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出事

    顾南舟愣了一瞬，心想撞得那么疼吗，他话还没有说出口，苏晚猛的攥住他的外套。


    她的手在抖，声线也是抖的：“顾南舟，”小姑娘的声音呜咽的不成样子，神色慌张又无力，望着他时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下掉“妈妈出事了……”


    车里，苏晚低着头，她的手冰凉，身体还在微微发颤，满脑子都是医生说的那句“苏夫人晕倒了”。


    医生说，苏母是在地上被发现的，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衣服，情况十分危机，已经送往医院抢救去了。


    后面的话，苏晚就没有再听了，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抬腿就往楼下跑，不小心撞到刚进门的顾南舟身上。


    阿章把车开的很快，车内气压很低，他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闷着头开车。


    顾南舟的眉皱的很深，他看着缩成一团不断发抖苏晚，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紧绷的手指。


    小姑娘的指尖很凉，冰的他心尖轻颤了一下。


    男人的眉眼间戾气更重，说出的话也更加冰凉：“再开快点。”


    阿章又默默的把车速往上提了提。


    到了医院，阿章车还没有停稳，苏晚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等她一路飞奔到急救室门口时，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还站在外面，对着小姑娘轻轻摇了摇头。


    她妈妈还没有出来，至今生死未卜。


    苏晚脑子里紧绷了一路的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她拽着那人的衣领，几近崩溃的吼她，


    “我妈妈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为什么你们那么晚才发现！你说啊！你们怎么看的啊！你说话啊！！”


    工作人员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僵直着身子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南舟赶来时，正好便撞见这一幕。


    他快步走上前拉下小姑娘的手，按着她的肩换了个方向，使她面对自己。


    顾南舟眉心紧蹙，力气也大了不少：“苏晚，你冷静一点。”


    苏晚被他低沉的语调凶的愣了一秒，下一秒，猛的甩开他的手倒退两步。


    “你别碰我！”小姑娘的声音很尖，就那么站在两步外直直的看着他。


    “你凭什么叫我冷静啊顾南舟。”苏晚的眼泪来得又急又猛，止不住般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她的视线一片模糊，却依旧盯着他，声线抖的不像话：“我妈妈还躺在里面，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你凭什么叫我冷静，顾家都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凭什么啊……顾南舟，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的内心仿佛罩了一层玻璃，玻璃中间是一片巨大的湖，她就站在湖中心。


    像一个溺水的人，无数次被湖水淹没，拼命挣扎，痛苦又绝望。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去救她，没有人去拉她一把。


    苏晚觉得自己现在嘶声歇底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她从来没有在顾南舟面前那么狼狈过。


    小姑娘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她盯着面前那个她喜欢了许多年的男人，突然勾唇笑了一下。


    “顾南舟”她的声音很轻，看向他的目光绝望又迷茫，“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只有妈妈了啊，你叫我怎么冷静啊……”


    “顾南舟，我只有爸爸了……”


    苏晚的声音很轻很细，说的话却像刀片，一刀一刀划在沈晏的心上。


    他看着小姑娘苍白的脸，和她无助又绝望的神情，像是有一颗针落进了心里，那根针梗在肉里，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却疼的漫长又缠绵。


    是一种从四肢百骸里冒出来的细细密密的疼。


    顾南舟的眼睫垂着，根根分明的睫毛抬起来看她，很艰难的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说：“苏晚……你还有我。”


    声音低沉暗哑，像是在沙砾上滚过一圈，又有些苦。


    “没有了，”苏晚摇了摇头，看向顾南舟拐了拐唇，“我只有妈妈了。”


    她的神情迷茫，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顾南舟察觉出来小姑娘现在的情绪很不对劲，他向前迈了一步，放轻声音哄她：“不会的苏晚，妈妈不会有事的。”


    察觉到男人的靠近，苏晚突然惊了一瞬，眼睛瞪得很大，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那你冷静一下好不好。”


    顾南舟依旧在哄她。


    可是苏晚已经听不清了，她的情绪起伏变化太大，刚刚那一番话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的视线逐渐扩散，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嗡嗡作响，声音尖锐又刻薄，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的神智握成一团，扔在地上，又捡起来撕成了碎片。


    苏晚在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秒，映入眼帘的是顾南舟那张脸。


    眉骨笔挺，眼窝深邃，高挺的鼻梁，依旧是那张精致的如璞玉一般的脸，神情却不似以往的清冷，反而带着慌张。


    晕倒的时候，苏晚还分出心思去想，顾南舟在慌张什么呢？


    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思考，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耳边传来顾南舟喊她名字的声音。


    苏晚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长时间，她醒过来是，只觉得头胀的厉害。


    一双眼睛又酸又涩，差点睁不开。


    苏晚也不敢揉，轻轻眨了几下才慢慢睁了开来。


    她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呼吸间到处是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晕倒之前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到她的脑子里。


    想到妈妈，苏晚也顾不上头疼了，直接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起身下床。


    那边刚处理好事情的顾南舟推开门，便看见小姑娘单脚踩着一直鞋，蹦来蹦去的找另一只。


    “怎么不再躺一会。”看见人醒了，顾南舟松了口气，眉眼间的戾气轻了一些，声音也带着不自知的温柔。


    “顾南舟，”听见声音，小姑娘鞋也不找了，抬头看他，“我妈妈她……”


    “妈没事，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只不过现在还没有醒。”


    顾南舟垂眸看了她一眼：“再去休息一会，你昨天的情绪变化太大，大脑供血不足，所以才会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