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2章 万妖古战场

    “我的，我的宝贝！”


    林岳一把将那块沉甸甸的，布满绿锈和污垢的铜绿残片从一堆废铁中刨了出来，紧紧攥在手里，然后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草垫边，将两块碎片并排放在一起。


    咔哒！


    两块残破的铜绿碎片，断裂的茬口竟然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了一起，仿佛它们本就是一体。


    一个更加清晰的轮廓在他手中成型。


    那是一个约莫巴掌大小、呈不规则六边形的青铜盘子的一小部分。


    虽然依旧残缺得厉害，但比起之前孤零零的一块碎片，此刻的它至少能看出是一个“盘”的形状了。


    盘面上，那些原本在单块碎片上显得模糊扭曲的刻痕，随着两块碎片的拼合，显露出了更多连贯的线条。


    这些线条扭曲盘绕，构成某种复杂而古老的纹路。


    “宝贝，绝对是宝贝！”


    林岳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将这拼合后巴掌大的残缺铜盘捧在手心，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系统！快！扫描！鉴定它！”


    【警告！目标物品复杂度远超基础碎片，完整鉴定需支付50舔狗点，宿主当前舔狗点余额：-17，是否强制鉴定？强制鉴定将导致余额变为：-67！】


    “五…五十点？你怎么不去抢？”


    【系统扫描服务遵循能量守恒原则。目标物品蕴含未知高阶信息流，解析需耗费大量算力。请宿主尽快偿还债务并积累舔狗点。】


    “-67点…”


    林岳看着脑海中那猩红刺目的数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之前欠17点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现在直接翻几倍？


    他毫不怀疑，一旦真的欠到-67，系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执行那个“剥离器官”的惩罚。


    是抠掉一只眼？还是卸掉一条胳膊？


    刚刚淘到“宝贝”的狂喜被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他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铜盘碎片。


    “妈的…妈的…妈的！”


    他低吼着，在破败的小屋里烦躁地来回踱步，脚下踩到一根不知什么妖兽的肋骨，发出咔嚓的脆响。


    他需要舔狗点，需要很多很多的舔狗点！


    安全、可控、速战速决的目标！


    柳依依不行，太危险！


    楚红绫那种级别更是不敢想…


    男弟子…结拜兄弟…


    他的目光扫过这间堆满破烂的屋子，最终定格在墙角那个空空如也的食盒上。


    一个瘦弱、怯懦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那个总是低着头、被其他杂役呼来喝去，连吃饭都缩在角落的炼体三层杂役，周小树！


    “周小树，炼体三层…修为不高，但胜在胆小怕事，容易控制，而且男人之间，‘兄弟’关系确立和‘分手’，操作空间可就大多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分手’系统认不认？”


    就在这时，破板房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


    看门老头抱着他那从不离身的酒葫芦，一步三晃地踱了进来，他老脸通红，浑浊的眼珠半睁半闭，显然刚才那小半盅“百珍烩”和劣酒的后劲彻底上来了。


    “嗝…小子…鬼鬼祟祟…蹲这儿…孵蛋呢？”


    老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喷出一口浓重的酒气，他摇摇晃晃地走近两步，醉眼惺忪地瞥了一眼林岳手里的东西。


    “哟呵…还…还真把那两块破铜烂铁…拼…拼上了？老子…老子早说了…这废料堆里…耗子都嫌硌牙…能…能有啥好玩意儿？你小子…白瞎了那盅好肉！嗝！”


    林岳心中正为50点天价鉴定费和周小树的计划烦躁不已，被老头这醉醺醺的嘲讽一激，一股邪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瞪向老头，几乎就要破口大骂。


    然而，就在他抬头怒视的瞬间，老头那半眯着的醉眼，似乎无意识地扫过了铜盘拼合处的扭曲刻痕。


    老头浑浊的眼珠，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他那醉醺醺、满不在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随即又被更深的醉意覆盖，但林岳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异常。


    老头打了个震天响的酒嗝，身体晃了晃，似乎想凑近点再看，却又被酒意拉扯得站不稳。


    他伸出沾着油污的手，似乎想去摸那铜盘上的花纹，但手伸到一半，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只是用手指远远地虚点着盘面中心附近一处构成一个怪异扭曲符号的区域。


    “咦？这…这鬼画符…老子…老子好像…在哪儿…见过？”他皱着稀疏的眉毛说道。


    林岳的心猛地一紧，所有的怒火和盘算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死死盯着老头那张醉醺醺的脸，屏住了呼吸，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眼。


    老头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望向破屋布满蛛网的屋顶，他咂巴着嘴，又灌了一大口劣酒。


    “想起来了，那是好多年前了，老子还没在这破地方…看大门…”他打了个寒颤，仿佛回忆本身带着刺骨的冰冷。


    “跟…跟着一队…不要命的…去…去北边…‘万妖…古战场’…外围…捡…捡破烂…”


    老头的舌头像是打了结，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


    “那鬼地方…白骨…堆得比山高…阴风…嗝…吹得骨头缝都冷，就…就在一堆…被啃得…稀烂的…大妖骨头架子…旁边…”


    他的手指再次颤抖着指向铜盘上那个扭曲的符号，声音陡然拔高。


    “那花纹，就刻在一块半埋在…妖骨堆里的…破石碑上，血…血糊糊的！妖里妖气！”


    破败的板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老头粗重的喘息和酒葫芦里劣酒晃荡的声响。


    林岳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僵在原地，捧着那块残缺铜盘的手，冰冷刺骨。


    万妖古战场？妖骨堆？血糊糊的破石碑？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死死锁住掌中那个布满铜绿和古老刻痕的残破阵盘。


    那些扭曲的线条，那诡异神秘的符号，此刻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种冰冷而狰狞的妖异气息！


    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