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系统的惩罚

    “血糊糊的！妖里妖气！”


    破板房里死寂一片，只有老头粗重的喘息和劣酒在葫芦里晃荡的咕咚声。


    林岳捧着铜盘碎片僵在了原地。


    万妖古战场？


    妖骨堆里的血石碑？


    这玩意儿，绝不是什么正经法宝，更像是个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邪门物件！


    “嗝…吓…吓着了？”


    老头似乎被自己刚才的失态惊得酒醒了两分，浑浊的眼珠瞥了一眼林岳煞白的脸，又灌了口酒压惊。


    “胡…胡咧咧的…陈年破事…当…当个屁放了…这破盘子…能…能值几个钱…”


    他摇摇晃晃，一步三晃地挪出了破屋。


    林岳猛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激得他一阵咳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铜盘碎片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管它妖气还是鬼气，能挖宝就是好东西！


    当务之急，是搞定那要命的50点鉴定费，还有填上-17这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天坑！


    他盘膝坐回草垫，闭上眼，沉入识海，猩红的-17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尝试着集中意念，调动体内刚刚恢复了一丝的微弱灵力。


    “系统，查看状态！”


    【宿主：林岳】


    【境界：炼体七层】


    【功法：《引气诀》（入门）、《磐石护身诀》（初窥门径）、《铁裆功》（小成）、《草上飞》（初学乍练）】


    【舔狗点：-17（严重负债！）】


    【物品：残缺铜盘阵基（未鉴定）、闷香砖（损毁）、沉星铁碎片*1、未知阵盘核心碎片（已扫描）…】


    【警告！宿主舔狗点余额持续为负，且数额巨大，已触发债务危机警戒线！】


    冰冷的提示音刚落，猩红的-17数字骤然放大，占据了林岳整个意识视野，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


    【债务危机触发，强制执行惩罚倒计时：10天！】


    【倒计时开始：9天23小时59分…58秒…】


    一个血淋淋的沙漏虚影轰然出现在林岳的识海之中，猩红的沙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坠落，每一粒沙的落下，都像是敲响了一声丧钟。


    【惩罚机制：倒计时结束，若舔狗点未能恢复至0点及以上，系统将强制剥离宿主随机器官一件，以抵偿部分债务，剥离器官等级视债务严重程度而定！】


    【可选抵偿器官预览（随机抽取中）：左眼（价值5点）、右臂（价值8点）、肾脏（价值7点）、味觉（价值3点）……】


    伴随着系统毫无感情的冰冷宣判，林岳的识海里飞快地闪过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


    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从眼眶里抠出，神经和血管被扯断，带起一蓬温热的血雾。


    一条肌肉虬结的右臂被齐肩斩断，断口处白骨森森，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


    一颗暗红色的肾脏被剥离出身体，还在微微搏动，表面布满扭曲的血管……


    “呃…噗——！”


    林岳浑身剧震，猛地睁开眼，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


    那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零件被强行拆卸的绝望！


    他双手死死抠住身下粗糙的草垫，胃里翻江倒海，他猛地俯身，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胆汁的苦涩在喉咙里蔓延。


    “剥离…器官…”


    林岳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仿佛下一秒它们就不再属于自己。


    左眼？右臂？肾脏？


    甚至是…味觉？


    无论失去哪一样，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尤其是味觉，对于一个立志吃遍天下、连灵膳都不敢轻易下嘴的“美食家”来说，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巨大的血色沙漏，每一粒沙的坠落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


    倒计时的滴答声，在他耳中无限放大，变成了催命的鼓点。


    十天！


    只有十天！


    他必须在这十天内，搞到至少17点舔狗点！


    不，是越多越好，鬼知道系统这黑心奸商会不会临时涨价！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个鬼系统？


    那个懦弱的杂役周小树瞬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林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炼体三层，性格懦弱，长期被欺负…渴望庇护…对，庇护！给他一个‘大哥’，一个靠山，结拜兄弟，歃血为盟！系统…系统应该会认这种‘广义道侣’吧？”


    他挣扎着从草垫上爬起来，走到了墙角，扒开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烂兽皮，露出下面一个同样破旧的瓦罐。


    林岳抱起瓦罐，踉跄着冲出破板房。


    废料回收院深处，靠近后山围墙的地方，有一小片早已干涸的烂泥塘，塘底龟裂，积满了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黑泥和腐烂的落叶。


    林岳屏住呼吸，强忍着令人作呕的腥腐气，用一根破木棍，在烂泥塘边缘相对“干净”些的地方，用力捅了几下。


    很快，一股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烂气息的黑水，从捅开的泥洞里汩汩冒了出来。


    他赶紧将瓦罐凑过去，接了满满一罐子“泥塘精华”。


    黑水在罐子里晃荡，沉淀下厚厚的泥沙和不明秽物，表面还漂浮着几片烂叶子和小虫的尸体。


    “周师弟，大哥给你准备的‘结义圣水’包你喝了，哦不，用了终身难忘！”林岳自言自语道。


    这玩意儿，将是点燃“兄弟决裂”导火索的关键燃料。


    ……


    林岳运转《引气诀》，一丝丝稀薄的天地灵气被吸入体内，转化为微弱的灵力。


    识海中，那巨大的血色沙漏巍然耸立，猩红的沙粒冷酷地、持续不断地向下坠落，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滴答声。


    【倒计时：9天23小时45分…44秒…43秒…】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无情流逝。


    每一粒沙的落下，都意味着他距离失去身体的一部分，更近了一步。


    林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又捏了捏右臂，感受着血肉的存在，心底的寒意却越来越重。


    失去它们会怎样？变成独眼龙？独臂大侠？还是…连咸淡都尝不出来的行尸走肉？


    “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毙，周小树，必须尽快搞定！


    他霍然起身，脑子里一遍遍推演着明天“偶遇”周小树、建立“兄弟情谊”、再到最终“反目成仇”的每一个细节。


    如何表现得像个仗义可靠的大哥？如何让周小树感激涕零主动结拜？栽赃的时机、证据的放置、围观群众的引导…


    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这关系到他的眼睛、他的胳膊、他的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