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仙人抚我顶
接住竹剑的顾少安也未拒绝，闭目回顾了片刻便开始按照记下来的《落日剑法》扬动手中竹剑。
过程中，顾少安也同样调动丹田内的真气，按照《落日剑法》的心法口诀运转。
只是，这《落日剑法》本就比上一次顾少安习得的《柳絮剑法》复杂晦涩，更别说这一次顾少安还需要在保持运转心法口诀的同时使用剑招，难度自然陡增。
这也导致顾少安的出剑的速度极慢。
搭配上顾少安稚嫩的面容，真是演绎了什么叫做小儿学剑，速度极为的缓慢。
可在灭绝的眼中，此时的顾少安出剑的速度虽然缓慢，甚至动作也不够标准凌厉，但剑招确实属于《落日剑法》。
待到三十六式剑招全部用了一遍，灭绝也可以肯定，顾少安的确将《落日剑法》的内容都记了下来。
不过，和上一次学到《柳絮剑法》时，顾少安几遍就将《柳絮剑法》掌握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不同。
这一次，顾少安在修行了一遍《落日剑法》后便停下了动作，并没有第一次就直接触发【醍醐灌顶】的词条效果。
顾少安并未意外，而一旁的灭绝，也觉得合情合理。
毕竟《落日剑法》非《柳絮剑法》能比，非短时间内就能有所悟。
如若任何剑法顾少安都能够像修炼《柳絮剑法》一样第一次修炼就心有所悟进入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那灭绝反而要怀疑面前站着的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见顾少安站定，灭绝再次开口道：“记住，此剑法需招意、劲力、行气三位一体方才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并且郭襄祖师是在黄昏之时观落日创出这门剑法，平日中，你可将修炼《落日剑法》的时间定在斜阳西下之时，或许对你修炼有所帮助。”
顾少安点头：“弟子明白。”
再次抬脚与顾少安互换位置后，灭绝说道：“内功你已经习得《峨眉九阳功》，剑法也有《柳絮剑法》与这《落日剑法》，现在所欠缺的，则是手上的功夫和一门轻功身法。”
“此掌法为《金顶绵掌》，为我峨眉掌法之最，你且看好。”
话落，灭绝双手抬起，手掌翻飞，数招之后，灭绝忽然左掌画弧如推云，可右掌藏于肋下暗蓄力，突以箭矢之速直拍而出！
“第一式，流云掩月，气走太阴，过云门，聚掌缘锐劲，经尺泽穴灌入手掌，劲力银针透甲！”
随后灭绝身形转动，双掌交错化成十道残影，似寒雾封路，骤然合十贯出。
“第二式，气涌涌泉，上行俞府穴，入手厥，劳宫穴，直线劈击敌人膻中！震掌如冰河崩裂！”
......
等九式掌法乃至于心法口诀都一一传授给顾少安后，灭绝这一次却没有让顾少安打一遍，而是让顾少安手持竹剑向自己攻来。
明白灭绝的意思，顾少安拱手道：“弟子得罪了。”
语罢，顾少安快步上前，手中青竹破空。
竹剑刺向灭绝之时，剑尖抖动如絮沉浮，飘忽不定。
正是《柳絮剑法》内的第八式，“絮落寒江”。
顾少安出剑的速度很快，在灭绝看来，即便是那些加入了峨眉数年的弟子，出剑的速度也远远比不上此刻的顾少安。
不过灭绝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顾少安在动手时并未动用内力。
在灭绝眼中，顾少安此举分明是担心伤到了自己。
对此，灭绝不禁哑然失笑。
只是行径虽然可笑，但这一份尊师重道的心，却是让灭绝更为满意。
须臾间，顾少安手中青竹一端已然进入灭绝身前三尺，眼看下一瞬就会刺中灭绝时，双手负于身后的灭绝动了。
只见灭绝双掌猛地抬起，左掌轻扬间碰到顾少安的竹剑。
看似随意的格挡，可顾少安分明感觉到着层层绵柔的劲道分成三股顺着木剑传入他的手中，引得他握剑的右手忍不住一阵颤抖。
同一时间，在抬手拨开木剑时，灭绝藏于肋下的右掌瞬间出手，拍向顾少安的额头。
灭绝的动作并不算快，甚至也没有动用内力，顾少安能够清楚的看见灭绝的所有动作。
但灭绝出手的时机把握的太好。
恰好是顾少安这一剑力道尽去，回力不及的时候。
因此，即便灭绝的动作顾少安看的清清楚楚，可顾少安都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看着灭绝的右掌不断靠近自己的额间。
直至停在他的额前一寸。
“再来。”
将手收回后，灭绝轻笑着开口。
顾少安收敛心神，点了点头后，手中竹剑再次扬起。
但每次剑招刚出，灭绝的双掌便如万壑松风，不管顾少安如何出剑，都会被灭绝轻而易举的挡下。
渐渐地，随着二人掌剑交错，顾少安的剑招也开始有了改变，出剑时，时虚时实，十成力道，用五分，存五分。
俨然多了几分攻守兼备，剑如柳絮的味道。
这番变化，不禁引得灭绝暗自点头。
武者对敌，最忌讳孤注一掷。
一旦招式被破，敌人便有可能趁着劲力未回时，顺势而上，实为不智。
应当招发随心，出招的同时，也能够随时收招和变招，如此方能随机应变。
原本灭绝想着等一会儿指出顾少安这个问题，没想到顾少安竟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并且自己就调整了过来。
当真是不凡。
哪个老师不喜欢优秀的学生？尤其这个学生还是自己的。
灭绝现在是越看顾少安，越觉得满意。
眼见目的达到，灭绝开口道：“接下来便是《金顶绵掌》中第九式“仙人抚我顶”，看好了。”
话落，灭绝掌风陡然一变，双掌翻飞，在不动用内力的同时，竟是带起漫天的掌影将顾少安笼罩。
不管顾少安如何应对，灭绝的手掌总能快一步出现在顾少安天灵盖的位置。
哪怕是知晓灭绝不会伤到自己。
但感受着额间以及头顶不时传来的冷风，顾少安后背也不自觉被汗水打湿。
顾少安以前没想过，世间竟然会有武学如此狠辣。
什么仙人抚我顶？分明是掌掌碎天灵。
脑壳给你打稀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