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剑法落日
灭绝的竹院门口，顾少安双手抱拳高举过顶，行深揖。
“弟子向师父请安。”
话音刚落，一阵“嘎吱”的声音响起。
随着竹门打开，灭绝也从竹舍之中走出。
“进来吧！”
目光触及到顾少安时，灭绝的语调不自觉变得轻缓和温和了几分。
闻言，顾少安起身向前跨入竹院。
院内绿竹编织的桌子前，灭绝指了身旁的竹椅：“坐吧！”
“多谢师父！”
顾少安乖巧应下，在坐下之后，第一时间拿起桌上茶壶为灭绝倒水。
“若当年我和师兄成婚，现在孩子，也该如少安这般大了吧？孩子，也应该如少安这般，风采气度都和师兄一般吧！”
脑中思绪闪过，灭绝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旋即对着顾少安开口道：“你在修炼上，可有困惑之处？”
面对灭绝所问，顾少安如实道：“回师父的话，目前弟子还未感觉到有什么问题，若真要说的话，内功心法的修炼速度有些慢了。”
灭绝回应道：“内功修炼本就是水滴石穿，积水成海的苦功夫，慢一些也是正常，江湖中那些内功深厚者，皆是厚积薄发所致，急不得。”
顾少安点头：“弟子明白。”
见顾少安身上依旧没有半点浮躁，灭绝不由面含笑容。
书香门第的晚辈灭绝也见过不少，但放眼灭绝一生所见，能够在如此年纪便有这样沉稳不燥的心性，独面前顾少安一人。
收敛思绪，灭绝对着顾少安示意：“你且转过身。”
顾少安不明，但还是照做稍稍侧身正对向灭绝。
也是在顾少安转向灭绝时，灭绝忽然抬起双手直接扣住了顾少安的肩膀。
霎时间，顾少安顿感双肩传来被手指挤压以及灭绝真气冲入自己双臂的感觉。
以顾少安肩上的筋骨为起点，灭绝手指一路滑至顾少安的后肩，随后又一路徐徐向下，直至抓住顾少安的双手。
目光扫过顾少安双手。
却见顾少安的指根以及指尖处皮肤细嫩，就连茧疤都没有一个。
绝非常年习武握剑的手。
松开手，灭绝面含笑意道：“双臂筋骨异禀，就连后肩的筋骨也比常人粗壮不少，特殊的位置，恰好都是用剑时所需要牵引到的位置，不愧是天生的剑骨，确实非常人能比。”
“剑骨？”顾少安怔然开口，似有不解。
灭绝不疑有他回应道：“昨夜你在修炼时，为师和你三位师姐也在一边，当时便发现你出剑时，速度之快远超常人，并且挥剑时，剑尖凌空不动，沉稳异常。”
“这些特征，本该出现在浸染剑法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剑客身上，而非是你一个才刚刚接触剑法的新人。”
“所以为师推测，你应该是天生剑骨，所以才会导致你修炼剑法时，能够有这般奇特之处。”
“方才一番查探，也证明了为师所料不差，”
听完了灭绝的解释，顾少安也明白了缘由。
却是【拔剑如虹】词条带来的筋骨强化被灭绝误解了。
对此，顾少安也配合的露出恍然之色，并未过多解释。
只是前世记忆作祟，这“剑骨”二字，顾少安听起来，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顿了顿，灭绝问道：“若换了其他弟子，修炼出内力后，需要耗费数月或半年练习基本功方才能够修行剑法。”
“但你天生剑骨，根据方才为师摸骨来看，你双臂以及后肩的筋骨之强，非常人可比，练剑前的那些训练之法对你也没有了作用，倒是省了这一个过程。”
“现如今，你内力已凝，我峨眉的武学你也能够学习，那《柳絮剑法》虽然不错，可到底只是给寻常弟子初习剑法所用，算不上有多么精深。”
“今日为师便教你真正的峨眉武学。”
说着，灭绝右手抬起搭在顾少安的肩膀上。
明明只是随意的搭着，但顾少安却感觉一股强横的吸力从肩头传来。
待到灭绝身体一纵，就这样带着顾少安腾空而起。
几个腾挪便跃入到了后山竹林正中的一片空地内。
顾少安扫了一眼周围，只见脚下这一片空地上，竟是有着一道道长短不一，深浅不同的划痕。
周围那些粗壮的竹子上，同样也有不少残留着深浅不同的划痕。
此前赵静玄和周芷若带着顾少安参观峨眉时，也曾提到过这一片竹林。
按照二人所言，这一片竹林是平日里灭绝修炼所用。
将手从顾少安肩头挪开，灭绝迈步上前的同时，长袖挥动，一根长约三尺，通体笔直的翠竹便被灭绝拉扯到手中。
待上前十几步后，灭绝抬眼看向顾少安。
“记好了！”
话落，灭绝衣袖抬起，剑走长空。
既是为了传授武功，灭绝所用的动作自然不会太快，即便是顾少安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灭绝的所有动作。
“此剑法剑招共有三十六式，其中九式为杀招。”
“第一式，金乌巡天，气起丹田，走手少阳，过肩髎，聚臂力，贯天井，入支沟，剑出九点，如日初升，惶惶而升。”
待到内力运行路线出口，灭绝手中竹剑剑势骤然，以竹剑画浑圆金圈，圈中藏九道连环刺击。
若面前有着敌人，这九下正好笼罩敌首、喉、胸等九大要害。
起手式已具煌煌天威，迫敌心神。
“第二式，千峰承晖。气入合谷穴，压剑下劈，剑出成“山峰承晖”之势。”
“第三式，熔金沸海，气走手太阳小肠，过后溪，入阳池........”
即便是灭绝剑招刻意放慢，但在顾少安的眼中，灭绝的剑势刚柔并进，剑招充满磅礴，有种剑出无回，势尽燃渊之势。
相较于《柳絮剑法》而言，这门剑法却是要更加的精妙，威力也全然无法与灭绝此刻所演示的剑法相比。
少顷，灭绝将竹剑负于身后看向顾少安。
“这门武学名为《落日剑法》，为郭襄祖师晚年观峨眉金顶落日奇景，融部分《九阳神功》至阳之理与佛法「成住坏空」轮回观所创，可为峨眉剑法之最，即便是比之武当派的《两仪剑法》也不弱分毫。”
“你可都看清楚了？”
顾少安点了点头示意：“弟子都记下了。”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可能够看一遍便将《落日剑法》都记下来，依旧让灭绝神色稍稍僵了一瞬。
右手抬起，灭绝将手中的竹剑丢向顾少安。
“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