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时空超市的本质

    究天地之极，穷天人之变。


    这是时空超市或者说苏景的宿命。


    修炼本来应该是一步比一步难的，比如说玄境的突破应该是比灵境更难，不仅修炼需要的灵气或者应该感悟的道更多更复杂，关键是越到高处可以参考的对象就越少，越到高处修炼更看重本源和因果。一切能达到至高修为的人，都有自己的出声。一无所有的生灵是很难通过自己的努力问鼎那九天之上的荣耀。


    这就是命运！


    当生灵降生的时候，除了天地赋予他们的生命，还有隐藏在命格之中的契机，更有在诞生之前就赋予生命的因果。


    云璎珞虽然是云九霄的女子，但云璎珞的成长过程之中，云九霄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将社稷力量传达给云璎珞的工具。


    澹台雪月是世界之主，这不是澹台雪月修炼得到的东西，而是从诞生之前就已经注定的了。


    宫清寒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过因为遇到了苏景，命运得以改变。然而在无数的可能之中，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之中，在那一个时间节点之中，宫清寒就是会遇到苏景，这是改变不了的现实。


    苏景这一次升级没有遁入虚空，似乎七级的力量已经能够支撑苏景清醒看到时空超市升级的全过程。


    天地在苏景眼中飞快的流逝，苏景开到了天地之初。


    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时空超市面前说时间没有什么意义。万年一霎，弹指之间，掌中世界，盈盈一握


    天地在渐渐地变小，也可以说苏景在渐渐的变大。


    天地之初是一片虚无。


    不是混沌，是纯粹什么都没有。没有物质，没有空间，没有时间，什么都没有。


    忽然之间，虚无之中出现一个奇点，一双眼睛，一道灵识在虚无之中无中生有。也许是一个意外，也许是有人意外为之，总之在虚无之中出现了一个奇点。从什么规则都没有，什么能量，什么温度，速度都没有的状态强行分离出来。将虚无化作实体，从毫无规则分割成为两种截然相反的规则。如果两种规则融合，那么必然会湮灭成虚无。但分离之后，两种相反的力量却出现了距离性共存。有了相反的力量，一切变得有可能起来了。


    天地之间所有的大道都在这相反之间出现了。


    起初大道是没有意义的，就像是初始物质的一种属性。


    经过无穷岁月之后，法则越来越多，在相反的力量之间形成了一个奇异空间容纳这一些东西。


    他们没有生命，但是却具有一些生命的特性，可以生长，可以变化。


    一直大手从天而降，将一团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放在了鸿蒙世界之中。类似于鸿蒙世界这样的存在在鸿蒙之外还有很多，苏景没有看到其他世界的景象，不过却可以断定，那一只出现在天地之间的手就是自己的手没错。


    每一个空间应该是自恰的，在自恰的力量之下，互相交融，互相融合，成长然后毁灭，然后重新定义，重复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所有的法则都成长到了极限，然后烙印在天地之间。每当有一种法则成长到了极限，烙印在天地之间，天地之间的空间就会缩小，所有的法则都烙印完毕之后，天地就会缩成一个点。


    这就是世界的未来。然后那一个点消散成为虚无，然后再虚无之中重新诞生奇点。


    因为是虚无，所以，新诞生的奇点世界看起来和之前的世界没有多少关系，实际上却是在同一个地方诞生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以看做那一个世界的重生。


    一切生灵都会有一个结局。


    苏景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宇宙，生命，星球，最终都会还原为初始状态。


    生灵，世界最开始就是初始状态，而从发展的那一刻起，最终走到了巅峰也是初始状态，起点和终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中间的过程就是天地，就是大道。


    对于修炼者来说，中间的过程足够长，长到他们探究不到，探究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在苏景眼中，那漫长的几十万年，几千万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能看到这短暂的过程的残酷。


    这是没有意义的存在，生命的存在就是一场生灵自我赋予的谎言。


    就在天地流转之中，一双眼睛忽然出现在苏景的头顶。


    那熟悉的眼神，苏景确定那是自己的。


    头顶的眼睛眨了眨，慢慢缩小，慢慢变成一个白衣人，出现在苏景的眼前。天地一片混沌，只有寂静空虚。


    “苏景，没有想到，我们这就见面了。”白衣人微微一笑，看着苏景。二者站在对方眼前，中间那很短的距离其实里面包含了无穷的时空。很短的距离，让两个人只能见面，不能接触。


    苏景尝试着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眼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眼前那短短的距离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是时间阻隔！


    苏景淡然一笑，并不说什么。


    有一些东西只要出现，就能明白他存在的意义，不需


    要什么验证。


    “你想触摸我，要等你跨过时间长河和我的轨迹重合的时候，现在的你，可是做不到。”


    白衣苏景淡然一笑。


    “你能这么短的时间走到现在，我很满意。”白衣人笑了笑。


    “我自己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些，不过你如此处心积虑让我从地球到玄黄是为何？”


    “你何必问出遮掩的话，地球所在的空间是什么样子，你难道不知道？”


    果然如此！


    澹台雪月度过过去庄严劫的时候，让玄黄世界涅了一次，导致玄黄世界崩毁，在云璎珞的作用之下，玄黄世界重新恢复，而子啊云璎珞的设想之中，玄黄世界居然出现了时似而非的地区上古情景。


    在那一刻，陈景就有怀疑了。或许所谓的地球并不是偶尔出现的，而是有人制造出来的。自己所处的地球不过是玄黄世界成长之后的世界。也就是说，苏景从地球到玄黄，实际上设定好的一场时空旅行。


    现在唯一要确定的就是这时空旅行的意义。


    “果然如此啊！”


    苏景点点头。


    “苏景，你已经达到可以回归的地步了。对于这一些年，你有什么看法？”


    “你就是我，你问我有什么看法？”


    “如果你就是我，那么现在的你我应该是相通的，但是并没有。我回到过去，从无到有进行一场时空旅行，并不是心血来潮想要玩游戏，而是想以一个世界之中的存在看着世界一步步的发展，给自己寻找一些灵感。”


    “你应该看明白一些东西了。”


    “生命从一开始的命元消散，直到命元终结，那消散的命元去了哪里呢？”


    “修士从一开始凝聚大道，最终变成天地法则，那么那一些小修士是如何取得法则的呢？”


    “生命就是一场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过程，当走到了终点，也就是重新进入了一个起点。唯一不同的是，在不同的境遇之中有不同的思想。对于生灵来说，这才是他们旅行的全部意义所在。”


    苏景沉默一阵，然后看着白衣苏景：“你想要什么？”


    白衣苏景只是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应该问，你要什么，而不是我要什么？我们本来就是一体。你的想法最终会变成天地之间的法则。”


    “现在的世界，是我定义的。我无法找到让时间长河直流不回头的路，也无法找到让生命不停进化，将那一个过程无限延长的方法，所以我才把我送回一个时间节点，让你去寻找答案！”


    “然而，我忽略了一个问题！”白衣人苦笑一声，“你再怎么变化，你始终是你，就算把你送回那一个时间节点，你强大的命格，还有你的特殊性都会让你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我将一部分东西固化为一个道具，而你以独立的人格观看这一个因你而起的世界。”


    “那一个道具就是时空超市。你或许早就发现了，那是你力量的本源，也是你的一部分。”


    “那我究竟是谁？我应该不叫苏景吧？”


    “你没有名字，苏景只是一个代号，如果非要说你是谁。你可以叫自己为道！”


    天地之间有一物，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


    有人将这个东西定义为道，所以苏景就是道。


    苏景默然。


    从一开始，苏景就开始了一旁观者的身份观察这个世界，从修炼的本质，到世界的本源，什么都想去了解，然而最终的结果却在不断的变更。因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导致观察到的物质本质不一样。


    比如，一开始苏景认为世界的本质是灵气。然而站在灵气的尺度上，可以看到构成灵气的本质是法则。到了这一步，陈景已经能看到了元境。然而当看到元境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法则并不是终点，而是一种元。


    元，万物之始，苏景叫他初始物质。


    但是在修炼世界的初始物质和科技世界的初始物质又有所不同。在科技视界在宏观角度能看到的初始物质就是灵气。灵气按照一定的规则构成了各种各样可以被看到，被观察到的原始粒子。


    为什么自己要思考天地的变化，为什么自己要探究物质的构成？


    这并不是一个不能修炼的人对修炼世界的好奇，而是苏景的本能。


    既然是初始物质，那么其小应该有内，天地很大，但其大应该有外。探究这个内外才是苏景的使命，烙印在内心的渴望！


    “你算是明白了，等你找到了物质之内，天地之外的时候，我们的时间线就会重合，到时候，你就我，我就是你了。”


    白衣苏景缓缓消失。


    苏景在白衣苏景消失的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并不是清醒着的，而是在沉睡之中。


    眼前出现了一个广袤的空间，里面七彩的灵络交相辉映。


    看到这一幕，苏景顿时就明白了。


    一切都是命运固定下的轨迹，在所有的命运之中，苏景的命运自由


    度是最高的。因为自由度高，所以苏景可以站在天地的最顶峰看着世界的变化。


    但这一份自由度并不是没有限制的，那就是不能影响太多人的轨迹。因为一旦影响了，那么就会让白衣苏景和自己之间的轨迹提前重合，这不是苏景想要的。


    时空超市不愿意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产生因果，就是不想让那一天提前到来，让自己无功而返。甚至在自己得不到答案之后，会重新启动轮回，寻找一个时间节点让你从那一个节点开始重新轮回。


    和苏景在一起的人的命运是什么样的呢？


    宫清寒花木兰慢慢脱离了原本的世界，变成时空超市的一部分。


    获得了时空超市之力的云璎珞一跃成为天地之主，不是云璎珞本来就是天地之主，而是时空超市才是天地之主，接受了时空超市的因果就应该成为天地之主。


    为了避免和世界产生过多的因果，苏景制造了妮露和康娜。这两个特殊的存在使得修炼界和苏景被隔开，两个人并不是时空超市的人，也不是天地之间的人，他们才是修炼世界的天地桥。


    澹台雪月是苏景弄出来的，所以从一开始，澹台雪月就表现出超出常人能理解的大智慧。


    其他人虽然和时空超市原本没有多少关系，但和苏景在一起太久，因果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当澹台雪月重塑天地的时候，他们也道化为时空超市的一部分，和天地彻底无关。如果现在时空超市之外的人再一次度过过去庄严劫，他们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拉着一丝灵络顺着灵络的方向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出口。


    灵络的路太长么？


    不对！


    苏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身处的位置应该是过去，而这灵络的过去已经被固定了轨迹。


    白衣苏景定义的轨迹是什么？


    是轮回！


    那么自己所拉扯的灵络应该是一个圈子。


    这一道灵络是没有属性的的初始之物，苏景两手往两边一分，灵络断开了，拉着一头不断的收缩。苏景也随着灵络缓缓前进。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在灵络的尽头是一片混沌。


    苏景走到混沌的位置，伸开手轻轻一划拉，一片白色的虚无世界出现在苏景的眼前。


    苏景看到白光顿时想到了之前自己一直存在的虚无时间。


    踏步而出，苏景回过头，一副巨大的尸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是苏景！


    那不是尸体，只是并定义在这个位置，沉睡了。


    这一副场景并不是苏景第一次见，在之前姜明月捣乱的时候，抽干了自己的能量，自己也见过。


    “尸体么？”


    苏景想了想，然后再看，那已经不是苏景了，而是一团彩色的光团，里面孕育着所有的法则基础。


    原来所谓的人形，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真正的自己就不是人，或者说，天地的心态都是一场虚幻，都是自己想象出来。


    可是这么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作为生命的独特，其标志是各自独特的真灵。


    天地二魂常在外，搭建天地之桥，将自己的命运定义在天地之间。


    唯有命魂长住身，自成生死之轮回，将自己的生命通过天地之桥循环。


    宫清寒浑身，以最原始的状态呈现在苏景的眼前。


    一道彩色的灵络从苏景的身体之中出现，然后连接到宫清寒的身上，那是天地之桥。宫清寒真正的天地桥应该是在白衣苏景身上，或者在云璎珞身上，他们才是世界之主，是天地的定义。而现在宫清寒的天地桥在自己身上。


    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宫清寒的自身天地之桥应该在世界之中，但是随着澹台雪月摧毁了世界，所有人的天地之桥都断了。


    云璎珞重塑天地，天地桥重新出现，绝大多数修士的天地桥在云璎珞身上，剩下的人在苏景身上。


    研究宫清寒，就是研究自己，这毫无意义。


    思想一动，转到了康娜身上。


    康娜的天地之桥也在自己身上，而最为过分的是，那真灵居然有一部分就是自己的。另外一部分在花木兰身上。


    本来花木兰的天地桥在世界之中，那么康娜自然就是连接花木兰和时空超市的存在，将时空超市以中转的手段定义在天地之间。现在花木兰也是时空超市的人，天地之桥搭建在苏景身上，康娜的使命也消失不见了。


    只要苏景愿意，康娜随时都会消失，因为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看看其他的吧！


    澹台雪月！


    自己抹除了自己的真灵，让澹台雪月成为一个自由的存在，可是冥冥之中的因果还存在。澹台雪月的真灵独立，然后天地之桥的起点居然是自己。踏上天地之桥，苏景发现，澹台雪月的天地之桥并不完整，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想到了这里，苏景微微一笑。


    变革的契机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