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深埋于千年之沙中（上）
蛇人，这是一群很奇怪的生物。
它们和狐人一样，源生于沃顿大沙漠，并且只有在这片沙漠中才有生存繁衍，但相比几千年里数量一直提不起来的狐人，蛇人这个种族就堪称繁荣。
根据曼祖尔的说法，聚集在大沙漠北边，占据了赛塔里斯神庙的无信者蛇人们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帝国。
它们的首领叫柯泰克，自称大帝。
麾下到底有多少蛇人没人知道，但就连赞达拉部署在沃顿和纳兹米尔边界上的戎卫军团，也从不会主动去招惹它们。
而且柯泰克是个很厉害的统治者。
它把麾下的蛇人训练的极好，作战勇猛而疯狂，又很有章法，不但作战厉害，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无信者帝国是赞达拉岛屿上最大的奴隶贩子。
它们会在沃顿大沙漠定期捕捉各种生物，作为奴隶，大部分奴隶都要为蛇人帝国服务，一小部分会被出售给纳兹米尔的蛮族鲜血巨魔用来献祭。
根据小道消息说，赞达拉帝国偶尔也会从非官方渠道，从蛇人那里买一些奴隶，作为为巨魔贵族们服务的仆从。
总之，赞达拉岛屿上最强大的势力自然是赞达拉黄金王朝，但第二名却不是纳兹米尔的鲜血巨魔，而是这些居住在沃顿大沙漠的无信者蛇人们。
无信者蛇人在刻意孤立它们的虔诚者表亲，任何和虔诚者蛇人走近的势力，都会被它们当成敌人疯狂进攻。
连坐着大篷车周游大沙漠的狐人们，都会主动避开虔诚者圣殿，这就导致这些困死在圣殿中的虔诚者们，在沙漠里找不到任何可靠的盟友。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攻击，让虔诚者圣殿中的蛇人损伤惨重，就目前布莱克在圣殿中看到的这些蛇人战士们，几乎人人带伤。
但这反过来证明，这些在如此极端条件下，还没有被打垮的蛇人们，每个都是百战精锐。
蛇人的长相本就凶狠无情。
再被这样一群打不垮的滚刀肉围着，那股沉默的气势叠加起来，让圣殿中的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嗯？”
虔诚者蛇人们的态度，让布莱克有些不满，他将手中的恶魔之击，往蛇人先知脖子上抵了抵，说：
“真打算鱼死网破吗？沃里克先知，冷静一点，做下蠢事之前，你们还有机会。”
“你的蛇人语说的真糟糕，没尾巴的外来者。我从未见过你们这种生物，你们也是某种巨魔吗？”
被布莱克和迦罗娜挟持着的蛇人先知吐了吐鲜红的信子，它那扁平的脸上还残留着绿色的鲜血，但语气丝毫不慌。
还有心情和布莱克开了句玩笑。
“那是当然，我是个人类，我没有你们蛇人特殊的发声器官，每说一句话都要震动声带，这么说一晚我嗓子就废了。”
海盗晃了晃手里的匕首，说：
“所以，别浪费时间了，好嘛？
我的下属们有些粗犷，不太友善，没办法，他们都是一群暴徒，但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他们暴力之下的善意。
比如开战这么久，还没有一个人死呢……
这足以证明，我真的是来帮忙的。”
“你把刀抵在我脖子上，你的士兵在粗暴的打晕我的族人，把它们当奴隶一样锁起来，你好战的手下把我们的圣殿团团包围，叫嚣着要烧掉这神圣之地。”
老蛇人先知用自己那双墨绿色的蛇瞳，盯着布莱克。
它说：
“然后你告诉我，你是带着善意来的？这和我理解中的‘善意’不太一样。”
“是，我们确实有些特立独行，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布莱克很厚脸皮的点了点头，又抬起手，往圣殿门口逼过来的麦姆和邪眼打了个手势，兽人战士立刻收起双刀。
术士也捏碎了手心里缠绕着的邪能烈焰。
两个青脸獠牙的家伙，还很做作的抬起双手，对周遭蛇人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你看，我们也会笑，而且笑起来很真诚。”
海盗给迦罗娜递了个眼色，传奇刺客也将弑君者匕首，从蛇人先知脖子上移开，这个动作让沃里克先知再次吐了吐蛇信。
这种动作似乎代表着蛇人们的心理情绪的变化。
“让你的手下退出去！放开我的族人。”
老先知哑声说：
“我们这些虔诚者，只剩下这座圣殿，这神圣之地绝不容外族人踏入！做不到这一点，就没得谈。”
“简单。”
海盗往麦姆那边，用人类语大声喊到：
“让你哥哥带人退出去，就停在圣殿之外，我要和这位有身份的先知谈一谈，一旦我被攻击，你们就杀进来。
屠戮干净！一个不留！
用这些虔诚者的脑袋，绝对能从那位无信者大帝柯泰克那里换来很多奴隶。还有它们这座圣殿二层放着的那块封印钥石，一定要记得带上。”
说到这里，布莱克看了一眼蛇人先知，他意味深长的说：
“柯泰克大帝一定会为那块能释放出沃顿黄沙之下，掩埋了几千年的黑暗大怪物的钥石，出大价钱的。”
麦姆做了个OK的手势，带着自己的兽人兄弟们，驱赶着那群已经开始劫掠虔诚者圣殿的流亡者炮灰们，在雷德不爽的骂声中，往圣殿之外撤退。
尽管蛇人先知听不懂人类语。
但它从布莱克刚才看它那一眼的眼神中，品味到了不妙与担忧。
在兽人和巨魔们留下被打晕的蛇人精锐，退出圣殿之后，其他蛇人们便恶意满满的提着缠绕雷电的武器，往布莱克和迦罗娜逼过来。
显然，它们不打算放过这入侵者。
但下一刻，老先知抓起自己断裂的蛇杖，对自己的族人们挥了挥爪子，示意它们退出去，照顾伤者，收拾阵地。
这个老先知在蛇人们中的威信极高，见它发话，其他圣殿守卫们齐刷刷的收起武器，往圣殿之外去。
当然，恶意打量的目光是少不了的。
“这些蛇人是坏是好不知道，但它们的注视是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迦罗娜目送着最后一个蛇人离开圣殿，对布莱克说：
“被它们直视，像极了被一群真正的毒蛇盯着。”
“不要那么种族歧视，女士。”
布莱克耸了耸肩，对迦罗娜说：
“艾泽拉斯世界里，奇奇怪怪的生物多着呢，蛇人已经算漂亮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跟我来。”
蛇人老先知将手臂上破裂的鳞片随手取下，丢在一边，拄着自己断裂的蛇杖，向圣殿二层行走，走路一瘸一拐的。
它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身上有很多旧伤，已经不复当年之勇。
今晚布莱克和迦罗娜的袭击，真是偷袭老人，不讲武德。
它带着两个入侵者来到圣殿二层，也没有避讳他们，便打开了二层密室，露出了一颗怪异的石头。
外表就像是一块随手找来的蓝色岩石，和沃顿的黄沙一样粗粝，块头却很大，有大半个成人那么高，在岩石上有很复古的祭司刻痕。
还时不时有一道蓝色的电弧在上面跳动。
老先知凝视着眼前的石块，它的蛇尾在摇晃着，发出响尾蛇一样的响声，代表着它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之后，它伸手抚摸眼前的石头，换了巨魔语，对身后的两人说：
“你刚才说，你知道阿图阿曼废墟之下埋着什么。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布莱克叉着腰，对老先知说：
“如果你真的那么关注那个地方，你就该知道，几天前，我的人洗劫了那里，把那里的沙怒强盗们一网打尽了。
但我命令我的手下们，不许破坏那废墟里任何可疑的东西。
我们也没有向下挖掘。
我真的很清楚那块废墟之下掩埋的东西，我甚至知道，阿图阿曼废墟在数千年前，是你们蛇人的主城。
你们把一个恐怖的深渊造物埋在那里，任由那座城市和沃顿一起风化成今天的样子。
拆解者米斯拉克斯……”
海盗在最后一句话时，换了一种怪异的语言，说出了一个名字，那语言拗口至极，像是毫无意义的呢喃，又像是怪异的吼叫。
好似跟无法以正常的语调说出。
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整个圣殿中骤然掀起一股冷风，让迦罗娜猛地向四周查看，她似乎察觉到了……
“够了！不许在这神圣之地，说出那亵渎之名！”
蛇人老先知的反应更大。
它在数千年后，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让它回身就向布莱克丢出一道闪电，并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阻止他用那怪异的虚空之语，说出更多禁忌。
“你疯了！”
沃里克的声音都变的低沉危险，它如真正的蛇一样，死盯着布莱克，不断的吐出蛇信，说：
“你呼唤它的名字，它听得到！”
“淡定。”
海盗倒是无所谓，他摆了摆手，对老蛇人说：
“我不日就要扬帆起航，离开赞达拉，之后估计很久都不会回来了。我诚挚的邀请你们这些虔诚者蛇人，带着你们的圣物和我一起离开。
我会为你们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存放你们的圣物。
我会帮你们寻得足够物资，盟友，帮你们强盛起来，直到你们有能力返回故土，处死那些无信者叛徒。
我甚至会以互帮互助的方式，帮助你们复活你们的神灵，而不是任由那群无信者胡搞，把敬爱的赛塔里斯作为黑暗洛阿复活。
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考虑一下吧，先知。”
老蛇人吐着蛇信。
它在思考布莱克的这份邀请，似乎有些意动，在十几秒之后，它看着布莱克，说：
“外来者，你似乎对沃顿的历史很了解，甚至比我们这些土著都要了解。如果你愿意为我解答一个疑惑，那么我们很乐意随你离开这片养育我们的沙漠。”
“说吧。”
布莱克张开双臂，慷慨的说：
“我很乐意为我的朋友解答所有疑问。”
“我们陨落的神灵，敬爱的神秘主母赛塔里斯为我们留下一个使命，祂告诉我们，守护沃顿就是守护整个世界。
我的族人们数千年来，都坚持这个信条。
它们以此为荣，以此为生，以此征战。”
老蛇人慢条斯理的说：
“我的疑问就是，你觉得我该用什么理由说服我坚定的族人们，放弃守护世界的伟大使命，去为一个海盗服务呢？”
“这……”
迦罗娜的表情变的古怪起来。
这明显就是老蛇人婉转的表达拒绝的意思了。
她看了一眼布莱克，却发现后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而那眼珠子转动，则代表着这位海盗船长，要开始做坏事了。
布莱克哼了一声，对老蛇人说：
“这个啊，简单的很。
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神秘主母赛塔里斯最后的神谕旨意，你们这些信徒想来会让她很失望。
所以，她在冥冥之中，派我来指引你们了。
不要以为我在骗你，静下心，听我慢慢告诉你事实吧，蛇人先知，你们的愚昧简直让赛塔里斯为之落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