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遗产

    有了石虎的现身说法，使得大家消除了关于元境的误解。面对一个全新的境界，大多数修士踟蹰不前是因为前路的不可知。没有到最危险的时刻，生灵是不愿意尝试最为极端的一步。


    天下承平，修炼已经成为一种兴趣爱好，而不是必须。如果有人想要让修士的水平更进一步，那么战争就是最好的选择，只有面对种族存亡，大家才会知道修炼的重要性，如今的天下，修为高绝并不能获得多高的荣耀，大家不想突破元境也是正常。尤其是年轻一辈，他们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反而因为修炼容易需要受到不同的限制，大家想要进入更高境界的心思非常淡。


    这一些突破元境的修士大多数都是从战争中走来。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也知道修为高的必要性。如果进入元境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大家突破元境毫无心理压力。


    并非每一个人都能一步到位成为元境，但是随着有人突破元境，元境在大家心中已经不再高不可攀。越来越多的元境存在元界之中，元界变得慢慢圆满，元境成为了触手可得的境界。


    进入元界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是生灵界的人，神界并没有一个人进入元界。元界是修炼界更高次元的存在，二者之间有相互映射的关系，随着生灵界进入元界的数量增加，生灵界获得了更多的天地气运和法则。那一些曾经宣扬自己才是修炼正统的神界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天地，需要自己人来培育，自己的世界出现了元境超脱者，对自己的世界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长此以往，修炼界会越来越强大，而神界会越来越弱小。


    当修为不再是炫耀的东西，而成为世界永恒的印记之后，大多数修士开始为了这个目标奋斗。九嶷山现在可不仅仅是生灵界的大势力，而是整个修炼界的大势力。那横亘在九嶷山上空的九颗星辰就是九嶷山最大的荣耀。而且在不久的将来还有无数的星辰会印刻在九嶷山上面的天空之中，从此星光灿烂，江山如画。


    然后雪月庵也表现出了和超级势力对应的水准，潇湘郡上空有三颗星辰。然后就是人皇宫，以云笥葭，云歌，拓跋语为首，开启了星河时代。


    初次之外，其他的超级势力也有一颗两颗的星辰，但相对于那三个势力就暗淡很多了。关键是这种暗淡是不可逆的。当天地之间出现了有宗门印记的规则之星，那么宗门的传承着就能更快的感悟法则，同时宗门印记之中的资源也会更加繁茂，强者越来越强，弱者则会越来越弱。


    蛮荒的妖皇也统统突破了元境，蛮荒已经超越魔兽森铃和三大海洋成为妖族最强的地方。虽然地域宽阔，不过有九颗法则之星映照大地，蛮荒的气运增加得仅次于九嶷山雪月庵。


    “如果我一声修为可以为这一份天地带来一定的改变，那么我的修为就是有意义的。”


    “曾经的我们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如今这样也算一种弥补。”


    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不少的修士开始越过生命设置的桎梏，让自己的生命再一次进化，成为更高的存在。


    自从秘境被打破之后，墨菲斯只能融入到世界之中。随着水清明修为的高深，法则的玄奥印刻在世界之上，一只只龙族也感到了血脉的变化。祖龙太久远了，久远到他们已经忘记了祖龙是什么样子，只能凭借自己想象去修炼。而水清明印刻在九嶷山的龙族印记，并不是只针对九嶷山的妖兽，最大的影响还是来自同宗同源的龙族。一道桎梏被打开，以后的天地变得清晰，在道境巅峰盘桓很久的墨菲斯感觉到一个全新的境界在自己面前，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登临那更高的天空。


    凤凰谷，越来越多沉睡的凤凰从凤栖梧上面觉醒，但是很遗憾，周遭各种种族都感受到了来自血脉眼界的蜕变，他们能够登临更高的天空，他们却始终不得要领。


    天地之间还没有凤凰成为元境的前例，也就是说，凤凰一族成为元境的道路还没有铺设开来。


    青鸾是很容易就可以突破元境的存在，可是青鸾并没有突破，就像他的主人那样，一直停在道境巅峰，在秘境之中磨练自己。


    因为和苏景的关系，凤凰一族现在还保持着遗世独立的样子，看似骄傲的活着，其实早就被世界抛弃了。


    由于一些规矩的存在，魔兽森林的种族慢慢交流起来，对于人族也不再抱着巨大的仇恨，这种交流带来了更多的天地大道。只有凤凰谷，他们拒绝这样做。


    一些龙族主动走出天龙秘境，寻找自己的伙伴，成为龙祭祀的龙，或者龙骑士的坐骑，签订的契约也不是奴仆契约而是平等的伙伴契约。向来高傲的精灵一族也出现在了人族领地，带来了人族的变化，融入到种族之中。


    种族的骄傲并不是来源于血脉，而是来自灵魂的特质，这一份骄傲并不是通过看不起人来获得，而是通过可以走到更高峰来获得。


    “先生，我感觉到了更高的境界，也许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成为精灵神。”阿黛尔和白莲花相对而坐，在白莲花身后跟着一个小精灵和一个有着火红尾巴的黛西。


    “恭喜。”


    “先生，不知道那一个境界是什么样的。”


    “那一个境界是一个言出法随的境界，对于天地之间从没有出现过的种族，有人进入了那一个境界，就是成为种族的远祖，法则之源，类似于祖龙的存在。”白莲花笑着解释，“据我所知，天地之间还没有真正的精灵神，如果你成为元境，毕竟在这个玄黄世界烙印精灵一族的法则，让精灵族打破生命桎梏，成为天地之间永存的种族。相对于其他种族来说，你的突破格外的不容易。”


    玄黄世界来源于鸿蒙世界，不过玄黄世界有的东西，鸿蒙世界不一定有。这取决于法则深度。每种生灵的特质就是天地之间最特殊的大道。鸿蒙世界虽然很大，不过一些弱小的种族根本没有存在的可能，那种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一个种族可以以弱小存在，只要弱小就会成为强力种族的食粮。


    “先生，你想过去那个境界么？”


    “如果我想，我就能去！”


    在修炼界游历了一圈的澹台雪月终于在苍梧山遇到了澹台雪月。


    年轻的澹台雪月面对着成熟的自己，有一些好奇。然而成熟的澹台雪月身上却找不到和自己太多的共同之处。


    真正的澹台雪月早就道化了，成为天地法则，然后变成小澹台雪月，眼前的大澹台雪月不过是一个复刻的澹台雪月。


    大澹台雪月的思想停留在澹台雪月道化之前。虽为同源体，其实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既然不是分身，那么大小的澹台雪月能稳定存在同一个时空之中，就说明二者不一样。


    “你知道我的前身？”小澹台雪月从时光回溯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以澹台雪月的好奇心，如果时空法则允许，小澹台雪月甚至想穿越时间长河站在真正的前身面前来一次对话。可是同源体是不可能存在同一个时空的，这让澹台雪月只能看到曾经澹台雪月的所作所为，而不知道其所思所想。


    澹台雪月本身是一团造化力量，作为开天辟地的低分灵识，掌控玄黄。偶然灵机一动，觉得以超脱者的身份观察着这个世界并不能完成自己的愿景，于是分出自己的灵识，将自己置身于天地之间，主动参与天地的建设。


    “虽然知道你会出现，但是我没有想过，你会这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大澹台雪月笑了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雪月秘境。


    雪月宗的掌门已经不是澹台芳华，而是宫重明。


    澹台青玄进入了元境，澹台娴已经成了异界的主宰，澹台芳华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牵挂了，想要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在前不久突破了元境进入了元界。一生持修的澹台芳华可没有后起之秀的迷茫，他们道心坚定，一直想要看更高的天空。


    本应该是寒江雪成为宗门的，只是寒江雪的性子不是一个宗门管理者的样子，此事就此作罢，反而让雪月庵的女婿宫重明成为了宗主。


    只不过宫重明也没有想成为多长时间的宫主，只要培育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会和寒江雪离开修炼世界去到更高更远的天空之上。


    宫重明拿出虚空之密钥，看着两个澹台雪月，轻声问道：“这一次，雪月秘境就算完成它的使命了，我也不用继续看守那一份传承了。”


    “此间事情终究，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这雪月庵，你可以继续做宗主，不愿意做可以将雪月庵送给九嶷山，委托九嶷山管理。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这个宗门也不太需要管理。”澹台雪月摇摇头。


    权利只是针对那一些凡俗而言的，对于修道者来说，淡泊名利是很正常。真正的修道者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管理一个宗门的。对于宫重明来说，现在他对于成为宗门宗主也不是那么热情。


    “好！”


    雪月秘境现在还有一座黑色的石碑。只不过没有一个澹台雪月坐在黑色的石碑上了。


    宫重明将虚空密钥放在石碑上的凹槽上。


    以往时候，只要这么操作，石碑之中就会诞生澹台雪月的灵体，而这一次，并没有。


    石碑寸寸而裂，不知道材质是什么的石碑化成一道道符文。这一些符文居然没有一丝遗漏，融合成一团。


    石碑化作一团紫色的光华，小澹台雪月伸出手，紫色的光华就落在的手心里。


    而澹台秘境在石碑消失之后，代表着天地气运凝聚的灵脉如同解开了束缚一样，各种灵络不再循规蹈矩，而是自由散漫地在周围流转着。


    此地本就是气运汇集之地，有希望成为超大型灵脉的。只是这镇魔石碑一直压制着这一种变化。如今镇魔石


    碑消失了，属于灵脉的固定轨迹被解放了，不用多长时间，这里就是大型灵脉了。


    紫色的光华如同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样，一丝丝浸入澹台雪月的身体之中。


    良久之后澹台雪月才从沉默之中清醒过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对么？”小澹台雪月对大澹台雪月说道。


    “嗯。”大澹台雪月点点头。


    “受困于某一种使命，玄黄世界的世界意识分离出来一个你，然后这一个你是天地之主。你不能修炼，一切修为来源于众生意志。众生意志越是强大，你就越是强大。可是分离出来的澹台雪月却渐渐有了天地不曾赋予她的灵识，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大的澹台雪月缓缓说道：“就算有自己的意识，可你的真灵，你的力量都是天地的一部分。于情于理，你都不可能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的，如果你非要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个体而去修炼的话，你会毁了这个世界。”


    “天地不圆满的时候，很多世界的天地意识构成了你。天地圆满的时候，你的灵体就要化作天地法则。作为拥有独立意识的澹台雪月，并不愿意选择这样的命运。当身体法则全部道化为世界法则之后，独立的意识寄托在阿修罗界的菩提生命树的果子上，于是诞生了你。你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和真正的澹台雪月相比，你拥有的真灵是独立的，你拥有的意识也经过天地法则凝练成为独立的。可是你的大道之基依旧是来源于澹台雪月。”


    “因为天地圆满，造化赋予澹台雪月的使命已经完成，但是澹台雪月也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生灵。成为天地法则固然是澹台雪月的使命，想要以个体超脱天地未尝不是澹台雪月的夙愿。于是澹台雪月将过去变成了这一方天地，将未来变成了拥有无限可能的你。”


    “你身在鸿蒙世界，你本身具有鸿蒙世界的全部法则，你本来就是可以成为世界之王的。然而，鸿蒙世界并不完整。法则缺失，使得鸿蒙世界始终无法诞生主宰。如今有了前身的玄黄法则，可以补全你身体之中的法则空缺。”


    “既然有灵，谁愿意遵守既定的命运？挣脱命运铺就的牢笼，成为自由之身，以参与者的身份见证这个世界，才是我等的心愿。”


    小澹台雪月并不说话。


    那一些原本感悟不到的法则就在眼前，所有未知在那一缕缕法则之下化作清晰可见的信息。


    澹台雪月是一个异类。


    明明是上苍赐予的一道灵识，却没有想到这一道灵识变成天下任何一个生灵都有可能掌握的灵识。


    天地之间不会自己诞生个性和智慧，这是来自天外之物的。


    天外之物帮着这个世界拥有灵识，让世界有了成长的可能，而作为承载着的澹台雪月自然也会诞生意识。这不是澹台雪月的努力，而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这种被人安排的命运，澹台雪月并不喜欢。


    将所有的法则收入身体之中，澹台雪月已经变了一个人，现在的澹台雪月真正站在了世界之巅。


    “成为世界的那一部分已经被剥离了，完成世界的创立和圆满，前身已经做到了，现在的你，已经是自由的了。”


    小澹台雪月抬头看了看大澹台雪月：“那么你呢？”


    大澹台雪月微微一笑：“这里留着的是给你的道韵，你自身有独特的真灵，而我是留给你关于过去的记忆！”


    一句话说完，大的澹台雪月慢慢变得虚幻，道境巅峰的力量最终化作一份道韵，慢慢消散于天地之间。


    作为分身，澹台雪月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切！”小澹台雪月脑子之中开始觉醒以前看不到的记忆。不过对于这一份记忆，澹台雪月并不感兴趣。


    为天下苍生做事情，那不是澹台雪月，那是云璎珞。


    澹台雪月一直不敢突破更高的境界，就怕自己遭遇三灾之中的心劫。没有过去的人，心劫会格外强大。如果记忆圆满，对于澹台雪月来说，修为更不是问题，现在的澹台雪月是真正的圆满了。


    身形一晃，澹台雪月出现在九天之上，如同被安排的一样，一睁眼，云璎珞就出现在她面前。


    “看来你已经取得了属于你的一切。现在你想不想成为世界之主？”


    澹台雪月摇摇头，不屑：“这样的天地太弱小了，我要成为世界之主，但不是这样的世界，我会去到混沌的尽头。”


    云璎珞也不反驳：“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要成为世界之王，超越天地法则的那种。那一些被法则禁锢的家伙，我是时候去教训一下了。”


    得到了玄黄世界的道韵，澹台雪月已经不用定界珠了，三界之内都是她的法则所化，想要去哪里都是正常。


    “命运已经流转，世界终将按照我的意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