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世界之外、时间之中

    一处虚空，这里充满了紫色的光华，这一些光华是还没有成型的法则力量，澹台雪月端坐在紫色光华之中。


    拨开重重的空间，苏景站在澹台雪月面前，可以看到初始的能量在澹台雪月身体之中进进出出，一些被吸收了，一些被排除体外，能量并没有增强多少，不过境界却进入一个玄而又玄的状态。


    对苏景来说，没有什么玄而不玄，如果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那就是说那东西是未知的，或者本身没有意义的。现在这一些紫色光华处在未知和没有意义之间。


    澹台雪月睁开眼睛。


    “感觉到什么了么？”苏景负手而立，现在的澹台雪月在世界之外，无限接近世界壁障终点。


    鸿蒙世界远远不是终点，因为她有边界。


    “还不行，总感觉有一点很重要的东西被疏忽了，我却一直追寻不到。”


    “是什么呢？”


    “不知道。”


    苏景点点头，伸手抓起一缕紫色的光华，


    鸿蒙丹里面的紫气也是这样，不过这一些紫气和鸿蒙丹之中的紫气还不一样，这一些紫气比较惰性，而鸿蒙丹的紫气有活性。可以看见的是，这一些紫气并不能长久留存，而是会不断的消亡，然后出现。


    消亡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入微！”


    一道紫色的光华出现，苏景看着紫色的光华，然后发现，光华在缓缓暗淡，然后化作虚无。这一些光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通过时空超市的入微可以看见，这一些光华本身就是空无一物的。那紫色的颜色不过是一种假象。


    明白了！


    到了这个境界已经没有什么真实和虚幻，所有东西其实并不存在，那紫色的光华也不存在，不过就是认为赋予那一段东西意义才导致有紫色出现。但当人认真看过去的时候，那紫色的光华就显露了真实样貌，那真的是虚无。


    这从虚无到真实的变迁过程，就是道经里面所言的无极生太极。


    从虚无之中诞生了混沌太极，混沌太极又衍生出阴阳二气。其中阴阳二气就是能看到的鸿蒙紫气，里面拥有最原始的法则力量。


    “澹台雪月，你看不懂的应该是从无到有的这一个过程吧。”


    澹台雪月沉默不语。


    “你到了这一步，应该能看到真正的世界应该一片虚无，力量，法则，生命，全都没有。这种本质贯彻到每一个有识之士的心里。而每一个生命，物质都会朝着虚无不停的进发。”


    “澹台雪月，你这个斩断了过去未来现在的想法只能让你达到无始无终，无穷无尽的地步，然而这一步，有人掌握了。事实证明这行不通。”


    “生和死是相对的，强和弱也是一样的。天地之间本来没有生死更没有什么强弱，你有想过，为什么会诞生这一些东西么？”


    苏景随手一挥，一片虚无出现在澹台雪月的面前。


    然而这一片虚无之中开始不断的分离然后重聚。虚无并不大，所产生的分离重聚现象也很短，时间毫无意义的情况下可以看到，原本是虚无的东西，慢慢诞生了有意义的东西。只是这有意义的东西又会重新融合湮灭为虚无。


    看到这一个现象之后，澹台雪月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景。


    世界的本质应该是虚无，空无一物。而产生了各种不同的东西让天地和真相相去甚远，是因为那虚无创造的扰动被分离开来，相反的力量被割离开来，使得一切慢慢显化。


    苏景大约是有研究的，天地之间是没有什么造物主的，所谓的万物之始不过是虚无的一次扰动，产生了真空涨落现象。世界的诞生来源于一次虚空涨落，然而这种涨落意味着天地终将被耗散。也就是说天地重新归于虚无。


    澹台雪月是一个修行者，她要找到真相。


    而按照澹台雪月的路子走，会发现，最终的结果就是澹台雪月连同她的大道一起耗散为虚无。


    “你度过了过去庄严劫，你应该知道你没有出现在鸿蒙世界之前，鸿蒙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一个绝对完整的世界，天地之间法则充盈，但是他们却在不断的轮回，始终没有什么申领可以超脱，你知道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一片世界天地之间的法则，还有能量是一定的。”


    这就是能量守恒！


    “对啊！”苏景点点头，“一个世界的能量是一定的，所以当玄黄世界出现了很少的修士成为大修士耗散了天地之间绝大多数元气，导致更多的人接受不到元气，化作凡俗。在很久之前，玄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大修士，究其天下，不过几个元境，几百个道境，所以那时候，几乎人人都可以修炼，凡事凡物皆可以成道。”


    “那么你可知道同样身为元境巅峰，就算是之前的你，也不是云璎珞，也就是你的母亲的对手？”


    “因为你们的能量是同源的。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理解，我这样说吧。天地形成过程之中，是因为分离成为两种力量，才实现了从无到有。那么作为天地意志，代表的就是那无，天地万物才是有。有的部分越是强大


    ，对应的无也就越强大。天地的无是一个整体，天地的有却分散到天地之间任何一个角落，所以你们同样是元境巅峰，力量本质一样，境界一样，你依旧不是云璎珞的对手。”


    “这一中无是和有共生的，缺一不可。”


    “当你斩杀了自己的过去度过过去庄严劫，意味着属于你同源的力量就消失了，而能承载这一份力量的人只有云璎珞，所以在你斩杀过去之后，云璎珞就成为了天地的主宰，化身为天道。”


    “你错过了很多呢！”


    苏景微微一笑。


    这一笑并不是嘲讽澹台雪月，事实上，他想明白了。


    时空超市的升级和自己的业绩并没有多少关系，只和自己想明白多少事情有关。


    无中生有才是天地之间唯一的法则。世界的出现是一个巧合。苏景想要的只是维持这一份巧合，让这一份巧合亘古长存。


    真正的天地之间是不存在上下左右时间的，一切都是被困在天地之间的人做出的解释。


    “也就是说，你所谓的斩断了过去只是你一心一意做出的错误选择。哪有割舍自身完成超脱的？”


    过去庄严劫，现在贤慧劫，未来星宿劫，对应的应该是天地，而不是个人。曾经的澹台雪月是天地，度过过去庄严劫是可以理解的，但抛弃了自身之后，不再是天地之后，后面两个劫难就根本无从说起了。


    在世界之中。


    看起来能量是守恒的，但是随着修士数量增加，修士力量强大，要容纳这一些独立的个体需要更为广阔的天地，这就是天地成长的基本法则。


    也就是说，只要这个世界不断的攀登，这个世界就会一直存在。如果哪一天世界停滞不前了，那么世界耗散就会消弭原本存在天地之间的法则，首先是将其固化，然后融合，最终耗散。


    “澹台雪月，你选择做一个普通的修士，你最应该的不是离开天地，而是在天地之间接近天道。”苏景指了指上面，“天道永远是你接触不到的，所以，你永远只能靠近，每一次靠近，会让天道更强，而你也会更强。天道无思想，并不影响你的强大，如果你非要认为天道的存在影响了你的自由，那么自己化作尘埃，就可以享受永久的自由了。”


    说完这一些，苏景离开了。


    在很久之前，苏景利用时光回溯看过这鸿蒙世界。


    那时候的鸿蒙世界是这样的。


    所有的法则通过吞噬开始成长，然后通过吞噬的力量将其他的法则吸收为自身的力量，当法则吸收到一部分就会被天地吸收，将法则力量归元，使得法则从头开始。如果法则足够强大，得到了天地还没有烙印的痕迹，那么天地就会在法则归元的时候吸收记录化作天道圆满的碎片。就是如此，鸿蒙世界越来越强大。


    只是那样的世界太过于单调了，修炼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吞噬。衍生出来的新道也很少，久而久之基础法则没有了，天地之间只有强大的道，那么轮回就变成没有意义的存在，天地必将因为缺少了维持涨落和耗散的平衡之力，导致天地归一。


    世界越是多元化，就可以保持越来越多的活力。


    世界没有超脱这种说法。


    世界只会成长！


    苏景微微点头，恍然大悟。


    如果地球是这个世界的未来，那么说明，地球所在的宇宙，天地之主应该是白衣苏景。


    八级已经可以看到这么多了，那么九级归元之后，应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怎么寻找世界的未来，这是自己穿越时空的使命。


    天道宫。


    生命树作为云璎珞生命的真灵，也算是天道宫的一部分，也就是云璎珞的一部分。那一些神族说起来都算是云璎珞的力量显化，真正是万法不侵的人。


    苏景站在天道宫之中，云璎珞出现了。


    一道紫色的光华落入云璎珞的脑海之中。云璎珞终于觉醒了自己的记忆。


    作为天道不能有自己的意识。


    没有意识也就意味着没有自我，没有自我，才是真正的无敌。如果澹台雪月想要度过现在贤慧劫，同样需要抹除自己的自我。


    “天地分为六界，三次元。”


    三维世界，空间固化，时间呈直线，是为基础世界，叫做凡界。这个世界的生灵只保留生命和智慧，对于其中的种族还赋予了个性。


    修炼界一分为四。


    修炼有固化法则的神界，修炼异种元气的魔界，为真灵故乡的冥界，然后就是人妖灵共存的生灵界。


    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修炼界的层次都太低了，他们修炼的东西都很基础，但各自不同的修炼体系会产生不同的未来，这才是分开的原因。


    世界的本源是凡间界，世界次元最低，然而本源却是最强。因为不能修炼，所以会诞生无限可能。在凡人界之中可以看到包裹或者融合的四个不同世界。这一些世界本质上还是在凡间，但是却有着次元障碍，使得明明看起来如同一张纸一样的距离却始终无法打破。


    最后就是最高次元的元界，也就是鸿蒙世界了。


    天道宫游


    弋在次元之中，不受限制，可以随时转换次元进入低次元世界。


    不周山另一侧原本是半个修炼界。不过现在在分离的平行世界之中，越过不周山也有各种元素之力，不少的修士越过不周山在无尽海，在九州建立自己的势力。


    生灵界也是如此，蛮荒和魔兽森林合二为一，大量的妖兽开始西行，一些修士也越过了不周山倒了原本的人族兽人族的位置生存。


    澹台秘境之中，生命树开始不断的开花，一个个修士成为元境被分配到鸿蒙十二主宰的位置。


    “为什么这么多人突破了，我记得，时空超市已经被关闭了？”


    “这是天地的选择。以前是天地不允许更多的修士突破元境，因为天地承受不住那么强大的力量，现在我选择鸿蒙世界作为元界，承受元境的力量增强了，自然天地反馈到他们身上的法则就需要他们突破了。”


    每一朵花开，意味着有人突破了元境。


    在主世界的时间流逝之中不过区区万年，可是万年之中，居然就有上万人突破了元境。


    澹台青玄在中域成立了澹台。


    石虎在南蛮成立了水月宗。


    水清明在龙岛称王称霸。


    九嶷山也成立了。现在只有区区十多个人，不过九嶷山的潜力非常大。


    在南方十皇成立了妖盟。


    这一些第一批进入鸿蒙世界的主，就开始划分自己的领地了。要知道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鸿蒙世界，现在不显分割自己的领地，到了后来就说不清了。


    蒙祗和白启在西方成立幽冥域。


    黑魔独霸东海。


    寒江雪占据东瀛，自成天狐领域。


    资源，势力，永远是一个族群的标志。九嶷山无疑是最为强大的，因为他们的人多。将来将会成为主宰之下最强的势力，并且即将开启独断万古的道路。


    九嶷山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包容并续。在凡间的时候九嶷山就有九大流派的修士，到了元界更是如此。


    无论那一个次元，世界发展所产生的力量都会通过次元壁传达到天道宫，成为云璎珞的一部分，然后云璎珞又将这一部分力量回馈六界，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


    凡间发展很快，已经琢磨出来一种和修炼无关的文明道路，眼中所看到的世界慢慢成形。时间回溯之中看到的炎黄还没有出现，现在的凡间还是恐龙时代。


    一头头巨兽横行天地之间。


    让人惊异的是，一些修炼的法门居然存在于凡人界，那一些恐龙居然可以通过锤炼身体力量，完成修炼。哪一种锤炼身体的力量，陈景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生命原力。


    果然如此么！


    天地之间有道，对于已经存在的未来，过去能做的事情就是修正，而不是改变过去就能改变一切。从实际发展的真相之中可以得知，现在的时空是一个过去，这一些事情要么是之前一直存在，要么是在更强大的力量修正之下发展的。


    天地之间是可以被修正的。


    现在的地球，现在的鸿蒙世界就是在不断地修正过程中成长的，并不是被固化的轨迹。


    “你现在想要的超脱是什么？”


    云璎珞摇摇头，看了看眼中错综复杂，层层叠叠的世界：“我什么都不想要，正如你所言，作为一个天地意志，不是他想要什么样的天地，而是天地之间的生灵想要什么样的世界。你想要我超脱，那必须得有人自己超脱，那我就能得到超脱之力了。”


    云璎珞放弃了自己的意识，变成了真正的社稷力量，从一开始被云九霄灌输社稷力量，到现在真正承受了社稷力量，一饮一啄，皆有前缘。


    苏景挥挥手，一团紫色的光团从云璎珞身上分离开来，然后落在手心。


    这就是被云璎珞割舍的自己的意志，是云璎珞独立人格的根本之所在。


    时空超市存在不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作为一个辅助修炼工具，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辅助的必要了。接下来的世界-通过修炼者使用时空超市的东西来获得信息已经不可靠了。说到了这是命运固化了的白衣苏景的东西，他能看到的东西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已经是八级了，如果到了九级，那就和白衣苏景没有区别的。现在苏景需要自己去感悟，去思考一些不同的东西。


    “无名，你自由了！”苏景站在叶无名面前。


    叶无名默不作声。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没有。”叶无名摇摇头，“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去寻找。”


    “好。”


    苏景收回了叶无名身上的时空超市印记。


    当苏景离开之后，叶无名就根本不会记得苏景了。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张衡和蜃元那里。张衡也没有要什么。到了现在，张衡已经很满足了，元境巅峰的力量，混元大道体，在天地之间都是最强的几个人了。


    苏景给了蜃元金蜃的力量。


    从此天地之间没有时空超市和苏景的印记！


    天地之外，时间之中皆没有苏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