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暗降临

黑暗降临


    华轻学生公寓下的福记餐馆中，再一次传出老朱含这一口饭，拼命抬高嗓门说话的声音：“*****，昨天那些怪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害得我几天没吃好睡好。”在他的桌上，已经是堆积如山的空碗。


    王在一旁推了他几下，说：“轻点声，注意形象。”


    老朱有些不耐烦，变本加厉地大声道：“老子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就不注意了，怎么样？”


    “哎……”王无奈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不过我们还是相信了，毕竟那日食实在太奇怪了。”励吃着牛肉滑蛋饭，“还有那红色的月亮。”


    杰哥说道：“但现在既然没事了，就别去想了。”


    大家又恢复了以往快乐的样子，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福记餐馆依然是那么热闹。许多学生顾客都嚷着吃完饭就去网吧玩伊特拉姆。


    “嘀嘀嘀——”一阵手机声打断了大家的谈笑。


    “不好意思，是我的。”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嗯？圣心的短信……他说：不要放松。可能在12点。……怎么回事？”


    随后，其他人也收到了圣心发来的短信，内容完全相同。


    励琢磨着说：“会不会还没完？”


    “*****，弄不好是晃点我们。”老朱把手机放回口袋，半信半疑地又开始吃起来了。


    励却有些担忧，说道：“这个……不会真得没完吧……”


    有句话说得好，情绪也会传染，而且传播速度比病毒的传播速度还要快。气氛似乎又开始紧张了，但幸好不至于像昨天那样。十几分钟后，大家各自吃完饭回到了寝室。或许都认为圣心的话有点道理，更没有人指望伊特拉姆服务器会恢复正常，也都不去华轻网吧了。与之前不同的是杰哥和浩没有回自己寝室，而是一起待在了403寝室。但是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寝室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刚过十一点半时，杰哥的手机又响了，不是短信，而是电话。


    “喂，圣心啊！我在403啊……什么？……哦，我不说话，你讲……”其他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杰看。只见他地脸色渐渐变得严肃了，随后开始出现恐惧，到了最后，整个表情完全凝固了！“咦？断了。”手机屏幕上突然显示找不到网络。“你们谁打电话给圣心，刚才听到一半，快！”杰哥显得非常着急。圣心就是他和浩在闲聊时，提到的那位将他们带入网络游戏伊特拉姆中的404寝室同学。他的性格和杰哥一样，非常温和，完全一副老好人的形象。平时也没什么主意，都凭大家做主，但是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杰哥，说了那么久，似乎让人产生会发生可怕事情的联想。


    “怎么搞的，找不到网络。”


    “*****，我的也是。”


    六部手机竟然都无法使用了。亮试了试寝室电话，但结果一样。


    励急忙问杰哥：“圣心说了些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也没法通知家人了！刚才手机电话都没法用了，看来是个先兆。总之，我们先救自己吧，走！全部到大操场去，那里地震什么的都不怕。边走边解释。”


    地震！这个只是杰哥自己随口说出的，但所以人都听到了心里。平时，遇到突发事件都能保持冷静的杰哥都如此慌张，大家立即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六人先是三步并两步走下楼梯，然后撒开腿拼命地跑，一齐冲向学校操场。期间，杰哥称，圣心说伊特拉姆官方网上在七点后莫名其妙地出现一段话：0：00，黑暗降临……对于基督教徒的圣心来说，曾听过关于恶魔降临的传说，大致也是如此。而后，十一点时又出现了众多警告人类的话，加上一些神话传说，就使得警戒之语、黑日血月、24小时之类的东西连成一线了。前夜的警戒之语是对人类的警告，黑日血月是死兆，24小时是地狱魔族入侵人间的准备时间，而0：00时刻则是地狱入侵人间的确切时间！正当圣心准备告诉杰哥网站在11点十五分公布的东西时，电话就中断了。


    “可恶！今天去华轻就好了！”励边跑边说，“那样就可以通知家人了。”


    王反驳道：“他们会相信我们吗？”


    “你别马后炮了！”浩也说。


    王低下头，有些失望地答道：“好吧……”


    不久后，六人终于跑到了大操场。长期缺乏锻炼的他们，一个个都大口喘着粗气。王和亮都直不起腰，而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已经入夜的操场空无一人，夜晚是那么寂静，只听到这群人的喘气声。


    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刻，学校寂静无声，如同风暴前的片刻宁静……每个人的心都“砰砰！”直跳。老朱猛地大叫：“等一下！老子连遗言都还没留哪！”话音刚落，其他五人就发出一阵不削的声音，叫他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5、4、3、2、1……


    励的表情凝固，用低沉的声音说：“到了！”


    轰隆隆！刹那间，大地开始剧烈摇晃了，震动越来越强烈！六人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发出慌乱的叫声。平衡力最差的励猛地一头栽倒在地，身旁的王见状马上将他搀扶起来，替他稳住身体。周围的学生公寓早已乱成一片，吵杂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公寓的灯火一盏一盏陆续亮了起来。条件较差的寝室里用的是只用一根电线垂下来的灯泡。在剧烈地震动中，这些老式吊灯随着地面一起摇摇晃晃，灯光随之忽明忽暗，让人见了只觉得毛骨悚然。公寓楼里响起一阵东西砸落到地上的声音，估计是书架上的书本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紧随其后的是家居倒塌的声响，乱成一片。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接踵而至，慌乱的脚步声响彻在走廊中。


    亮庆幸道：“还好听杰哥的话，来这块空旷地就不怕地震了。”问题是杰还猜得真准，真的地震了。


    不一会儿，地震减弱了……王突然指着天空，喊道：“看那边！”顺着他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天空中几个闪烁的光点。光点慢慢变大，火光渐渐呈现出来……是燃烧的大块石头……轰！这颗可以被称为小流星的石头撞在离操场最近的研究生院20层高楼上，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将13、14楼一侧全部摧毁！大爆炸的震动将整栋楼的玻璃窗震碎，透明的玻璃碎片如同天女散花般撒落下来！爆炸的余晖还影响到四周的建筑，将临近研究生楼一侧的玻璃窗也一并震碎！余火在缺口四周肆虐，被炸开的楼层边缘，时不时地有大块砖瓦坠落。


    但重头戏还在后面呢！随之而来的是从天而降的流星雨。无数燃着熊熊烈火的小型流星从天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和房屋上，并溅起一片又一片火花。学生们有些已从学生公寓里冲了出来，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流星雨，已经开始向楼内退缩，和正要冲出来的学生挤成一团。突然，一颗流星砸在了学生公寓大门口，火焰吞没的冲出公寓的人群。没有被当成砸死的人，有些全身被火焰包围，呼救着。有些肚皮被撕开，大堆肠子露在了外面，躺在地上无力的求救。


    “救命啊……”


    “妈妈……”


    哭喊声早已交织在了一起，和爆炸声、燃烧声拧成一团。


    不仅仅是H理工大学的校园里……上海各地都遭到了流星雨攻击！陆家嘴金融区内，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东方明珠被成片的流星雨打得千疮百孔，高耸入云的第二个空中球体被一颗带着熊熊烈火的流星击中，外层的玻璃轰然化作成千上万块大大小小的碎片，在空中随风飘荡。一排排流星无情地砸在金茂大厦上，一波波玻璃碎片洒向大地。终于这幢摩天大楼发出一阵悲鸣，轰然倒塌……


    工业区的工厂在流星雨的洗礼下已经成为一片火海。各类锅炉和煤气灌等等危险设备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开花，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团火焰拔地而起化作火龙，在厂区内肆虐。由于通讯受阻，在厂区内值班的安保人员赶紧派人徒步前去呼叫119消防队。为了应对突发事件，消防队就驻扎在距离此地两公里远的地方，但是过了半响，才赶来一辆消防车，而且全身满是余火。


    安保人员大喊道：“怎么那么久才来！这里已经全都烧起来了，一辆消防车不够啊！”


    消防车上走下来几名全身冒着硝烟，眼中含着泪水的消防员。其中一人梗咽道：“消防站被流星击中，接到你们的通知后，我们的队长赶紧让我们五辆消防车先过来，但是……路上有四辆被流星砸中……”


    安保人员们强忍着泪，看着这群不顾自己安慰，舍命前来救火的消防队。在流星雨光芒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无比高大。


    “快！”消防员们纷纷叫喊道，“先进去再说！”


    许许多多居民区在流星雨的地毯式覆盖下已经千疮百孔！已经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轰然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还没有遭受流星雨袭击的楼房中，几乎所有的居民都蜂拥而出，使得各个居民小区严重堵塞。不断有流星砸进人群，使得许多可怜的人们陷入火海。越来越多的不幸者在踩踏中丧生！


    顶着流星雨，能成功赶来居民区附近的警察和武警官兵并不多。面对幸存的居民的蜂拥，他们的疏导工作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面对人数庞大的居民，他们已是杯水车薪。


    有些居民一见到他们就放声骂道：“你们怎么那么晚才来？你们还是人民公仆吗？还是解放军吗？”


    警察和武警官兵们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护送着他们走上一辆辆军用卡车。细心的人会发现他们全身带着硝烟，有些甚至已经挂彩。当几辆已经满载居民的军用卡车开过一片被流星雨打得满地是坑洞的大路时，他们看到路边停靠着一辆辆被完全摧毁，冒着大火的警车和军车……那是这些警察和武警官兵前来营救他们所经过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