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局外

　　短短片刻，局面完全变了，一死一伤，这大鹦鹉纯粹的睚眦必报性格，出手就动用了全部力量，嘴中喷出一颗七彩小石子，也不知是何种物质形成，具有莫大穿透力，硬生生从正一太岁胸口穿过，携余威逼得黑巫上人束手。

　　“畜生！”黑巫怒不可遏，一个不注意被七彩石子打得内腑震荡，急忙操控鞭影迎击，与大鹦鹉生死相拼。

　　正在战圈外围观战的魁梧巨汉也红了眼睛，二哥正一太岁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实在没想到此行如此凶险，也顾不得侵入体内火毒了，抄起兽角冲杀过来，势要将扁毛畜生干掉。

　　二人一兽斗在一处，田茂平反倒成了观众，不过他也没闲着，敌人的凶悍有目共睹，靠云天化支撑一段时间不成问题，如果想把敌人击退，还是有些不可能，所以必须尽量帮忙。

　　托着伤势走回八卦炼妖祭坛，对着一堆流沙讲道：“关山越，出来杀敌，这些阴兽全交给你主控，罗天赐虽然没有解决掉，但是也付出了一定代价，就算我以后不去找他，相信他也会来找我报复，你可满意？”

　　祭坛上瞬间腾起连片沙云，关山越以实际行动作答，裹夹着强大阴兽向前飞去。黑巫与巨汉压力顿时增大，不得不分出一人应付沙云，大鹦鹉云天化逮住机会一个劲死磕，场中双方如走马灯般轮换。

　　这里面最弱的当属魁梧巨汉，前翻交战时被紫杀剑击伤，后来又受到离火荼毒，两相加起来已到油尽灯枯地步，眼下仅凭强大意志勉强支撑，交手几回合后身形晃晃悠悠，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三弟，我们走，有机会再找这小子算账。”

　　黑巫是狡诈之人，见大势已去果断撤退，虚晃一招拉起巨汉，顺手抄起正一太岁轰飞而去。

　　大鹦鹉好斗成性，见敌人像丧家犬一样跑了，兴奋得张开双翅紧追不舍，眨眼成了天边一点亮光，一场大战就此草草收尾。

　　田茂平喘了口粗气，紧绷心神放松下来，多亏云天化够意思，可惜他跑得太快了，没机会当面道谢。

　　雨嫣十分担心，传达心念：“茂平，你的伤势很严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不过那黑巫释放的小虫子还在地下深处，我一直以神念关注，你手中不是还有一些微型机关吗？若是想要收取正是好时机，它被离火击伤了。”

　　精神大振，这只怪虫太有用了，连忙操控机关狼蛛顺着战斗砸出的深坑潜了进去。时间不大从地下网出怪虫，这家伙吸食了过量生命力，变得手臂般粗细，下半身被烫得蜕了皮，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

　　急忙掐了个法诀，八卦炼妖祭坛升腾起橘黄火焰，顺势将怪虫裹夹到祭坛中心，不给它任何翻盘机会。

　　时间匆匆流过，田茂平强行压制伤势，一面小心翼翼炼化怪虫，一面在心中盘算起来。

　　计划不如变化快，有黑巫这位强大敌人存在，天一门还是让他见鬼去吧！反正戒律堂席位弄到手了，叫凤儿照看应该没有问题，至于玄武城战队，也先放在一边，那几十个人成长虽然很快，但是仍然跟不上自己脚步，为今之计应该退居幕后，等待天一门斗剑开始。

　　算一算，还有不到两年时间，实际上同门大比就是一场各方势力重新排位的盛宴，正道一些潜规则还是相当有用的，总比魔道中人不守规矩好得多。

　　思绪万千，抬头猛然看到旁边俏生生静候的少女，很多思绪重新组合到一起，眼前一亮！

　　“蝉儿，大哥问你个事情，你们云兽山具体情况如何？如果我想去你们山门附近开辟洞府可不可以？”

　　“真的？”蝉儿本想找机会告别，听了此话连忙惊喜答道：“我们云兽山自然不能和那些名门大派相提并论，而且这些年来越来越势微，若是皓天哥能去云兽山，不用在山门外开辟洞府，直接在望天涯安顿下来即可，那里虽说孤寂一些，但是云蒸霞蔚，别有一番风味！”

　　为了长远计划着想，田茂平再次问道：“你们云兽山有多少人？如果我想雇佣一些人手，你姐姐会不会同意？”

　　蝉儿面色更喜，竹筒倒豆子说了起来：“那敢情好，我姐姐独木难支，山上女修占了一部分，除了本家一位长老修为尚可外，其余人等能配上飞剑就很不错了，有些人甚至到下山娶妻生子，从此融入世俗界，跟山上彻底断绝了来往，而山上的叔叔伯伯们也经常接一些保镖生意，趁机赚取纳元。”

　　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这次损失巨大，无端端惹来劲敌，想要恢复元气怕是难上加难，所以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有了黑巫上人贡献的这只小虫子，在地下深处进行大型工程足矣，说什么也要把欧阳家鸣雷战舰挖出来！

　　几天之后，身在玄武城的轩轩接到一封来信，上面的意思很明确，因为遇到意料之外的敌人，所以田茂平不能回来，林凤儿会以修炼为借口向总门提出闭关。此外，要求轩轩回天一门找周青鸿师叔祖，将青丝镯中的高阶飞剑和流萤酒尽数卖掉，兑换成纳元玉璧连同货物一起发往福威镖局，自会有人接待。

　　看完来信，轩轩很是无奈，心中有些嗔怪：“这个师傅呀，又做起甩手掌柜了，还叫我去小青天福地，会不会那三个怪人把他打成重伤？呸，呸，呸，乌鸦嘴，师傅那么厉害，区区几个小毛贼算得了什么？不过信中提到柳无双的姑姑木青青？这位婆婆的修为大概蛮厉害，否则师傅不会让我去向她学习。”

　　再说田茂平，借助蝉儿的联络方法，很快找到了云兽山大队人马，见到万古虹后与她谈了很久，最终以三万纳元一个人的价码拿下整个云兽山，除此之外还奉上三把高阶飞剑，作为门中长老的礼物。雇佣期为三年，期间无论做什么，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任凭驱策。

　　紫微星门派林立，是一个修行者的世界，小门小派若想发展，必须付出一定代价！然而这是机遇问题，即便归附名门大派，人家也要看实力，像云兽山这种躲在犄角旮旯里的门派，自身传承都费力气，又有谁会看得上眼？

　　当田茂平提出雇佣二十个人时，万古虹意识到机会来了，对方不但想要雇人帮忙，而且还希望进入云兽山开辟洞府，这就值得好好商榷一番了，通过旁敲侧引了解到，对方所具有的身家极为丰厚，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屡屡抬高价码，最后把整个云兽山都计算在内，连厨房的伙夫也不放过，一个人三万，绝不少一分。

　　万古虹是个女强人，里里外外透着精明，小算盘打得啪啪直响！而田茂平善于榨取剩余价值，又岂会被她当成凯子？

　　谈价钱之前已经向蝉儿了解过了，云兽山能够参与战斗之人接近一百位，心理价位大概在八万到十万纳元之间，他们将是最好的建筑工人、保镖、船夫、矿工、跑腿的，反正雇佣期间每分每秒都闲不下来，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满打满算连山上的伙夫也甭想偷懒。

　　另外，这笔纳元分期支付，并不需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来，手中拥有纳元炉这件利器，几个月时间就能凑够费用，唯一需要忧虑的是研究经费，机关术的开发与应用开销极大，所以才让轩轩回门派想办法，希望暂时缓解拮据现状。

　　万古虹将田茂平待为上宾，拉到这位财大气粗雇主，是云兽山的幸运，路上十分烦闷，尴尬的说：“欧阳兄，我们云兽山比较偏远，连日来让你与我们挤在飞艇内，真是过意不去。”

　　田茂平和蔼一笑：“万小姐不必客气，我欧阳皓天曾经吃过很多苦头，能与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缘份，再者以后云兽山也是我的家园，咱们邻里邻居的何必那么见外？”

　　蝉儿这小妮子连声附和：“对，对，对，姐姐就这点不好，对谁都是彬彬有礼，我们以后可是自家人，到时候皓天哥住在望天涯，抬抬脚的工夫就到了。如果有人敢上门挑衅，皓天哥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没有看到绿水森林那场战斗，那个什么上人开始时很牛气，最后还不是望风而逃了？”

　　田茂平微微皱眉，刻意打断蝉儿：“好了，丫头，你都说了几十遍了，那是云天化有良心，帮咱们打压对方，我也是怕惹上不必要麻烦，才处心积虑找地方隐遁起来。等福威镖局东西一到，会给大家分派很多任务，趁现在有时间，赶快加紧修炼，以后好帮哥哥做事。”

　　“知道了，和姐姐一样，喜欢教训人！”

　　蝉儿嘟着小嘴盘坐下来，很快进入修炼状态，不知是她长期与封印抗争结果，还是天生体质优越，修行进境一日千里，目前已是二元灵动期了。

　　这段日子以来，田茂平静心体悟剑道，伤势反而拖延下来，一直没有好转迹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其一、剑境的感受弥足珍贵，不趁热打铁加以锤炼，会失去进入深层剑意的良机。其二、芥子工作室与外界时间流速不同，习惯了在里面养伤，而飞艇中全是人，不适合具体操作。

　　紧赶慢赶，走了将近一个月，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云兽山，踏出雇佣飞艇时清风拂面，紫微星虽然遭到大规模妖兽侵袭，但是最为密集的地区多半集中在绿水森林，眼前的远山近水甚是可爱，心情很好不单单是因为找到暂居之地，还因为借着毛先生搞出的动静，有了脱开烦恼的借口。

　　田茂平的烦恼是什么？具体说来有很多，其中一项是女人！

　　林凤儿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总希望自己的男人平步青云，可是迟早有一天会脱离天一门，又拿什么去满足人家？即便有了感情不忍心离去，当天魔宫是吃素的吗？况且，滞碍越多，提升越慢，心都不稳还修个屁！

　　而柳无双是个感性小女人，一切全凭直觉做事，不过她姑姑心机颇深，当身份败露后还会允许侄女与魔道中人情情爱爱吗？若是允许，那真是活见鬼了。所以别奢望有什么好结果，这等于是一场宿命之局。

　　黑巫上人的意外来临让人彻底清醒，何必完全拘泥于天一门？先从局中跳出来成为旁观者，再深入浅做出适当影响，那不是更好吗？都说旁观者清，道理人人懂得，但是直到今天才参悟透彻。

　　踏上青翠山路，身形飘逸，缓步而行。只见峰峦叠翠，山势雄奇，云封雾裹，绵延向上的层层苍翠直接青冥，好一处世外清修的绝佳场所，没有名门大派那种御剑如雨的恢宏场面，却多了几分闲散淡雅！

　　出乎田茂平意料，蝉儿变得规矩起来，这个路上唧唧咋咋叫个不停的小丫头，回到家中却成了大家闺秀，连步子都带着几分稳重，让人啧啧称奇。

　　随着众人登上山门，发现早有修士等候，最前面是一位老者，面如冠玉，鹰勾鼻子，看起来有些凶狠，不过从他翘首以待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一丝温柔期盼，察觉万姓姐妹安然无恙后，才故意摆出一副长者威严。

　　“九叔公，山门风大，您怎么亲自迎出来了？”蝉儿上前搀住老者。

　　老者捋了捋胡须，语气生硬：“怎么？嫌我年纪大了？你们这些小鬼都是我拉扯大的，趁着我闭关跑出去逍遥，整个山上就瞒着我一个人。蝉儿，你的兽纹封印是谁解的，好精妙的手法，里面的云兽呢？是不是脱逃了？”

　　蝉儿目光暗淡，哇的一声哭道：“叔公，对不起！我没控制住云兽，它不知飞到哪去了。”

　　老者大笑：“哈哈哈，区区云兽有什么了不起？都是你们父辈那些人不争气，整天想着靠先祖遗泽过日子，还逼得小蝉儿时常阴阳颠倒，云兽没了不要紧！跟叔公说说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我老人家年轻时也喜欢四处闯荡，走，先回大殿。”

　　万古虹走上前去耳语几句，九叔公转回头来扫了田茂平一眼，面色有些阴沉，什么话也没说。

　　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心中惊骇，队伍中多出一个人来，刚才完全没有察觉，而且衡量不出此人深浅，这年轻男子晦暗得就如一汪深潭。可是，如今主事之人是虹丫头，又不便当面质疑反对，所以决定私下里再做议论。

　　时间不大，大殿展现在眼前，这里一定很长时间没有修缮过了，墙上的裂纹清晰可见，院中栽种了一些蜿蜒古松，好多松鼠不怕生的冲了下来，大模大样在人群旁观看，仿佛此地的主人是它们，而非云兽山众人。

　　外出人员回山，引来许多师兄弟前来看新鲜，每每拿出一件物品，都会引发一阵惊呼，蝉儿的脸有些发烫，以前没觉得这些人像土包子，今天确实领教到了，拿出十几把飞剑眼睛全绿了，真给云兽山丢脸！不知皓天哥会怎么想。

　　那些飞剑自然是田茂平支付的首款买下的，妖兽横行期间战略物资价格翻倍，还好万古虹砍价连眼都不眨一下，美女就是占着便宜，往往都会被她成功，好些男修甚至主动留下联络方式，受欢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其实田茂平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当今修行界女修数量远远低于男修，打光棍的修士大有人在，想找伴侣的更是一呼百应。万大美女在普通男修眼中，一点不夸张的说，拥有着无尽魅力。被推举为云兽山主事之人，也是师门长辈存了小心思，希望她能找到世家公子结为伴侣，从而靠裙带关系光大门楣。

　　自有下人带领客人前往住处，九叔公与万古虹来到后院，老头子脾气很大，捶胸顿足骂道：“孩子，是不是那几个小杂毛逼你找男人回来，这几年你为了云兽山挡风遮雨，倾尽心力，老实告诉叔公，叔公为你做主？”

　　万古虹险些找地缝钻进去，面红耳赤的说：“叔公，您说什么呢？我万古虹向来有主见，怎么会听风就是雨？他真是我们遇到的雇主，说起来还要感谢蝉儿这丫头，走丢后便碰到此人。据说此人在天一门被封为戒律堂参事，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出类拔萃高手了，我一直看不清其修为。另外，蝉儿的封印也是他解除的，听说在绿水森林中还与几位高手动过手，像是有什么仇人，这才找咱们借地方暂避，我临时起意同他谈成了一笔交易。”

　　“嗯！姻缘要自己把握，不要做抱憾终生之事！”话音一顿，九叔公严肃起来：“你说这个人是天一门戒律堂参事？怕是此人家势极不简单！把蝉儿叫过来，好好描述一下他与人动手的经过。不怕你笑话，叔公也看不出此子深浅。”

　　“什么？您也看不出他的修为几何？”

　　万古虹脸色顿时变了，九叔公是云兽山第一人，连他都看不出深浅的人，将其引入门中是福是祸？立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慎重的点了点头说：“叔公稍等，我这就把蝉儿叫来，问问她具体情况。”

　　片刻，蝉儿兴冲冲的来到叔公屋中，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姐，你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吗。”

　　“有事，你把和欧阳皓天在一起的经过，都仔仔细细说给我和叔公听，每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呵呵，我还当什么事！搞得那么严肃，皓天哥厉害着呢，平时向你说又不当回事，现在迫不及待问起，不会是想给我找个姐夫吧？”

　　九叔公厉声道：“休得放肆，将你们交往前前后后，一点一滴都讲出来！”

　　蝉儿吓了一跳，怎么一段时间不在，九叔公脾气又大了？有些不情愿地讲了起来，与田茂平在一起的经历本就充满了刺激，自然难以忘怀，除了脱衣服那段掠过不提，其他事情原原本本呈现在二人眼前。

　　万古虹起初有些不信，打断妹妹好几次，确定没有添油加醋后，觉得描述匪夷所思，相较之下自己这点本领又算什么？井底之蛙不成？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人外那个人究竟什么样子，天外那层天到底有多高？从来没有去想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九叔公喉咙发干，为什么呢？吓的！

　　喝了一口水，急切问道：“小蝉儿，你当真没听错？那中年男子说自己是黑巫上人？而你这位皓天哥险些把他给打趴下？还有个叫正一太岁的家伙，死了？”

　　“没错，那三人不要脸围攻皓天哥，有个大块头先被打得鲜血直喷，之后另两个紧追不放，皓天哥拿出好多机关怪物，还有一块特别大的八卦圆盘，上面杵着不同妖兽石雕。那些石雕特别神奇，能幻化出一团团影子，后来我体内封存的云兽回来了，将敌人打得抱头鼠窜。”

　　九叔公喃喃念叨着：“黑巫上人，正一太岁，云兽帮忙，神秘机关，还有那八卦圆盘，难道是传说中的炼妖祭坛？”

　　每说出一个名字，心脏便剧烈跳动一下，不为别的，只为他们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年纪大了，听到的传闻比较多。天一门上人那是什么身份？乃是散人中执牛耳者，而散人这种称号不是随便给的，他九叔公差不多相当于一介散人。可是，这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连散人都不怕，而且一个人斗三个，简直是天方奇谈！即使蝉儿一再保证绝不胡编乱造，也有些不敢相信。

　　沉吟良久，九叔公长出一口气，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收了人家的定钱，那就让他前往望天涯吧！”

　　万古虹大吃一惊：“叔公，您老怎么还敢收留此人？这么危险的人物会引来灭派危机的，定钱可以凑一凑还给他，若是引来那个什么上人，弟子再多也不够杀的。您放心，我会好好处理此事的。”

　　“不，虹儿，云兽山的机会正在于此！此人如此年轻就达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会强大到何种地步？现在他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顺手给他一个栖息之地，将来的回报不可估量！这远远比让你委身下嫁强，叔公不愿让你为难，你且好好想一想，自己做出决定吧！”

　　万古虹神情一怔，她确实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