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隐士
……
洛坦星。
一个山清水秀，寥无人烟的世界。
于世界南极地带，两位身形高大身穿黑色兜帽长袍的探险者于冰雪之中跋涉。
寒风呼啸。
两位探险者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行走之时，他们下一步伐卖出去，上一步留下的脚印便被风雪掩盖。
雪原之上没有景物，连痕迹都会被风雪抹除，就算用上帝俯瞰视角去观察两位探险者，也很难单纯在视觉层面观察出他们是正前进原地踏步。
好在对于两个有超人体魄的探险者而言，于南极跋涉并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情。
风雪止歇之时，探险者们来到一处山隘口，齐齐摘掉兜帽。
科尔法伦那张略显沧桑但还算俊朗的面孔暴露在风雪中，寒风猛灌入肺部，令他咳嗽几声。
一旁的星际战士也摘掉兜帽，露出俊美面容。
“主人，就在前面。”
仆从踏出两步，目光落在科尔法伦身上，手则是指向山隘口内。
一座古城屹立于星球南极的盆地内，周围山脉高高拱起，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一定程度避免外界那恶劣至极的气候影响到古城。
所以古城看起来只是些许破败，但整体结构还是留存下来了。
那是一座由黑色石质材料建立起的城市，形状仿佛八芒星。
连通城市各处的宽阔大道构成了八芒星的线条轮廓，而那些位于道路交通网内的建筑则是像色块一样填充了八芒星。
“终于。”
科尔法伦跪在地上，抬起双手遮盖住因狂喜而扭曲的神情，笑声和哭泣声同时从双手之下传出。
一旁的星际战士仆人就默默看着自己的主人。
科尔法伦抽泣了几秒，仰天长叹：“我们隐居在这个星球大半年，每一天都漫无目的的寻找，如今终于找到了这座城市……此乃天意！”
仆人使劲点头，接着拿出一本人皮古书，双手呈递给科尔法伦。
接过书本后，科尔法伦看向书页上刻画出的城市，再将其与眼前的巨型古城对比，进行一场没有物质意义但有精神意义的确认后，他才迈步走向古城。
主仆两人又跋涉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古城边缘，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进入古城。
没有任何路牌之类的东西指引他们，但他们就是知道该往哪里走。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脚下的笔直大道，周围的建筑，仿佛都在指引着一个方向。
科尔法伦如饥似渴的观察着四周。
他看到道路无比整洁，黑色的高大建筑内神之还摆放着家具，仿佛曾经一夜之间这个城市里的人就消失了一样。
环境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但主仆两人毫不畏惧，依旧笔直向前。
在怀言者军团于一年前集结于英特雷斯星区，又被分散出去作战后，科尔法伦就离开军团来到这名为洛坦星的世界。
原因是此时陪同他行走于此的仆人偶然之间找到了一本书籍。
然后两人就按照书籍指引的那样，在洛坦星寻找古城，这里在书中被称为“真理之城”。
而在科尔法伦过了一年多隐士般的生活后，军团里的人认为他不做正事吗？当然不，他们认为科尔法伦在追寻真理，寻找着能佐证帝皇就是神明的证据——在伟大的军团原体，洛嘉·奥瑞利安的支持下做这件事。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科尔法伦停住脚步。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仆人将信将疑的看着前方，那里有一座无比宏伟的建筑。
那建筑就像教堂，只是也和真理之城其他地方一样，乌黑至极，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建造。
“这就是圣殿。”科尔法伦将人皮古书递给仆人。
仆人接过，将书籍上的插画和眼前的建筑对比了一下，然后念出书页上的古老文字：“曾几何时，他跨越群星而来，在他周身绽放的金光下，他的第一批信徒修建了这里。”
“神皇的第一座神殿。”
仆人放下古书，和科尔法伦对视一眼，接着快步上前。
两人进入神殿之内。
出人意料的是，神殿内空无一物，只有环形大厅。
没有光芒，大厅漆黑一片。
然而科尔法伦并不迷茫，只是走到大厅正中间双膝跪地，虔诚祈祷。
仆人也有样学样，跟着跪下来并祈祷。
一种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空灵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还伴随着大量其他人的声音。
“聆听真理。”科尔法伦摊开双臂。
仆人认真细听。
“人类的第一个神明起源于泰拉。”
“……”
仆人听到耳边的声音在讲述神皇的事迹。
所说的事情也和原体谱写的圣言录差不多。
这座古代城市的发现，不仅将印证帝皇本就是神明这个事实，还将揭露另一个对如今帝皇信仰最为重要的真相——怀言者甚至不是第一批信仰神皇的信徒。
“您听到的和我听到的一样吗？”仆人询问科尔法伦。
“一模一样。”
科尔法伦跪在地上，神情虔诚的如同受洗者一般。
那神圣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你将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永恒的寿命，无可匹敌的力量，控制欲的满足……以及由此衍生出的绝对地位。”
“只需要你将他带到这里来。”
“……”
三个模糊的轮廓向科尔法伦承诺着这一切。
每一个轮廓都散发着强大和邪恶无比的气息。
科尔法伦缓缓站起身，看向仆人：“我们是时候结束这隐士一般的生活，回到军团，回到我的儿子身边去。”
……
半个月后。
洛嘉身处于军团旗舰祈祷室内，对着面前种种具有浓厚宗教风格的物品跪拜祈祷。
在一场祈祷结束后，洛嘉缓缓起身。
祈祷室的门也在此时被推开，等候多时的子嗣站在门外，面对转过身来的原体立刻汇报事情。
“白骑士之主被两位战帅委派至前线监督我们军团的战争进展。”
“很快他就会抵达军团舰队。”
“还有另外一件事，科尔法伦刚才便抵达旗舰，他从那个名叫洛坦的星球回来了，但是看着什么都没拿，似乎也没什么收获。”
子嗣汇报完便静静等候原体的答复。
“隐士，你带人去接白骑士之主。”洛嘉说，“至于科尔法伦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被称为隐士的怀言者立刻行礼，就此和原体各奔东西，各忙各的事情去。
洛嘉从祈祷室离开，整理一下仪表，前往旗舰的机库甲板，亲自迎接回归军团的科尔法伦。
当原体见到养父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儿子。”
科尔法伦总是会以儿子去称呼洛嘉这位军团之主。
众多原体和他们各自的养育者中，属秦夏和安格隆最为亲近。
但白骑士之主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称呼安格隆为“儿子”，因为作为养子的安格隆在军团里履行统帅职责时，他就不是一个家庭的成员，而是一个军团的主人，战争元帅。
儿子这种称呼会削弱安格隆的权威。
但科尔法伦可不在乎这个。
越是人多的地方，他喊得越是畅快大声。
“父亲。”洛嘉很热情的迎上前去。
机库甲板里已经聚集起大量怀言者，这些星际战士就看着听着原体和科尔法伦谈论在洛坦星隐居的事情。
名为“隐士”的怀言者就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同时等待自己管理的巡洋舰接近旗舰。
在搭乘巡洋舰去执行原体的命令，迎接白骑士之主之前，隐士可以冷眼旁观。
“你现在就应该从战争中抽身，前往洛坦星。儿子。”科尔法伦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如我刚才所言，我发现了足以在完美之城毁灭后还能提振信徒们士气的东西，它能证明帝皇就是神明，以及我们不是帝皇的第一批信徒。”
科尔法伦说完，洛嘉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可以。
隐士对科尔法伦越发不满。
一方面，他理解原体受人情羁绊牵制，在被科尔法伦当众叫儿子时没有办法果断捍卫自己的权威。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原体不一定是受人情牵制。
原体刚刚在祈祷室里，可是直接管科尔法伦叫科尔法伦，而非父亲。
这就是一种证明。
但原体究竟在犹豫什么？
只要他公开对科尔法伦说：“别再那样叫我！”，那么科尔法伦就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叫出“儿子”的机会。
科尔法伦是德高望重，但不会有人介意在必要时刻给他点深入骨髓的教育。
隐士思索着时，巡洋舰已经靠近旗舰。
他可以走了。
最后看一眼原体以及科尔法伦后，隐士乘坐运输机前往巡洋舰，前去迎接白骑士之主。
洛嘉则是询问养父：“我们何时前往洛坦？”
“现在。儿子。”科尔法伦指向舷窗外自己的战舰，“我们现在就去，就你和我。”
科尔法伦说完便等待原体答应。
他看到原体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此时此刻，万事万物的发展如同一条条丝线般呈现在科尔法伦面前。
从洛坦星回来后，他拥有了常人难以匹敌的力量。
“好的。”
洛嘉没有任何犹豫。
“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