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门赔罪

    土遁是五行遁术里最简单最为方便的遁术，并不用凝聚符箓，施展起来也是方便，施术时将一把土洒向空中，法力运行，掐诀就可。


    若练到收发随心，再有些许机缘，便有可能领悟遁法真谛。便不用撒沙土，不用掐诀，一念之间也可借用空气中的灰尘从容遁走，而且速度奇快。


    有仙道中人将此种境界的土遁戏称为“尘遁”。若是修成尘遁，则天下大可去得。


    当然能修成此境界的人寥寥无几。


    乔坤得到李靖传授土遁，不断试演，一炷香功夫，已经演练数十遍，皆无错处。


    他又在心中模拟了一遍，自觉已经掌握，方来到院中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洒向空中，右手掐诀，便见一道土黄色的遁光拔地而起，直往空中而去了。


    在空中乔坤不断掐诀，调整高度、遁速与方向。遁光飞高，直接离了陈塘关，没了陈塘关压制，乔坤又轻松几分，当下调整法力，遁光又快了一倍不止。


    乔坤乘遁光而行，上下翻腾，只觉得这土遁之法比乘云有趣得多，也快得多。


    正行走间，有一道遁光追上了乔坤，却原来是李靖不放心，也施展土遁相随。


    李靖在旁，不断指点乔坤各种事项。


    乔坤便根据李靖指点改正。一顿饭功夫，已经遁出五六百里地，甚为熟练。


    过得会，两道土黄色的遁光返回，直落入陈塘关李靖府邸院中，显出乔坤与李靖的身形。


    李靖笑道：“师侄于遁术上甚有天赋，我当日学土遁之术足花了数月，而且当时也只飞了半里地而已。”


    当年那时候李靖刚修炼不久，法力也不浑厚。与乔坤情况大不相同。


    乔坤谦虚了几句，便跟着李靖、哪吒用饭。而后更被安排到厢房休息。


    在厢房中，乔坤便坐在床上，开始总结土遁。他知道自己修仙基础太过薄弱，故而对掌握的每一点功法都十分在意，喜欢琢磨比较，不断演练。


    而且这土遁之法看着简单，其实并非如此。


    法诀与禁术不同，不用凝聚符箓，但也需法力配合心神，与天地作用。


    这并不是单纯诵念咒语便能达到，细微之处，还要个人拿捏。


    故而土遁法诀虽然相同，但根据使用的人法力不同，心神不同，细节不同，效果相差极大，速度相差十倍、数十倍都是有的。


    乔坤此时遁速算不得快，将来他法力再高强，演练再精熟之后，遁速还能再快上许多。


    他也知道“思而不学则殆”的道理，对于许多问题，也不追求太明确的答案，暗自记下，待以后慢慢问询。


    然后他带着问题又对土遁的真言法诀，法力运行细细感悟一遍。


    过得会他又参悟起禁术法诀才休息。此是他每天必修，从未敢落下。


    第二日，乔坤早起，便在院中借着初升朝阳修炼“白云还真妙法”，元神化作大日，五脏之气化作红色云霞。


    不多时，元神所化大日便将太阳初升的紫气吸收，他也睁开眼，结束了一天的法力修炼。


    这十多年间他勤修法力不辍，但若不借助朝阳，修行就奇慢无比，便是全力修行数日也不及他早上借助朝阳修行的这半刻钟。


    只是他除了修行“白云还真妙法”之外，也没有太多事做，故而一直坚持。


    但得到了禁术法诀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就多了。


    故而这些时日，他只在早上修行“白云还真妙法”，剩余时间则参悟禁术法诀或是修行武道。这也算是合理利用时间。


    乔坤见此时尚早，便又修行起灵鹤舞空劲，自从修仙以来，他以修行仙法为主，灵鹤舞空劲也不曾落下。


    相比于仙道资质，他的武道天资实在了得，即便不甚努力，也将“灵鹤舞空劲”修行到第八重。便是没有白云大仙面偶相助，修行到第九重也不过是一两年之内而已。


    他记得当时村子里最强者是村长，五十多岁年纪，也不过堪堪修成“傲世虎皇劲”第七重而已。这天赋与乔坤相距甚远。


    若乔坤不得仙缘，不曾入山修仙，想来便是村中的第一个高手，或许他会是下一任村长也不一定。


    因是在李府院中，乔坤并没有高高跃起，上下翻飞，只是在平地上缓慢舒展四肢，旋转蹲坐，踢腿出掌。动作虽缓慢却带着奇特的韵律。


    忽听得一声“好功夫！”的赞叹声。却原来是李靖。


    李靖是武道大家，自然识得乔坤功夫的妙处。乔坤听得李靖声音，便停下“灵鹤舞空劲”。


    他笑着问道：“师侄这灵鹤法，虽着重锻炼奔袭与闪避，其实练至深处，可于任何姿势下发力，实在是了不起的法门。却不知是何人所创？”


    此事并无不可对人言，乔坤自是说了，此乃村中武学，何人所创他也不得而知。


    李靖笑道：“这武道倒有些年头了。”


    可不是吗？乔坤心说，也不知道村子闭塞多久了，连使用的文字都已经过时。


    李靖也没有深究，自轩辕黄帝传下武道之法以来，已过了三千多年，期间发展种类甚多，多有些沧海遗珠也不稀奇，只是这世间能修到巅峰，成就传说的法门却终是少数。


    因哪吒未醒，还有些时间，李靖便指导起乔坤棍法。乔坤此时再施展出来，棍法娴熟，全不像刚学的样子，李靖不由见猎心喜，又用剑法和戟法与乔坤较量。


    李靖的剑法惶惶大气，戟法杀伐凌厉，都是军中技法，十分了得。


    乔坤修为甚高，灵鹤舞空劲也玄妙，棍法虽不过初学，却十分精熟，不多时已能与李靖交战得有来有回，二三十回合不落下风。而且他还在飞快提升中。


    他全程并没有想要扑过去空手入白刃的心思，便终于放下心来。


    他还真怕李靖使出一招百分百被空手入白刃。“十万个冷笑话”这种搞笑漫画全无逻辑，最是危险。


    过不多时，哪吒醒来，三人少吃了些饭食便驾土遁往骷髅山而去。


    陈塘关内，众人法力还到受限，出得关外，速度便快了起来。骷髅山离陈塘关不过七八十里，以三人遁速不过片刻功夫便到了。


    李靖忍不住称赞，“师侄土遁已经用得甚为纯熟了，师侄在法诀、武道上都有了不得的天赋。”


    哪吒冷哼一声，显然不以为然。


    乔坤也不在意，哪吒乃是灵珠子转世，土遁是其天生的本事。确实有瞧不起乔坤的资本。


    众人行走一段时间，已经到了白骨洞前。李靖吩咐哪吒与乔坤，“你们站立在此，待我进去，回了娘娘法旨。”说罢，进入洞中。


    这个时候哪吒特意对乔坤道：“若非将就你的速度，我们早就到了。”这话有些类似于挑衅。


    乔坤心知哪吒说是真话，也不着恼，反向哪吒示好，要请教土遁本事。但哪吒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不多时，自洞中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仙童。乔坤忙上前去拜见，哪吒突然拎起乾坤圈，向那仙童打将下来。


    这一下突然之极，好在乔坤反应迅速，催动黄金棍将乾坤圈拦住。


    只是仓促之间，乔坤发力不足，未能将乾坤圈完全拦下，只是稍微改变了它的方向，消减了它的力道。


    原本乾坤圈直奔仙童脑袋，如今只砸中了仙童左肩，没能将那仙童砸死。


    那仙童“哎呀！”一声，跌倒在地，神色痛苦。


    哪吒见一圈未将仙童打死，又抡起乾坤圈，依然被乔坤拦住。黄金棍比乾坤圈稍逊色一筹，但将其拦住片刻却是不难。


    哪吒满眼怒火，骂道：“你老是坏我大事！”


    面对哪吒的指责，乔坤心里也很委屈，他觉得自己是在救哪吒。想来哪吒应该也不是石矶的对手，怎么敢在石矶家里去杀人？


    二人相持间，石矶娘娘从洞里疾奔出来，大骂：“好孽障！还敢行凶，又伤我徒弟！”一挥衣袖，便向乔坤罩来。


    乔坤正与哪吒对峙，不曾提防，直被石矶收入袖中。但这是“袖里乾坤”的法术，乔坤便是提防，也抵挡不住。


    乔坤却觉得自己进入一个奇特空间，这空间乾坤颠倒，无分上下，不辨东西。


    这是“袖里乾坤”吗？乔坤定下心神，从袖中掏出一把泥土，施展土遁而行。


    过得一会，他停了下来，他自觉已飞了二十多里地，却仍没有飞出那袖中。上下漫漫，不知出路是何方。


    乔坤不由苦笑，“惨也！”，没想到竟真把自己作死了。


    他也可以选择不来，却总是想尝试救一救哪吒，救一救石矶。


    虽然他关于封神的记忆已经大半模糊，但是石矶和哪吒却还记得。好像石矶就是因为和哪吒争斗，最后被九龙神火罩炼死的。


    他记得石矶是一个讲理的，便想劝一劝石矶，若事不可为便退走，料也无性命之忧。


    在他看来，哪吒射杀童子顶多较算是过失杀人，罪不至死，也就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若再算上是未成年人，应该都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却不料他一句话还未说便被石矶收入袖中。


    再过不多时，石矶娘娘便要被太乙真人用九龙神火罩炼了，现在他在石矶袖中，自然也是一般命运，又如何能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