更为强大的灵能力量，当他抬起手时，雪白色的灵能洪流自舰队后方凝聚而起。
甚至就连构成风暴本身的灵能都能被秦夏调用。
当开路的念头浮现，灵能洪流激涌向前方，穿过舰队，于前方紫云构成的亚空间风暴中清出一条航路来。
舰队自灵能激涌中脱离，不再震颤。
但就在秦夏准备返回白骑士号时，风暴忽然再次汇聚起来并笼罩舰队。
比先前更为汹涌的灵能激涌产生，所有舰船皆受影响。
“保护盖勒立场。”秦夏对白骑士号内的智库们下达命令。
话音刚落，智库们身后便浮现起通往不同舰船的传送门。
智库们立刻走入传送门之中分散到舰队的各个战舰里，直接出现在盖勒立场附近。
秦夏积蓄灵能，再次对着风暴挥手。
澄澈航路再次被打开，但又一场风暴降临，这一场风暴甚至比刚才第二场风暴激烈百倍不止。
无数亚空间生物自风暴中奔涌而出，直奔舰队，却只能围绕在盖勒立场周围不得入内。
智库们接连汇报盖勒立场情况，他们身处于盖勒立场装置周围，使用灵能强行稳固周围的一切，不让任何可能导致盖勒立场被摧毁的意外发生。
一切似乎还算顺利。
就在这时，秦夏面前的风暴逐渐变幻，紫色烟云汇聚成恶魔。
不再只是轮廓形状上相似恶魔，而是真真实实的变成了恶魔。
那是色孽恶魔的形象，它的出现也揭示出这场风暴的幕后主使。
不过秦夏能感知到，那并不是一头真正的色孽恶魔出现在舰队前方，而是……色孽力量的一部分。
每一个混沌四神下属恶魔都是四神力量的一部分，当它们单个出现时，秦夏能感知到那脆弱的一缕力量，而现在他的感受是一部分力量。
“你以为自己在亚空间中畅行无阻？你以为自己甚至可以带领舰队强行穿越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风暴？”
恶魔说话了。
所说并非是一个个发音构成的话语，而是一种回荡在亚空间中的灵能力量，它本身就代表着讯息和语言，才能被秦夏理解。
“……”
秦夏回以沉默，只是注视着恶魔，并再次运转灵能，像先前一样释放灵能洪流。
但这一次恶魔用某种力量回击，拦住了灵能洪流。
秦夏还感知到对方似乎意图利用这股灵能力量，但尝试后并未成功，因为被自己运用的灵能力量等同于被自己占有的公共资源，不可被他人共用。
“你是否意识到自己在挑战谁？”恶魔再次开口。
“色孽本身。”秦夏回答。
“聪明。”恶魔指向舰队，“你在亚空间中的确强大，可你分身乏术，你或许可以保护自己，但绝对无法保护他们。”
“有盖勒立场，你能耐他们如何？”秦夏瞥一眼舰队，“就像有现实帷幕，你再强大又能如何，你的恶魔在亚空间中呼风唤雨，动不动就跨越多元宇宙，结果进了现实照样能被刀剑砍杀。”
“但你们不得不经过亚空间。”
恶魔所言令秦夏都不由得觉得它说对了。
人类必须途径亚空间，失去现实帷幕的保护，便是落入众神领域之内。
片刻后，动力甲头盔中响起舰长的汇报声。
秦夏打开通往舰船的传送门：“我在等图丘查引擎启动，你在等什么？”
舰船之中，图丘查引擎已经轰鸣运作，足以破开眼前风暴的力量四溢在白骑士舰队周围。
恶魔并未攻击，仍是言语。
它似乎压根就不是为了对付舰队而来，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唤起风暴，还是被自己所属混沌之神控制着说话，都是为了闪亮登场。
这便是亚空间生物的脾性，没有因果，目的，行为和亚空间本身一样抽象。
秦夏退入传送门之中。
恶魔注视着舰队被图丘查引擎的能量包裹，接着瞬间突破风暴，以恶魔来不及再唤起风暴的速度就近找了个星系跃入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