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什么？！西卡琉斯？！
与帝国总指挥部那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气氛截然不同，佩迪提亚第三赴死者军团的指挥部内，洋溢着一种……堪称悠闲的氛围。
全息沙盘依旧在运转，忠实地反馈着前线那片绿色毒雾的扩张与部队的推进情况。但负责监控它的军官们，却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讨论着最近论坛上的官方公告，或是哪个幸运儿的抽到了个好装备。
而在指挥部的中央区域，本应运筹帷幄的团长——鬼面，正翘着二郎腿，将一张卡牌“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尼弗迦德帝国万岁！哈哈！我又赢了！”
他对面，身材魁梧、戴着曲棍球面具的杰森，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一败涂地的牌组，一言不发。旁边观战的迈克尔也是一样。
就在鬼面得意洋洋地宣告自己胜利，准备收取战利品——一包杰森珍藏的辣条时，弗莱迪那张烧伤严重的脸凑了过来，将一块数据板直接塞到了他的面前。
“在你庆祝你那毫无意义的胜利之前，最好先看看这个。”弗莱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什么啊？”鬼面正沉浸在昆特牌大师的喜悦中，不满地嚷嚷了一句，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瞥了一眼数据板上的内容，“哦，帝国总指挥部的最高指令，让我们全力推进，配合即将空降的极限战士作战……这种小事情，你直接通知一下各级军官不就行了，拿来给我看干嘛？”
“小事情？”弗莱迪发出一声标志性的阴冷笑声，“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如果说极限战士的人员没什么特别的变动，那么按照原著的剧情，这一次空降的极限战士里，有个士官的名字是卡托·西卡琉斯。”
“哐当！”
鬼面直接从椅子上翻了下去，连人带椅摔了个四脚朝天。但他又以一种与摔倒时完全不符的敏捷速度瞬间爬了起来，那尖锐的、变了调的声音，如同警报般响彻了整个指挥部：
“什么？！西卡琉斯？！”
这四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魔力，瞬间打破了指挥部的平静。
“什么？！西卡琉斯？！”
一名路过，正准备去领配给营养膏的执行委员猛地转过头。
“什么？！西卡琉斯？！”
一名守在通讯器前，昏昏欲睡的通讯员“噌”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转过头。
“什么？！西卡琉斯？！”
一名正在全息沙盘前认真研究战术的军官，也因为激动而发出了破音，转过头。
整个指挥部，在短短三秒钟内，从一个悠闲的网吧，变成了一锅瞬间煮沸的开水。
“快快快！别他妈打牌了！”鬼面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双手如同推土机一般，将桌子上的昆特牌全都扫进了收纳盒，“杰森！迈克尔……唉我点什么名啊，你们这群警卫员都给我去前线！全都去！务必！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要到西卡琉斯的亲笔签名！”
他一边下达着命令，一边追悔莫及地捶胸顿足，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妈的！我当初一时兴起当什么破军团长啊！现在连前线都去不了，不能亲自找西卡琉斯要签名了！”
鬼面的话音刚落，指挥部里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请战声。
“团长！我也想去！我的链锯剑已经饥渴难耐了！”
“还有我团长！我忽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很想上前线为帝皇尽忠！”
“团长！我对帝皇的忠诚之心忽然无法遏制，我特别特别想亲自上前线去砍杀那些异形！”
“不行！”面对群情激奋的下属，鬼面高声怒喝道，强行压制了这股歪风邪气，“你们都得陪我一起待在这儿！”
他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地补充道：“这绝对不是因为我想让你们也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这完全是为了保证我们军团的指挥体系在关键时刻不会瘫痪！懂吗！这是为了大局着想！”
在另一边，盖尔布林城污浊的云层之上，一队队雷鹰炮艇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划破天际。它们厚重的装甲外壳在与高层大气的摩擦中发出沉闷的轰鸣，机身微微震颤，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钢铁风暴。
炮艇的部队运输舱内，红色的战斗照明灯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色。身着蓝色动力甲的极限战士们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像，被磁力锁牢牢固定在座位上。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以及净化熏香混合的独特气味，唯一的声响是引擎的咆哮和维生系统平稳的嗡鸣。
在这一片肃杀的寂静中，还只是一名八连士官的卡托·西卡琉斯，尚不知道自己即将在地面上获得何等狂热的“欢迎”。他此刻正襟危坐，头盔放在膝上，俊朗而坚毅的面庞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在沉默地等待着，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演练着即将到来的空降作战的每一个细节。
与他一同搭乘这架雷鹰的另一位士官，努米，主动打破了这战前的宁静。
“西卡琉斯兄弟，”努米的声音透过他头盔的内置扩音器传来，清晰而沉稳，“你对这次与我们配合作战的‘赴死者’星界军有了解吗？”
“没有，”西卡琉斯诚实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在此次远征之前，我甚至连佩迪提亚这个世界的名字都未曾听闻。不过听起来，努米兄弟你似乎有所了解？”
“我也只是在远航途中，从一些闲谈中道听途说而已。”努米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在红色灯光下显得格外豪迈，“据说，佩迪提亚人普遍认为人生是一场赛跑。起点是出生，终点是死亡，而他们所有人，都在这场赛跑中一刻不停歇地狂奔，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过那条终点线。”
西卡琉斯微微侧过头，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兴趣：“很有意思的文化……这是如何形成的？”
“据说是源于一场旷日持久的亚空间风暴。那场风暴让佩迪提亚与帝国断绝联系长达三十个标准年。在这三十年间，他们为了生存，与盘踞在星球内的各种异形、异端和叛乱分子进行了永无休止的战争，”努米解释道，“也正是因为这种残酷的历史，塑造了他们独特的文化。如今的佩迪提亚上，只有工人和军人，没有第三种职业。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贵族、官僚，这些就像是骑着马参与赛跑的人，速度的确远远超过那些用双腿奔跑的凡人，但……”
努米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西卡琉斯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瞬间领会了其中的逻辑，并接了下去：“但也死得更快？”
“是的。”努米哈哈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不得不说，比起那些永远沉默的克里格死亡军团，这些佩迪提亚人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黑色幽默感。”
就在这时，雷鹰炮艇的机身猛地一沉，开始降低高度，准备突入大气层。舱内代表“准备空降”的警示灯开始闪烁，蜂鸣声随之响起。
西卡琉斯将头盔重新戴上，面甲闭合的“咔哒”声清脆而决绝。刚才那段关于友军的奇特轶事被他瞬间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战斗程序和必胜的决心。
他和其他极限战士一样，检查着爆弹枪的供弹系统，感受着动力甲传来的力量。
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