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章 鸿蒙道圣的绝意

    天外天所在的寰宇，飘荡着无数规则力量，这些都是未成大世界前宇宙中残留的规则碎片，属于无主之力。


    然而此刻鸿蒙道圣与邪祖斗法，竟是将宇宙中这些力量尽数催动，他们两人的力量范围，几乎辐射相当于两座圣域万界的疆域。


    鸿蒙道圣借助天道铃，甚至融入了圣域万界的所有法则，可即使如此，鸿蒙道圣演化的宇宙依旧差了邪祖半分，他自认为趁着邪祖被镇压，利用这段时间能够以修炼弥补底蕴的差距，然而他却是忽视了在太古之前，邪祖修炼的时间，可是要比他更为久远。


    鸿蒙道圣心动一念，寰宇内闪起漫天星海，将邪祖所在的虚空完全裹挟，紫金圣气化为锁链，将这些星辰连成一片大阵，封死邪祖的行动。


    每一座圣阵都有可以镇杀圣人的威力，更别提是鸿蒙道圣亲自催动，遍布诸天寰宇的大阵，在场诸圣见此阵一出纷纷面容惊骇，他们没想到无尽岁月过去，鸿蒙道圣的修为依旧可以攀升至如此境界。


    邪祖脸上没有一丝惊容，之前鸿蒙道圣破开他邪煞圣雾的紫金利刃已经证明了其当下实力，这样的力量虽然十分恐怖，却还奈何不了他。


    只见虚无的黑暗中伸出一只巨手，掌心盘旋起一座数十颗恒星般庞大的黑洞，将鸿蒙道圣释放的星海逐渐吞噬。


    暴乱的宇宙规则顷刻间陷入平静，邪祖笑容满面，自信地再次摊开掌心。


    先前被吞噬的星辰之力化为无数死寂的星球，在邪祖的圣力催动下凝结为一座石像，其形貌与太古时代的道祖无般一二。


    “鸿蒙！对阵你师尊，还能下得去手吗？”邪祖大笑道，他恨透了这些将自己封印无数载的仇人，如今好不容易夺舍归来，岂能就这么清除他们。


    邪祖前来圣域万界本为渡过自己的劫数，冲击更为崇高的境界，如须弥山的老者一般立于一切之上。


    太古末期邪祖一样达到瓶颈，他悟道数百万年终于找到了一条捷径，那便是献祭整个圣域万界的生灵，以无穷业障来冲破桎梏。


    一样是面临劫数，道祖与佛陀选择为圣域万界而战，解救天下苍生以功德无量破境。


    然而正是因为道祖与佛陀的陨落，邪祖才会认为他们的道路错了。


    拯救那些连蝼蚁都不如的苍生并不能功德无量，只能满足他们心中的念想。


    作为“不死”概念中诞生的存在，邪祖此生唯有一个目的——强大！


    寻常生灵修炼提升，为的是躲避生老病死，不至于陷落人伦，追求永恒长存，可邪祖从诞生之初便注定永恒，他失去了对死亡的敬畏。


    没有死亡的胁迫，邪祖已然没有任何修炼的意义，他为了不迷失自己的方向，唯有不断地去追求强大，追寻这个自己强行树立的目标，才能感受到活着的真实。


    见邪祖利用自己的力量造出师尊的石像，鸿蒙道圣神情黯淡，明白邪祖这是在激怒自己。


    即便知道这是激将法，鸿蒙道圣依旧怒火冲天，正欲动手之际忽然心神一动，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先前被邪祖破封的动静引来，见其轻描淡写地挡下自己的攻势，鸿蒙道圣先入为主的观念认为邪祖已然恢复至太古时代的巅峰战力。


    然而邪祖即使夺舍重生，他此刻的肉身也只是由聂云这样的圣境勉强提升至永恒之境，百万年的时间看似久远，可对于圣人这样的存在，根本来不及让邪祖好好打磨这具新身。


    邪祖固然有着远超圣人的眼界与实力，这也仅限于太古时代的邪祖，被诛神剑阵封印无数载光阴，这段时间里诛神剑阵对邪祖圣魂、圣念的磨灭同样是灾难性的。


    单论魂魄的积累，邪祖饶是吸收圣域万界过半的生灵意志，也未曾恢复至太古时代的一成。


    这样的邪祖在其他圣人眼中足够强大，可在鸿蒙道圣，却是留下了破绽。


    邪祖一心想要激怒鸿蒙道圣告诉了对方，他并非不可战胜。


    实际情况正如鸿蒙道圣所猜，聂云的精神意志无比强大，这百万年来，邪祖单是抹去聂云对肉身的影响便足足耗费五十万年的光景，剩余的时间他完全来不及惊喜打磨自身的实力。


    再加上诛神剑阵无尽岁月来的消磨，邪祖的实力相对太古时代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欲要毁灭圣域万界，邪祖也是为了恢复修为，只要他能够将这个宇宙完全吞噬，甚至还能比降临圣域万界时更进一步。


    鸿蒙道圣拾起信心，他宛若恒星般璀璨的双眸燃起不灭圣火。


    混沌星辰以极快的速度在虚空中划出无数明亮的线条，仿佛整座星系发生了迁移一般，直冲邪祖所在的邪煞圣域而来。


    邪祖注意到鸿蒙道圣的战意攀升，明白其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便不再多言，催动演化为道祖身躯的石像朝鸿蒙道圣飞奔而去。


    巨石像一拳别说星辰大海，就连一座万古不灭大世界都能轻松轰碎。


    道祖的身躯并未能阻挡鸿蒙道圣的步伐，一道天地鸿门在巨石像的头顶大开，释放出古老的鸿蒙紫气。


    圣器——鸿门！


    硕大的天门笼罩巨石像，刹那间便将其吞噬，平入虚空。


    “鸿门……”邪祖知道这是鸿蒙道圣的本命圣器，不敢硬拼，即刻撤去力量散开邪煞圣雾。


    以天道铃的力量，鸿蒙道圣弥补了道法上距离邪祖的层次，再加上其练就的本命圣器——“鸿门”，鸿蒙道圣似乎认为邪祖并非不可战胜。


    即使杀不了邪祖，可鸿蒙道圣只要能够再次镇压封印这家伙，便再能为圣域万界争取来太平岁月，皆时他将闭生死观超脱永恒之境，未必不能搏出一个未来。


    远端观战的其余圣人见邪祖被鸿蒙道圣步步紧逼，心中无比震撼，他们难以想象鸿蒙道圣经历岁月的蜕变竟能强大至斯。


    “只要邪祖大人能够恢复巅峰时期的一半实力，又怎么会被鸿蒙老儿逼迫至此！”荒古圣龙不服气道，眼看着他就要出手，助邪祖一臂之力。


    他的意图人族诸圣岂能看不出来，当下战场除了邪祖与鸿蒙道圣之外，他们的修为其实不过伯仲之间，荒古圣龙一旦出手，他们也不会在旁干等着看戏。


    形势朝着人族有利的方向发展，这是人族诸圣所乐于见到的结果，即使鸿蒙道圣并未来得及阻止邪祖屠戮圣域万界过半的生灵。


    如果能够再次封印邪祖，终结圣战，付出再多的代价人族诸圣也在所不惜。


    毕竟比起太古时代那场浩大、残酷的圣战，圣域万界的今天算得上是无比幸运。


    鸿蒙道圣持有的圣器不只是“天道铃”与“鸿门”，太古末期诸圣陨落，除了那些深埋地下追随主人而去的圣器，有不少都被人族五圣所珍藏。


    黑暗领域被数道圣芒所破，鸿蒙道圣接连打出三件太古时代的圣器，将邪祖逼得层层败退。


    圣器唯有掌握在圣人手里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借助圣人巅峰的磅礴底蕴，鸿蒙道圣几乎在于邪祖的较量中占据优势。


    邪祖并非真的不如鸿蒙道圣，只不过他刚刚破封，手里实在是没有趁手的圣器傍身。


    “天道铃”乃道祖、佛陀集圣域万界一切所铸就，蕴含的能量未必不及诛神四剑，有这件圣物镇压战局，邪祖掌握的“道”同样被遏制。


    鸿蒙道圣借圣器之威越战越勇，此消彼长之下，邪祖甚至退到了天外天的广袤寰宇边际。


    这里时间与空间的规则无比混乱，连“道”的存在都杂糅在一起，处于真正的混沌。


    越是宇宙诞生之初的地带，鸿蒙道圣的实力也就越强，他在与邪祖斗法的间隙，将太古以来的潜修逐渐吸纳，修为再次攀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如今的鸿蒙道圣距离昔日道祖、佛陀那个层次，也只不过是临门一脚，可惜他始终悟不透这破境的关键，希望能够借邪祖的力量来成就自己。


    对自己这个师侄般的人物，邪祖向来都十分欣赏，他一直退到宇宙边境，后退的步伐才逐渐缓了下来，目的就是想见识一下鸿蒙道圣能否破境。


    “哗啦！”


    鸿门内释放出的紫金圣芒忽然被黑暗吞没，这一次邪祖不再后退，而是冷眼瞥向寰宇另一端的各族圣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黑暗领域猛然暴增，渐渐拉扯回邪祖败退的场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鸿蒙道圣好不容易积攒的那股“势”也因阻碍不攻自破，他面色凝重，意识到之前看似顺风的局势，都是邪祖在戏耍自己。


    “他们让你承载人族这无尽岁月来的天命的确没有看错人，只可惜你不是他们。”邪祖面容冷峻，长辈对晚辈的教训游戏他已经没有兴趣，告诫道，“鸿蒙，这片宇宙非你命劫，莫强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