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向沐天波做出保证的时候,旁听的夏国相微笑得有点不自然。沐天波告辞的时候,平西王热情地把他送到王府门口。等返回会客厅后,夏国相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王上,这事咱不能答应啊!”

  “怕什么,本王又没有说要去打李定国。”吴三桂轻笑了一声。

  “不打李定国?”夏国相觉得这时候跳出去打李定国纯属找死。平西王虽然拥有两省,但和有四川撑腰的云南相比,无论是粮饷还是武器都差得远;现在东南的动乱都被四川压下去了,说不定吴三桂还没有杀过边境,四川的援军就呼啦啦地开过来了,到时候尚可喜那个靠不住的家伙搞不好又要来援桂;真要是吴三桂不得势,说不定张长庚也要来援桂了。夏国相眼珠一转,迟疑着问道:“难道是去打安南?”

  永历十二年西营崩溃的时候,安南从倾向明军的中立变成绝对中立;永历十三年明皇弃国了,安南就开始向倾向清廷的中立转变;而邓名大闹昆明、江南、高邮湖后,安南的态度就又开始不断向明军那边偏移了。但是因为广西一直在孙延龄和吴三桂手里,所以安南还是维持了表面上的两不相帮。

  康熙六年后,安南君臣普遍断定清廷是要不行了,不过有南明三王内讧的前车之鉴,安南依旧向清廷进贡称臣,同时开放港口给邓名的商贸舰队,还把八年前逃入安南的明军彬彬有礼地送去了暹罗——暹罗一直是大明的铁杆,康熙五年,那莱大王还亲自跑了一趟四川,觐见大将军邓名。双方签署的外交协议中规定,从康熙五年开始,暹罗和中国任何一国受到入侵,另外一方都有宣战的义务。如果某一国主动发起战争,另一方也有义务向另一方开放边境,提供所需的港口和道路。条约还规定由四川提供教官,帮助暹罗全面改组部队,暹罗军队的装备也全部 向四川采购。

  “还是不行啊。”夏国相盘算了一下,对吴三桂着急地说道:“安南那里可不好打,而且就算打完了安南,我们还得去打暹罗……这行不通啊。”

  “且不说一时半刻打不下安南,且不说打下安南后还要千里运粮才能到达暹罗,且不说打完了暹罗,距离缅甸还远着呢。”周围的邻居看吴三桂是恶邻,而吴三桂看他们又何尝不是恶邻?平西王哈哈一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还没打垮安南,各路勤王军、讨伐军、援桂军就该朝桂林杀过来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王上英明。”

  “听说过车厢峡之战吗?”吴三桂问道。

  “车厢峡?”夏国相微微一愣,点头道:“听说过,陈奇瑜把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十几路反王都围困在车厢峡里了,结果陈奇瑜误信流寇之言,明明已经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但却都放出来了,还不加整编地把他们放走了。不但放走了,还让他们带走了盔甲和武器,结果没两天就又反了。”

  吴三桂似笑非笑,盯着夏国相看了一会儿:“你自己说完后,不觉得奇怪吗?”

  夏国相略一沉吟,也觉得这件事好像处处透着诡异,但一下子又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头。

  “在陈奇瑜奏报在车厢峡包围住了流寇以前,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地名;在陈奇瑜之后,车厢峡的名气大振,但却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有人说青龙峡就是车厢峡,也有人说是其他地方,但无论说什么,都和陈奇瑜奏章里写的有出入。就比如青龙峡吧,本王就觉得不可能是,陈奇瑜说官兵在后面追迫流寇甚急,流寇仓皇之下误入车厢峡,而青龙峡张献忠此前至少走过四、五遍了,哪里可能看错?”吴三桂不慌不忙地说道。

  其实不但明末没人能找到车厢峡在哪里,就是到了邓名的时代也依旧找不到,就是在卫星上都找不到符合陈奇瑜形容的地方。不少学者为此争论不休,有人从湖北一路找到河南去了,头发都急白了但还是找不到车厢峡:“如果陈奇瑜匆忙上奏,那也可能是把地名搞错了,但他是包围了流寇几十天后,郑重其事地请求皇上同意他招安,这时他怎么可能会搞不清地名?如果真是青龙峡或是其他什么地方,陈奇瑜为什么会不用真正的地名,而是非给这个战场起个新名字?此乃本王不解者一。”

  顿了一顿,吴三桂继续说道:“陈奇瑜形容此战的过程是,因为六、七万流寇被几万官兵追赶甚急,看到车厢峡入口就认错了一头扎进去——比如误认为是两头通的青龙峡。等发现不对后,后面的贼人源源不断地涌进来,把退路堵死了,结果一个也没跑出去。是十几支流寇,好几万人马啊,一头全扎进这个两匹马宽,十里长的峡谷里等死。这些流寇被官兵追的慌不择路的时候,还能排着密集队形,整整齐齐地开进峡谷里?你不是没见过战败逃跑时的景象,什么时候能几万人整整齐齐地行军?这还是流寇吗?要是流寇能这样军容严整,那他们还跑什么?陈奇瑜还敢追吗?此本王不解之二。”

  听到这里。夏国相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已经猜到了吴三桂想说什么,不过吴三桂还有下文:“本王更不解的是,此战规模堪比松山、朱仙镇,但是居然没有立功的人名——把这么多流寇都围住了,到底是谁追在最前面,谁侧翼拦截,谁挡住流寇拼死突围的,怎么一个人名都没有?难道是当地百姓帮助官兵投掷石头就把流寇围死了?这么大的功绩为何会没有人邀功请赏?此本王之不解者三。”

  就算后来陈奇瑜失策,都不会减少这些武将的功绩,因为失策是陈奇瑜愚蠢,而之前围困住这么多路反王,却是负责围追堵截的将领的实打实的资历和功绩。一般情况下,明将没遇上流寇还要杀良冒功呢,可车厢峡却一反常态地谦让起来了,都声称自己和此等大功无关。

  “本来陈奇瑜说只围住了一个张献忠,这已经是大功了;但后来别人说不止,其实李自成也在里面。若是当初真的也在,为何陈奇瑜不提?再过几天,又有人发现罗汝才其实也在车厢峡里……接着还有蝎子块……老回回……到后来发现陈奇瑜网住的远远不止一个张献忠,几乎所有流窜河南、湖广的巨寇都在车厢峡里。此乃本王不解者四,至于其他的小疑问就更多了。”

  “可,可。”夏国相喃喃说道:“所有人都说这件事是真的啊,当时的湖广、河南的文武官吏都说确有其事啊。”

  “只是说说而已,所有的过程都是陈奇瑜一个人说了算,甚至没有一个人肯沾这件事,没有一个人说他也在现场,证实陈奇瑜的奏章上句句属实。”吴三桂微微一笑:“如果本王假定真相完全不是这个样的,而是陈奇瑜遇上了张献忠,发现完全打不过;于是陈奇瑜和张献忠说,你别闹了,再闹本官项上人头就不保了。这样吧,我招安你,帮你向朝廷要一块地方好好呆着,怎么样?可张献忠虽然同意了,但皇上要是看到陈奇瑜招安的理由是因为打不过,那他的脑袋还是保不住,所以陈奇瑜就说他在车厢峡围住了张献忠,张献忠已经穷途末路了,而陈奇瑜请求皇上看在流寇也曾是朝廷赤子的情况下招安他们,这样皇上的脸面也保住了;至于地点,当然要瞎编一个车厢峡出来,这样才死无对证。若是说一个真实的地名,那万一朝廷从当地叫几个缙绅去询问战争过程怎么办?没有立功的武将,甚至连率领乡勇协助官兵的缙绅都没有!当然没有了,因为这一仗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张献忠凶得很,大家都打不过他,也不知道接下来陈奇瑜到底能不能收场。既然局面这么险恶,那在看清情势变化前,谁也不会贸然出手抢功的。而张献忠能带着盔甲和兵器出来,那更是正常不过。陈奇瑜就是再愚蠢,也应该知道要把投降的流寇打散,可是他根本没有让流寇交出甲胄、兵器。”

  因为张献忠不是因为穷途末路被迫投降,而是实力仍在,地方官都害怕他,没人能制得住他,所以不敢按照陈奇瑜要求的那样放西营军队入城,凤翔守官还把张献忠派去的使者都杀了;而在张献忠看来这就是陈奇瑜毁约,结果招安宣告失败。

  车厢峡围住的流寇头目越来越多这件事,在吴三桂看来更是顺理成章。大家看到陈奇瑜玩砸了,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推卸自己剿匪不利的好借口:皇上啊,不是我围剿李自成不利,那个李自成前些日子根本不在我这边,而是被陈奇瑜围住了,然后被陈奇瑜把李自成和张献忠一起放了,我也因为陈奇瑜宣布招安而麻痹大意——我也有错,但罪魁祸首是陈奇瑜啊,皇上。全是陈奇瑜这个蠢货,不但放流寇带着盔甲、武器出来,还不派官兵尾随监视啊。

  “陈奇瑜要想反驳别人泼过来的黑水,就得对皇上承认说车厢峡纯属胡扯,承认他根本无法让流寇放下武器。可他能吗?既然不能,其他人有样学样,凡是办事不力的人都说他那里的流寇也是陈奇瑜放出来的,可不是全部的大寇都在车厢峡里了嘛。你看,要是用这个假定,那整件事就没有丝毫古怪之处,对不对?”吴三桂笑眯眯地问道:“官兵、流寇十几万大军激战两个月,这么大的一场战斗连战场都找不到,但为什么却没有人对崇祯天子说一声?因为参与的人都需要有这一仗,所以大家都说有。说不定过上几百年,还会有人在奇怪为何找不到这个地方呢。”

  夏国相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永历天子自愿呆在缅甸不回来这件事,就和陈奇瑜的车厢峡一样。对所有的人都有利,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有人把这件事挑破,说永历其实很想回来,而且还打发沐天波回国搬救兵。就好像如果有人对崇祯天子说什么车厢峡大战是假的,那大家都会全身不舒服。”

  吴三桂笑道:“正是如此!沐天波一肚子怨气,本王要好好款待他,让他把李定国不管皇上,杨在陷害皇上,而邓名是这一切的主使都写下来。同时本王就大张旗鼓地反正,宣布将率领大军走云南这条路去勤王,要求晋王借路给我,提供粮草给我。”

  吴三桂一个兵也不会派进云南的领地,也不指望李定国能同意和他联合勤王,但是李定国却没法公开反对吴三桂的计划。而吴三桂会发动一浪高过一浪的宣传攻势,说永历在缅甸受到了巨大的羞辱,只要李定国点头,那反正的吴三桂愿意讨贼报效。四川和云南当然可以置若罔闻,不过这种行为对李定国和邓名的声誉依旧会是严重的打击。只要吴三桂口号喊得够响亮,喊得时间够长,天下总会有人开始相信吴三桂是真心实意的,而李定国本质上还是个流寇,不但自己不管给他封王的永历,还要阻止吴三桂去救援。

  “本王虽然反正了,但没有主动攻击过任何诸侯,只是表示愿意在晋王的指挥下去勤王,甚至愿意把一部分勤王军交给晋王指挥,如果晋王去营救天子,那我甚至还可以提供一些粮草给他。这样四川总找不到理由来打本王吧?各省的督抚都会看着,怀疑四川是要趁机斩尽杀绝。”再说吴三桂还有十万大军在手,他觉得只要严防死守,四川和云南一时也奈何不了他,而且要是让天下人看到吴三桂反正后刚要去勤王,就被四川和云南联手打了,那又会作何感想?虽然对诸侯们来说,皇上就是那么回事,但对百姓来说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要不是畏惧永历对缙绅和普通百姓的号召力,四川院会也不会反对他回国。

  “如果川军敢攻击王上,那多半会坐实了邓名、李定国要联手篡逆的事。谁敢替海外的皇上说一句公道话,邓名和李定国就要打谁。那时王上还可以把沐天波的话公开出去……就算四川现在强势,想来也不敢把邓名这样放在火上烤的。”

  “本王不停地喊勤王,明军那边没有一个人喜欢听。他们肯定希望本王早日消停下来,他们会来收买本王,让本王说根本没有这么回事,永历天子其实不愿意回国,沐天波也没有来找本王求援。”吴三桂蛮有把握地答道:“而本王非常愿意被收买。”

  “王上打算要什么?”

  “本王不想要湖南了,本王只要四川承认本王是邓相的人,要四川帮忙说服张长庚多给本王一些粮草就可以。只要同意本王讨伐广东,那本王就把贵州奉献给邓相,反正李定国也不要。本王愿意替邓相南征北战,打下的地盘都奉献给邓相,绝不和其他诸侯一样漫天要价。”吴三桂觉得他的条件邓名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若是邓相点头,把关外原本属于鞑虏的东北封给本王也可以,中原本王不要寸土的封地,凡是邓相不好意思亲自动手去干的事,本王都可以替他做了。”

  ……

  在吴三桂苦思如何混入帝国阵营的时候,任堂顺流而下抵达崇明,拜见大明兵部尚书张煌言。此行任堂是作为院会的特使而来,迎接张煌言离开崇明,前往四川出任帝国最高提刑官。而这点也得到了文安之的支持——老督师基本不管事了,不过这次也点头了。随着最高提刑官的重要性与日俱增,贺道宁终于放弃了辞去提刑官的职务找个行政职务的念头。而院会觉得贺道宁的权利太大了,急需有个人来平衡一下,所以就开始辩论,寻找第二个合适人选,而浙系对此是志在必得。

  浙系在帝国军队中影响力很大,因为邓名最初的军队几乎都是由浙军改编而来的,不过浙系在行政方面就差得多了。刘晋戈、袁象都是闯营一系,而巩焴留下的四川巡抚衙门的幕僚、属官们,不用说也是属于闯营这个山头的;青城派则是院会中的最大势力,拥有众多富商支持,就连熊兰、秦修采、朴烦这伙人也和青城派结盟,张口闭口就是“咱们老川人”怎么怎么样。

  再看看最后向帝国体系靠拢的西营晋系,现在都有李嗣业出任建昌知府了,这不由得浙江人不着急。如果院会还是不同意把浙东纳入体系,让张煌言走马上任的话,那都有人建议任堂辞去军职投身政界了。幸好院会没有像以往那么固执,而是认为合并浙东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在邓提督定的规矩中,最高提刑官的权利实在是大无边啊。”张煌言曾经很认真地研究过四川的法典,因为后者暗示过他,觉得张煌言很适合这个职务。而越研究,张煌言就越是发现帝国体系中最高提刑官几乎没有任何制约:终身制,而且拥有对宪法的解释权。

  “确实如此,提督一向喜欢分权,各种事都由表决来决定,但只有最高提刑官例外。提督设想将来把最高提刑官扩充到最少五个人、最多九个人,也要对判决进行表决。不过,仅仅九个人的意见就能宣布院会的决议非法……就是提督本人都要无条件地服从院会的决议。”任堂对此也有些不解。

  “邓提督不愿意独断专行,因为他认为这样效率很低,只有博采众长才能提高政府的效率。”对这个问题张煌言有他的理解:“邓提督还认为,独断专行唯一的长处,就是不惜代价的能力强。”

  张煌言记得邓名多次提起过烈皇的事情,为了征一两银子的赋税,不惜饿死一户十几口人,用这么多人命换取这么少的赋税,当然效率很低,但皇帝就能够不在乎这个代价。

  “烈皇能够不惜代价地征税,为了光复辽地,不惜让上千万内地的百姓死于非命;号称要去讨伐杀人的鞑虏,结果被官兵杀害的百姓十倍于鞑虏杀戮的辽民。邓提督大概是对甲申的惨痛感到刻骨铭心,故而才建立了院会这套制度——要是再发生那种情况,皇上视人命如草芥,打算用几千万百姓的性命为代价去完成他的志向时,就有院会能够阻止他吧。”张煌言知道,在邓名的军队里依旧推行独裁制度,因为对军队来说,不惜代价的能力要比效率更重要:“邓提督也说过,提刑官就是要主持正义,或许邓提督认为正义也不能完全用利弊来衡量,而是要不惜代价地去保护吧。”

  ……

  多年以后,成都提刑司。

  今天邓名来找的人并不是陈亚提刑官,而是陈提刑官的一个同僚。在等待那人到来的时候,邓名就和陈亚闲聊起着最近的案子:“听说皇后和太子的诉状是由您负责?”

  “是的。”陈亚点点头。永历皇帝几次尝试回国的努力都未果,而王皇后和太子所有争取中国国籍的尝试也都宣告失败。负责此事的官员对皇后和太子表示,这是院会的决议,明确指示不得给予皇上一家国籍。年初,皇后和太子改变了策略,不再去缅甸的使馆大吵大闹,而是委托国内的讼师,一纸状子把帝国政府告上了法庭,要求提刑司主持公道。

  院会的决议是帝国议会在成都做出的,所以讼师没有去最高提刑司或是省提刑司,而是送到了成都提刑司的衙门里来,该卷宗分到了陈提刑官的手中。看着邓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亚笑着问道:“丞相可是好奇我会怎么判吗?”

  “是的,非常好奇。”邓名点点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问。”

  “告诉丞相无妨,因为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任何一个提刑官只要扫一眼,就会得出和我完全相同的看法——皇后和太子指出,其他所有太祖皇帝的子孙都可以获得中国国籍,只有皇上一家不行,这是对皇上的歧视;而且太子的子孙也不能获得中国国籍,这毫无疑问是宪法严禁的株连;如果皇帝从其他宗室中挑选继承人的话,院会还要求这个被选中人必须在三十天内书面声明放弃继承权,或者是放弃中国国籍;逾期不声明的话,院会的决议就会自动责成政府把该人改为无国籍人士,职业标注为皇储——这更是没有任何法律依据,宪法可没有给院会强制剥夺别人继承权或是国籍的权利。”

  “啊。”邓名轻叹一声:“所以陈提刑官会裁定参议院和帝国议会的决议非法,皇上一家可以回国了。”

  “是的。”陈亚又点了点头:“如果前提条件满足的话,这是必然的裁定。”

  “什么前提条件?”

  “我让原告讼师给我一份有皇上亲笔签名的声明书,声明他承认本人和皇族都处于帝国法律的管辖之下。”陈亚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如果皇上不承认我对他有司法管辖权,我又如何能为他主持公道呢?”

  “丞相找我吗?”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邓名背后响起,这是江南的省提刑官许朝瑜,他最近到成都来收集卷宗。

  “对。”邓名和许朝瑜走到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办公室里,关上门后邓名就开门见山地说道:“许提刑官,我刚刚得知你判了梁化凤无期徒刑,蒋国柱死刑。”

  “陪审员一致认定他们的谋杀罪名成立,蒋国柱主谋,梁化凤从犯,我是依法判决的。”许朝瑜不慌不忙地答道:“如果丞相有疑问,我可以把卷宗附件送丞相一份。”

  “不,我没有质疑证据是否确凿,我相信一定是非常确凿的。”邓名苦笑了一声:“许提刑官,我已经特赦了蒋国柱三次、梁化凤两次了,我就是想知道我还需要特赦他们多少次。”

  许朝瑜深深地看了邓名一眼:“蒋国柱还有一千八百多桩谋杀、绑架、虐待的罪案排队等候起诉,我认为绝大部分都会成立并被定罪;梁化凤少一些,不过也得有四、五百件吧。”

  “虽然两江统一了,吴三桂也被剪除了,但我们的国家还没有统一。”邓名正色对许朝瑜说道:“北方几个省都在看着我们,如果许提刑官能够尽快把蒋国柱和梁化凤的案子了解了,帝国政府会从容得多。”

  “丞相说的是,我非常赞同。”许朝瑜好像早有准备,不假思索地答道:“如果蒋国柱和梁化凤承认他们所有的罪行,并签字保证不接受特赦的话,我觉得他们一人一个无期是可接受的。”

  “这是不可接受的。”邓名断然反驳道:“我希望许提刑官能够把他们所有的罪案合并起诉。”

  “然后给丞相一次性特赦的机会,把这些罪行一笔勾销?”许朝瑜的反问声中有些讽刺的味道。

  “不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邓名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如果北方的督抚,还有北京的满清兔死狐悲的话,他们就会负隅顽抗,帝国就需要进行更多的战争,就会花更多的钱,让更多的士兵战死沙场。”

  许朝瑜沉默了片刻,迎着邓名的目光缓缓说道:“我扪心自问,如果处在丞相的位置上,我也会希望用代价更小、效率更高的办法去赢取全国。但我不是。我是负责司法的提刑官,张提刑官教过我们,如何权衡利弊是帝国政府和院会的事情,而我们的职责就是让正义能够伸张。而且,我认为丞相对我的干涉已经太多了。”

  邓名微微摇头,仍想说服许朝瑜。

  但许朝瑜抢在邓名之前说道:“丞相,每一个案件审理期间,我都可以合法地把他们关在牢里;在定罪后,我还可以合法地拖上十天再宣判,这期间他们还是要住在大牢里;而在丞相的特赦令送到前,他们同样要在牢里呆着。在踏出狱门的第一步后,就会被逮捕,开始下一件官司——所以无论丞相多少次地签发特赦,他们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丞相的特赦只能保他们不死,而我本也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只要他们肯签认罪书。其实和现在也没有丝毫的区别,还省得过堂了。”

  见邓名似乎还想争辩什么,许朝瑜急忙叫道:“丞相,我还没说完呐。我们知道,有时帝国政府需要法外施恩,所以丞相手里会有特赦权。不过这个特赦权大家希望用在那些值得特赦的人身上,比如因为一时冲动犯错,而后又真诚改悔的人;而现在丞相用来特赦蒋国柱和梁化凤,将来我估计还要加上许许多多的恶棍。最后丞相的书桌会被这些人渣要求特赦的申请堆满,而国民会看到政府日复一日地特赦这些恶棍,但还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只是在监狱里苟延残喘罢了。这损害的不仅是政府的威信,还有国民对司法的信任,对正义的期盼。总有一天,丞相会感到疲倦的,而那时会发现国民已经不再相信提刑司能主持公道,不再相信这个世上终究是恶有恶报。丞相,您的职责是为帝国权衡利弊,您觉得这样的代价值得吗?而当丞相终于发现得不偿失的那一天,我希望丞相也还能记得——今天,直到此时此刻,我还以为丞相是个明辨是非、懂道理的人。”略一停顿后,许朝瑜再次加重语气说道:“丞相,利用这次特赦的机会,交换他们认罪吧,劝劝他们吧。”

  ……

  在清廷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院会里关于彻底解决军阀割据、统一抗清联盟的呼声也高涨起来。而时任帝国丞相的邓名也在院会中保证,他会和晋王认真地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不过实际上,邓名只是在去昆明拜访李定国的时候,轻声问了对方一个问题,虽然声音不大,但邓名知道李定国肯定听了个一清二楚。等离开昆明,返回南京的时候,邓名就告诉院会要耐心等待。

  而邓名的谈话似乎也起到了效果,晋王在西南实行了彻底的改革,放弃了他曾经拥有的全部权利,帮助帝国的法律和制度全面实行。不过晋王始终没有最终放弃他对于云南人事的任命权,在理论上晋王可以在任何时候推翻他自己进行的改革,重新任命每一个岗位上的官员人选。

  有不少人猜测,这是因为晋王从小就见多了官府的言而无信,所以尽管邓名有过许诺,但仍无法让晋王彻底安心,所以他固执地要给西营保留那么一角安全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帝国政府还是要出尔反尔地追究西营官兵的过去,那晋王还是会抵抗到底——晋王天生就是一个斗士,即使过了很多年的和平生活,他也永远不会任人宰割。

  新年后不久,晋王如同平时一样去照顾他的花圃,九十八岁高龄的李定国依旧能够给他的花园浇水、翻土。在工作的间隙,他常常会坐在植物边上休息一会儿。而这次晋王休息得太久了,当家人意识到有问题跑到他身边时,看到李定国一手支腮,神态安详得就好像是在熟睡了一般。

  李定国的长孙向媒体宣读了晋王的遗嘱,他和临国公一样在遗嘱中放弃了爵位、俸禄,把这些和曾经拥有的领土一起无偿地交给了帝国政府。

  “一个时代结束了。”成都日报的头版这样评价晋王的辞世。李定国、郑成功、张煌言和李来亨被认为是风雨飘摇的南明最重要的四位军事捍卫者,其中以李定国最为年长,但他却是最后一个离开人世的,甚至还要晚于接过他们四人旗帜的邓名。

  【全书完】

  ※※※

  笔者按:年末就是会多,明天开始又是市作协的连续几天会议,笔者觉得总断更也不好,还是结束吧。

  这本《伐清》是小三百万字,相当于笔者前两本作品的总和。坦率地讲,到去年十一月后,笔者已经非常疲惫了,有一种挣扎前行的感觉。不止一次地想结束鄙作,可都没气力去创造一段高潮剧情来收尾。明天又要去参加活动,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告一段落。仔细想想,这本书已经表达了大部分我想表达的东西,没有什么遗憾了。

  开会回来后,再和诸君多聊聊,那个时候时间就充裕了。

  又按,龙套只到许朝瑜,后面的非常抱歉,实在是篇幅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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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穿越,一枚神秘的戒指 现代青年李佑穿越到了贞观十七年,附身到了正在齐州准备劫杀自己长史权万纪的齐王李佑身上。 无情的老天,倒霉的李佑。 好在李佑手上还有一枚神秘戒指,现代,古代来回穿行,渐渐让李佑摆脱了混蛋之名。 母妃这是面膜,可以让你青春常驻。 兕子这是巧克力,哎...不能都吃了。 父皇这是土豆,亩场三千斤。 九弟为何要对五哥刀兵相见,看看周围,那些人都是五哥的学生。 你就是武媚呀,拖出去,斩! 长孙舅舅,你老了,要退休了,让给狄仁杰吧。 还有其他的兄弟,顺者昌,逆者亡! 这里是大唐,不过是李佑的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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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催!本宫自己卷

大厂吉祥物柳昭昭一朝穿越,原想吃着皇粮躺平到老混个太妃当当,却没想到得了圣宠被迫开启宫斗。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别催了,本宫自己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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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荣耀:从十九岁太爷开始振兴家族

身为顶级势力青龙会龙头的夏凌遭叛徒所害,魂穿到七十年后一个十九岁少年身上,发现自己的女儿还在世,以七十多岁高龄苦苦支撑着家族,决意重振夏家荣耀,顺便调教一下四个不省心的曾孙女。 老大是事业心极强,不近男色的女霸总?那怎么行,太爷给你搞几个极品男人,你看着挑。 老二是医学院的教授?你这样解剖尸体是不对的,来,太爷教你正确的解剖方式。 老三是顶流女明星?来,给太爷跳个扫腿舞助助兴。老四是大学生,还是恋爱脑? 巧了,太爷我专治各种恋爱脑。夏凌用自己的方式,让夏家重现七十年前的荣耀和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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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个儿子做皇帝

“儿啊!长孙无忌这个老匹夫骂你爹!你说怎么办?” “打他!” “他是你舅啊?” “爹比舅亲!” “好!你这个干儿子没白养!” 谁说太上皇,就一定是皇帝的亲爹?也可以是干爹!也可以是异姓! 谁说太上皇一定就是退居二线的名誉皇帝,闲得发狂?没事可以揍皇帝玩啊!还能选妃、还能带着妃子们去环游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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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婆婆,我洗白后带飞全家

《穿成恶婆婆,我洗白后带飞全家》 太惨了。 居然穿越臭名昭著的恶毒婆婆,虐待儿媳、红杏出墙、重男轻女,无恶不作。 不能忍,赶紧洗白。 情人邀约,一脚踹开,家中美男夫君不香吗?穷到接不开锅?系统在手,大鱼大肉吃起!孩子生病?神医妙手,一针病除! 我,疯狂洗白,带飞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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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女帝当老婆

秦川穿越后本想简单过一生,可他命犯桃花,开局捡了女帝当老婆,第一才女被他文采折服只愿嫁给他,敌国女战神对他一见倾心叛国也要和他在一起...本想大喊,我都要,谁知女人心海底针,争宠不断,好不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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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物们争着要罩我

《大人物们争着要罩我》 【温馨搞笑甜宠文,团宠1V1】 所有人都以为宋迟迟是个没身份背景,还天天被人追杀的小可怜。 就连未婚夫都抛弃她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太惨了,简直。 直到有一天…… 冷漠霸道的人界之王高调表示:“呵,男人而已,只要她想要,全天下的男人都抓过来给她随便挑!” 六界最清冷禁欲的高岭之花仙尊大人也突然表示:“谁欺负你,记住他的名字,本尊去找他‘聊聊”。 秒杀一众仙神,几乎是六界所有女人的梦中男神更是当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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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兽世:兽夫,乖乖听话

职业杀手穿越远古兽人时代,唐果表示三观已碎,请让她找到胶水粘合三观。 捡回唐果的大老虎虎犽认真保证说:“唐果,你放心,我会努力打猎,把你养得壮壮得生幼崽的。”唐果表示:你滚!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虚弱到半残的身体,唐果唯有依附捡她回来的大老虎而活,然而在相处中却发现她竟然对他上了心,虽然抗拒,但却也还是忍不住在他宠溺下沉沦。 面对因为身体好起来而从少到多的兽人追求,唐果表示:我只需要一个兽人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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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我开局有一万个挂

这个洪荒有石炭纪,寒武纪,侏罗纪,冰河时期,史前世界,也有星际争霸的时代。例如龙凤争霸时期就是侏罗纪。还有克鲁苏等神话。 ——————————— 准提,接引:“没成圣之前,遇到他,我们要绕路走。成圣以后,遇到他,我们还是要绕路走。我西方如此贫瘠,可那家伙还能再刮走一层地皮,还说什么从不空军。” 十二祖巫:“每次打到好的猎物,总是被他抢。” 妖庭帝俊哭泣道:“只要他不吃我妖族儿郎,我妖庭愿以他为尊。” 武迪:“想断我口粮,没门。” 众人请求鸿钧老祖管管。 鸿钧老祖:“他是光脚的无赖,无牵无挂,无有家业,杀不死,封不住,我也管不了他。” 鸿钧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主要是我也打不过他。 唐僧:阿弥陀佛,施主杀心太重,当吃斋念佛。 主角:万物众生修炼了千万年才有如今地位,你和我说你要吃素,那与待宰牛羊又有何区别。 —————————————————— 本书混沌开局,主角开局就有一万个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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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偃师

偃师,乃傀儡师之鼻祖!重生?某女表示,那是什么鬼?身为一名尊贵的偃师,她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换了一个壳。 对于她来说,这种壳想要多少就能做多少。她不过是换个壳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众人惊叫一声,颤抖的手指着她的脸庞:“啊!裂…裂开了。”某女顺着脸上的裂缝扣下一小块,嫌弃地瘪着嘴:“这个壳真不牢固。换它怎么样?虽然难看了点,但挺抗打的。”她指着正跟她决斗的丧尸。 众人大惊:别,妹子,请您冷静一下。某个丧尸:???ps:这是带有强烈玄幻色彩的末世文。 #无cp+非传统末世文+无前世+主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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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毒后,我把皇帝气哭了

《穿成炮灰毒后,我把皇帝气哭了》 闵依依穿书了,成了个被夺权禁闭的倒霉炮灰皇后。 好在作为读者,她知道很多秘密。 例如,狗皇帝能感受到她的感受。她饿了,皇帝也会觉得饿,她冷,皇帝也会觉得冷。 于是她决心自救。 皇帝跟爱妃吃饭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馊味。 当场吐晕。 皇帝跟爱妃互诉衷肠的时候,突然抑制不住狂笑。 爱妃离心。 皇帝上朝的时候,一头栽下了龙椅。 皇上猝死?不,因为皇后太困。 皇帝狩猎的时候,突然叫停,表情如便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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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尘事

诡秘的江湖,荒诞离奇的传说,刻画着武林中不为人知的一面。绝世剑客,名门闺秀,武林大豪,空门隐士,独行大盗,江湖浪子,形形色色的人物,在庙堂,在闹市,在深山,在沙漠,在怒海,上演了无数惊心动魄而又扣人心弦的精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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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太渣了,反派们边哭边抢

豪门季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姬云黎,自穷乡僻壤入京,拿着一纸婚书登了京圈第一世家陈家的门。 陈家公子陈宴商,艳郎独绝,世无其二,却当众撕毁婚书,轻嘲:“乡野丫头,也想攀高门?死也不娶。”高不可攀的陈公子,一转身却对自己的白月光爱得死去活来,直到他发现,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和被退婚的未婚妻是同一人,才惊觉塌了天。 姬云黎离经叛道,贪财好色。陈宴商慌了神:“那婚书,修修补补也还能用,能不能重新考虑我?”姬云黎默默拿出压箱底的一叠婚书。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姬云黎尽显渣女本色, “我一共定了四门亲事。”陈宴商气白了脸:“……”姬云黎:“等那几位哥哥弟弟们来了,你要好好和他们相处。”……事实证明,即便是四个未婚夫,也管不住心野到了天外的姬云黎。 夜深人静,向来水火不容的未婚夫们齐齐坐在沙发上,看着花天酒地尽兴而归的女孩,终于忍不住站在了统一战线:“四个不够,怎么,还打算发展小五小六?”姬云黎眼眸轻挑:“乱花渐欲迷人眼,谁会嫌多?”未婚夫们:“……”这是,连根儿都渣透了。 管不了,根本管不了。……后来,闻名全球的未婚夫们集体逼婚。当事人姬云黎淡定打开搜索引擎:“同时和四个男人结婚,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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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杀手

曾经杀手界公认的最强杀手,在异能者面前竟然是那般的不堪一击?自己一直以来苦苦保护的最心爱的娇弱女子,竟然是异能女王的女儿? 他本是一名孤儿,为了相依为命的妹妹成了杀手界最强杀手,如今也要为了最心爱的女人同强大的异能者们战斗,成为了一名碾压异能者的神级杀手。 敬请期待天山客卿的《神级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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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域战仙

一个卧龙镇的少年刘天,有幸前往五仙门修炼,宗门内得到青铜剑,一次意外获得灵珠,从此沿着北域为起始点,走西域,踏南域,闯东域,战中域,把爱人寻回的奇幻之旅,在灵域世界成就一代战仙传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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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寒门开始崛起

机械工程自动化的博士慕少游悲催穿越了,穿越也就罢了,还是来到一个寒门书生身上。 有个天仙老婆不会宠,信了臭道士的话,竟然成亲两年还是个童子身,那对不起,这我就接盘了。 闹虫灾了?别闹,这可是美食好吧?这盐我吃着不舒服,我还是自己做吧,一贯......钱倒手就是一百两白银,我这可是正宗雪花盐,买不起的绕道走。 本想着小富即安,守着老婆生俩娃就能躺平一辈子,结果图省事却稀里糊涂越做越强,水力风车,牛车耕地,自动化生产,全都自动了,你让慕少游干什么? 当然是躺着收专利费了。再这么下去,半个天下就都要姓慕了!【展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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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被抢!她把战神王爷踢出房

“我怀孕了!” 正要脱衣服的绝色男人,僵住:“……?” “怀的三胞胎!” “!!!”瞳孔地震!盯向她微微鼓起的肚子! “骗你的!”瞬间收腹,一片平坦。 “……呵~刚刚你算是踩爷刀尖儿上了。” 多年后—— 位极人臣的他,深陷朝廷的勾心斗角之中,乐而不疲堪称废寝忘食。 茶园里的她,也忙的披星戴月,餐风饮露。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 “王妃呢?” “王妃在山上做茶。” “王爷呢?” “王爷在想着弄死谁……” “世子呢?” “上坟……” ********* PS:身心双洁!小仙女们快进坑来瞅瞅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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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撩别撩

赫赫有名的何家小少爷不喜女色,拒绝一切暧昧。他肯定性冷淡!身体有毛病! 众人纷纷摇头,唏嘘不已。直到某天宴会上,何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个闹脾气的小姑娘,循循善诱, “再亲一口,哥哥给你买糖吃。”众人:???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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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齐穿八零,好孕恶女被娇宠了

【易孕万人迷的假恶毒女配VS身娇体弱的病秧子大佬】【貌美撩人的假小白花VS高冷英俊的回城知青】和闺蜜一起穿成八零年代的对照组,她是被流落在乡下没人管的可怜小白菜,而我则是霸占她父母多年宠爱的可恨假千金,一睁眼,她在父母安排下成了回城知青的未婚妻,而我也被迫嫁给了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白天我作天作地,声嘶力竭的要父母把她赶出家门,而她不知所措,穿着小白裙哭的眼圈通红,晚上,我俩躲在被窝里,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敲, “还差多少就可以跑路了?” “现在有了十万,估计还得十万才行。” “还差这么多?咱们得加把劲了。” “好,那婚还离不离?” “离个屁,才这么点钱,起码得再多攒点。” “好,你不离我也不离!”哪成想,她的下乡知青回城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权势滔天的大少爷! 而我的病秧子老公不仅没死成,甚至还成功继承了千万家产!我和她:我们只想搞钱,没想骗感情啊……原剧情混乱,我们得知剧情的女主竟然另有他人,为了避免被女主光环影响,我和她双双死遁。 我俩也继承了原剧情人物的好孕体质,都揣了崽子,没关系,好心态决定女人的一生! 看我们如何靠养猪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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