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教训日本武士
清早,刘牧之决定出门,下人已经把马准备好了。刘牧之还在马背上捎带了一些日用品,那是给卧龙居的下人带的。
临走前,刘牧之与武冬梅说:“冬梅,既然师母不让咱们看那些书,你就别看了。”
武冬梅笑笑,让刘牧之放心走。刘牧之牵着马向大门走去。武冬梅转身回屋,打开柜子,再看了一眼那几本书,它们被包裹在一起,安静地躺着。
武冬梅正在愣神,听到外面有人喊:“二少爷,二少爷,你等等……”
武冬梅又来门口,看到一个下人站在刘牧之跟前说些什么,刘牧之听了,点点头,又向前走。
那个下人告诉刘牧之,大门口有四五个日本浪人,正在练习功夫。
那个下人让刘牧之从刘家大院的小门出去,但是,刘牧之毅然决定从大门走。
武冬梅似乎感觉到了不祥。
有一个下人给刘牧之牵着马,他们过了两道院门,来到了大门口,果真看到有四五个日本武士在那里比手划脚。
刘牧之向前走,那几个日本人迎上来,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挑衅的神情。其中一个挑头的上来,问:“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刘牧之?”刘牧之看着他,说:“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情吗,请不要在我们刘家大院的门前卖弄。”
日本武士哈哈大笑,说:“我还以为刘牧之是一个威震江湖的大侠,原来不过如此,你有胆量跟我过几招吗?”
刘牧之不屑地说:“在下没有兴趣跟你过招,你们想打架找别人去。”
日本武士哈哈大笑,说:“看来你们师徒二人真是徒有虚名,一个是缩头乌龟,一个是冒牌货武举。”
刘牧之一听他们在污蔑师父武天浩,立刻怒目圆瞪,大叫:“请你们放尊重点儿!这是在我们刘家的地盘上!”
日本武士放肆地大笑:“武天浩,据说是威风凛凛的武举,也经不起我们日本功夫的一击,还不是一命呜呼?哈哈,看来你也是吓得掉魂了。”
刘牧之身上的衣服,忽然间涨了起来,他的两眼死死盯着那个日本武士的脸,他的气息已经浓重了,他恨不得一拳打出去,但是,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他很清楚,这是日本人在引诱自己出手。
忽然间,他听见有人喊:“牧之,教训一下这个日本人!”
原来,武冬梅已经来到门口,听到了日本武士的辱骂,她再也忍不住,恨不得上前出手。
刘牧之受到了鼓励,微微地一蹲身子,心想教训一下这小子也无妨,便象征性地打出一掌,直奔那个武士的前胸,没有想到那人早有准备,看来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向后退一步,砰地一拳打出去,直奔刘牧之的掌心,看来那人功底不浅,刘牧之感觉胳膊一麻,这才知道,这个日本人有两下子。
其余几个日本武士一看到两人交手,呐喊着助威。
正在刘牧之思索的一瞬间,日本武士一脚踹来,直奔刘牧之的腹部。刘牧之一笑,身子一侧,手掌一推那日本武士的拳面,同时上前贴近日本武士的身体,另一只手掌轻轻地一插对手的肋下……
日本武士踹出的脚踢空了,其实他的另一拳正在打出,朝向刘牧之的面部,但是,他没有想到,刘牧之会贴上来,他的肋下受了一击,立刻收回了招式,噌地跳出圈子……
所有的日本武士都看到了这一切,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形成一个扇面,又同时围攻刘牧之。
刘牧之的斗志被激发了,突然,他大叫一声,纵身一跃,进入日本武士的队形之中,如同天神下凡,两只手臂,状如蛟龙出海,分别击向两个日本武士,那两人,如同皮球弹了出去……
也不知是哪一个胆大的,竟然一脚踹了上来,殊不知刘牧之斗志激昂,手一捞,竟然掐住那日本武士的脚腕,再大叫一声,那日本武士像风筝一样被抡了起来,其他的两个日本武士吓得呆住了,刘牧之一撒手,那人像肉弹一样冲向其他两人,他们三个日本武士滚在一起……
刘牧之喊道:“你们还不赶快滚!”
那个挑头的日本武士恶狠狠地说:“刘牧之,我们决不善罢甘休!”他们爬起来跑了。
刘牧之冷笑一声,甩甩手,那个下人拉马过来,眉飞色舞地说:“少爷,您的功夫真棒,总算是替我们出了口气。”刘牧之嗯一声,说:“我不在家,你们可不要招惹他们。”
那个下人自负地说:“我们不怕,还有少奶奶呢,她也是高手!”
刘牧之看看武冬梅,说:“冬梅,我先走了。”
第二节 偷袭卧龙居
刘牧之一路打马,很快进了山里,跑了一段山路,远远地看到了山谷的进口,他两脚一磕马镫,正在加紧赶路,突然路边跳出一人,大喊:“师弟,停一下!”
刘牧之一拉马缰,那马前蹄一扬,站住了,打一个响鼻,只见孟德摘下蒙在头上的大棉帽子,说:“师弟,你这是去卧龙居吗?”
刘牧之答,是:“怎么了?看来你和李红江已经安全出城了,师兄就是有能耐。”
孟德笑道:“对付那几个二鬼子,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对了,我把你叫下来,要告诉你,我们的人发现马云龙的人来到了金蛇谷,还有,山岛的人几天前就在这里,还有那个假洋鬼子杨少川也来过,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刘牧之说:“我已经接到消息了,马云龙的人想进金蛇谷,我怕他们骚扰卧龙居,所以过来看看。”
孟德说:“我的兄弟们早就盯上他们了,但凡他们有非分之想,也不会让他们占了便宜。”
刘牧之下马,两人并排向前走,刘牧之问:“你的人呢?”
孟德打了一个口哨,又挥挥手,山石里有四个人站了起来,孟德又挥挥手,得意地冲刘牧之说:“怎么样,我的人可以吧,他们已经有枪了,你跟大哥说一下,感谢他。”
刘牧之说:“不用谢,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
两人走了一段路,孟德说:“师弟,马云龙的人已经到了,咱们不能走路了,先把马放好,你跟我上山,看看情况再说。”
孟德打了一个口哨,跑过来一个人,他把刘牧之的马牵走。刘牧之随着孟德爬上岭子,一会儿,看到了卧龙居,马云龙的人由毛驴儿和老九带着,他们在金蛇谷的入口处与山岛的日本士兵撞车了。
山岛的士兵挡住了毛驴儿的去路。看来他们不想痛快地让马云龙的人进金蛇谷。
马云龙交代过毛驴儿,不能让山岛的日本士兵知道他们的行踪。
山岛的士兵队伍里,还有杨少川,看来,他是给日本士兵带路的。
山岛向来对毛驴儿不怎么客气,看到毛驴儿带着十几个伪兵,就装腔作势地问:“毛驴儿,你带着人,要到金蛇谷做什么?”
毛驴儿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山岛太君,我们没有打算进金蛇谷,只是照常来巡逻,过来看看。”
山岛霸道地说:“你们的人,不要来金蛇谷巡逻,这里的安全,有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队来负责,另外,你们的人,不能随便进金蛇谷。”
毛驴儿点头哈腰地说:“是,是,山岛太君。”
山岛狡猾地眨一下眼,他看到了山谷入口处的卧龙居,因为碍于佐藤山木的脸面,酒井授意山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卧龙居轻举妄动。如今有毛驴儿带着人马来到这里,他心里痒痒的,不如借刀杀人。
山岛恶狠狠地一笑,说:“毛驴儿,正好你的人马都在,现在有新任务命令你们巡防营执行,看到卧龙居了吧,命令你们的人占领卧龙居,进那个院子看个究竟,据说那里面有秘密。”
毛驴儿脸上笑着,心里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呀,你把我们当替死鬼了呀。”不过,毛驴儿可不敢当面顶撞山岛,小心地说:“山岛太君,这个卧龙居里面有机关的,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的,我们的马司令都不敢私自进去。”
山岛脸一板,骂道:“毛驴儿,难道你想违抗军令,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你要是违抗军令,那是死拉死拉的!”
毛驴儿想:“我这是违抗的哪门军令呀,我听我们马司令的。”不过,他可不敢如此与山岛针锋相对,因为山岛哗啦一声,已经把军刀抽出一半,刀刃的光芒刺了毛驴儿的眼,毛驴儿吓得一哆嗦,说:“好的,我们这就去。”
匪兵们调转方向,向卧龙居移动,山岛带着日本士兵离他们有百米远,走走停停。
刘牧之和孟德在山坡上,看到了这一切,他们想,有好戏看了。
毛驴儿带着人马靠近了卧龙居,老九跟着毛驴儿小声地说:“我说,我可没有答应马司令,带你们到卧龙居里来,要想进去,你们进,我不进。”老九说着就向旁边溜。
毛驴儿气得声音变了调,骂道:“你个老九,你想临阵脱逃,你看我敢不敢教训你,实在不行我把你交给日本人,来一个,把他押着。”
过来一个匪兵,用枪顶了一下毛驴儿,骂道:“快点儿,找死呀。”
他们离卧龙居的围墙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听见一阵狗叫,那是卧龙居里养的小狗发出的叫声,估计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了外面来人了。
毛驴儿招呼兄弟们停下,他掏出手枪,打开了保险,看样子要决一死战,下了决心一般。毛驴儿回头看看山岛,那些日本兵停在百米之外,向这边看着。
毛驴儿眼珠一转,用手枪顶着老九说:“老九,你过去,爬到墙头上看看。”
老九一听,吓得缩身子,说:“毛驴儿,你别让我去呀!”
毛驴儿给老九一脚,骂:“就让你,你这个怕死鬼!”
没有想到老九突然硬了,脸色一变,骂道:“我告诉你毛驴儿,你要是再敢动老子一下,我就不带你们去金蛇谷了,还有,我要是出了个意外,我看你怎么向马云龙交代……哼,你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对付你们,你们要是把我逼急了,我也给日本人干活,到那时,毛驴儿,你就一个人渣!”老九说着,伸出小指,以表示他对毛驴儿的蔑视。
毛驴儿的脸腾地红了,烧得要命,现在他才明白,这个老九他也得罪不起呀。他咬了咬牙,把眼睛瞅向一个小匪兵,这个小匪兵脸色变了,比哭还难看的一张脸,对着毛驴儿说:“毛驴儿二爷,饶了我吧,以后每个月发的月钱,我给您留一份。”
毛驴儿骂道:“早干什么了,现在才知道孝敬大爷,你去!”
那个匪兵只好向前走,其他匪兵用枪指着他,毛驴儿喊道:“你要是退,我们就开枪!”
很快,这个匪兵离墙只有一米远了,毛驴儿带着其他人也跟上来了,打头阵的匪兵回过头看看,问:“再怎么办?”
毛驴儿凑上来,把枪收起来,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语:“都说这卧龙居有机关,一般人不能接近这围墙三米,你看我们这不是已经靠近了嘛。”
其他几个匪兵也乐呵呵地看着毛驴儿。毛驴儿直了一下腰对着打头阵的匪兵说:“你看看能不能爬到墙头上。”
打头的匪兵这回胆子大了,说:“不行呀,太高了,得来个搭肩的。”
毛驴儿挥一下手,说:“你,过去搭肩,快点儿,想挨踹?”
另一个土匪把枪收了,迈出一步,突然听见一声惨叫,原来踩到铁夹子上了,铁夹的铁齿有一寸多长,已经牢牢地咬住了他的一只脚,幸亏有棉裤垫着,还不是咬得那么狠,但是,鲜血已经渗到裤腿上,他疼得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鬼哭狼嚎。
“快点儿来救我呀,快点儿来救我呀!”
打头阵的那个匪兵吓得一转身,蹲在墙根下。毛驴儿先是一惊一吓,不过,他表现出特有的镇静,大声叫:“都不要乱动,小心,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夹子!”
所有的人都拿枪刺在地上乱捅,每人开辟一块安全的空间。过了一会儿,毛驴儿松了一口气,说:“哭什么,不就一个老鼠夹子么,又死不了人,老子还被捅过胳膊呢,你算什么。”
上来两个匪兵,帮助把铁夹子打开,那个匪兵蜷着一条腿来到旁边。
毛驴儿想了想,又派一个匪兵上前搭肩,那个匪兵用枪使劲地捅地,确认这里没有铁夹子,这才靠近了打头阵的匪兵。
两个匪兵搭着肩,爬到墙头上,上面的说:“没有看到人呀,好像里面没有人呀。”他看到墙头上有块棍子头一样的东西,他觉得可以用手抓住,方便他的身体更稳当些,他伸手抓住了,却听到吱呀响了一声,下面的那个人啊啊地尖叫起来,瘫坐在地上,上面的那个人,也扑通摔了下来,又是尖叫,真可谓爬得高摔得狠呀,刚一落地,他没有动,因为动不了了,他被地面上伸出的一根铁刺扎住了……而刚才下面的那个匪兵,腿已经被墙里射出来的一根短箭射中了……
毛驴儿傻眼了,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损了三个人,于是,赶快把人救下来,撤出二十米远。
毛驴儿吃了亏,总感觉对山岛有了交代,便打算去找山岛,商量如何处理。偏偏这时,他看见刘牧之过来了。
刘牧之从山岭上下来,看到毛驴儿老远就打招呼,他不失幽默地说:“毛驴儿,你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是哪股风把你吹来了?”
刘牧之又看了一眼老九,感慨道:“老九,不会是你把他们带来的吧?”
老九急忙辩白,说:“二少爷,打死我也不会带他来卧龙居的,这都是日本人和毛驴儿逼的,而且,您也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卧龙居的事情。”
刘牧之再把眼光瞅向毛驴儿,问毛驴儿:“你有何贵干,派人爬卧龙居的墙头?”
毛驴儿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兄弟们口渴了,想找点儿水喝。”
刘牧之冷笑着,他来到卧龙居的门口,使劲地叩响门环,一会儿出来一个精壮的汉子,打开门,探出身子,应道:“二少爷,是您回来了?”
刘牧之说:“这几位兵爷想喝点儿热水……”
毛驴儿急忙抢白:“算了,我们不用了。”
刘牧之说:“既然是这样的话,以后再来这里,记住要敲门的,用不着爬墙头,很不雅观的。”毛驴儿点点头,带着人马向后退,他们回到山岛的队伍前,毛驴儿低声下气地说:“山岛太君,卧龙居里确实有机关,您看我的人受伤了。”
山岛点点头,手按在军刀上,似有所悟地说:“看来佐藤山木说的是真的,这个刘家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毛驴儿站在一边似乎等山岛下命令,山岛不客气地说:“你带人回去吧,跟马云龙说金蛇谷的安全由我们负责。”
毛驴儿点点头,转身带着三个受伤的士兵返回,刚走出几十米远,他就嘟囔着骂。
卧龙居的人看到毛驴儿带着人撤了,日本士兵同时回到了金蛇谷,便回去把情况报给刘牧之。
刘牧之正在屋里,看那幅画,仔细地检查了机关还保持着。下人进来说:“二少爷,他们人都走了。”
刘牧之点点头,说:“这几天日本人一直在金蛇谷活动,大家需要小心一些。”
下人说:“二少爷,如果日本士兵真刀真枪的干,恐怕咱们这点儿装备还不行。”
刘牧之说:“原来家里有几条枪的,都在吧?”
下人说:“枪这里有几条。”刘牧之想了想说:“目前日本人还不会对我们大动干戈,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刘牧之搓了一下手,来到院子里,来到院墙边,在墙角边用手推了一下一块大青砖,那块青砖让出一块空,刘牧之把青砖拿下来,探着头看看里面的弩机,这时一个下人伸手递过来一根短箭,刘牧之把它扣上,又把弩机扣在击发的位置。于是,刘牧之又带着几个精壮的汉子把其他机关检查一遍,处理完这些,已经中午了。这时,有人敲门,原来是孟德,他把刘牧之的马牵来了,马背上还有一些日用品。刘牧之笑着说:“师兄,到了饭时你准时到呀。”
孟德哈哈大笑,说:“守着你这个有钱的师弟要是被饿死,那真是太冤了,先给我弄点儿吃的,最好弄点儿热的我带走,山里还有几个兄弟在等着呢。”
刘牧之立即安排人准备。一会儿饭上来了,孟德一阵胡吃猛吞,他边吃边说:“师弟,你放心,我们的人随时盯着日本人呢,他们只要敢动歪心思,我们就给他们点儿厉害。”
刘牧之做了止的手势,说:“师兄,不要轻举妄动,真要打起来,我们打不过日本人,刘家有几百号人呢,要是弄不好,死了人可不好办,毕竟咱们是大户。”
孟德喝了一口汤说:“放心吧师弟,我们要出手就必须得手,这样才行。吃得都准备好了吧,我带走。”
厨子把包袱递过来,孟德又去找了一个土罐,说:“给他们打点儿热汤,他娘的,两三天没有喝热水了。”
收拾好了,孟德带着东西要出门,刘牧之嘱咐说:“你的人,想办法搞清楚日本士兵在金蛇谷的行动。”
孟德说:“你放心,就让你的人安心睡觉吧,有我们呢。”他提着东西出门了。
第三节 大牛殉道
话说孟德离开不久,刘牧之也琢磨着日本人是豺狼当道,早晚要对卧龙居下手,他想不出更好的对策,他明白这种委曲求全是一种被动策略,但是如果出手,必然会加快刘家的灭亡,便隐约领会了父亲刘爱生不让他报仇的目的,以刘家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与日寇抗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保全实力,寻找更好的机会,或者把更多的机会留给后人。
刘牧之喝了一壶茶,刚过了午饭,突然听到外面的马蹄声,狗狂叫着向门口奔去,片刻听到有人打门,门还没有开,就听见外面的人喊:“二少爷,二少爷,家里出事啦!”
一个仆人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二少爷,二少爷,大牛闯祸啦,您快回去吧,日本人带着士兵围了刘家大院。”
刘牧之一拍桌子,茶碗粉碎,怒目圆瞪,站起来骂道:“我就知道这个家伙留在刘家大院是个祸害,他闯什么祸了?”
那人低下头说:“二少爷,大牛他杀了两个日本浪人!”
刘牧之一听,猛拍桌子,那桌子腿下的青砖,被震得裂开了,他大叫:“他怎么能够干这种蠢事,那么冬梅呢,她为什么不管!”
仆人不做任何解释,上来拉着刘牧之的胳膊,说:“二少爷,甭提二奶奶啦,她也跟日本人打啦,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快快上马,日本兵已经把机枪架在大门口了,佐藤山木点名要见你呢,说你不回去,就要血洗刘家大院!”
刘牧之的脑袋嗡地一声,知道这事情闹大了,赶紧出去拉马,一边喊道:“你们快去找大师兄,就说家里出事了,让他带上家伙!”
原来刘牧之从刘家大院离开后,约摸过了两个时辰,又来了十几个日本武士,他们的腰里别着刀,挡住了刘家的大门。刘家的护院,因为早晨有了刘牧之的举动,胆量多少有些壮大,并不十分惧怕他们。
这些日本武士并没有上来直接打刘家的人,倒是有几个外人来到刘家办事,出来时被日本武士拦住,一顿拳打脚踢,把人家揍了一顿。刘家的护院上来两个,这两个多少会些武功,对付几个壮汉是不成问题的,上前来与日本武士评理,没成想日本武士不说话,上来出拳便打,另有三个日本武士竟然转到了两个护院的身后,抽出刀便砍,两个护院中了刀,倒在地上。
日本武士又退回去,整齐地站成一排,而两个护院,爬回刘家大院的门洞里。
很快,几个会武功的壮汉跑出来了,他们的手里拿着刀,武冬梅随后也出来了。
武冬梅来到前面,日本武士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野村,武冬梅大声质问:“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打伤我们刘家的人?”
野村嘿嘿笑道:“练武之人,受伤实属正常之事,他们只能恨自己武艺不精,刘夫人如果不服,尽可以出手比试一番!”
一些看热闹人的很快围了过来,大牛不知是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他已经来到日本武士的身后。
这些日本武士,因为刚才占了上风,正兴奋地围着野村,为野村的挑衅助威,谁也没有注意到大牛贴近身后,他们根本不把中国人放在眼里。
几个武士兴奋地呐喊:“有本事比一下!”
武冬梅十分清楚这是日本人的阴谋诡计,尤其是野村,是他带人去的武家庄,杀害了父亲武天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恨不得现在就出手,上前杀了这个野村。但是,她比较理智,冷笑道:“就凭你们的武功,恐怕不是我们刘家的对手,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日本浪人,就是喜欢以多胜少,来欺负我们中国人!”
野村似乎并不在乎武冬梅的讽刺,大笑道:“这么说你想单打独斗,可别怪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欺负你一个女流之辈,哈哈!”所有的日本武士大笑。
武冬梅心中暗喜,看来你这个浑蛋也受不了激将,于是借机说:“这么说你敢跟我单打独斗?”野村收起了狂笑,向前一步,伸手示意,说:“有请!”
武冬梅暗喜,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浑蛋一把,也好出口恶气。她向后一伸手,一个下人把剑递了过来,她一抽,那剑锋一泄,嗡地一声响。
武冬梅一招仙人指路,纵身一跃,刺向野村的眼睛,野村哗地抽出刀,一格,没有想到武冬梅侧身一滑,贴到了野村的后面,竟然双手持剑,猛地砍向野村的腰部,野村急忙来格,咔嚓嚓一声,两件兵刃咬在一起,武冬梅一使劲,咔嚓嚓,刀剑咬合之处冒出了火星,野村一看自己的刀刃,已经被青锋剑拉开了豁口,但是他力气比武冬梅要大,一运力,嘿地一声,将武冬梅连人带剑,向后推去,刀刃却又被青锋剑啃去了一块。
武冬梅竟然借他的力纵身一跃,在空中转身,又一剑,刺向野村的肩头。
野村大愣,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听到日本武士之中有人用日语喊叫:“砍她的小腿!”
野村大喜,挥刀去砍武冬梅的小腿,他的身形正好下挫,躲过了武冬梅的一刺……
武冬梅急忙收回攻势,金鸡独立躲过一刀,她用最快的速度正面劈向野村的头部,因为野村此时身形下挫,处于劣势。
而同时,武冬梅飞快地扫了一眼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日本武士,原来他是柳生,看来有高手助阵,怪不得哟,她的手一抖,一支飞镖打向柳生,柳生只是偷偷地观察武冬梅的剑术,并没有想到她会袭击,急忙一躲……
而这边,野村正等待柳生的提醒,他只好慌乱地一格武冬梅的剑,没有想到武冬梅一抽剑,剑锋直刺向他的前胸,他急忙向后退……
而这时,突然听到有个日本武士大声惨叫,谁也没有想到大牛贴近了一个日本武士,他手里持着一把长匕首,深深地插入了一个日本武士的后心。
所有人,都向大牛看去,大牛用最快的速度抽出日本武士身上的刀,又猛地砍向另外一个日本武士,只听见啊地一阵惨叫,又一个日本武士捂着肚子弯下腰,其他的日本武士,从来没有看到如此生猛的打法,不讲究任何技术和技巧,大牛手里的刀还挂着血,又刺向另外一个日本武士。
似乎,日本武士刚刚反应过来,他们拨出了刀,围向大牛。
大牛的腿有伤,躲闪肯定不便,但是,他并不躲闪,而是迎着刀冲上去,直到刀捅进了他的身体,那个日本武士再也没有办法躲闪,大牛的刀,也狠狠地插进对方的身体。
武冬梅愣住了,不知是否出手。
大牛的刀,又砍中了一个日本武士的腿,眨眼间,已经有两个日本武士倒下,大牛也倒下了,他大喊:“不要管我。”
野村没有想会出现这种意外,当他转身的时候,发现刘家的人,拿着刀,一步步地围扰上来,他一挥手,所有的人都向后退出二十米,只留下大牛和一滩血。
大牛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全是血窟窿。武冬梅带人把大牛抢回来,迅速关上了刘家的大门。
刘牧之来到刘家大院的时候,已经快近傍晚了,有三十多个日本士兵站在刘家大院的门口,还有几辆摩托车,摩托车上的机枪对着刘家大院的大门。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士兵的旁边,周围站着十几个日本武士。
佐藤山木就坐在车里。
刘牧之被两个日本士兵用枪逼着来到轿车旁,佐藤山木淡淡地说了一句:“刘先生,如果你不想刘家老少受到牵连,就请参加比武,我想,江湖上的恩怨,用江湖的规矩来解决。”
刘牧之想了一下,说:“请先让我回家看看情况。”
佐藤山木笑了一下,说:“你没有更多的选择,挑战书我们明天就会发出。”
刘牧之敲打刘家大院的大门,挤开一道门缝,下人见了刘牧之高兴地喊:“二少爷回来了。”随之把大门关紧。
武冬梅迎上来,手里提着剑,刘牧之责怪:“你在家里,怎么会弄到这种地步!”
武冬梅愤恨地说:“日本人欺人太甚,先打了我们的人!”
刘牧之无话可说,他明白是祸躲不过。武冬梅说:“你快快去看看大牛,就剩一口气了。”
刘牧之随武冬梅来到屋里,大牛浑身上下全是血,有人说:“大牛,二少爷回来了。”
大牛微微地睁开眼,笑说:“武师父教我武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二师兄,你说是吗?”
刘牧之本不想承认大牛是师父的徒弟,心中矛盾万分,还在迟疑,大牛的气息微弱,两眼却盯着刘牧之。
武冬梅狠狠地掐了一下刘牧之,刘牧之想到师父的惨死,想到大牛的赤诚之心,再也忍不住,抽噎着点点头,大牛淡淡地一笑,说:“我做鬼也要替师父报仇!”而后,他的笑,凝固在脸上。
刘牧之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突然大喊一声:“我要报仇!”
他的声音巨大无比,震得房屋嗡嗡响,刘爱冬带着刘家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着发作的刘牧之。
刘牧之眼里的泪,滚了一下,没有下来,硬是忍回去了,然后轻轻地说:“把大牛入土。”
刘爱冬立刻组织人为大牛更换寿衣。
刘牧之来到院子里,大喊一声:“开门,打开大门!”
吱呀呀,一阵响,刘家的大门打开了,刘牧之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日本士兵的枪哗啦啦指向了他。
佐藤山木从汽车里出来,远远地看着刘牧之,得意地笑,说:“这头狮子,终于被激怒了,但愿他失去理智。”
刘牧之还没有走近佐藤山木,日本士兵的枪已经挡住了他。
刘牧之大喊一声:“佐藤山木,你听好了,我接受挑战!”
第四节 比武准备
一旦作了这样的决定,就如同面临在悬崖之边,所有刘家大院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炸弹摆在眼前,正待点燃引信。
刘家的人,都保持缄默,连夜,刘爱冬在院子里布置了灵堂,摆放大牛的身体。刘家二老辞世时所做的仪式还没有撤掉,白灯笼又点亮了,院子里,白茫茫的,增加了肃穆之气。
死者为大。灵堂摆设完毕,刘牧之对刘爱冬说:“二叔,给亲朋好友发个唁信,就说武天浩的入门三弟子英年早逝,在刘家大院停灵三天,尤其是我师父的拳友们都要发到。”
之后,刘牧之又问门口的情况,得知佐藤山木已经坐车回去了,只留了十几个日本武士和日本士兵在大门口,刘牧之命令把大门敞开,把所有的白灯都点上,送大牛上路。
约有半个时辰,刘爱冬把报丧的人组织起来了,都是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大部分是习过武的,他们的腰里都系了白带子。刘牧之安排道:“每队人马,每个方向,各自报出三十里地,明天上午返回。”
刘家大院的门口,已经摆了祭桌,放了麻布,安排了进行接待的人,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已经有人来此吊唁了,在大门口领了麻布系在腰上,到灵堂给大牛送行。晚上九点多,大师兄孟德带了两个人来了,一进灵堂,跪下磕头,哭道:“大牛,你虽然不是师父的正式入门弟子,但勇敢可嘉,我孟德虽有武功一身,与你相比,愧不能生呀。”
刘牧之听了此话,扭过头眼泪没有忍住,滑出来,他用手抹了一下,说:“大师兄,大牛现在是师父的三弟子。”
孟德听了,又拜了一下,然后拉着刘牧之来到屋里,问:“二师兄,怎么你要跟日本人打?”
刘牧之冷静地说:“打,谈何容易?我答应跟他们比武。”
孟德说:“师弟,你别天真了,早晚要打的。”
刘牧之说:“刘家这么多人,不能因为我都牵扯进去,与日本人比武只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们不要参与,另外,刘家大院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得多多担待着点儿,千万不要跟日本人正面冲突。对了,你的人呢?”
孟德说:“我让他们分散了。”
刘牧之说:“好,那你找个房间休息吧。”
第二日上午,报丧的人陆续返回,吊唁的人陆续来了。太阳正当中时,来了一队日本武士,由二狗子带着,四个日本士兵背着枪跟着,他们来到刘家大院,日本武士拿着挑战书,用日语宣读挑战书,二狗子同声翻译成中文,告诉刘牧之:三日后,在县城的广场,柳生与刘牧之比武。
刘牧之冷冷地回道:“既然是向中国人挑战,那么就请遵守中国人的规矩,五天以后,比武。”二狗子对日本武士翻译了,日本武士骄横地说:“那就再宽延几天,让你做好准备,只不过延长了你的死期。”他说着哈哈大笑。
刘牧之听了勃然大怒,纵身一跳,抢过日本人手中的挑战书,揉成一团,噌地塞向日本武士的嘴,那日本武士疾身向后退,怎奈刘牧之的手像吸盘一样黏在了他的嘴上,几个日本士兵哗啦啦一拉枪栓,对准了刘牧之,二狗子惊慌地拦住:“不能开枪,不能开枪,开了枪,跟谁比武呀。”
日本士兵骂道:“八格,八格。”
刘牧之喊道:“给我滚!”
几个日本人气鼓鼓滚了。
刘牧之松了一口气,送走几个吊唁的朋友,刘牧之来到孟德住的房间里,孟德正在站桩,刘牧之说:“大师兄,你帮个忙,想方设法弄几把日本刀。”
孟德收了马步,笑道:“这个好办,晚上见。”
刘牧之回到屋里,武冬梅跟进来,问:“牧之,你是不是需要做些准备?”
刘牧之说:“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傍晚,孟德带着两个人拿着两把日本刀回来了,刘牧之正背着手在院子里思索。孟德叫道:“师弟,我回来了,你试试手。”刘牧之抽出刀,舞了一个刀花,呼呼响了几下。孟德也抽出一把,说:“师弟,看好了。”呼地一刀砍来,刘牧之迎上去,咔嚓两刀格在一起,他摇摇头,说:“师兄,咱们这是用中国人的刀法,咱们这么打,打不出个所以然。”
孟德说:“你等一会儿,我取来你的金龙刀试一试。”
孟德进屋,一会儿提着金龙刀出来,喊:“师弟,你攻我守。”
刘牧之呼地一刀扎过去,完全模仿着日本人的招式,哪知道孟德并不躲闪,嗡地一刀,挥舞过来,一声巨响,刘牧之双臂一麻,日本刀便飞了出去。
孟德大笑:“看来那个柳生的日本功夫没法跟金龙刀比。”
刘牧之淡淡地一笑:“从孟德手里接过金龙刀,看看金龙刀的刃,丝毫未损。”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人尖声大笑:“真是愚蠢至极,妄自尊大。”
刘牧之将刀一提,看到墙头上有一人影,他一运气,一蹲马步,一招蛟龙出海,刀风以一个斜面砍过去,那黑影一跳,竟然躲过了刀锋,一个箭步,身子像猴子似的一挫,一把捞起地上的日本刀,听得嗖一声,身体像化作了箭,刺向刘牧之的胸脯,刘牧之急忙收刀一磕,向旁边一迈,那黑影又一刀削向刘牧之的脖子,刘牧之慌乱地一刀挑向天空,另一只手化掌呼地拍出去,黑影一纵跳出圈子,他不敢与刘牧之的阳刚之气相碰。
不知何时,孟德又提了一把大刀出来,开门见山,直劈黑影,黑影身子一偏,躲过去,叫道:“武天浩的刀法果真不赖,收了你们两个高徒,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原来这人正是云中飞,他哧地一刀劈下来,孟德大笑,一刀挥舞出去,嗡地一声,罩向云中飞,云中飞的刀磕到了孟德的大刀,听见当地一声,云中飞一个鹞子翻身,借着大刀的力量,从孟德的一侧跳出去,又一跃,飞向墙头,大笑道:“要想打败日本高手,可没有这么简单!”
孟德此时斗志已旺,哪里肯放过云中飞,跑过去要追,却听见呼的一声,他一躲,一个暗器打了过来,但并不是打向他的,在刘牧之的跟前落地,刘牧之大喊:“师兄,不要追。”
刘牧之捡起那个暗器,一看是蝴蝶镖,便叫武冬梅,武冬梅拿着蝴蝶镖看一眼,说:“我出去一趟。”
武冬梅纵身一跳,出了大院,早已经不见了云中飞的身影,她正想搜寻,树后出来一个黑影,喊道:“冬梅,娘在这里!”
武冬梅走过去,黑蝴蝶说:“冬梅,不能让牧之跟日本人比武,凶多吉少。”
武冬梅不解地说:“娘,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你躲起来可以,可是,刘家这么多人,如何躲得了!再说,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
黑蝴蝶想了想说:“日本人目的很明确,就想打败牧之,击垮我们的精神,我担心他们会采取一切手段打败牧之。”
武冬梅说:“娘,这些我们都懂,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黑蝴蝶想了想说:“牧之的武功虽然是嫡传,但是,他的资质并不能将师父传授的功夫发挥到极致,你爹生前曾经跟我提过一个人,姓赵,是泰山剑,曾经比武被武天浩打败过,他一直在钻研克服金龙刀的剑术。”
武冬梅说:“难道你想让牧之去找泰山剑?他是师傅的死对头,能行吗?”
黑蝴蝶叹口气说:“恐怕,这是个办法,你们俩一定要小心。”说完,她转过身,云中飞的身影也晃了出来,她们结伴走了。武冬梅一看他们的身影,心中就有说不出的厌恶,不过,大敌当前,不可为此事情分神。武冬梅想了想,又返回去。
此时,刘牧之和孟德已经坐在堂屋里,刚才云中飞的话,让他们俩变得深沉。
武冬梅进了屋,刘牧之欠欠身看看他,像是询问的样子。
武冬梅坐下,刘牧之问:“刚才是师娘来了吧?”
武冬梅点点头,说:“娘让我们小心为是。”刘牧之点点头无话可说。武冬梅看了看孟德,似乎有话说,又咽了下去。刘牧之说:“冬梅,师母是不是有交代?”
武冬梅忍了忍说:“刚才我娘说,你可以去找泰山剑去讨教,说不定他有破敌的办法?”
孟德听了这话,哼了一声站起来,说:“就那姓赵的,那早是师父的手下败将,他也有资格对我们的金龙刀指手划脚?”刘牧之看了看孟德,没有说什么,武冬梅也看看孟德。
孟德在客厅里走几步,想了想说:“师弟,我会尽快帮你想出办法。”
大家一看时间不早,就分别入寝。
第五节 刺探柳生的功夫
第二日上午,刘家的大院里来了两个精壮的汉子,他们直接来找孟德。孟德把他们领进厢房,其中的一个人说:“队长,山岛的士兵在金蛇谷遇到了野狗,他们不敢前进了。”
孟德点点头,说:“别叫我队长,这是在刘家大院里。”然后,他又想了想说:“真是的,看来这些日本人,就得挨狗咬,对了,王迎春带着兄弟们怎么安排的?”
那人说:“他带了七个人,都在周围安排好了,家伙也带了。”
孟德点点头,说:“好的,晚上有行动,让他们休息。”
正在这时,武冬梅过来了,进屋后,说:“师兄,牧之打算闭关三天,请不要打扰他。”孟德点点头,说:“那么,我带人出去转转。”
孟德带了几个人,出了刘家大院。
他们一行人出了城,王迎春在城外等着,他们一起来到日本兵营附近的山包上,鬼怒川公司的住址离着兵营很近。王迎春说:“孟德,你真的打算跟柳生交手?”孟德没有吱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琢磨着,如果晚上有行动的话,会惊动兵营里的日本兵,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开。
王迎春发现孟德没有反应,不高兴地说:“孟德,有屁你放一个!”
孟德狠狠地砸了一下地说:“王政委,这次刘家比武必须得赢,没得说。”
王迎春想了想说:“孟德,你这么做很危险,且不说柳生武功的高低,就说这些日本士兵吧,万一谁打中了你,那可是大事。”
孟德说:“王政委,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千万不要开枪,如果开枪了,很有可能使刘家大院受到牵连。”
王迎春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得保证你活着。”
孟德点点头,笑笑说:“你放心吧,我的功夫不比刘牧之差,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实在不行,我就跑,如果是日本士兵上来了,你们再想办法,不过,我尽量把柳生引出这个地方,单独跟他打一架。”
他们这些人轮流盯着鬼怒川的门,发现柳生中午在院子活动了一阵,让一个日本武士拿着一把中国刀跟他比划了一阵,后来又回屋里了,接着他一直在屋里没有出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还是没有发现柳生出院子。
孟德把手搓了一下,站起来,把刀背在后背上,说:“老王,我去了。”
王迎春说:“小心,我派人暗中保护你。”王迎春朝两个汉子挥一下手,他们两人站好,把枪别在腰里,又各自背了一把刀。孟德点了一下头,嘿地一声跳了出去,其他两人看看周围的情况,从侧方,低着腰摸到鬼怒川公司的旁边。
三个人,很快靠近了鬼怒川的院墙,两个人爬上了墙头,其中一人扔了一块砖头进去,立刻听到哐啷的声音,很快两个日本武士跑出来了。一个汉子从墙上跳下去,一刀劈过去,那两个日本武士急忙招架,又出来两个日本武士,围了过来。
这时,孟德跳了下去,嗡地一声,把大刀挥了出来,一招龙卷风,四个武士被刀风袭击,同时退了回去,跌倒在地,刀落地的声音,一阵尖锐的声音。
柳生必须出场了。佐藤山木躲在几个武士身后,佐藤一郎问:“是不是打电话给酒井?”佐藤山木看看柳生,摇摇头。
柳生知晓佐藤山木的意思,会意地笑一下,再看那人的刀法,虎虎生风,知道来者不善,便大声质问:“来者何人?”那人并不搭话,一运气,只一招龙在野,那大汉的刀一抹亮光袭来,柳生不敢怠慢,噌地一跳,像一只轻捷的狸猫,他的剑,嗖地吐出去,只听一声沉闷的磕碰声,柳生咦地叫了一声。
明显,柳生占了下风,想不到大汉的武功如此之高。突然,柳生的两眼发出了萤光,像一个幽灵,只见他轻飘飘地刺出一刀,一阵阴森森的风袭向大汉,那大汉身形一缩,如同蛟龙入海,正在极力地躲开这一阴招,他身形一跃,跳上了墙头,柳生哪里情愿放弃这个优势,他的长刀,又一刺,化作凌利的锋芒,紧追不舍。
而同时,听到另外一个角落,一个日本武士大叫:“有刺客。”原来又有一个黑影冲了出来,正与一个日本武士交手。
佐藤山木哈哈大笑,说:“看来是有备而来呀!派两个人跟着柳生。”
佐藤山木刚刚说完,两个黑影已经跳上墙头,也同时撤出。几个武士紧追上来,他们妄图找到柳生的行迹。而汉子和柳生的身影,如同起伏的狐影,纵跳着远去。
两个日本武士正要追随他们的身影,又来了两个黑影,他们又是一阵乱打。
孟德把柳生引到一个空旷地带,他突然停下来,并没有转身,只见柳生再次化做幽灵,他的刀,怪异而凌厉,听见一声像猫一样的吼叫,那刀锋劈来,直奔孟德的后头。
孟德身体微曲,他暗暗地提气,只见他身上的棉衣呼地涨起来,一招龙摆尾,他的刀突然嗡地一声咆哮,一个大大的弧面砍向柳生。
柳生见来势凶猛,用刀一挡孟德的大刀,那力量过人,竟然将柳生反弹向天空,柳生借机再一跃,他的身体像猫一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又旋转着,刀人合一,形成了一个尖利的锥子,直刺向孟德的上方。
孟德扎稳马步,双手持刀,对着天空,猛地一招龙卷风,只听轰的一声,他的刀搅出一个大大的旋风,而柳生却毫不躲闪,实际上,他的左右手,都已经持了刀,这两把刀,依然旋转着,沿着龙卷风的轴线刺向孟德。
眼看那双刀,已经逼近了孟德的头部,孟德再次发力,向旁边一格,一声巨响,柳生被弹出去,滚到地上,他啊地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
孟德大喜,收了刀,几个纵跳,跑远了。
终于,两个武士上来了,他们用日语喊叫着:“柳生,您受伤了!”
三日后,刘牧之出关。上午十点左右,他来到院子里,孟德早就等在那里了,上前来问:“师弟,这几天练得如何?”
刘牧之点点头,说:“这几天阳刚之气充沛,功力见长。”孟德说:“那好,师弟,你就拿我当靶子,试一下。”刘牧之点点头,两个下人把金龙刀抬出来,刘牧之伸手把刀拎起,摘了鞘。孟德此时已经握了一根铁棍,大喊一声:“看棍!”
他先挥舞了一个棍花,突然啊地大叫,似乎有几十条铁棍砸向刘牧之。
刘牧之弓步站好,大叫一声,龙在野,他的刀一亮,刀背上的金龙似乎动了起来,只听嗡嗡地一阵响,看到一个闪电劈向孟德的铁棍,两人的功底都是纯正的阳刚之气,只听一声哐的巨响,孟德手中的铁棍,已经被金龙刀砍断了,那一截铁棍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刘牧之收起刀,看看刀刃,丝豪未损,真乃神刀也。
孟德高兴地说:“师弟,你现在的功力不在我之下。”刘牧之点点头。这时,孟德的一个随从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的人观察到,这几天一直有军医去鬼怒川公司,还看到鬼怒川公司的人到药铺里买补药。”
孟德听了,得意地笑一声,对着刘牧之说:“师弟,以你现在的功夫,应该不在日本人柳生之下。”刘牧之摇摇头,说:“小心为是。”
这时,武冬梅过来,稍带喜悦地说:“大师兄,看来这次打败柳生是有希望的。”孟德有些沾沾自喜。
刘牧之对大家抱抱拳说:“明天,就要比武了,今天,我们要给金龙刀开刃。”
大家都兴奋地点头,一帮人开始准备香案。
刘牧之来到堂屋,进了密室,看到刘爱生的牌位,他叹了口气,这里已经新添了大牛的牌位,杨忠山的牌位摆在旁边。刘牧之坐下来,说:“爹,我本不想出头露面的,但这都是逼的呀。”
刘牧之又看看杨忠山的牌位,心情复杂地说:“杨先生呀,咱们未曾谋面,却不知你到底弄了个什么龙脉图呀,你把我们刘家武家弄得遭大灾了。”
刘牧之又看看大牛的牌位,说:“说心里话,大牛,我不如你。”
刘牧之站起来,要出密室,后来他又转身看刘爱冬的牌位,慢慢地说:“爹,其实我什么都懂,总之,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把黄金弄走。”
刘牧之来到院子里,太阳已经正中,香案上摆了香火,刘家的人都来了,他们已经按照辈份站好了,刘牧之来到香案前,已经有一个精干的汉子,拿着金龙刀在磨刀石上哗哗地磨几下,又放在阳光下,看看刀锋。
刘牧之走过来,接过刀,用一块白绸子把刀擦一下,然后又把刀搁在香案上。
刘牧之把酒泼了,敬了天,敬了地,然后,右手提起金龙刀,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划了一下,一股血涌出来,刘牧之把刀刃朝上,让血顺着刀刃滑动,接着,他把刀放在香案上,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
身后的人,也都跟着磕头。之后,大家都站了起来,孟德和武冬梅说:“师妹,从现在起,我们得加强戒备,县城的广场那边,得派我们的人去守着,不能让日本人在那里布置什么人下黑手。”
刘牧之知道他们在安排,没有太多分神,他的任务是,打好明天的比武。
第六节 金龙刀会战黑猫幽灵
第二日,上午十点左右,县城的小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比武的消息早就散布了出去,许多习武之人提前来了,他们已经占据了一些重要位置来看这场比武。
许多习武之人都知道武举武天浩的金龙刀法,金龙出鞘,气吞乾坤,更多的人并没有真正地看到金龙刀法的演示,况且这次的对手是日本武士,那日本人的功夫是幽灵一般的猫扑之术。人们企盼着,紧张着。
日本士兵来了十几个士兵,马云龙也派出了一个小分队,他们是维持秩序的。山岛带了二十几个武士,腰里别了刀,站在那里。主席台上已经摆了桌椅。不一会儿,听见日本摩托车的突突声,两辆摩托车带路,开来了两辆日本黑色的小汽车,车停下,佐藤山木和柳生从第一辆车里出来,酒井穿着和服,从第二辆车里出来,他还带了两个军医。
日本人来到主席台上,大模大样地坐好。
刘家的人,由刘爱冬带着,刘牧之站在第二位上,他们步行走来。
刘牧之一出来,看热闹的中国人都小声地议论着:“快看,他来了,你们看,他背着金龙刀。”
武冬梅带着剑,跟在刘牧之身后。
孟德没有出现在队伍里,他已经做了简单的化装,带着家伙藏在人群里。王迎春也在人群里,拍了一下孟德的肩膀,说:“你看酒井和那个老佐藤都在,要是趁机把他们俩都干掉,那就太过瘾了。”
孟德说:“使不得,你没有看到刘家的人也在吗,只要一出意外,我师妹和刘家的人,恐怕是躲不了的。”王迎春笑笑说:“我只是随便一说。”
再看佐藤山木,与柳生坐在一起,佐藤山木悄悄地问:“柳生君,你的伤?”
柳生淡淡地一笑,说:“佐藤先生,请您放心,事到如今,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了,那天晚上,我是咬破了舌头,吐出血的。”
佐藤山木点点头,说:“那么,今天这场比赛?”
柳生压低声音说:“那天晚上的黑衣人,估计是刘牧之的师兄孟德,他是特意来刺探我的功夫的,他想不到我也对他的功夫进行了摸底,据我所知,刘牧之的功夫与孟德不差上下,但是我听说刘牧之的内功修炼更好,刀法运用更为自由,但是,他的力气没有孟德大。”
佐藤山木点点头,又提醒道:“刘牧之手里的金龙刀并非一般!”
柳生淡淡一笑,说:“他的金龙刀是至阳之物,它的克星至柔之物,我定然有办法!”
佐藤山木压抑着自己的喜悦,说:“看来,你有必胜的把握!”
柳生低下头说:“佐藤先生,如果此次战败,我愿意剖腹谢罪!”
佐藤山木一字一顿地说:“柳生君,你不能死,那个刘牧之,更不能死,我要打败他,让他做我们的狗。”
柳生嘿地点一下头,说:“您放心,我不会杀死他!我一定把他的锐气打掉,把他变成一条半死不活的狗。”佐藤山木得意地点点头。
此时,刘家的人已经到达了桌位前坐好。
二狗子翻译敲了一下锣,比武场上安静下来。二狗子翻译大声喊:“刘牧之到了吗?”
刘牧之站起来,朝大家挥一下手。这时,在会场的西南角上,突然有几个人站了起来,他们用肩扛起了一面红漆大鼓,有两个鼓手,一个鼓手快节奏地敲打“咚咚咚咚”,另一个鼓手打着“咚——喳,咚——喳”,又猛地一停,鼓声戛然而止,几个大汉齐声高喊:“刘师傅,我们给你打鼓,你一定要赢!”
佐藤山木没有想到这些中国人会这么做,气得他瞪大眼。
二狗子翻译又喊:“柳生到了吗?”
柳生站了起来,朝大家鞠躬一下。比武场上没有掌声,也没有鼓声,只有愤怒的眼神。
这时,佐藤山木站起来拍拍手,用日语大声说:“刘牧之,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誓死对天皇效忠,如果输了,愿意在比武场剖腹以谢罪,你们中国人呢,做得到吗?”
二狗子翻译用中国话喊叫着。
刘牧之听了,不知如何针锋相对,他大声说:“我一定会赢!”
佐藤山木哈哈大笑,说:“能否赢,比了才知道,既然你没有规则,那就按照我们的规则来办,我们也不要求你死,如果你输了,就从我们日本武士的胯下爬过去。”
刘牧之猛得一拍桌子,大叫:“死,何所惧也……”
武冬梅突然使劲地掐了一下他的腿,他这才忍住了。
佐藤山木冷笑道:“如果没有异议,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办。”
二狗子翻译趁机打了一下锣,当的一声,他大喊:“请上场。”
刘牧之把外套脱了,提着金龙刀上场,他徐徐地拉开刀鞘,金龙趴在刀背上显了出来,他的刀锋微微地斜向下对着地面,两眼冷静地看着柳生。
柳生走上场,他的胸前有一把刀,后背还有一把刀,上场之后,他先对着刘牧之弯腰行礼。之后,他的身体向后一撤,只见刀光一闪,谁也没有看清楚,何时,他胸前的那把刀,已经握在手里。
刘牧之一愣,看来,柳生确实是真正的高手,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只能用最快来形容。
柳生穿着黑色的衣服,突然,他的身体弹了起来,像幽灵一样弹射过来,那刀,那人,已经化作一体,成了一条直线,准确无误地刺向刘牧之的心脏。
好快,太快了!
似乎刘牧之已经意识到这快刀的来路,人们看到他的衣服一涨,突然大吼一声,一招龙在野,再看他手里的刀,刀上的金龙似乎腾空而起,嗡地一声,一道浑厚的金光扑了出去。
只听哐地巨响,雪亮的直线已经与浑厚的金光撞击在一起,只见那金光吐一下又收回来,刘牧之依然双脚沉稳地站在那里,再看柳生,那道银光,噌地飞上天空……原来,他的刀被磕飞了。
明显,刘牧之占了上风。场里的鼓手们兴奋了,他们猛烈地敲响了大鼓。
柳生不得不抛出手中的刀,因为,刘牧之手里金龙刀确实威力无比,如果不抛的话,那么他就会被那巨大的阳刚之气所击中。
柳生的刀飞向天空,人们以为他会抽出第二把刀,但是,他没有……
柳生的身体突然一缩,像一只从树上摔下来的狸猫,他借着刚才刘牧之的力量向后一退,又一滚,把刘牧之的阳刚之气化解了,人们看到,飞出去的那把刀,一道亮光,又收了回来,原来,柳生的刀,用一根细细的铁链系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刀,眼看就要落下来,柳生又一甩,它又呼地一声抡圆了,一个圆弧削向刘牧之的腰。刘牧之万万没有想到柳生用铁链延长了作战半径,他的金龙刀虽然威力无比,却不能伤及柳生的毫毛。
刘牧之一招潜龙入海,把金龙刀收回,向后一撤,他计划一招凌厉的刺式,在进攻之前,他需要把所有的气力收回,准备像火药一样地爆发。
柳生的一斩没有得逞,他看到刘牧之用了一招收势,知道刘牧之准备再一次地进攻,他也猛地一拉刀,那刀,嗖地一声飞回来,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柳生的身体一蹲,像一只狸猫,四肢着地,再一看他,四肢同时用力,像一只箭射了出去,在飞纵的过程中,他的双手已经握紧了刀,直插向刘牧之的胸膛……
刘牧之没有想到,柳生要贴身近打,他更需要关注柳生的另一把刀,稍有不注意,在近搏的情况下,另一把刀会出其不意地刺出。
距离越来越近,刘牧之完全有把握柳生虽然速度快,但也没有时间再拔出后背的刀。他后腿一弓,金龙刀向前一刺,一招金龙出海,朝着柳生的身刺去。毕竟,他的金龙刀不是剑,也不是日本刀,刀头宽大,刺式明显不如柳生的刀法尖锐,但是,金龙刀的用力浑厚,虽然速度没有柳生快,但是极其稳健。
柳生的刀逼近了刘牧之,但同时,金龙刀的阳刚之气也逼了过来,两把兵刃无可躲闪地撞击了。又听一声轰的巨响,柳生的身体像一片柳叶飘了出去,不过,这回,他的刀没有脱手,他的身体,像一只狸猫在空中一翻,竟然爬上旁边的屋顶。
大鼓又响了,紧密的鼓点为刘牧之助威。有几个人大胆,大声喊叫:“小日本,小日本,别跑啊,赶快下来打呀。”
孟德仔细地观察了柳生两次被刘牧之的金龙刀震出,他忽然间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一刀将柳生震出,他清楚地记得,柳生吐血了,可是,刚才他看到,柳生的身体比那天晚上更加敏捷,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有内伤!
难道那天柳生是伪装的?如果刘牧之不能对柳生产生有效的攻击,情况将对会刘牧之不利,确实,金龙刀的威力无比,任何兵刃与它对抗,都处于下风,但是,同时也对使用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因为金龙刀的重量就在六十斤以上,并且它的威力必须在一定的速度上才能发挥出来,任何一个人使用它,会耗费巨大的功力。
如果,柳生采用长远结合的打法,不让刘牧之接近,必然大大损耗刘牧之的功力。
柳生站在屋顶上,刷地一刀扫来,他用铁链控制着刀,又看见他的身体,忽然间螺旋着转起来,那铁链似乎也变硬了,与他的身体一同旋转,直刺向刘牧之。
刘牧之冷笑一声,一招龙卷风,他的金龙刀在空中的一旋,罩住了日本刀。又听见哐啷一声,日本刀被击了出去,但是,柳生已经一个就地打滚落在了地上,身体滑行着,向着刘牧之的下身踹去。
龙卷风那一招,刘牧之把气力都用在了上身,并且刚才是45度角对空中的来袭,他没有想到柳生会使用地趟功,看到柳生的一踹,他也一蹲,一脚正对着柳生的脚蹬去。
若说这腿上功夫,两人可是不相上下,各自挨了对方的腿功,都腿上一麻,向后退出几步,那柳生,可是瞄准了机会要动杀心,他的身体又像一只狸猫,一翻身弹起来,双手持着刀,呼呼砍过来,只有眨眼的功夫,就是十几刀砍出来了。他的刀轻盈,细长,速度快,刘牧之的刀沉,宽大,格挡起来有些吃力。
刘牧之仓促格挡着,一边身体向后退,突然退到一面墙上,他没有地方可退了,刘牧之用全身的力量使劲向上一跳,他提着六十多斤沉的金龙刀,跳起了两米多高,他的双腿向后一踹墙,借着力量,一招金龙出海,只见金光一闪,一刀劈了出去,那力量之大,震得金龙刀嗡嗡响。
柳生若是不撤,必然遭受此刀的千钧之力,他慌乱地向后一撤,同时用力一格,只听吧嗒一声,他的刀被金龙刀切去一寸多长。
“好!好!”鼓手们努力地打着鼓。
佐藤山木张大了嘴,站了起来,又坐下来。看来金龙刀确实威力无比,连柳生的刀都被砍断了,其他武士的刀就更不用提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柳生会从后背抽出那把刀,但是,他没有!
看来,他的头上已经是细汗一层。再看一眼刘牧之,身上热气腾腾,估计他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一把六十斤重的金龙刀,要把它运用的虎虎生风,那是需要巨大的力量。
突然,柳生再度发起进攻,而这次,他完全改变了以柔克刚的打法,而是动用极大的力量,全部气力都凝聚在钢刀上,他不是刺,而是砍,他的叫声,忽然像一只老虎的低沉。
那刀的速度,极快,极快……
速度与力度不成正比,但是,只要快,就有机会砍中刘牧之。
刘牧之的金龙刀,一招金龙摆尾,嗡地一声,横扫过来,只听一声闷响,两把兵刃再次相咬,柳生的刀已经被金龙刀咬了一个豁口,他感觉双臂发麻,只有短暂的片刻,刘牧之一掌拍了出来,柳生身形一缩,但已经晚了,肩膀中了一掌,他急忙运气相抵,明显可以感觉到刘牧之的气力不足,他能够承受了这一掌,但是,巨大的推力,把他向后推出几米远。
柳生的身子再一缩,他要再度发起进攻,他的刀更快,用最简单有效的招式,就是砍,一片白白的亮光,明显,刘牧之已经厌倦了他的这一招,但是,当日本刀临近的时候,刘牧之忽然吃了一惊,柳生用的功力大增了几成,他的速度,再快,再快……
孟德更是大吃一惊,他更加确认,那天晚上,柳生故意装作受伤,用来欺骗刘家的人,由此看来,柳生的刀法,并不比刘牧之的差,他的刀,更精准,更快。
刘牧之突然想,他的金龙刀,只有比日本刀更快,更准,在日本刀到达之前,金龙刀用最快的速度砍到柳生,但是,他的金龙刀,很沉……
刘牧之再次运气,已经感觉力不从心,但是,金龙刀依然威风凛凛,只一下,就把柳生连人带刀震了出去,没有想到,柳生大叫的同时,他的身体,再次像狸猫弹向空中,他的双眼,已经变得像幽灵一样发绿,他的刀和人,借着重力快速地向下射。
刘牧之镇静自若,他时刻关注柳生背后的刀。不过,眼前的招式不能放过,他的金龙刀,一招龙卷风,罩向日本刀……
而柳生,似乎不要命了,他的刀突然脱手了,直奔刘牧之射来……
刘牧之早就料到了,他的金龙刀轻轻一晃,将那把没有刀锋的日本刀磕出去,他要看看柳生会不会拔出背后的刀。
柳生没有用背后的刀,对,就是那把大家都关注的刀,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
柳生的胳膊一抖,突然,一张细细的网出来了,一下了缠在金龙刀上。
柳生还是没有用背后的刀,他的两只胳膊的轻轻地抖,各自弹出两把尖利的刺,它们更轻盈,更迅速,几乎与胳膊长在一起,它们挥舞着,已经贴进了刘牧之的身体。
金龙刀被那个黏乎乎的网粘住了,它再次磕向柳生的两根铁刺,但是,它没有发挥威力。
柳生的铁刺越来越快,突然,它一下抵住了刘牧之的胸口,此时,刘牧之一招还没有使完,金龙刀的刀头,正对着地面。
刘牧之浑身是汗,他想不到自己就这样被人逼住了。
所有的人都愣了。
这时,二狗子翻译猛得敲一声锣,大声喊:“柳生赢了,刘牧之的金龙刀输啦。”
刘牧之的两眼木木的,他手里的金龙刀,哐啷地掉在地上。
所有的日本武士都叫了起来,大声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那些日本士兵,兴奋地举起枪。佐藤山木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他示意了一下,大家安静下来。
中国人,沉默着,他们知道,刘牧之,将承受胯下之辱。
忽然,有几个日本士兵,他们拿着枪来到了红鼓的旁边,用枪逼着那几个鼓手离开,有一个人不想离开,腿肚了挨了一枪刺。
几个日本武士,已经叉开腿,抱着胸排队站好。又来了几个日本士兵,用枪指着刘牧之,让他跪下,佐藤山木笑着说:“刘先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中国人总得说话算数吧。”
一个士兵,已经相当大胆了,用枪刺捅了一下刘牧之的后腿,刘牧之身子一晃,跪了下来。这时,几个日本士兵打响了鼓点,“咚——咚——咚”,刘牧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朝身前爬去,他不停地想,自己是死呢,还是这样屈辱地活下去。
又一个日本武士骑了上来,刘牧之的身体,忽然像一个爆炸的地雷,从地面上弹起,那个可怜的日本武士,被掀出十几米远,而同时,刘牧之的身体,也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鼻子,已经流出了血,两眼闭着,趴在那里。
上来了一日本军医,他用手摸了摸刘牧之的鼻息,用日语说,没有死。
佐藤山木哈哈大笑一声,他站了起来,看看那把金龙刀,用脚踢了一下,吐了一口痰。
然后,他对着众人说:“好了,都散了吧,你们中国人的功夫,打不过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功夫。”
孟德从人堆里挤过来,来到武冬梅身边,武冬梅正在发愣,孟德摇了摇她,说:“快点儿把师弟扶下来。”
刘爱冬看看日本士兵,上前去扶刘牧之,他的眼微闭着,没有睁开。刘爱冬喊:“牧之,牧之,你没事吧?”
刘牧之不想睁开眼,他摇了摇头,泪水便出来了。
佐藤山木再次哈哈大笑,笑得浑身发抖,突然,他张开嘴,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他的儿子佐藤一郎大叫:“父亲,你怎么了?”
只见佐藤山木的脸色红润,大笑说:“我身体好着呢,二十年的心头之恨,终于化解了。二十年前,杨忠山烧了龙脉图,我当年一口恶气堵在胸口,足足疼了二十年,终于在今天出了这口恶气,这口瘀血吐了出来,我的病就好了。”
佐藤山木精神抖擞,又哈哈大笑一声,挥了一下手,日本人都撤去,那些围观的中国人,也默默地撤去,如同无声的潮水。
孟德上前来,捡起金龙刀,两眼怒瞪。王迎春过来了,推了他一下,孟德似乎醒了,说:“走,回山里,报仇总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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