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奇迹

在一个偌大的空间中，一半的天空无比光亮，而另一半却处于深邃的黑暗中。在一座横穿此地的群山中央有一个峡谷，一条细长的河流从中央穿过。峡谷两侧的山崖分别是两座巨大的雕像，他们是我们熟悉的路西法与奥菲路！没错，这里就是光暗之地！


    在雕像之间的河流中，竖起一座经过精雕细琢的巨大石碑，其高度足有两层楼！碑面上工整地雕刻着天界和魔界通用的文字，大致意思是……停战协议！省去臭长的条文不看，较为醒目的位置上写着停战日期，换算成人间的公元历，应该就是……2007年11月20日。对于天界和魔界的后世历史，这个日子是一个里程碑！自此，长达一百亿年的光暗战争终于告一段落，和平降临到两界。饱受战火摧残的两界人民从此不用再为战争忙碌，士兵们也不必日夜担心明日就会送命。也是为了纪念这个重要的日子，两界决定在此地建立这样一个和平碑，同样是为了对这两位影响了三界历史的伟人表示最崇高的敬意。石碑的背后雕刻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八翼天神图案，但是……这位天神的形象显得非常瘦小，与平常的天神形象迥然不同。他的铠甲和武器也非常奇特，胸口有一个醒目的六角形宝石。两界的历史长河中，后世的人民或许忘记了许多天使与恶魔名将，但却从未忘却过这位八翼天神，因为他正是为他们带来和平的……异族战神！


    ……


    灿烂的光明世界中，漫山遍野都披上了美丽的装束。阳光照耀下的大地充满了生机，飞鸟成群结队地在天空中翱翔，河边满是活蹦乱跳的牛羊在享受清澈的河水，一群又一群长满白色容貌的山羊被一些身穿白色衣服、面容英俊的牧羊人驱赶到青草地上。


    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上，一座座由各式各样白色建筑组成的城镇矗立着，钟声随着清风传递到远方。在城镇深处，一座两层楼高的建筑内响起朗朗的读书声。这些稚嫩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禁感到心旷神怡，甚是惬意。


    读书声停歇，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孩子们，刚才你们朗读的是圣光之道第三篇章。你们明白里面蕴含的真谛了吗？”


    “明白了！”稚嫩的声音齐声响起。


    “那么……我们开始学习下一个篇章吧。”


    “阿兹拉尔大人！”


    “恩，问吧，我亲爱的孩子。”


    一个可爱的男孩问道：“听闻之前大人们都在打仗，但是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么……那么我想知道，剑是什么东西？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阿兹拉尔微微一笑，说道：“孩子，剑是一种武器……在打仗的时候，是用来保卫自己的国度。不过，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和平年代已经来临，所以剑和其他武器都快成为装饰品了。但是……你可以记住一位伟大的伊特拉姆战士说过的一句话……剑是用来保护需要保护之人的。孩子们……你们都可以记住这句话！”


    “是，大人！”


    这座相当于学校的建筑物远处的城外，长满各种漂亮水果的果园中，许多天使工人正忙着采摘成熟的果实。新鲜的水果堆放在大大的箩筐中。而箩筐已经排成好几十排，看似收成非常丰富。


    卡擦！一名英气十足的红发天使小心翼翼的剪下一个苹果，熟练地放进面前的箩筐中。然后他擦去额头的汗水，露出欣慰的笑意。


    “米迦勒大人，请休息一下吧！”梅丹佐站在他身旁，捧着装满苹果的打箩筐，同样一头大汗，“等一下，拉斐尔大人还要向您商议开通水利工程的研究方案，卡梅尔要汇报新一届最高委员会选举的方案，那坦尼尔还要和您研究第五轮裁军的方案呢。”


    “是啊……挺忙的！”米迦勒用毛巾擦干汗水，把剪刀放进工作口袋里，“那接下来的工作，就让哈斯迈尔和温蒂妮儿他们两个带队完成吧。还有，告诉亚纳尔，不准偷懒！”


    “遵命，大人！”


    米迦勒透过茂密的树枝，看着天空中灿烂的阳光，不禁感叹道：“路西法……你提过的事情全都实现了！战争结束后，士兵们可以大批退伍，科技可以转而开发农业和建筑业，粮食产量提高，被破坏的城市被重建，商业开始发展……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你说的那样，全都实现了。但是……你在哪里呢？这些……你都看到了吗……”


    ……


    魔界已经不像以往那样阴森与昏暗了。自从开发了新型照明魔法后，残阳已经改进了许多，投射出来的光芒虽然依旧带着几分阴邪，但与之前相比温和多了。如今走进魔界，看到的不再是大批给人肃杀感觉的军队，而是众多开垦荒地，改良地貌的工人。荒芜的大地变成了良田，汹涌的河流上正在建造大坝和水库，一切都像天界那样。


    第一黑暗之都经过了改建，魔神堡已经变成了办公楼。下半身是轮椅的陶曼正在宽敞的办公室内，努力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他的副官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不停地在一旁汇报：“军队裁员已经进入第七阶段，这一阶段大约有五百万人退役，似乎退伍抚恤金即将掏空我们的国库，听闻迪亚波斯大人已经将已故的曼菲斯特大人、巴尔大人和别西卜大人的私人财产变卖了，据说卖了不少，可以让我们的国库多支撑一段时间。农业新工程已经启动，由雷格斯特大人和贝雷特大人亲自监督。杰拉尔大人汇报，商业开发计划已经启动，不过他提议应该先制定相关律例才行。蒙特利尔大人提议把六大天险开发成旅游胜地，到时候天界的人必定前来游乐，我们可以趁机好好斩他们一通。还有……医疗设置已经在两个月中迅速发展，心理治疗专科已经开设，不过听闻主观此事的负责人说，有一位前任常规部队翼战士小队长每天都来就诊，总是说他每天晚上会梦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伊特拉姆战士用什么满清十大酷刑逼迫他开启空间通道！”


    “好了好了！”陶曼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说道，“那么多事情怎么一口气处理的完，而且你这小子念得那么快，本王怎么听得清楚。记住，再这样念，本王就把你送去做实验！”


    “恩？”这位副官看着顶头上司，嘟囔着，“您的试验场不是已经关闭了吗……而且骸骨盆地都快开发成旅游胜地了，听闻骷髅皇茄高尔已经在印刷门票了。”


    陶曼放下笔，狠狠盯着自己的副官，冷冷道：“你反了是吗？”


    “噫——”副官吓得冷汗直冒。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野蛮的推开，迪亚波斯气愤地走了进来：“真是气死本王了！”


    陶曼对他道：“老弟啊……你该学学先敲门！”


    “敲门，哼！”迪亚波斯坐在了陶曼对面，一脸不满道，“你还好意思说！让本王去主管什么教育！本王只会打仗，不会教小屁孩读书！万一教坏了怎么办？本王宁可像阿普顿那样，去开荒和建造城市！”


    “有点耐心吧！”陶曼微笑道，“我们都是除了打仗以外，什么都不懂，你看看！”他指着四周的文件，“本王也在学习呢。你都怕教坏孩子们，就说明你还是有责任心的！慢慢来吧！”


    “哎……”迪亚波斯算是没话说了。


    “陶曼！”萨麦尔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呀，迪亚波斯也在啊！”


    “你又怎么了？”陶曼无奈的问道。


    萨麦尔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倒没什么，只是最近忙着裁军，有些无聊啊！说正经事吧，边境部队留下五十万人够了吧！其他都退伍吧！否则我们的五百万人和天堂的五百万人整天都在边境打牌、打麻将，风气不好啊！我还听说他们现在都开始下赌注了，我们不能一个劲地学人类的陋习，该学学好的东西。”


    迪亚波斯点头道：“这倒是个问题，让我去处理吧！”


    “你还是管教书！”陶曼一口拒绝了迪亚波斯的要求，然后对萨麦尔道，“下一阶段就把他们裁了吧，否则他们就要把陋习带回家了。哎……”他长叹一口气，对他们道，“战争确实结束了，但本王怎么觉得现在比以前忙多了呢……两界现在都是百废待兴一样，让我们忙的不可开交。”


    萨麦尔笑道：“呵呵……但是这样不是很好吗？子民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士兵们可以退役后，去学习新的东西，参加新的工作。而且教条被废除，我们可以拾起被丢弃的珍贵东西了。”


    “说得对啊……”陶曼感叹道，“这些都是路西法预料到的事情，而且他都安排了很多事情，我们只要按照他说得去做就行了。可是……这个家伙也够狠，全都让我们做，自己不知道去了哪里！”


    迪亚波罗拍案道：“就是啊！找到他，本王一定要好好和他算账，让他去教书！”


    萨麦尔耸了耸肩膀，似乎在表示赞同。他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禁道：“空间崩塌之后，也不知道疾风之狼大人和人间如何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陶曼也说道：“是啊……只可惜，似乎只有路西法一个人能看到那边的情况呐。”


    ……


    人间的六月正值夏季！在中国正处于梅雨季节，显得有些闷热。头顶烈日，脚踏自行车，头发飘逸的阵，穿梭在忙碌的马路上。来到自己曾经毕业实习过的J物业管理公司门口，他下意识地停了下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公司大门里走了出来。“咦？”他立刻招手道，“老B！这里！”


    湘岚顺着喊声看去，立刻带着微笑走了过去。来到阵面前，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道：“你小子不会轻一点啊！老子的形象都被你破坏了！”


    “干什么呀？”阵戏谑道，“那么认真！”


    “哎，不比从前啦！”湘岚苦言道，“以前学校里多自由啊！现在工作了，公司里面管得可紧了！这个破物业公司，工资那么低，什么都让我做。真是哭死我啊！真是靠他们这群死蛋蛋的。”


    阵满头黑线道：“原来你也那么苦……”


    “你呢？现在大中午的出来干什么，不要热死人啊！”


    阵摇了摇头，无奈道：“还不是我那破物业公司吗？”


    “你不是要考警校吗？”湘岚疑惑道。


    “来不及了！”阵苦笑一声，“警校考试三个月前已经结束了。渊这小子已经考上了，也不告诉我考试报名的事情。下次可要叫他请客吃饭。至于我呢……只能明年再考了。现在混在一个小物业公司里面，管管一个破小区。本来想一边看书，一边轻松工作，没想到老板竟然要我去银行搞什么账户的事情，哎……还不如春哥。”


    “春哥有什么好！本来进了一个不错的厂区物业公司，人家还准备给他一个办公桌，结果每两个星期就被赶到监控室去了。大家都苦啊……”湘岚叹言道。


    “湘——你在那里做什么？上头有人来检查，你快来准备茶水！”忽然，公司大门里面跑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一脸凶相，似乎对湘岚有些不满。


    “知道啦！马上来！”湘岚回答后，对阵低声道，“管理处主任，没办法……顶头上司啊……”和阵告别后，他低着头，无奈的走进公司。


    阵摇了摇头，自言道：“他还不如战争的时候有模有样呢……可惜啊，这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狼……对了，狼这小子怎么样了，改天打电话问问他。还有牧星，这家伙似乎去嘉定区找工作了……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女孩子要了。”


    “阿嚏！”一间宽敞的大堂内，停放着两排被擦得锃亮的高档车。牧星身穿西服，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奶奶的……谁说我坏话！”他扫过周围的车，捶打着肩膀，自言道，“这什么破车展……累死人了。光准备工作就做了几天，那些老家伙，让我一个人做，欺负我老实人啊！恩？”他伸了一个拦腰，空挥了几拳，“想当年，老子可是无敌神骑士！现在竟然虎落平阳被犬欺，真是……”


    “亮！准备开工了！”腰间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呵斥声。


    他甚是无奈，拿起对讲机恭敬道：“是，老板！马上到！”随后摇着头，三步并两步走向大堂的出口。


    ……


    一间明亮的办公室里，醉语清风坐在格子间式的办公桌前，吃着盒饭。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提示后，接通道：“喂！莉亮啊！哦……算了，今晚要加班，没法和你去酒吧了。呵呵，你开心，自己做生意，不像我们呀！加班费？得了吧，我们D物业公司哪里有加班费啊，都是义务加班。经理说了，需要加班就是说明你没有能力，呵呵！好了，不说了，吃盒饭，挂了哦！”放下手机，他看着面前的盒饭，暗暗道，“能吃上盒饭也不错啊，总比以前的野外军粮好多了。”抬起头，背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他心中自言道，“现在，貌似有些怀念当中将的日子了……呵呵……算了，这些可以算得上异想天开了。也不知道弟兄们怎么样了……老湘、阵、生鱼片、牧星、剑炫、Eterynal，还有……狼……”


    ……


    上海地铁一号线梅陇路站出口，Eterynal将车牌塞进出口检票机，却被退回来了：“SHIT！”他随口一句英文。


    “嘿！”生鱼片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戏谑道，“准备出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开口闭口就是English！我就不行了，妈的去做管什么某名人故居的物业，整天都有人没事找事来投诉我们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Eterynal有些无语，挠着脸颊道：“没办法……马上要去澳大利亚读书了吗！”


    剑炫笑道：“谁叫你不争气，没有靠上专升本啊！你看看狼，现在应在家里逍遥呢！不过，我也一样，没考上，只能去物流公司。现在什么都不懂，一边学一边做事可够累的呀！”他沉思了一小会儿，说道，“话说回来，现在最幸福的人是他了……不像我们……我到现在都会做噩梦呢！”


    生鱼片摇着头，叹言道：“我也是啊！不过，最近已经好多了。还有很多人都很幸福，不用像我们这样。听说傲视青天上个星期去看心理医生，催眠后说出一大串战争往事，然后心理医生差点把他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呵呵！”Eterynal笑道，“那么我们应该劝劝他们，不要到处乱说。说了也多少人相信，还会惹麻烦……”他生怕惹来所谓的不必要麻烦，转移话题道，“倩倩呢？”


    剑炫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呀……我们一个月前就分手了！哎，现在是我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可惜她还提出分手。算了！”


    生鱼片说道：“就是，分手就分手了！别提这个了，狼呢？他现在真那么逍遥？”


    剑炫呵呵一笑道：“那当然，整天睡晚了吃，吃完了睡！可惜体重不增加。”


    “他呀……”生鱼片不削道，“看他也不会胖！今天是……对了，好像是退寝室的最后一天啊！我们都退了，貌似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退！”


    “喂！”此时，他们后面好多人一脸不满地对他们喊道，“你们过不过呀！不过的话让一让，不要影响我们呢！”


    三人回头看了看，感到有些莫名，然后超前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还站在出站闸机验票处前……


    ……


    H理工大学校外的华轻学生公寓外，依旧是热闹的大马路，车水马龙的人群络绎不绝。旁边的华轻娱乐场所似乎就显得冷清了一些，毕竟现在学生们都放假了。网吧啦，溜冰场啦，都少有人来光顾。


    学生公寓四楼，曾经喧闹的走廊如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让人不禁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四楼寝室是专科学生居住的，现在这一届学生正值毕业的时候，在这退寝室的最后一天，自然是处于几乎无人的状态，冷冷清清是必然的。


    “爸妈！你们先在楼下等我，我检查一遍就下来！”403寝室的门敞开着，熟悉的、瘦小的身影站在里面。他自然是疾风之狼……


    目光投射到阳台上，本来堆积如山的杂物和垃圾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一条平角短裤被挂在阳台的晾干上。这条白色的三角短裤貌似是湘岚留下的，如果大一新生搬进来的话，一定会被它吓一跳。看着短裤，他不禁想笑，却又有些伤感。


    靠近阳台一边的第一张上下铺床是湘岚和阵的。还在读书的时候，湘岚总是赤着上身，穿着沙滩裤，躺在上面，抽着烟，看着网络游戏伊特拉姆的攻略。阵通常会坐在属于自己的下铺，一边抽烟，一边玩着GBA。紧挨着他们的床位也是上下铺，上铺没人，堆放着杂物，下铺是他自己的，这是最好的床位，可以吹到两个电风扇，但也是大家喜欢用作打牌的床位，为此他和室友们没有少吵嘴，可这都已经成为了往事……第三个上下铺床位和他的差不多，上面是空着的，下面是属于春哥的。有他在，半夜不是拉二胡般的打呼声，就是激烈的翻身，弄得他们没少被惊醒过。只可惜，现在想要听二胡声，想要被惊醒，也没机会了。


    他看着右侧的一排一体式书桌和柜子。书架本来摆满了书本，当然大家都不会看。书桌上通常都是漫画书、游戏攻略之类的书籍，也有阵组合的高达模型。有时候，还有吃剩下的盒饭。


    身后，靠近墙角的是莉亮和牧星的床位。上铺是莉亮，他的床位是最干净的。下铺的牧星就不是如此，一般连被子都不叠，他的桌子上有时候还放着刚吃完的方便面盒子。作为睡神，牧星可以一个星期里，除了吃喝拉撒外，都躺在床上，真是令人佩服。可他往往白天容易入睡，晚上辗转难眠，弄得莉亮在某一天半夜里都嚷着：“亮，你还没完事啊！”这惹得其他人哄堂大笑起来，原来这一晚大家都因为不同的原因失眠了。


    “他们……都走了……”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寝室，空的床位，空的书架、书桌，空的柜子，空的卫生间……一切原本满是生活迹象的寝室，已经被撤空了。许多愉快和不愉快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回想起曾经大家开心的卧谈会，回想起自己总是被众人开玩笑，回想起大家一起九重天……


    片刻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门口。最后，回头再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近三年的寝室，他抿着嘴巴，拉着门把手，慢慢地将门关上了。


    寝室里再次回到了寂静无声……因为……他们……全都走了……带着曾经的回忆，走上了人生的新的篇章。作为同学，作为室友，他们在将来必定会相聚，必定会有很多回忆，但是在此刻，我们不禁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在这个空空如也的寝室里，我们似乎听到了湘岚的声音：“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这样彻夜聊伊特拉姆？”


    ……


    吃罢晚饭后，疾风之狼坐在电脑面前，敲击着键盘。音响播放着一首首他喜欢的歌曲，荧幕里显示的是熟悉的游戏——伊特拉姆。一个身穿雷鸣装的魔剑士站在在勇士大陆的主城内，挨个和游戏老友们告别。


    “啊？你要走了？”


    “是啊，不玩了。”


    “为什么呀？”


    “就是啊，我们都一起玩了那么久。”


    “湘岚他们几个人也不玩了。真是可惜，以后我们要少了许多玩伴了！”


    “哎，真是太可惜了……”


    和湘岚他们之前一样，与老友们挨个告别后，他最后看了一眼奋战了两年半的游戏，留了一张截屏，便退出了游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背靠在椅背上，看了电脑桌一眼，然后再看看窗外的夜景，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自言道：“好了……游戏也结束了！下个月开始，就是新的人生了！加油啊！”


    “励，你又忘记关水龙头了！太粗心了！以后还怎么考公务员？还怎么做好工作呀！要好好改改了！”母亲的声音从客厅内传来。


    “知道啦！”疾风之狼不耐烦地回答道，然后起身走出了书房。


    在电脑桌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被拆开的大信封，上面写着“H政法学院”这几个大字。而信封上面有一张A4纸大小的精美卡片，写着一大段字。这段字上面有一个醒目的标题——“录取通知书”。也就是在此刻，音响开始播放他曾经最喜爱的一款单机游戏的片尾曲。在这片温和的音乐与美妙的歌声中，夜渐渐深了。


    回头看看来时的路，


    那是一段遥远漫长的领悟。


    多么想回到那懵懂的当初，


    回味那段被风干无数的汗珠。


    未来依然一片迷雾，


    能有多少的人心无旁骛。


    背负着对未来淡淡的无助，


    毅然踏上这一条征服的路途。


    喔……喔……


    多想快加紧脚步，


    走到心中的归宿。


    然而眼眶总是档不住，


    不经意的泪珠和深藏的痛楚。


    多少往事历历在目，


    催促我不妥协的企图。


    忘了午夜梦回的孤独，


    在这个最后的征途。


    风雨无阻……


    ……


    灿烂阳光下的整洁墓园中，费德里斯和菲妮克丝站在充满复古风味的大门前。前者感受了一下轻轻的和风，开口道：“好温暖啊……现在人间应该就是这样吧……羡慕他们呀！”


    后者点头微笑道：“这都是神的眷顾吧……”她回头看了看墓园深处，说道，“他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听说现在只有他能用侦测魔法看到人间，但自从来了这里后，就没有和任何说话。”


    “我们还是随他吧……”费德里斯笑道，“许多事情都过去了。他也该享受一下清净的生活。就像我的那个笨徒弟一样。”


    “呵呵……”菲妮克丝若有所思道，“奥菲路也是一样……希望他来世能够幸福……”


    墓园深处，在一片整洁的砖块地中，有一排被扫地干干净净的墓碑。一个身披一袭黑袍，一头银发的英俊美男坐在一个小小的墓碑面前，手里拿着一壶酒。他的面前是一个魔法荧幕，里面是人间的一些景色，其中包括了疾风之狼，还有……就是曾经在长崎之战中不幸死去的中国女留学生。


    喝下一口酒，他收起了荧幕，露出淡淡的微笑。低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他轻声的说道：“小雪……你现在应该还在日本念书吧。呵呵……按照你们中国的传统，留着这个墓碑，似乎是在咒你。但是……但是如果连这个墓碑都没有了，我连思念你的东西都要没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绣着“雪”字的白手帕，轻轻盖在了墓碑顶上，“希望你幸福……我的爱人……”旋即，他又喝下一口酒，自言道，“还有……狼……呵呵，小子……你们实在太幸运了，真是太羡慕你了……真的……”


    低着头，顿了顿，他又露出了微笑：“世界之门的毁灭确实带来了足以让人间地球天崩地裂的空间崩塌……但是，随着八星之石合而为一，重新召唤出造物者伯纳斯的力量后，一切都变了。时间与空间的力量被释放……混沌风暴最终变成了时空风暴……虽然天界和魔界的时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人间的时间与空间全都回到了2004年3月……那个流星雨之夜的前一天。除了曾经激活伊特拉姆力量并且在世界之门被摧毁时幸存下来的伊特拉姆战士外，其他人全都丧失了这段记忆，包括你，疾风之狼……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伊特拉姆力量也随之消失了。保留这段记忆的第二代伊特拉姆战士幸存者全都决定将这段记忆永远的封存在心底，或许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以忘记来逃避是不被允许的，但是对于受尽苦难的人类而言，却是情有可原的。或许……这是造物者……留给人类的……最后的礼物。狼……在这样的和平世界中，你绝不可能再成为造物者力量的继承者，再也不可能成为第七黑色审判者代号殇神，同样不可能成为万人斩疾风之狼。你……将会是一个平庸的人，正如你对撒旦昆顿说过的那样，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公务员，绝不可能有如此大的作为。但是，平庸并不代表你不出色，平庸是因为你生活在幸福中……亲爱的朋友……祝你永远幸福……也祝愿这个世界永远和平……”


    全书完


    谨以此书献给所有热爱过《奇迹MU》并为之奋斗过的忠实玩家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