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归途再遇陆柏君

    安费扬古见派出的大将死了，心中也觉得有些发毛，咽了咽口水，问道：“大帅，你看这…”


    “这什么这，让他们给我上。”完颜光骂道。


    安费扬古点点头，对着那队士兵骂道：“犹豫什么，都给我冲，如有迟疑者，军法处置。”


    士兵们不敢再耽搁，都想着郾城奔去。直到架起云梯上了郾城，才发现整座城空寂无声，就像一座死城。


    士兵在城中大肆搜寻，一个人也没有找到，才确定，整个郾城已是一座空城。


    士兵在将军府中发现了两份信，报告给了完颜光。


    完颜光分别给了杜凯和苏媛媛，看着杜凯问道：“苏姑娘这信中的翊哥哥是谁啊？”


    杜凯看到信中说卓翊未死也十分高兴，答道：“义妹心中所说的翊哥哥，就是赵国威虎大将军卓权的儿子卓翊。”


    “哦，早听闻赵国还有一位虎威大将军，只是一直无缘一见，想不到这次到先遇到他的儿子。”完颜光说道。


    “其实大帅见过的。”完颜光身边一位谋士说道。


    “哦，本帅见过？这我可不记得，你提醒提醒。”


    “当年北玄关之战接连擒斩我军三元将领的那位小将就是了。”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杜将军，是他吗？”完颜光看着杜凯问道。


    杜凯点点头说道：“正是。”


    完颜光笑道：“当年杜将军也是勇武不凡啊，连续破了我几路大军，实乃少年英雄。本帅能得将军实在是一大幸事。”


    杜凯笑着回道：“多谢大帅夸奖，末将可不敢当啊。”


    卓翊和者彤两人一路欢声笑语，向着虎牙关而去。


    在进入一条小道后，山花烂漫依旧，但却不闻一丝鸟鸣，安静的有些可怕。


    卓翊脸色严肃，抬手示意者彤减速。者彤见卓翊一脸严肃，神色也紧张起来，问道：“翊哥哥，怎么啦？”


    卓翊并未回答，而是对着一边树木茂盛处说道：“出来吧，不用再躲了，我看到你们了。”


    上路两道突然出现十多位黑衣人，他们手持武器围着两人。


    者彤吓了一跳，驱马向着卓翊靠近了一些。卓翊轻声道：“小心。”


    他看着黑衣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与我有何仇怨？”


    其中一个黑衣人打量着卓翊，像是在确认什么。他突然说道：“杀。”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周围的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的刀向着两人掷了出去，他们刀后都有一条铁锁链连接着刀柄。


    卓翊和者彤早就防备着，两人一拍马背，同时跃起。


    十多把刀战在两匹马上，瞬间将马分尸了。


    黑衣人见两人跃起，一拉锁链，刀就回到手中，随即又对着两人掷出。


    大刀直射，铁链横空。


    卓翊一手报住者彤，另一手拿着银枪，身体旋转着将飞来的刀全部打飞。


    两人刚刚站定，黑衣人飞刀又来，卓翊暗道：“不妙，如此下去，就算不会被斩杀，也会被耗死，需要想个办法。”


    他一挥手，将者彤扔了出去，他自己则一跃而去，向着一方冲去。他长枪对着铁链斩去，想要将铁链斩断。但枪尖斩在铁链上冒出火花，铁链却没断。吃了一惊，这铁链居然是玄铁打造，坚固异常。


    他趁着黑衣人收刀之际，顺着铁链向着黑衣人而去，身在空中的施展一招分光绞杀，暗含星火燎原。


    黑衣人在想靠之前的方式攻击他不可能了，只能短刀相接。一名黑衣人对着枪光，斩出一道刀芒。


    砰的一声，枪光炸开，爆发出无数细小的枪芒，射向四周。


    一瞬间响起好几声惨叫。只见几名黑衣人捂住脸颊，脸上满是鲜血。


    者彤被卓翊突然扔出去，吓了一跳，站稳之后，就有几个黑衣人向她攻去。


    卓翊见黑衣人攻向者彤，转身就走，向着者彤而去。


    他连续几个奔雷急刺，身形猛窜，瞬间挡在者彤面前。


    者彤看着出现在身前的卓翊心中十分安定，她觉得只要她的翊哥哥在，她就不需要担心其他的。


    她虽然有些武功但还未真正与人生死战斗过，本来这次也是苏媛媛带她出来历练一下。


    卓翊看着黑衣人直接就是一招怒浪翻江，黑衣人提刀格挡，但都被打翻了出去。


    卓翊拉着者彤施展身法就跑，他一个人还好，但是他担心者彤遇到危险，所以决定先跑了再说。


    黑衣人哪里会放过两人，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


    者彤看着卓翊的侧脸，内心十分平静，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仿佛只要和卓翊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快乐。


    两人疾跑着，前方突然出现一道身影，只见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人，此人剑眉星眸，英姿勃勃，中年人的成熟让他更有韵味。他手握着一把剑，像是在这里等人。


    卓翊拉住者彤停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一脸的慎重。


    者彤见卓翊如临大敌的模样，知道那应该是个强敌，她用力的握住卓翊的手。


    卓翊转头看着她，露出复杂的神情。似有无奈，有惋惜，有后悔，有不甘。他轻声说道：“对不起。”


    者彤知道他的心意，笑了笑说道：“翊哥哥，你是不知道，当年你们都上了战场，将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听说你们都不在了，那一刻我只想为什么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哪怕一起死了，我也觉得比一个人偷生强的多。


    现在至少我们在一起，我不后悔，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能和你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所以不要再说对不起。”


    卓翊看着她说道：“好，我不会再说了，我们一起面对。”


    者彤欣喜的点点头。


    对面的中年人开口了：“我等你很久了，这个时候了，还在亲亲我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人性这东西最不可靠。”


    卓翊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连发妻也杀。”


    黑衣人都围了上来，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包括中年人。


    中年人丝毫不介意黑衣人，说道：“你知道什么？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只有你有力量你才能做你想做的。”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你握在手里的就是你的了吗？你苦心谋夺的教主之位不还是丢了吗？”卓翊说道。


    中年人愤怒的看了卓翊一眼，对着黑衣人大喝道：“你们这些黑暗下的垃圾，给我滚。”


    卓翊暗道：“还好他们不是一伙的。”


    黑衣人见中年人骂他们，领头之人冷哼一声，说道：“杀，一个不留。”


    中年人眼睛一眯一睁，显得十分恼火，只见他身形突然闪动，长剑出鞘，杀向领头的黑衣人。


    黑衣人见他攻来，手中的大刀对着中年人掷了出去。


    中年人快得仿若一道影子，侧身避过长刀，瞬间就到了黑衣人身前，一剑划过。


    黑衣人脖颈出鲜血直喷，支吾几声，就倒在地上。周围的黑衣人大惊，随即大部分人都扔出大刀攻向中年人。


    卓翊见中年人被围攻，拉着者彤就向外跑。


    有三名黑衣人向着两人攻了过去。


    者彤突然说道：“翊哥哥，你对付那两个，这个交给我。”


    她说完就向着一名黑衣人攻的上去。


    卓翊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向另外两名黑衣人攻去。他闪身躲过黑衣人的大刀，一个奔雷急刺就刺穿一名黑衣人，随即把枪转身将枪对着另一名黑衣人横扫而去。


    黑衣人想用刀格挡，但是刀直接被打飞了，紧接着脖子血液喷射，倒地死了。


    卓翊刚想回身援助者彤，就看见者彤一掌拍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却仿佛触电似的抖动，不过一会儿就瘫软在地。


    卓翊赶到者彤身边，有些惊讶的问道：“彤儿，你没事吧？”


    者彤一愣，说道：“翊哥哥，我没事。”


    卓翊看了看被围攻的中年男人，只见黑衣人已经死了好几位，现在剩下的也就一半不到。


    他赶紧拉着者彤向着远处逃去。


    中年人眼角憋到逃走的卓翊和者彤，冷笑一声，突然一跃而起，来到路边花草茂盛处，长剑一挥，无数花枝杂草如同利剑般向着黑衣人飞去。


    随即黑衣人一个一个都被花枝杂草洞穿，然后倒地死亡。


    中年人转头一展身法向着卓翊和者彤追去，不过半刻钟，中年人又堵在了两人身前。


    卓翊看着堵在前头的中年人说道：“你想怎么样？”


    中年人转头看着卓翊说道：“我想怎么样？哼，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给毁了，你问我想怎么样？我当然是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卓翊笑道：“陆柏君，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怨得了谁？我倒想问问你，花前辈和柳前辈都这么爱你，她们都落了个什么下场？你还有良心吗？”


    中年人正是陆柏君，他喝道：“良心？良心是个什么东西？良心再好，能比的上权利和威望？那不过是弱者的恳求，强者的施舍。”


    他说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回忆，喝道：“你知道吗？从前有一个员外，家境不错，娶了一房妻子。他们生活很快乐，夫妻俩也都是镇上有名的大善人，他们乐善好施，济救邻里。还收养了一个义子，以及一位远房表亲的遗子。他们教两个孩子读书，抚养他们长大。”说到这里他不自觉眼中已有泪水，他等了等接着说道：“可是有一天晚上，有一群山贼闯入家中，将还在睡梦中他们拖了起来。


    他们跪在地上哀求，愿意将家产都献给山贼，只求能饶他们性命。可山贼们不顾他们的哀求，那些山贼如同禽兽般…”他说到这里已是咬牙切齿，因为拳头握的太用力手背上青筋鼓起。


    过了一阵，他似乎放松了些，继续说道：“那些山贼还是将他们杀死了，他们有个孩子，当年只有十三岁，因为晚上闹肚子出来出恭，发现了闯入的黑衣人，提前躲在了一旁。这一切都落在了他的眼中，最让这个孩子不能容忍的是接下来的一幕，他平时一直当成亲哥哥的两个人，居然就是那群山贼的引路人，他们做那一切就是为了谋夺部分家产。哈哈哈哈。你们能够想想吗？”他看似在笑，却也有无尽的哀伤和无奈。


    者彤听得也是一脸的悲伤，她问道：“你就是那个小孩？”


    “不错，那两个畜牲杀了我爹娘还不肯放过我，四处寻找，有一个忠心的家仆告诉他们我已经逃出去了，将他们引走，我才得以活命。后来我拜师花宏清，成为了长春教的弟子。之后我又讨得他独生女儿花云熳的喜欢，可是他居然要将教主之位传给弛儿，还说让花云熳暂代教主之位。我只能杀了他们，自己去争取了。


    我当上教主之后便找到了当年杀我父母的那伙山贼，将他们杀了个干净，至于那山贼头子，我将他折磨了三天三夜才让他死去。还有那两位猪狗不如的畜牲，我让他们看着我将他们的亲人全部杀死，你不知道他们跪地求饶的神情，实在让人高兴。最后我斩了他们的四肢，给他们下了我南疆买来的毒药，那毒药服用之后浑身如同万千只蚂蚁撕咬，痛不欲生。我没有让他们死，我要让他们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者彤听得已是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有些太残忍了。


    卓翊带着怜悯看着他说道：“你极度痛恨他们，可是你自己却成为了他们一样的人，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


    陆柏君哄道：“我不需要怜悯，只有弱者才需要。我告诉你这个故事不是再说他们有多可恶，而是在告诉你只要你有足够的力量，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才不会受人欺辱。”


    卓翊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疯了，你根本不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如同你现在所说的你要力量，可是最后呢？你一无所有。”


    “那是被你破坏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是长春教教主，受人尊敬，敬仰。”陆柏君咆哮道。


    “你简直无药可救，你想过没有，按你的逻辑，那群山贼相对你父母来说是更强的力量，他们就可以杀你父母？可是他们不还是被你所杀？而你费尽心机所得的力量又因我几句话就毁于一旦。这难道是因为我的力量比你强大？这只能说明力量根本不可靠，总有人的力量比你更强。这个世界是有正义的，它可能会晚到，但它绝对不会缺席。”卓翊试图说服陆柏君，也在拖延时间。


    陆柏君面容扭曲道：“正义？什么是正义？你没见到过的还有很多，那些高高在上的有几个是清白的？正义去审判他们了吗？能被摧毁，只是因为力量不够强大。所以我要拥有世间最强的力量，让谁也无法反抗。”


    卓翊冷笑一声，说道：“世间最强的力量，在哪啊？目前最强的力量就是皇权，你想去造反？恐怕你做不到吧？其实就算是皇权，你看现在的天下，群雄并起，皇权也有衰落的时候。”


    陆柏君眼中凶光毕现，他看着卓翊说道：“现在我先杀了你再说。”


    说着身形一闪冲向卓翊。


    卓翊将者彤推开，大声说道：“彤儿，你先走。”


    说完持枪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