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柳生

　　‘柳生’一直是服务于将军的名门世家，而且同时被誉为日本第一剑道世家，如果没有这种本事如何保护并教导将军学习剑术？

　　所以在江户柳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很多人都能以进入‘柳生陈阴流’而感到自豪，在最巅峰时期其门徒数量超过数千人，可以说任何流派都无法与之媲美，慢慢的柳生成为剑道界的领头羊，众人只能望其颈背，而无法超越。

　　不过豪门也有豪门的烦恼，自从攘夷战争开始后柳生家就处在举棋不定的边缘，正向内心世界的雷哲分析那样，柳生现在不仅是单纯的剑道世家，它更是所有武士心中的圣地，而在攘夷战争爆发后有很多‘柳生陈阴流’的学徒离开道场，参加这场战争保护自己的国家，这也让昌盛的柳生逐渐走向衰落，学徒的大量流失，幕府和攘夷志士的双重压力都让柳生的高层感到疲惫，因为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是继续侍奉将军和幕府，屈膝在天人之下。

　　还是拿起刀，参加攘夷战争，保护自己的国家？

　　前者是忠诚，毕竟柳生侍奉幕府与将军有很久的历史，可以说柳生拥有现在的地位都是幕府赐予的。

　　后者是大义，如果连国家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自己抛弃武士道向侵略者委曲求全？

　　自古忠义不得两全，这句话现在用在柳生家最合适不过，所以柳生家当代的家主柳生舆矩真心的没有办法了，最近有不少攘夷志士前来做说客，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道场离开的学徒，他们想用感情牌来说动柳生舆矩，让他加入攘夷志士。

　　偏偏在这关键时刻自己的妻子柳生留奈并不在身边，如果她在的话会给自己更多的意见吧？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江户前往熊本探亲，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经受旅途的疲劳吗？虽然现在因为家族的问题忙的焦头烂额，但柳生舆矩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妻子。

　　放下手中不断擦拭的刀，柳生舆矩叹口气，他的目光在刀身上游动，内心中带着感叹，自从他成为家主后就不断在为家族的未来而考虑，已经多久没有像过去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到领悟剑道之中了？

　　怪不得父亲在自己成年后就将家族交给自己，看来他也受不了这种争权夺利，明争暗斗的生活吧？

　　“舆矩，你在吗？”房间外传来苍老但有些尖锐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一个矮小留着灰色长发，看上去非常普通的老人走进房间，老人看着柳生舆矩以及他面前摆放的刀，轻轻摇头说道：“在担心留奈吗？从以前只要你心烦的时候就会擦刀，这么多年你这毛病还是没有改掉呢。”

　　“父亲大人。”柳生舆矩对老人轻轻鞠躬，然后将面前的刀收起来之后道：“我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留奈，还有我们柳生家的未来，您不知道，最近有人告诉我，将军对我们柳生家起疑了，原因是我们和攘夷志士走往太过密切，如果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义上将军八成就要对我们动手了，您说现在该如何做？”

　　“这种事你问我，我去问谁？”老人苦笑一下，他正是‘柳生陈阴流’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剑豪，也是柳生舆矩的父亲，柳生敏木斋，传说中在剑道上整个日本都没有人能胜过他。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情，否则怎么会把家族都交给你？舆矩，现在你是家主，所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柳生敏木斋跪坐在自己儿子面前，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这位剑豪也知道柳生舆矩最近压力很大，不管是幕府还是攘夷志士都在不断给他施压。

　　如果可以，老爷子很想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找个地方隐居，什么幕府、攘夷志士、天人的统统去死好了，不掺和你们之间的斗争，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找自己的麻烦？现在的老爷子已经不在乎任何东西，除了家人以外，他只想自己的子孙平安幸福就可以了。

　　老爷子虽然这么说，但柳生舆矩却只能无奈笑着，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能随便选择？这不是拿整个家族开玩笑吗？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那些拜在柳生家的门徒着想吧？现在‘柳生’家大业大，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很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外有人说道：“舆矩大人，夫人回来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柳生舆矩立刻站起来，这好像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了，自己的妻子平安回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欣慰的，在这一刻他忘记所有的烦恼，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扔在这里几乎是用跑的离开房间。

　　看到毛躁的儿子，老爷子摇摇头，接着他也站起身向外走去，毕竟儿媳妇回来自己怎么也要去看看，说道这个儿媳妇老爷子非常满意，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能把这样出色的女人娶回家，不愧是自己的种，就跟他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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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的样子，这么大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留奈看着自己的丈夫微笑地说道，说实话柳生舆矩的身高实在是个遗憾，貌似柳生家的人都不怎么高，他也只有122CM，也就是说比雷哲略高，而留奈的身高起码也在150CM以上，所以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有喜感。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路上辛苦了。”柳生舆矩虽然很在乎自己的妻子，但他还是发现车队中有不少人没有出现，看来这一路上并不平静，他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可现在不是问这种事的时候，最后他向东城打个眼色，接着就搀扶留奈向院子里走去。

　　“这里好大呢，比唯的家还要大。”斎藤唯看着柳生家的大院如此说道，斎藤虽然也是名门，但和柳生比起来要差的太多了，毕竟熊本那种地方根本无法和江户相比，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有比自己家还要大的房子，所以显得有些激动。

　　在她身边的银时也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告诉被人，他很喜欢这里，有这种想法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对银时来说能住在这种房子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主，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走进这高墙，走进这大院中。

　　“……”雷哲没说话，他站在车队的后面，看着银时和唯的背影，心中出现淡淡的哀伤，看来自己永远都无法和他们在一起了，只要自己心中那杀戮欲无法控制，自己就不能像常人那样生活，也许深山老林的无人之处更适合现在的自己吧？

　　“你们可是重要的客人呢，现在跟我来吧，我带你们转转这个地方，毕竟这里以后是你们居住的地方。”东城知道柳生舆矩有事找他，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稳住雷哲等人，现在被他重视的不单单是雷哲、银时，还有斎藤唯，毕竟她和琪露诺签订契约后的表现也无比显眼。

　　“你带他们去吧，我有些累了，能给我找个房间吗？”抱着长刀的雷哲对东城说道，自己应该慢慢淡出银时的视线，也许这正是个不错的机会，所以他并没接受东城的邀请，反而选择离开，他发现银时明显有些失望，但对方却没说什么，这让雷哲松口气。

　　“既然这样那我让人带你去休息吧，晚餐我会让人去叫你，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的。”东城没说别的，直接打赢雷哲的请求，他也知道雷哲现在的状态并不怎么好，也许上次暴走时给他带来的影响并没有消除吧？

　　“谢谢，银，要好好的记住这里的样子，以后这是你生活的地方，要是迷路可就丢人了。”这是雷哲这几天来第一次和银时说话，接着他就跟另一个人离开了，而银时没有察觉到雷哲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你’，而非‘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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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刀放在地上，雷哲从怀中取出烟袋点着，独自坐在房间中的他想着很多事情，大部分都和银时有关，而且是从自己醒来到现在所发生的。

　　‘虽然短暂但自己很开心，能遇到银时，这也算老天的安排吧？只不过很可惜自己不能留在他身边。’雷哲稚嫩的脸上出现无奈的笑容，他觉得拥有力量也不是好事，至少自己在得到力量的同时，也在失去其他东西。

　　“……”雷哲拿起刀并站起来走到房间的角落，接着他手中长刀出鞘时发出‘咔嚓’的声音，刀在空中挥过的时候带起银色光芒，斩向房间的墙壁，木质墙壁在刀刃下变成两半，但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两把刀撞在一起，雷哲眯着眼看向面前的老人，平静地问道：“柳生家的人都喜欢偷窥吗？”

　　“在外面流浪的小鬼都用刀向人打招呼吗？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怕？”柳生家的剑豪，柳生敏木斋笑着对雷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