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海军易帜

　　7日晚，龙啸卿召回陈博谦、何瀚澜等海军主官回来开会，并让魏翰列席参加，就明日同萨镇冰等清廷海军将官们的谈判事宜进行相关战略战术部署。

　　本来潜舰队司令林祥广已经秘密将潜艇布防至南澳岛后江湾了，如今龙啸卿仔细思考魏翰的话，认为目前中国的确没有能力抵抗日本的攻击。尤其是一战即将爆发，远东列强实力抽空后将成为日本一家独大，对中国十分不利。

　　因此，最后龙啸卿取消了潜舰队参与行动的计划。

　　当夜，龙啸卿和魏翰一起搭乘虓勇号驱逐舰一起前往汕头，进驻二师师部，同符墩子汇合。

　　是夜，广东第二战区司令符墩子就潮州当前敌我态势给龙啸卿做了详细汇报。

　　“大哥，明天我们二师将让出黄冈镇给孙道仁的新军第十镇，我军退守黄冈溪南岸。到时候，福建将军朴寿将会命令孙道仁进攻黄冈溪，我军佯装不敌后侧。然后孙道仁的第十镇渡河占领南岸阵地，这时朴寿会觉得安全，因此他的巡防营将渡河。按照我们跟孙道仁的约定，孙道仁将趁着朴寿的巡防营半渡河时发起攻击，一举打垮朴寿。”

　　龙啸卿点点头，按照原定计划来看，朴寿这次肯定完蛋了。朴寿这路军队废掉后，加上江西的左路军也没了，载涛的中军将成为孤军深入，陷入粤军的包围圈之内。

　　“明天大柱那边也会放弃水口俺，让何宗莲的第三军南下汀江。我们已经决定在汀江大决战，到时候你部消灭朴寿后立即越过浮山，经平和直插永定县断了何宗莲的退路，狼牙特战队会配合你们炸掉第三军的补给，然后给永定县的载涛制造麻烦！你们要趁机占领永定县！”

　　“明白！”符墩子又问道：“那孙道仁的第十镇怎么办？孙道仁的意思是起义而不是加入粤军！照他的意思他要自己建立福建军政府！”

　　“那是黄兴的意思！”龙啸卿道：“黄兴跟我有协定，彩虹旗升起的地方都归我管，因此得知孙道仁准备反正时，已经命令孙道仁阻止我们入闽！”

　　符墩子问道：“那怎么办？大哥不入闽，美国人那边会不干的！到时候几百万美元的无偿援助没了不说，巨额贷款的事情恐怕也不容易了！更有可能美国人会转而把钱给革命党！”

　　龙啸卿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已经计划好了！明天会摆平萨镇冰的海军，到时候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排出海军陆战队直接奔袭福州，拿下福州总督衙门和将军府后直接宣布粤军占领福建，到时候让黄兴吃个哑巴亏！孙道仁的第十镇你想办法给我拖住他不让他回师福州，等到我们占领福州后，他的第十镇也得姓龙！”

　　符墩子高兴的道：“大哥你就瞧好吧！孙道仁的第十镇新军使用的武器都是日本造，我会扣下他们的补给，那样他们就算回去手里拿着的也是烧火棍！”

　　龙啸卿放心道：“这就好！不需要多久，两天就成！”

　　符墩子突然道：“大哥，为何不直接调第十镇一起去围歼何宗莲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龙啸卿道：“话虽如此！但闽粤交界地道路崎岖，河流交错纵横，尽是山岭湖泊，不适合大兵团展开作战，因此人多了反而不好！我研究过那里的地形，只有一条路南下就是越过汀江，大柱守汀江，你掐断他们的后路，断了他们的补给，大事可定！”

　　符墩子点头道：“这个何宗莲倒也是个悍将，部署本是天衣无缝，谁料左右两路大军已经被革命党渗透，如今成了孤军真是可怜！”

　　“你的部队里最近有没有发现同盟会的？”

　　“没有！师团各部要职都是我们民生党成员把持，之前几个同盟会的都已经调走了！”

　　“那就好！这次行动估计会气疯黄兴的，因此一定要保密！”

　　“明白！”

　　第二天早上八点，粤军第二师按照之前跟孙道仁的约定主动撤离黄冈镇，放弃6团防守的浮山阵地退到黄冈溪南岸。

　　八点半，孙道仁指挥第十镇第十九标冲上浮山占领粤军阵地，并占领黄冈镇。

　　福建将军朴寿得报后大为高兴，连连夸奖孙道仁的新军能干，并命令孙道仁攻占黄冈溪，掩护朴寿的中军过河。

　　眼瞅着朴寿落入圈套，孙道仁等革命党人心中高兴自是卖力“干活”，眨眼间便“击退”对岸守卫的粤军，顺利渡河并建立好滩头阵地。

　　朴寿于是下令他的两个捷胜巡防营渡河，孙道仁在黄冈溪南岸悄悄的命机枪阵地上的重机枪手们将枪口掉头对准渡河的巡防营。同时，北岸还有二十标新军准备渡河，这个时候许崇智则命令他们停止渡河，枪弹上膛准备从后面袭击巡防营。

　　上午十点，孙道仁放号炮三声以为动手讯号。

　　十九标新军重机枪开火，向滩头休整的巡防营清军开火。

　　“哒哒哒！”重机枪火舌喷吐，顷刻间无数子弹射向清军士兵。

　　清军巡防营猝不及防，成片成片的倒下，鲜血顿时染红了黄冈溪。

　　“孙道仁你疯了！”朴寿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回答他的却是背后射来的枪弹。

　　这时，在北岸假装渡河的第二十标新军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留在北岸等待渡河的清军士兵。

　　清军背后挨枪，自是死伤惨重。

　　直到这时朴寿才明白孙道仁和他的新军第十镇反了，顿时后悔没有听朝廷的话严格控制新军。如今遭了报应自是没有后悔药吃。

　　半渡而击乃兵家常用战术，切实有效。

　　如今清军巡防营更是前后遭到新军攻击，顾头顾不了腚，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死伤过半。

　　朴寿作为福建将军，手下只信任旗人。因此他的巡防营没有绿营兵加入，全都是八旗子弟。

　　而孙道仁的新军都是汉人，平日里没少被旗人欺辱，今次大开杀戒，顿时刹不住车。

　　朴寿手下们大喊投降，孙道仁也下令停止射击，但命令被执行时巡防营三千余人以尽皆屠戮在黄冈溪两岸。

　　而福建将军朴寿更是被打成了马蜂窝，他娘都认不出来了。

　　孙道仁动手时，符墩子那边也动手了。

　　只不过，符墩子一边派二师六团前往孙道仁处会师，一边派七团两个营在海军的护送下过西奥岛从宫口港登陆，绕道清军后方，直扑诏安县。

　　诏安县是清军右路军囤积物资的地方，孙道仁的第十镇新军需要的日械补给和6.5步枪弹全数囤积于此。

　　朴寿从来没想过粤军会从海上攻击过来，因为他认为广东海军是无法战胜大清海军的，因此守卫诏安县的只有500巡防营士兵。

　　当粤军两个步兵营突袭诏安县时，清军猝不及防迅速瓦解，粤军占领诏安县，比迅速控制了清军辎重基地。

　　孙道仁等革命党得知诏安县被粤军攻下时，顿时傻眼，因为他们还准备即刻返回福州夺取福建政权的，如今补给被粤军控制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孙道仁立即去见符墩子，要求下发弹药补给，但是符墩子表示粤军需要清点物资之后才能决定，要孙道仁等着。

　　孙道仁立即去电给黄兴，要求据理力争，然而这时同盟会天生的软弱性暴露出来，黄兴称粤军正在同清军在汀江进行大决战，不可以破坏统一战线，命令孙道仁服从符墩子的建议就地等待。

　　孙道仁很是不忿，但是却缺乏主见，只好服从命令。

　　得不到弹药和给养补给，孙道仁无法回师福州，于是只好听从符墩子建议，令第十镇新军开赴汕头休整。

　　而这一休整就是好久。

　　就在粤军第二师取得右路阻击战胜利时，在南澳岛前江湾附近海域，大清帝国海军同广东海军再次对峙海上。

　　不同于上次，这次双方十分平静，各舰纷纷熄火降下战斗旗。

　　碰上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双方正在谈判，而海军谈判期间为表示诚意双方舰队都会降下战斗旗，主炮挂上防震锁盖上炮衣，同时主机熄火。

　　而不远处的观战的外国军舰上，所有外国海军观察员们再次大跌眼镜，不知道中国人又在搞什么。

　　海容号餐厅的舱门紧闭，左右各站着一名清廷海军士兵，其他人不允许靠近半步。

　　餐厅内长桌两侧分坐萨镇冰、汤芗铭、黄钟英、陈绍宽、邱世忠、蔡世溁等，魏翰坐在正位上，有意思的是旗人监军升兰被排除在外。

　　密议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双方该出的底牌基本上都打出来了。

　　“龙啸卿那小子有什么好的，非得你季渚如此卖力的帮他？”

　　萨镇冰十分不解，他认识的魏翰是他几十年的老朋友，他知道魏翰从来不跟革命党瓜葛，更不会替别人说话当说客。

　　魏翰笑了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鼎铭、建勋、铸心你们三人都是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厚埔是我的学生，也算是世忠和世溁二人的半个老师，你们给我句掏心窝的话，这事儿成不？”

　　萨镇冰、黄钟英和汤芗铭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苦笑，而陈绍宽作为魏翰的学生自是不敢违背，只道由萨镇冰决定。而邱世忠、蔡世溁二人早就暗中加入广东海军了，自是不会反对。

　　汤芗铭是兴中会的人，自然要帮着魏翰说话，认为革命之势不可阻挡，龙啸卿出了那么多好处给他们，对于有奶便是娘的海军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黄钟英不好表态，一边是多年好友，一边是顶头上司和效忠的国家，起义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敢决定，最后都落到萨镇冰身上。

　　萨镇冰压力巨大，对于魏翰这个学长，二人亦师亦友几十年了，如何开口拒绝？

　　“这样吧！我们继续作秀下去，我们不攻击广东，广东海军也不得攻击福建！”

　　魏翰摇摇头，道：“鼎铭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你们投靠广东革命军！”

　　萨镇冰皱眉道：“季渚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诚然龙啸卿有钱有装备，给我们开出这么高的条件说实话我也心动！可是现在形势未明朗，若是兄弟们都造反了，可就再没有退路了，你想过他们若是失败会是什么结局吗？革命党造反了十几年了，起义不下几百次，还不是都被镇压下去了？最重要的是，若不是季渚你出面的话，广东海军早就被我们扫了，你知道我们的实力的，区区龙啸卿花些钱买的军舰加上训练不足半年的海军根本打不过我们的！”

　　黄钟英这时说道：“季渚，我们若不是同情他们，早就消灭他们了！”

　　魏翰继续摇头道：“我是知道龙啸卿的底牌的，我用我的人格担保，真要不顾一切的打起来，你们将全军覆没！”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撇嘴。

　　萨镇冰叹道：“莫不是那龙啸卿是季渚你的私生子不成？你要如此维护他？就凭他的那个广东海军真的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不用飞云、飞鹰参战，我们光凭三海就足以打败他们了！”

　　萨镇冰以为魏翰坚持龙啸卿胜是因为飞云和飞鹰二舰投降之故，邱世忠、蔡世溁见萨镇冰洞悉了他们的意图，顿时紧张起来。

　　黄钟英急忙道：“没有那么严重，你们二人的事情自己做主，咱们同事这么多年了，真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做得到的！若是鼎铭真的狠心早就叫来升兰把你们砍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二人看向萨镇冰，见他点点头，顿时松口气，同时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魏翰冷笑了一声，道：“你们觉得我是外行吗？觉得我是说大话的人吗？我跟龙啸卿非亲非故，本不想帮他，但是他却帮我们完成了一件做梦都想干的事情，我和你们都欠他的人情！”

　　“我们？”

　　萨镇冰同黄钟英等人对视一眼，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们太了解魏翰了，能让魏翰如此重视，不惜冒着杀头大罪和叛国大罪而欠下的人情该是多么大啊！

　　偏偏这个人情还是“我们”，那就代表萨镇冰和黄钟英等人都欠龙啸卿的人情。

　　“对！我们！我们做梦都想干的事情！他帮我们做了！”

　　陈绍宽、邱世忠和蔡世溁三人是后辈，不明白他们几人之间的事情，第一感觉最想干的事情是“女人”，但旋即否决了，因为龙啸卿帮他们“干了”显然不能是女人了！

　　萨镇冰突然道：“你是说——”

　　魏翰给了萨镇冰一个肯定的眼神儿，黄钟英恍然大悟，突地站起来问道：“是他干的？龙啸卿那小子？”

　　“所以我们活下来的这代海军同僚们都欠他的人情！”魏翰深深的点头，不置可否。

　　“这小子有种！过瘾！真他妈的痛快！”黄钟英激动的用拳头猛砸桌子，旁边萨镇冰同样兴奋的要命。

　　只是身旁汤芗铭边的陈绍宽等不明所以。

　　“恩师！你们说的是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陈绍宽忍不住问。

　　萨镇冰倒在椅子上，面部表情喜怒哀乐的不停变换。

　　这时，黄钟英终于直接表态了，问向萨镇冰道：“鼎铭！咱们都是从北洋水师里爬出来的，我们誓言是什么？既然是龙啸卿那小子干的，那咱们不得不还这个人情！”

　　萨镇冰表情变换了好一阵儿后，终于变成坚定的眼神，看向魏翰道：“季渚，我们北洋水师活下来的人都视那句誓言为生命，你摸着良心告诉我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1895年6月，北洋水师残存下来的海军将士们全部在青岛被革职解散，那天北洋水师的将士们集体歃血盟誓誓要灭日本联合舰队雪耻。

　　然而这个口号一直到现在也未能完成，成为萨镇冰、黄钟英等人一辈子最大的痛苦。

　　魏翰于是道：“本来不该说的，若是传出去国家必遭大难！不过我信得过在座各位！所以我告诉你们，日本的浪速和高千惠两艘军舰是龙啸卿手下的潜艇击沉的！他有胆子敢干日本人的军舰，这样的人才配做我们海军的领袖！”

　　萨镇冰得到了确认，而汤芗铭等人也终于明白了真相，皆无比高兴。

　　“既然这样，那我没话说了！你们觉得呢？”

　　萨镇冰看向其他人，黄钟英等人皆点头同意，于是萨镇冰起身道：“好！我们易帜！”

　　下午3点，萨镇冰等人在海容号上同魏翰达成协议宣布加入广东军政府。

　　黄钟英、陈绍宽、邱世忠和蔡世溁四人纷纷返回各自军舰上，组织全舰官兵们开会。

　　本着民主的原则，同意易帜的站在甲板左侧，不愿意的站在右侧。

　　大部分官兵们都愿意反正，只有一些家在京城的军官和水兵担心清政府报复，因此选择离开。

　　萨镇冰给他们发放路费，并放小艇让他们上岸。

　　海容号上，监军参谋升兰得知萨镇冰造反后，本欲持枪威胁，结果被海容号官兵拿下。

　　萨镇冰不想因此而杀人，隧放了升兰，让他跟不愿意起义的官兵一起走。

　　岂料这升兰很是有骨气，径自跳海自杀，在旗人当中，不失为一条汉子。

　　4点左右，魏翰回到虓勇号上，将事情经过告知龙啸卿。

　　龙啸卿大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得到了大清帝国的海军精英们。

　　于是，龙啸卿命人将准备好的海军军装、军帽、军鞋和旗帜等送到萨镇冰手上，等待他们换装。

　　5点左右，萨镇冰摘下大清帝国官帽，将辫子减掉，戴上广东海军军帽。随后全舰队官兵纷纷照做，换装后的他们显得格外的精神。

　　公元1911年6月8日下午5点半，清廷花重金打造的帝国海军改易旗帜，降下龙旗，升起彩虹旗。

　　随后萨镇冰宣布服从广东军政府命令，加入广东海军战斗序列正式反清。

　　同时，由黄钟英拟定电文，于5点45分以明码方式向清政府总理衙门发电，宣布大清帝国海军第一舰队海圻、海容、海筹、海琛、飞云，飞鹰、通济，辰、宿、列三队鱼雷艇起义。

　　之所以将海圻号也包括进去，是因为萨镇冰和黄钟英知道程璧光绝对支持他们二人的意见，因此将远在英国参加英王乔治五世加冕礼的海圻号也包括进去。

　　六点整，龙啸卿身穿海陆军元帅服登上海容号，正式接受萨镇冰等海军官兵投诚。

　　同时，按照约定，龙啸卿任命萨镇冰为广东海军司令，黄钟英为副司令，其余军官官职不变。所有反正的海军官兵将补发清廷三个月的欠饷，日后工资待遇跟广东海军官兵对等，是清廷海军官兵待遇的三倍。

　　当兵吃饷是大多数士兵们的主要目的，加入广东海军的待遇自是好的没话说，所有反正的官兵们都十分高兴。

　　同时，龙啸卿犒赏全舰队二十万银元，每人额外分得不少好处，对龙啸卿的好感度提升不少。

　　作为海军，最吃钱的部队，全靠金钱养着。称其是有奶便是娘并不为过，当然大前提是不能叫外国人当娘的。

　　萨镇冰等人打心里是十分赞同的，毕竟龙啸卿有钱可以养的起海军，他们唯一在乎的边上被国人扣上背主的帽子，名声不好听。

　　当然，他们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随着国内革命日渐明朗，他们最终会发现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随后，龙啸卿赋予各舰编号，海圻（cn-cl-6）、海容（cn-cl-7）、海筹（cn-cl-8）、海琛（cn-cl-9）、飞云（cn-cl-10），飞鹰（cn-cl-11）、通济（cn-cl-12）。辰、宿、列六艘鱼雷艇被编入广东海岸警卫队，归谭启荣统一指挥。

　　有了萨镇冰的巡洋舰队后，龙啸卿将其连同陈博谦的驱逐舰队和编为第一舰队，而何瀚澜的巡洋舰队改为第二舰队，负责近海防御，以及作为训练舰使用。

　　这样，龙啸卿从此控制了大清帝国的万里海疆，从此粤军可以通过海军在大清帝国各个沿海港口登陆，为将来革命成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