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1章 我之为人，苍天可鉴
退朝时，无数道目光，再次聚在李聆风的身上。
只是这一次，更加复杂。
有不解，有嘲讽，有同情，也有少数几分敬佩。
凌羽快走步到他身边，低声道：“聆风小友，坝上郡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何必自讨苦吃？”
李聆风笑了笑，意有所指：“上将军，有时候，看似是苦差，未必不是福地。”
“至少......
“清静。”
凌羽若有所思，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李聆风走出紫宸殿，看着太安城熟悉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
坝上郡，我来了。
终于可以暂时跳出太安城这个巨大的棋盘，以局外人的视角，来审视这场博弈。
正当李聆风打算离开王城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道倩影站在那里。
定睛一看，是女帝的近身大宫女。
李聆风无奈啊。
得，定是女帝找他。
跟着清韵，轻车熟路地走到韶华宫。
这地方李聆风熟啊，曾于多次深夜，往返于这里。
不过，这一次的韶华宫内，没有屏风。
李聆风看见熟悉的倩影站在那里，很是纳闷，可还是上前，以手语和她交流。
李聆风：陛下在何处？
女帝：就在这里。
李聆风的脑袋上浮着一排问号，左看右看，仍是没瞧见陛下的身影。
可就在这时，一滴冷汗顺着李聆风的脊梁骨急速滑落而下。
“见过陛下。”
李聆风赶忙躬身行礼。
以为她是女帝安插在身边的细作，却万万没想到，这细作就是女帝。
完蛋了，哥打过女帝的小屁股......
还是两巴掌！
我擦嘞，遭遇背刺了！
女帝冷哼一声，“先生轻起。”
李聆风闻言，想溜的心都有了，“微臣，不敢。”
女帝柳眉一挑，顺润凤眸一凝，“不敢？”
“这普天之下，还有先生不敢做的事？”
李聆风不敢接话茬啊。
久久无言。
直到腰发酸，李聆风才缓缓站起身来，却发现，女帝一直盯着他看。
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啊。
我脸上有画？
女帝凤眸流转，“朕，有一事不解，请先生解惑。”
李聆风赶忙拱手，“微臣，知无不言。”
女帝满意点头。
“先生何为执意离开太安？”
一猜就是！
李聆风叹息一声，“微臣承诺过陛下，要让整个冀州，在五年内，插满离阳王旗。”
“没了？”
“没了。”
“哼，”女帝的俏脸陡然转冷，“李聆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诓骗朕！”
李聆风心头一颤，满脸委屈。
哥啥时候骗你了？
哥说的都是实话啊！
“微臣不敢欺骗陛下！”
“哼，”女帝冷声道，“先前，你曾说过，想了解离阳的风土人情，可依朕看，你去坝上郡，分明就是意图不轨。”
李聆风的脑袋上，又浮现出一排问号！
“说，”女帝指着李聆风的鼻尖儿，“你是不是打算在坝上郡，搜罗天下美女为己用？”
李聆风，“......”
就在方才，他揣测过女帝的种种疑问，唯独少了这方面的。
哥的一世英名啊！
轻叹一声后，李聆风缓缓说道：“太安城风起云涌，不是微臣能抵挡的。”
“试问，如果真有那一日，百官弹劾，微臣该如何应对？”
“试问，如果真有那一日，微臣深陷阴谋旋涡而无法自拔，该如何应对？”
“试问，如果真有那一日，需以臣之项上人头，安抚群臣，陛下该如何应对？”
“试问，如果真有那一日，天下需以臣之人头来安定，陛下该如何应对？”
这接连四问，问得女帝说不出话来。
可事实，正如李聆风所言这般。
他才来太安城几天呐，构陷嫁祸之事，一件接着一件，层出不穷。
如果真像他说的，待那一天到来，女帝将不知所措。
韶华宫，久久无言。
片刻后，女帝冷叹一声，“罢了，先生不日起程吧。”
李聆风拱手，“多谢陛下。”
女帝轻点头。
李聆风转身，离开韶华宫。
倩影站在宫门处，许久未回。
就当李聆风刚入家门时，圣旨到。
要么说，女帝还是非常够意思的。
怕人手不够，便让李聆风前往三军营挑选五千兵士随行。
更让御林军统领凌春，当他的贴身护卫。
至于金银细软等物，随他取之。
接过圣旨的李聆风都懵了。
这还是赴任吗？
反倒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
就当李聆风吩咐众美收拾东西的时候，第二道圣旨，来了。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准许李聆风一人去前往坝上郡赴任，其家眷，皆留太安城。
李聆风苦笑一声，他怎能不知女帝的小心思。
却又无可奈何。
给前来宣旨的崔公公一枚银锭后，让红薯为他的东西。
由于明日起程，李聆风自然要和众美吃顿团圆饭。
不仅如此，还特意命下人，去请赵相和上将军。
夜幕降临，李府很是热闹。
更有戏班来此，搭台唱戏。
后来才知道，这是赵相安排的，权当为李聆风送行。
席间，李聆风掏出两只锦囊，递给赵相和上将军。
二人想要拆开，李聆风赶忙阻止，“两位大人，现在拆开，不合时宜。”
凌羽与赵巨鹿相视一眼后，齐看向李聆风。
李聆风淡淡一笑，“等时机成熟时，锦囊自会打开。”
言罢，三人看戏，喝酒，吃饺子，再无他事。
送两位大人出府门时，凌羽趁着李聆风不被，猛地将一粒小东西放入他嘴里。
喉咙滚动，入腹。
微腥，却回甘。
李聆风不解，“刚才那是什么？”
凌羽淡笑，“好东西。”
待送走赵相和上将军后，李聆风命人换张桌子，众美落座。
这时，女帝赶来。
吓得李聆风赶忙站起身，欲要行礼。
可女帝却以手语，打断了李聆风的动作：陛下命奴婢前来，代为送行。
李聆风尬笑：替我谢过陛下。
女帝（哑女清韵）点头回礼，而后落座。
她却被红薯安排坐在李聆风的身边。
反观李聆风，笑得僵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自在。
众美纳闷，先生今夜为何会如此紧张？
但众美想不明白。
以她们的脑子，能想明白就怪了。
况且，如李聆风也是万万没想到，她就是女帝。
尴尬的气氛，随三杯酒下肚，荡然无存。
【章评留策，够毒必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