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润州乔装昆仑魔教救出祖悲秋,郑东霆一刻不敢停留,他将半死不活的祖悲秋二话不说放到紫竹椅上,扛着他快步如飞,日夜不停地疾驰。他弃走京杭运河,从润州越过绵延不绝的江南丘陵和沼泽沿一条斜线擦着太湖西岸,花了三天三夜奔行到杭州。

  虽说郑东霆内功精纯,轻身功夫宇内称雄,但是祖悲秋并非空气做成,两百斤的体重终是让他累得不轻。当他将祖悲秋放到杭州坐落在西湖旁的醉仙楼上之时,已经累得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师……师弟,我给你的轻功秘籍拜托你快点练,知道吗?再这样下去,我得活活被你累死。”郑东霆抓起酒楼伙计为他上的热茶,咕咚咕咚地直着脖子痛饮。

  “师兄……你……你就让我被他们抓去好了,我……我是不想活了。”祖悲秋在座位上愣了一会儿,终于支支吾吾地说道。

  “喔,师弟,你可真会大喘气儿,我从润州把你救下可是三天前,为了帮你逃命都快要累死了,你现在才说这话?”郑东霆正大了眼睛狠狠地说道。

  “呃,嗯……”祖悲秋目瞪口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似乎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终于憋红了脸低下头去。

  “这些天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发了疯一样自认是洛家血案的凶手。不过现在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郑东霆问道。

  “我……我想……”祖悲秋抬起头,轻轻用手挠着自己的下巴。

  “洛秋彤拒绝和你一起回益州,你万念俱灰,了无生意,但是心底深处却又拒绝接受和洛秋彤就这样结束,承认自己是杀洛家满门的凶手是目前唯一可以将你和洛秋彤拴在一起的方法。所以在润州码头你才放出想要死在洛秋彤手上的疯话,更加大打出手。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洛秋彤对你的注意。我这样说对不对?”郑东霆冷冷道。

  “师兄,你……你简直说得……”听到郑东霆的话,祖悲秋激动得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用力地摇着,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你简直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这些天来我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是经过你这么一说,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师弟,你的这些经历我都有过。这是一个人遇到人生重大挫折所必经的阶段。刚开始,你会拒绝接受。这个阶段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你会感到彻底的愤怒,天愁地惨,愤世嫉俗。接着,你会开始妥协,积极试图改变现状,最后当这一切都没有用之后,你就要渐渐开始学会接受现实。”郑东霆说到这里,撇了撇嘴,自我陶醉地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该去写本书。”

  “那么我现在正处于拒绝接受的阶段,你说这个阶段会持续多久?”祖悲秋思考了一下,认真地问道。

  “因人而异啦。像我,当我第一次发现我学的武功都是师父偷学而来,我也拒绝相信,用了我一年时间才终于开始对师父感到愤怒。”说到这里,郑东霆看了看直挺挺望着他的祖悲秋,“像你,已经用了十年时间,直到现在。老兄,你在这上面花的时间也太久了,人生苦短啊。”他说罢用力一拍祖悲秋的肩膀。

  “那我应该怎么办?”祖悲秋不知所措地问道。

  “我觉得你应该昂首挺进到第二个阶段了。愤怒吧,师弟。你是时候该开始痛恨洛秋彤了!”郑东霆招手叫来伙计,随口点了几样又解馋又解饿的菜肴,又点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痛恨她,但是我如何才能痛恨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祖悲秋茫然道。

  “错。”郑东霆抬了抬手中的茶杯,“有爱才有恨,你对她连恨都不敢,又何谈去爱。如果你现在仍然恨不了她,就证明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你对她所谓的那些感情都是十六七岁年轻人对男女之情产生的幻想。你现在也有三十岁了,兄弟,成熟点儿了,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来。”

  祖悲秋用力点点头,双手握拳,脸色胀得通红。

  “骂出来!”看着郑东霆看着他的脸色,正色道,“像这样:洛秋彤,你这个贱人!我跟你说,骂出来以后你会舒服很多。”

  “秋彤……”祖悲秋憋红了脸,从嗓子里生生挤出两声,“你这个……这个……”

  “你这是发怒还是发情?用点儿心好不好,把怒气使出来,用力吼出来,骂人一定要连名带姓一起说出来才过瘾。”郑东霆双手握拳用力一晃。

  “洛秋彤,你这个……贱人!”祖悲秋右手用力向前一劈,作了一个斩杀的动作,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

  “好!这才是我的师弟,接着来!”

  “洛秋彤你这个荡妇,淫娃,该千刀万剐的江湖活寡妇。”

  “就是这样!”

  “你不守妇道,不守孝道,淫邪无耻,浪荡无德,你们洛家满门不是被人杀的,是被你气死的!”

  “哈哈,好,有创意,我喜欢,怎么样现在心情如何?”郑东霆喜笑颜开,温声问道。

  “呼……骂出来以后,我心里好受了很多,师兄,这个办法真的有效!”祖悲秋一边剧烈地喘息着,一边兴奋地说,“这十年来我第一次感到浑身这么轻松。”

  “那当然,嘿嘿。”就在这时,醉仙楼的伙计已经将酒菜上好,郑东霆为祖悲秋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酒,“来,今天让我们为师弟你终于走出洛秋彤的阴影,开始新的人生干一杯。”

  “干,师兄,多谢你的教诲。”祖悲秋感激地举起酒杯,真心诚意地陪了郑东霆一杯。

  “好,痛快痛快!”

  祖悲秋抢过酒杯,为郑东霆斟了一杯酒:“师兄,这一杯我敬你出生入死,在润州救了我一命。”

  “难得你居然记得,干!”郑东霆再次举杯痛饮。

  “师兄啊,我想过了,因为我的任性,已经连累到你。所以我决定主动去找秋彤解释一切,把当日的真相原原本本告诉她,洗清我们师兄弟的冤屈。”祖悲秋低声道,“你看怎样?”

  “师弟,你有这个心就好。可惜现在已经太晚了。”郑东霆伸手拍了拍祖悲秋的肩膀,“现在缉凶盟已经在润州梧桐岭建立。七大剑派全都在找我们,黟山越女宫,海南剑派恨不得一剑将我们钉到地上,我们就算能见到洛秋彤,最多也只能剩半口气儿。你我杀人凶手的罪名除非真凶露面,否则永远难以洗清。”

  “怎么会这样,江湖人怎能如此是非不分,这不是冤沉海底了?”祖悲秋焦急地问道。

  “是啊,所以一般人等闲不会亲口承认自己没有犯过的罪行,以免落得这个下场。”郑东霆苦笑饮了一口酒。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师兄。”

  “哎,师兄弟不用这么客气。”郑东霆放下酒杯,将桌面上的酒菜往旁一推,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摊在桌上,“师弟,不是我吹牛,剑南,江南,岭南,淮南,山南五道我一年中有八个月呆在这里,这里早就是我的自家庭院,谁要是想在这五道抓住我江湖捕头,那我这些年就白混了。你看,我们现在在杭州西湖。顺便说一句,这里可是好地方,有机会我带你多玩几天。我们在杭州略作停留,就直奔两湖流域,那里湖泽万里,丘陵遍布,城镇上百,适合隐藏的地方太多了。让我们和缉凶盟的家伙躲躲迷藏,过个一年半载,这件事的风头一过,那么五湖四海,又可以任我兄弟遨游了。”

  “师兄,我想回益州,离家这许多岁月,我有些思念家人。”祖悲秋叹了口气,低声道。

  “你才出门几天啊?”

  “郑东霆,祖悲秋那里走!”

  “抓住屠灭洛家的元凶!”

  “生擒祖悲秋,活捉郑东霆!”

  “祖悲秋,郑东霆拿命来!”

  郑东霆,祖悲秋刚刚踏入歙州地界,立刻从前后左右飞起数只报信的白鸽。郑东霆江湖经验老到,知道缉凶盟各路人马在这里设有伏兵,立刻第一时间钻入歙州人烟最稠密的休宁地带,希望借人群的掩护逃出生天。但是,白道群英似乎在这里已经埋伏了不少人马,他还没逃几步,浣花英雄楼,中原十杰,少林罗汉堂棍僧,关中刑堂精英,还有天山泛舟居数位剑法高强的弟子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合围之势,更不要提响应缉凶盟召唤从四面八方宛如蝗虫一般赶来的大唐白道数十门派帮会的好手。

  “师兄,你不是说两湖地带易于隐藏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家发现了?”祖悲秋坐在郑东霆身后的紫竹椅上颤声问道。

  “我哪知道?这些家伙前些日子还在润州地带,什么时候到这里设下的埋伏?”郑东霆想不明白,也无暇再想,他驮着自己这个笨重的师弟传街越巷,一刻不停地疾驰,不断甩脱坠在身后的缉凶盟好手。

  “郑东霆,果然好轻功,让我欧阳飞来会会你!”

  就在郑东霆刚刚钻入一个胡同的时候,半空中突然降下一身白衣的英雄楼照妖剑客欧阳飞,一蓬疾如星雨的灿烂剑光,顿时罩住了郑东霆的全身上下。

  郑东霆急忙一甩头,闪开迎面一击,只听得“嘭”地一声,背在他身后的祖悲秋来不及闪躲,头巾被一剑挑飞。

  “妈呀!”祖悲秋吓得尖叫起来,“师兄,快跑啊!”

  “跑你个头,这是浣花剑法,抽身逃命只有死得更快!”郑东霆冷汗直流,脚底下猛地踩了一个变位,身影一闪,从欧阳飞的正面绕到了他的身后。谁知道欧阳飞反身甩手剑更加凄厉,头也不回,回手数十招快剑雨点一般击出,郑东霆躲得稍慢一点,裤裆被一剑撩开,差一点就做了太监。

  “你奶奶的欧阳飞,出剑好毒!”郑东霆破口骂道。

  “除恶务尽,我只恨剑法还不够毒!”欧阳飞冷冷地喝了一声,飘然转身,长剑一圈,明亮的剑光再次把郑东霆围了起来。

  “师弟,浣花剑法,你见过吗?”郑东霆被欧阳飞的剑光晃得满眼生花,不由得急吼道。

  “这是风舞花林,师兄矮身左闪,从他右肋穿过去。”祖悲秋杀猪一般地吼道。

  郑东霆连忙依法矮身左闪,整个身子箭一般从欧阳飞的右肋穿过。但是他忘了身后的祖悲秋因为坐在紫竹椅上,身子比他略高一些,他虽然钻了过去,祖悲秋的后脑勺却重重撞在了欧阳飞的肩窝上。欧阳飞和祖悲秋同时惊叫一声,欧阳飞右肩一阵酸痛,整个人仰天躺倒,而祖悲秋则朝前爬伏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欧阳飞看到祖悲秋落地,心中一阵欢喜,一个鲤鱼打挺想要从地上弹起身,再一剑刺入祖悲秋大腿,将他活活钉在地上。但是当他的动作刚刚做到一半,在他身后郑东霆突然伸出两条腿来,左腿在他脖颈处一盘,右腿一个披挂鞭狠狠砸在他右臂之上,将他硬生生从空中拉回来,再次平躺在地,手中的长剑也飞到了几步之外。

  “哇呀呀!”从地上一个打滚爬起身的祖悲秋,此刻一个纵跃重重地坐到欧阳飞的小肚子上,只压得他顿时口吐白沫。

  “师弟,点穴定身阿!”郑东霆伸出一条腿将欧阳飞的长剑远远踢开。

  祖悲秋连忙一指重重啄在欧阳飞的檀中穴上,将他活活定身在地,接着手脚麻利爬到郑东霆背后的紫竹椅上。郑东霆立刻一顿脚,从路旁的民居上飞檐走壁而去。

  还没有走过两个胡同,两张泛着乌光的渔网突然从街道两侧铺天盖地而来。郑东霆连忙一收腿从民居的屋顶上重新落回到地面,险过毫厘地躲开了两张乌网的迎头一罩。渔网落到屋顶之上,发出沉重的气劲撞击之声,民居屋顶上的瓦片随声炸裂,遂成满天乱飞的碎粒。

  “师兄,那是什么啊?”祖悲秋吓得尖叫道。

  “那是关中剑派的天网,说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奶奶的,不就是捕鱼网?”郑东霆骂道。

  “师兄小心!”就在郑东霆骂骂咧咧的时候,祖悲秋的尖叫声刺入耳膜。他下意识地回身一看,只见一片乌黑的天网刮动着凄厉风声闪电般迎面而来,他还没来得及从地上跳起身,这片天网已经将他和祖悲秋牢牢裹住,接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形被天网从地上高高兜起,风驰电掣地向歙州白道中人喊杀声最密集的地区飞去。

  “师兄,大事不好,我们要被捉去了。”祖悲秋焦急地叫道。

  “别吵!”郑东霆挣扎着在网中扭头望去,只见在街道两边的民居上,两位关中高手一人手中握着天网的一头,正在屋顶上箭矢一般疾驰着。刚才显然是这两人分别从街道左右两头飞奔而来,抖手将天网抛到街心,正好将自己网住兜起,就仿佛打鱼一样。

  他咬牙将身子猛地一缩,双手飞快一抬,从身上取下铁弓,接着他从拥挤的空间中艰难地腾出一丝空间取出两根白羽箭,铁弓一抬,两根白羽箭闪电一般分别朝着左右民居顶上的两位关中高手射去。

  郑东霆的快箭疾如闪电,两位关中高手正沉浸在生擒巨恶的狂喜之中,一时之间疏于防范,两个人几乎在同一个时刻脚板中箭,被生生钉在了民居屋顶之上。虽然中了箭,他们的手中仍然紧紧攥着天网,令其停止了横移。但是郑东霆和祖悲秋因为惯性驱使,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朝前飞速移动,一瞬间冲出了天网的桎梏,向前冲了四五丈远,摔成两个滚地葫芦。

  “太好了,师兄我们脱困了!”祖悲秋因为身子沉重,在地上多打了好几个滚才站起身。

  “看清楚了再说话。”郑东霆的声音在他头顶幽幽响起。

  “嗯?”祖悲秋站直了身子,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成百上千的江湖好汉,各门各派的旗标迎风乱舞,熊熊燃烧的火炬将半个天空映得通红,丛林一般的刀枪剑戟反射着橘红色的火光,触目惊心。

  他猛地一转身朝后一看,只见来处的街道上也站满了熙熙攘攘的江湖人,连两旁的民居上也站满了提刀持剑的武林高手。

  “师兄,我们似乎被包围了?”祖悲秋不确定地凑到郑东霆耳边问道。

  “废话。”郑东霆不耐烦地闷声道,一双大眼飞快地打着转,在周围寻找退路。

  就在这时,在明明灭灭的火把照耀中,围困祖郑二人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五位显然是各派头领的人物,他们的脸隐藏在明亮的火光中,令人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他们身上凛然可惧的威势。只见他五人同时高高抬起右手,对准祖郑二人一起挥手。顿时数百名武林好手施展轻功,从各个角落铺天盖地地冲杀过来,手中明亮的兵刃光芒在火光照耀下摇曳出一条条晶亮耀目的长虹,仿佛在夜空中下起了横飙的流星雨。

  “哇,好漂亮!”看着眼前一瞬即逝的景象,祖悲秋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

  “你傻的?逃命呢!还赏景?跑啊!”郑东霆一把拎住祖悲秋的脖颈子,朝着一旁一间青石做成的民居冲去,对准窗户纵身一跃,两个人同时冲进了屋。

  “好汉爷饶命阿!”民居中的歙州一户百姓全都聚在这间屋里,看着郑东霆和祖悲秋气势汹汹的破窗而入,同时跪倒在地连呼饶命。

  “不要吵,大爷我们在歙州公干,和江洋大盗血战,你们都给我躲到柴房去,否则刀剑无眼,可别怪我误送各位到阎罗殿玩一圈。”郑东霆瞪圆眼睛厉声道。

  这一家人连忙连滚带爬地朝着柴房奔去,咣当一声把柴房门一关,打死也不敢出来了。

  “师弟,搬衣柜,饭桌,太师椅,给我死死挡住门,咱们先死守这里再慢慢想办法。”郑东霆一边说着,一边把屋中的一张硕大的饭桌高高抱起,堵在屋子正门口上。祖悲秋也把衣柜和屋中的椅子搬了过来,堆在一起。

  就在这时,民居的屋顶上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显然是不少白道高手已经上了房顶,准备破顶而入。郑东霆猛地抬起铁弓,弯弓搭箭,连射出七八根白羽箭。这些白羽箭呼啸着穿顶而出,锁定声音响起的区域,端端正正射中了所有站在屋顶上的白道好手的脚板。七八声惨叫依次响起,接着身子滚翻压动瓦片发出的丁丁咣咣声此起彼伏,扭曲得七扭八歪的人影在窗口一闪而过,重重落到地上,随即被后来跟上的白道中人一把托起,飞一样向后撤去。

  “哈哈,尝尝我郑大爷的穿墙箭,识相的就别过来。”郑东霆得意洋洋地吼道。

  “暗青子招呼!”屋外传来一声霹雳一般的号令。

  郑东霆听在耳里连忙把祖悲秋往地上一按,自己也趴了下来。只听得乒乒乓乓一阵急响,飞蝗一般的黑影疯狂地透过门板,窗户射入屋内,叮叮叮叮地钉在房屋的四壁上,吓得祖悲秋忙不迭地捂住耳朵。

  “师兄,什么是暗青子?”祖悲秋慌乱地问道。

  “就是暗器啦。”郑东霆捂着脑袋不耐烦地回答道。

  “暗器?”

  “就是……唉,你不是知道飞镖吗?飞镖就是暗器的一种。”郑东霆说到这里突然一把拉起祖悲秋朝旁边一滚。祖悲秋原来爬伏的地方顿时钉满了各式各样的暗器。

  “我的妈呀,好多!”祖悲秋带着哭腔吼道。

  “嗯,问心钉,甩手箭,金钱镖,寒冰刺,透骨针,铁蒺藜,三角菱,这些都是暗器!”郑东霆瞥了一眼地面上琳琅满目的暗器,下意识地说道。

  “这么多?暗器就是小型的武器吗?”祖悲秋往后倒爬了几步,离地上这些暗器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也不是……”郑东霆话刚说到一半,一声轰天动地的巨响突然从朝南的墙壁上传来,一只乌油油的硕大铁胆恶狠狠地穿透了坚固的青石墙壁,重重甩入房中,一半身子钉入了北墙的墙壁中。

  “妈呀!”祖悲秋吓得跪卧在地,双手抱头。

  郑东霆也吓得不轻,他缩在墙角,轻声道:“你别看这东西这么大个儿,它也是暗器,我跟你说,还有更大的……”

  他的话音刚落,屋外风声大作,仿佛江南满堂风雨一瞬间就到了眼前。

  “师弟,趴下!”郑东霆大喝一声。祖悲秋肚子一松,两腿一伸,从跪卧的姿态顿时变成五体投地的爬伏姿势。

  金刃披风声雷霆一般从屋顶一扫而过,一道耀目的金光照亮了整个房间。祖悲秋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金轮刮动着凄厉的旋风从屋子西墙一直打到东墙,硕大的屋顶被整个高高掀起,飞到了空中。

  “师兄,那是……”

  “日月轮!我就跟你说过还有更大的吧……”郑东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奔到窗口大声吼道,“喂,用不着出到日月轮吧?这可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这儿还有平民百姓呐!”

  他的话音刚落,一蓬乌油油的暗器之雨顿时迎面而来。他只得一窝头,重新缩到地上。只听头顶上叮叮当当一阵巨响,不知道对面墙上钉了多少枚暗器。

  “师兄,我们不如投降吧。这样打下去,迟早被打死……”祖悲秋支吾着说。

  “当然不行,我们怎能这么轻易认输,是男人就撑到最后一口气。”郑东霆道。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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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辰为弟报了仇,再也了无牵挂,虽然因此欠下一笔人情债,不过人死如灯灭,眼睛一闭,这债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轰隆隆雷鸣之声响起,再次睁开眼她竟然回到十四岁的大好年华,身边那位宣威侯还不是曾经威风凛凛、凶神恶煞的模样。 谢良辰正要装作不认识…… 宋羡眼尾上挑,眸中泛着细碎的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想赖账? 说好的“侯爷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正在走向人生巅峰的宋羡,忽然被谢良辰几道惊雷拖回十九岁那年—— 这是报恩还是报仇?谢小娘子,这辈子,你可跑不掉! V裙:五四二八壹四零二五 粉丝值2000+,或者全订过云霓任何一本书皆可申请入群

踏枝

秦鸾梦见了师父。师父说,让她下山回京去,救一个人,退一桩亲。*我的道姑女主是有些玄学在身上的。

开局就被赶出豪门

一睁眼,白蔹穿到了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身上。听说她父亲是北城的新贵,白手起家声名远播;她的私生子大哥是个天才,考上市状元去了江京大学;私生子妹妹是隔壁国际班多才多艺的校花,温婉知礼;未婚夫是金融贵公子,校园学神,没拿正眼看过她……而她,就是个毫不起眼智商不高的普通人,开局就被赶出这个家门。 白蔹:行吧,那她就好好学学习,努力做个普通人~众(迷之微笑脸):……你最好是? ?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踩不动? ???【人间独美懒散肆意谁惹她就弄死谁疯批女主vs高贵冷艳散发逼王之气智商碾压在场所有人男主】ps:男女主都很苏立意:爱学习,做好人。

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顾南夕过劳死后,绑定慈母系统,穿书成为侯门主母。侯门全府都是反派,最后满门抄斩。 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躺平再死。优柔寡断的大儿子是爱而不得的舔狗,最终为一商女散尽家财,还丢了性命。 顾南夕穿来后,他也不优柔寡断了,也不追着商女跑了,天天捧着《五年春闱三年模拟》跟在顾南夕身后:“娘亲,夫子让家长在试卷上签字,你快签啊!”病秧子的二儿子,扑腾着要去闯荡江湖,最后被贼师陷害,连累全家。 顾南夕拉着二儿子躺下晒太阳,看武侠小说:“你还不如去田里多转转,说不定救个灾民,就是高手!”二儿子眼神冒光:“娘亲说的有道理!”一心想当皇后的小女儿,孜孜不倦地给贵妃挑事,最后被打入冷宫。 顾南夕甩给小女儿管家钥匙和《三十六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慈母系统崩溃:“我给你的秘籍是这样用的?哪有这样当慈母的?”顾南夕一天能躺二十小时,剩下的四小时用来吃饭:“你行,你上。”顾南夕的摆烂,让整个侯府鸡飞狗跳。 没想到,大儿子成为最年轻的首辅,二儿子是镇守边关的将军,小女儿更是有名的贤后。

覆手繁华

她是个瞎子,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年。 最终被冠上通奸罪名害死。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多彩的世界。 ——翻手苍凉,覆手繁华。 一切不过都在她一念之间。 PS:他知道那个杀伐果断的女子,一抢,二闹,三不要脸,才能将她娶回家。 还不够?那他只能当一回腹黑的白莲花,引她来上当,要不怎么好意思叫宠妻。 虐极品,治家,平天下,少一样怎么爽起来。 *** 教主完结书,庶难从命、复贵盈门、吉时医到、掌家娘子。 VIP读者群542814025,普通读者群43434563

薄总,太太又跟人去约会了

沈晚瓷离婚当天,一份离婚协议突然在网络上曝光,分分钟成了大爆的热搜。 其中离婚原因用红笔标出:男方功能障碍,无法履行夫妻间基本义务。 晚上,她就被人堵在楼梯间。男人嗓音低沉, “我来证明一下,本人有没有障碍。”离婚后的沈晚瓷,从小小文员一跃成为文物修复圈最年轻有为的大能。 然后她发现,那个曾经常年不着家的前夫,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次宴会中,有人问起沈晚瓷现在对薄总的感觉,她懒懒抱怨:“烦人精,天生犯贱,就爱不爱他的那一个。”薄荆舟却走过来将人打横抱起, “再犯贱也不见你有一丝心软。”

天芳

死而复生的池韫,发现世界变了个样子。 曾经的家一夕灭门; 跟她议过亲的人死于非命; 暗恋过她的人成了皇帝; 而“她”不但还活着,还成了后妃…… 生命很宝贵,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些人掺和下去。 不过,他们非要上门送人头,她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盛世春

梁宁才送走了沙场战死的大哥和二哥,万万没想到在准备跟六年前救下的孤儿履行婚约时,却被他给活活烧死! 醒来的她变成了傅家大小姐,而杀他的仇人已然身居高位,坐拥娇妻美妾,成了皇帝跟前的重臣……不怕! 她梁家姑小姐换一条赛道,依旧是那个杀伐果断的罗刹女!只是小时候老跟他侄儿玩在一起的那个不懂尊长的臭小子,怎么老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