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赵坤的窘境

    今日狗蛋之所以翻墙跑出来，倒也不全是为了躲清静，更是因为与赵德柱早有约定。


    那位管事赵坤，让赵德柱代为传话，希望能见一面，狗蛋觉得不能表现太明显，于是一拖再拖，这第三次了，再拖下去就不合适了。


    所有狗蛋故意拿捏着姿态，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邀约。


    与赵德柱在约定茶馆碰头后，两人又是一番互相吹捧，赵德柱把狗蛋的“医术”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狗蛋则把赵德柱的“豪爽仗义”捧得世间罕有，这才勾肩搭背地往城南赵坤的府邸走去。


    一到地方，狗蛋就暗自挑眉。


    同为望海城的管事，这赵坤的府邸比起黄德贵那座堪比园林的宅院，简直寒酸得不像话。


    规模不足黄府四分之一，门庭略显冷清，装饰更是朴素，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小了一号，缺乏气势。


    “这才对味儿嘛……”狗蛋心里嘀咕，“看来小爷猜得八九不离十，这赵坤，才像是那个被排挤、不受待见、可能真是来自某个‘上面’部门、空降下来碍事的‘卧底’。哪家正经卧底能混得像黄德贵那样比地头蛇还滋润？”


    进入府内，在略显简朴的客厅中，见到了赵坤本人。


    他约莫五十多岁年纪，身形精瘦，面容带着几分操劳过度的憔悴，头发已然花白相间，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有神，透着几分审慎和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位便是王神医吧？真是少年英才，英姿勃发！想见王神医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赵坤率先起身，脸上堆起笑容，语气客气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


    狗蛋摆摆手，也学着客套：“赵管事言重了，实在是琐事缠身，抽不开空。不知赵管事今日唤小子前来，所谓何事？”


    心里却在暗想，这老小子不会不知道我住在黄德贵那里，却只字不提，还这副模样，是真的心胸宽广?还是有着其他打算?


    “好，快人快语，老夫就喜欢和爽快人打交道！”赵坤笑着请两人坐下，也不再绕弯子，“请王神医来，一是感谢你出手，治好了我的护卫统领赵虎，他与我虽为主仆，亦有兄弟情谊；这二来嘛……”他顿了顿。


    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是想烦请王神医，看看老夫这身上的陈年旧伤，是否……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不瞒神医，我因为这暗伤，实力不得存进。眼下虚活一百有六，剩下这四十来年，若还是不能突破，就要料理身后事了。”


    他看向狗蛋，语气诚恳：“王神医放心，规矩我懂，断不会让神医白白耗费心力元气。诊金方面，必定让神医满意。”


    “好说，我先看看伤势。”狗蛋走到赵坤身边。尽管心里猜测赵坤可能并非敌人，但他依旧暗自调动了脾脏内的土属性本源之力，周身气息沉凝厚重，以防万一。毕竟人心隔肚皮，谨慎无大错。


    装模作样地搭上赵坤的手腕，闭目凝神，实际上，他会个屁的探查，基本原理都不懂。只是调用一丝土属性本源，侵入经脉，游走一圈。


    不过在游走之时，狗蛋也感知到确实有一股阴寒晦涩、盘踞极深的气息潜伏在赵坤的经脉和肺腑之处，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多年前留下的暗伤了，这到底难不难根除，狗蛋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那些阴寒的气机既然是在侵蚀着他的生机，那还怕个毛啊，他狗蛋大爷，生机贼多。


    半晌，狗蛋睁开眼，眉头微蹙，沉吟道：“嗯……伤势确实沉重，年月已久，阴寒之气已侵入肺腑本源……”


    赵坤的心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沉下去，眼中希望的光芒渐渐黯淡。


    “……不过，”狗蛋话锋一转，“有的治。”


    赵坤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炽热的光芒！


    “但是，”狗蛋脸上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您这伤时间太长了，治疗起来相当麻烦，绝非一次之功。而且每一次治疗，都需耗费我大量本源精气，简直是要我半条命啊！所以……”他搓了搓手指，“这治疗过程中，我恢复所需的药材灵物，需得由您来出。”


    “应该的！这是自然！”赵坤连忙应承，“不知都需要些什么？王神医尽管开口，只要老夫能弄到，绝无二话！”


    狗蛋心中早已盘算好，开口道：“水属性灵物，十份。品阶不得低于二阶。”他在黄府那几天可没完全闲着，借着“贵客”的身份，很是翻看了一些修炼常识类的典籍，知晓了灵物的分级。


    一至九阶，对应不同修炼层次，而且各属性灵物的价值，也都大致了解。目前既然无法去往那大海之中，那么水属性精华就是他修炼壮血境必须要的，这简直是敲竹杠……啊不，收取合理报酬的绝佳机会！


    “十件二阶水属性灵物？！”赵坤闻言，脸上的喜色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窘迫和为难。


    他张了张嘴，似乎难以启齿，最终苦笑一声，长叹道：“唉……王神医，实不相瞒，赵某虽忝为望海城四位管事之一，但……但情况稍有特殊。这十件二阶水属性灵物，价值近万灵石，一时之间，赵某……赵某还真是凑不齐。”


    他脸上火辣辣的，在一个小辈面前承认自己的“贫穷”，让他倍感屈辱和尴尬。他试探着问：“王神医，可否……可否用其他属性的灵物替代？若是其他属性，赵某想想办法，或许……或许还能勉强凑够相应价值之物。”


    狗蛋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心里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赵坤，混得也太惨了点！一个堂堂管事，连一万灵石都拿得如此艰难？看看人家黄德贵，估计那黄德贵的管家都比你过的滋润！


    他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为难表情，心里却吐槽不已：“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就你这穷酸样，还跟黄德贵斗？难怪被压得死死的。”


    场面一时有些冷清，赵坤脸上的尴尬和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也行吧，不过需要尽快，我疗伤手法特殊，一经开始，就不能停，不到最后功成，是没有效果的。”


    先打个预防针，总是没错，前几次，狗蛋还真不打算用生机之力，怕感知到自己正在快速痊愈，后续再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