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1章 洪荒第一天团

    “轰隆——”


    伴随着盘古协议的正式启动，那扇屹立亿万年、从未真正关闭过的盘古殿巨门，在所有法则洪流汇入的最后一刻，在一声足以震碎大罗道心的巨响中，缓缓合拢。


    殿门关闭，隔绝内外。


    整个盘古殿，连同其下的不周山，在这一瞬间，仿佛从洪荒世界的版图上被硬生生抠了出去。留下一片空白。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一个程序员在查看代码时，发现了一段无法读取、无法识别，甚至无法确认其是否存在的乱码。


    殿内，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唯一能听见的，是那颗盘古之心搏动的声音。


    咚……咚……咚……


    沉重、有力，如同天地未开之前的混沌战鼓，每一次跳动，都与在场所有存在的真灵、道果产生着最深层次的共鸣。


    沈武盘坐于盘古之心的正前方，大梦天书悬浮于他与心脏之间，成为了连接一切的总枢纽。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波澜，像一个正在进行精密手术的主刀医生，冷静地发出了第一道指令。


    “基座构筑。”


    话音通过大梦天书，直接烙印在十二祖巫的真灵深处。


    “战！”


    帝江一声咆哮，率先献祭本源。那代表着极致速度与空间法则的本源之力，化作一道银灰色的光柱，稳稳地注入盘古心脏。紧接着，烛九阴的时间、句芒的生命、蓐收的杀伐、共工的洪流、祝融的烈焰……十二道象征着洪荒世界最基础物理规则的光柱，冲天而起，在盘古殿的穹顶之下，交织成一个稳固到极致的十二面体框架，将盘古心脏完美地包裹其中。


    盘古协议的基座，成了。


    “圣道归位。”沈武的第二道指令紧随而至。


    首阳山八景宫中，太清老子闭目端坐的身影微微一颤。他那象征着平衡与无为的太极图本源，化作一道玄奥的黑白二气，跨越虚空而来，精准地融入框架，瞬间抚平了十二种极致法则之间因属性不同而产生的细微冲突。


    紧接着，昆仑山上，元始天尊闷哼一声，那代表着“阐天之序”的盘古幡虚影，携带着开辟与秩序的威能，化光而来，为整个框架定义了清晰的运转规则。


    金鳌岛，通天教主一声长笑，那股宁折不弯、斩断一切束缚的截教剑意，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成为了框架中最锋利、最具穿透力的矛头。


    西方二圣的宏愿之力，化作金色的慈悲之光，为框架注入了“普度”与“接引”的特性。女娲的造化之道，则化作无尽的生机，弥补着框架运转中的一切损耗。


    六圣本源，各司其职，完美融入。


    最后，天庭之上，帝俊与东皇太一齐齐怒吼，河图洛书的周天星斗大阵图与混沌钟镇压时空的伟力，化作漫天星辉与一道混沌玄光，如同最后的燃料，狠狠灌注进这个已然成型的超级法阵之中！


    轰！


    在所有力量汇聚的瞬间，盘古殿彻底“消失”了。


    它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系统后台”模式。


    而所有参与者的神魂，在盘古心脏的连接下，被同时拉入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共鸣空间。


    在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过去未来。只有纯粹的“道”与“念”在交流。


    元始天尊的意识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碰”到了通天教主的道。


    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处处与自己作对的莽撞三弟，而是看到了通天教主那份近乎偏执的守护。他“感受”到了，通天所谓的“截取一线生机”，并非是要颠覆秩序，而是在冰冷的秩序之下，为那些弱小的、不完美的、甚至是有罪的生灵，保留一丝哭、笑、爱、恨的权利。那份决绝，那份“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勇，狠狠撞击着元始天尊“顺天而行”的道心。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阐述的“天”，似乎……太小了。


    与此同时，碧游宫内的通天教主，也感受到了元始天尊的“秩序”。他本以为那是迂腐和刻板，此刻却体会到，在那份秩序之下，是一种希望万物各归其位、各司其职，最终达到一种宏大和谐的愿景。那不是僵化，而是一种笨拙的、不被理解的守护。


    “切，假正经……”通天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但那股存在了万古的怨气，却不知不觉消散了大半。


    须弥山上，接引圣人那张万古悲苦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愕然。


    他“触碰”到了后土的慈悲。


    他立下四十八宏愿，度化众生，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一种达成自身圆满的途径。可后土的慈悲，却是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与每一个亡魂共情，去亲身感受他们的痛苦、绝望与不甘，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去承载这一切。


    那是一种“我与你一同受苦”的慈悲。


    相比之下，自己的“慈悲”，显得如此功利，如此苍白。


    巫与妖，圣与凡，在这一刻，过往的一切隔阂与偏见，都在这源于盘古的宏大心跳中，被悄然瓦解。他们前所未有地理解了彼此的“道”，也理解了彼此的“执念”。


    祝融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共工的想法——“这火爆脾气的蠢货，这次倒还算靠谱。”


    祝融顿时想回一句“你这玩水的憨批也还行”，但他忍住了。


    毕竟场合不对。


    就在这时，沈武那冷静到极致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心海中同时响起。


    “诸位，热身结束。”


    “点火！”


    他没有解释太多，因为在此刻的共鸣空间内，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他的意图，他的计划，他的疯狂，所有人都已感同身受。


    “我们的目标，不是去硬撼那张天网，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


    “我们要找到它的能源核心，找到那个‘观测者’处理数据的CPU！然后，把我们这颗凝聚了整个洪荒的‘心’，这颗盘古父神留下的、最不稳定的‘心脏’，狠狠地、精准地，插进它的系统里去！”


    指令下达。


    盘古心脏之中，那汇聚了整个洪荒世界最顶尖力量的能量，开始以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方式进行凝聚。


    它不再是单纯的法则叠加，不再是能量的堆砌。


    太清的无为，化作了静看云卷云舒的“淡然”。


    元始的秩序，化作了守护家园的“责任”。


    通天的锋锐，化作了反抗不公的“愤怒”。


    女娲的造化，化作了孕育新生的“喜悦”。


    后土的轮回，化作了拥抱死亡的“慈悲”。


    接引的宏愿，化作了永不放弃的“希望”。


    祝融的烈火，是激情。


    共工的洪水，是狂傲。


    帝俊的星光，是璀璨。


    东皇的钟鸣，是不屈。


    ……


    所有人的道，所有人的情感，所有人的意志，他们之所以为他们的一切，都被大梦天书解析、打碎、重组。


    最终，在盘古心脏的最深处，凝聚出了一点光。


    那是一点微小到几乎不可见的光。


    它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没有照破大千的气势。


    但当你“看”向它时，却仿佛能看到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个日出而作的凡人，一个舍生取义的英雄，能看到一场淋漓尽致的爱恋，一次痛彻心扉的别离，一个虽死无悔的承诺。


    它蕴含了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牺牲与希望。


    它是整个洪荒世界，所有“不完美”却又无比“真实”的总和。


    唯心之矛，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