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别来抢我们功勋！
在由超重型突击运输车组成的移动指挥中心内，鬼面正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巨大的全息战术沙盘上，代表着他麾下赴死者军团的红色洪流，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疯狂地吞噬着钛帝国的蓝色疆域。从前线传回的实时影像中，无数的黎曼鲁斯主战坦克和奇美拉装甲运兵车，正卷起漫天尘土，在塞尔·克尔荒芜的大地上狂飙。引擎的轰鸣声，甚至通过指挥部的隔音装甲，隐隐传来，汇成了一曲令人血脉贲张的战争交响乐。
当然，在享受游戏的同时，他也没忘记自己作为“指挥官”的职责。
他伸手拨动了指挥台上的远程通讯器，经过片刻的加密协议，一个清晰的影像投射了出来。画面中，是一名身着黄黑相间动力甲的阿斯塔特，头盔上标刻着帝皇之镰战团的纹章。
“向您致敬，长官。”鬼面清了清嗓子，“战况进行的很顺利，钛星人正在撤退——或者说一溃千里。我们的战士正在以黎曼鲁斯和奇美拉引擎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向前推进战线。”
“我知道了，”对方的低沉声音响起，“还能再快一点吗？”
“呵呵，”鬼面轻笑了两声，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当然可以。我马上让我的战士们再狠狠踩两下油门，看看能不能让那些古老的机魂，爆发出超越原本设计极限的伟大力量。”
“注意你的态度，凡人！”帝皇之镰的士官立刻沉声说道，“星界军的风暴忠嗣军可以立刻空降加入你们的战局。如果有他们在，能更快吗？”
“那还是算了吧，”鬼面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他可不想让那些精锐NPC来分他的经验和功勋，“我们自己搞得定。我可不想让他们来抢功劳，你们最好也别亲自下场，看我们表演就行了。”
“很好。”对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你们将胜利的战报呈上来。”
说罢，对方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
鬼面耸了耸肩。他转过身，看向另一边正在紧张工作的参谋军官们：“前线战况有什么新进展吗？”
一名军官立刻上前，将一份数据板递了过来：“前线战况非常顺利。我们的先头部队除了踩中一些被遗弃的感应地雷和陷阱之外，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成建制的抵抗。不过……”
鬼面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不过，”那名军官的表情严肃起来，“根据前线各个部队汇总的情况来看，钛星人的撤退行动井然有序，退而不乱。他们在撤离前，系统性地摧毁了所有带不走的防御工事和装备。我高度怀疑，钛星人是想通过空间换取时间，将大部分兵力集中起来，在某个预设阵地对我们进行一场决定性的伏击！”
“哦？”鬼面听完，不但没有任何担忧，反而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们把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到一起了？”
“呃……是的。”军官显然没想到自家指挥官的思路会如此清奇。这难道不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吗？
“那就太棒了！”鬼面一拍控制台，兴奋地说道，“省得我们一个一个去找了！传我的命令，让所有战士们再猛踩两脚油门，看能不能激发一下机魂的潜力，突破设计的速度极限！要更快！更猛！”
军官愣住了，他下意识地问道：“那……那要是真的遭遇了伏击怎么办……”
“遭遇敌人就打啊，这还用我教么？”鬼面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复活又不要钱，一切装备消耗都有帝国报销，你们怕个屁啊！”
……
一名火战士紧握着手中的脉冲步枪，蹲伏在第三阵地的预制工事中。
它的目光越过合金胸墙，扫视着眼前这片严阵以待的阵地。这里，已经集中了钛帝国在塞尔·克尔星球上的所有残余力量。上百辆锤头鲨悬浮坦克，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将它们致命的磁轨炮，对准了远方的地平线。每一段战壕，每一个火力点，都部署了经验最丰富的火战士。头顶上，由斤万架武装无人机组成的蜂群，正发出低沉的嗡嗡声，遮蔽了这颗星球昏暗的太阳，形成了一片致命的金属云。
理性告诉凯斯，这里是坚不可摧的。以人类之前表露出来的力量，绝无可能轻松突破这条由科技与决心铸就的防线。
但是……但是感性却让它忍不住去思索那个可怕的“万一”。
人类之前的疯狂行径，依旧像梦魇一样，在它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挂满了步兵、如同移动血肉堡垒般冲来，只为了一场同归于尽的爆炸的载具；那些悍不畏死，只要一对多乃至一对一就会毫不犹豫自爆的人类士兵。这一切，都超出了凯斯对“战争”的理解。
在与人类军团进行短暂的战争之后，一种本能般的恐惧，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它的灵魂深处。
“呜——嗡——”
一阵低沉而压抑的轰鸣声，从遥远的地平线传来，仿佛是大地深处的怒吼。
这名火战士的精神立刻就紧绷了起来，它知道，那是人类载具引擎的声音！
很快，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滚滚的烟尘之墙，无数黑色的钢铁轮廓，在那道墙中若隐若现，正以一种不可理喻的速度，笔直地向着它们的包围网冲来！
“它们来了！全员戒备！”指挥频道中传来士官冷静的命令。
人类的装甲洪流，就如指挥官所预料的那样，一头栽进了这个精心准备的口袋之中。它们似乎完全没有侦察，也完全不在乎前方是否是陷阱，只是单纯地、疯狂地向前冲锋！
“开火！”
顷刻间，死亡的交响乐奏响了。
锤头鲨的磁轨炮发出了撕裂空气的尖啸，一道道炽热的金属流，瞬间贯穿了冲在前的黎曼鲁斯坦克，将它们炸成了一团团燃烧的废铁。天空中，无人机蜂群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下，无数脉冲能量弹和智能导弹，在人类的队列中炸开了花。战壕中的火战士们，也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反击，没有一丝迟疑，密集的脉冲火力，构成了一道蓝色的死亡之网。
然而，人类的反击同样凶猛。即便在绝对的劣势之下，他们的火力依旧疯狂地向钛军阵地倾泻。爆炸声、金属撕裂声、能量武器的嗡鸣声和双方战士的嘶吼声，汇成了一片混沌的噪音。
这是一场残酷的鏖战。凯斯机械地开火、更换能源弹匣、寻找新的目标。它看到身旁的战友被一发重爆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也看到一辆人类坦克，顶着三架无人机的集火，硬是冲到了阵地前，才被一发精准的磁轨炮轰成了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