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缕歉然

　　姜君集倍觉为难，这原始帝君手段高明，差一点的人必定被感动的不轻，还好，他体悟过的境界极度庞大，也很稳定，心思电转间，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多谢原始帝君厚爱，晚辈感激万分，谢了。”说着的功夫，姜君集化神返回碧落天机，在光明顶现身出来，找到了给姜彩儿正在修炼的世界法。分神大范围感应了一下，彩儿正在和鹏鹏骑着玄武四处大呼小叫的折腾呢。

　　“吼……”狮子雄壮威武，在一声凶横的嘶吼中现出身形，摇晃着尾巴表示亲昵。姜君集招过狮子，拍了拍狮子亮金色鬃毛，他也很喜欢这只大家伙。

　　“大宝贝儿，你变小点，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免得你无聊。”

　　狮子听得懂姜君集的话，兴奋嘶吼一嗓子，金光仿佛幻影，在身体外一晃，巨型的身体急剧缩小，小到只有巴掌大时，小狮子毛茸茸异常可爱，小尾巴直摇晃，给人无比怜爱的舒适感觉。

　　姜君集吹着口哨，身影虚幻的瞬间消失不见，狮子也不见了。

　　一卷金色薄皮书出现在姜君集手上，低头感慨一声：“这就是我修炼的功法了，能和原始帝君交换着相互参阅，也是我占了便宜，前辈不愧是一界帝君。”

　　原始帝君微微错愕，他以为姜君集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接过姜君集递过来的金色薄皮书时，他有些皱眉，以他的眼光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部典籍珍贵程度，忍不住翻开审视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部完整“终极裂变”修炼功法，从早期筑基到稳健运行，一直到破裂成法世界大成，都有详细记录，境界的修持和能量的运行与控制都很详细，可谓事无巨细，记录的非常清楚。

　　唯一和原始道法不同的是，这里面没有记载更多的信息，算是单纯修炼用的典籍，也是很专业的，难得的精品。但是很可惜，这不是原始帝君需要的，和暗自猜测的也相去甚远，心下难免失望万分。

　　刚好相反，姜君集看原始道法却受益匪浅，这部道法记录修炼的一部分对他意义不大，大千神宇已经超出了任何一种修炼方式，这是不需要向谁学习的。

　　但原始道法里不单单记录了修炼，还有宇宙之初的演化，包括时间、空间、人类、起源、文明等等，甚至还有一些是记录古老时期战争的，虽然语句不多，却在一定程度内，证明了古老时期的确有大规模战争。

　　这还不算，原始道法里记载有完整运行一个古老法门的记载，其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尤其各种大型论述，也算是观点独特。以前姜君集很少看到古老法门高深的东西，这次却是一饱眼福，得到的实惠相当大。

　　……这种交流方式在亿万神天不少见，尤其古老法门之间类似观摩很多，但在这一界已经绝迹了，再说了，“终极裂变”可以交换着看，但是，修士一旦突破“终极裂变”时，修炼的东西往往具有极大主尊独立意志，这玩意交换也没意思，别人看也是白看，所以，“世界级”的道法一般情况不做交换。

　　姜君集没有修炼“世界法”，将来也不会修成带有本尊独立个性的世界，除非他放弃大千神宇改而修炼“终极裂变”，否则是不可能修成类似世界的。

　　大约过了十来天，姜君集缓缓合上原始道法，不禁被原始一门的强大智慧震撼了，以前很多都没系统研究过，没想到原始帝君竟然给他提供了一次如此机会，这等于是站在古老法门的至高锋上看待宇宙的起源发展繁衍，这是非常珍贵的。心里也隐隐感觉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糊弄人家，而原始帝君却没做保留，严格的说，自身是有问题的。

　　“对我们散修而言，这个机会太难得，多谢帝君美意。”姜君集恭恭敬敬把经卷还给原始帝君。

　　原始帝君接过后，也把姜君集的金皮书还给了他，微笑道：“严格的说你这不算是散修，和散修也没有太大关系。”

　　“嗯，什么意思？”姜君集掐动灵诀，把金皮书送回碧落天机，原始帝君的话让他吃了一惊。

　　原始帝君微笑着起身，又道：“一切‘终极裂变’皆是出自一门，后期经历多次大的演变才逐渐分化开，但不管怎么说，‘终极裂变’系出同源这不会错，只是到了很高境界以后，都是按照自身人格修持的，多种形式也就发展起来，这些事原始道法上也提到了，有时间你可以参悟一下的。”

　　姜君集连忙跟着起身，闻言不禁暗暗感动，原始帝君心怀光明磊落，自己落入下乘了，可惜却是有苦说不出，恭敬的躬身一礼：“蒙得教诲，小子万分感激，将来若有机缘，定当报答帝君今日解我困惑之德！”

　　吕逍遥、凌霄、法鹤、农毕楠、罗赤海几人也都站了起来，原始帝君一站起来，也没人坐得住了。

　　原始帝君若有所思，仔细打量姜君集一眼，感慨着叹息道：“小友这话我记得了，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你成为寰宇第二散修，那时，我也许会有所求。今日得见小友风采，这一界就没白来，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后会有期。”说着，原始帝君很客气的微微躬身一礼，随后化作满天星光消失。

　　吕逍遥、凌霄、法鹤三人也急忙告退，化作满天星光刹那间消散不见。

　　“我的天呐，他老人家怎么来这一界了。”罗赤海忽然感慨着直摇头，想不通原始帝君为什么要来，更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此瞧得起姜君集，还和他交换典籍观摩，这是很罕见的。

　　姜君集却满脸通红，听原始帝君临走前的话看，他好似已经发现了什么，故意没有点破而已，如果他判断出什么，故作糊涂，这人可够厉害的。

　　农毕楠叹息道：“别感慨了，原始帝君他老人家在亿万神天也是个神话，算了，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这个……原始帝君很厉害吗？”

　　农毕楠苦笑道：“当然厉害，据传说，诸神传说以前有一界叫仙界，原始帝君他老人家就是当时仙界首脑，目前看，亿万神天很多人一界帝君都是他老人家的晚辈呢，再往前推算，谁知道他老人家修炼的年月多悠久。”

　　姜君集摸摸眉毛，暗叫厉害，这原始帝君不愧是诸神传说以前的人物，这智慧也太邪乎了点，弄不好真被他看穿了。

　　“咦，这个小东西是什么玩意？”罗赤海惊讶的一指，姜君集胳臂处有一团金灿灿的光团，很柔和，给人的感觉也很好。

　　姜君集晃晃头，伸手拿下光团，笑骂道：“别懒了，变大点，这回该你驮着我四处溜达了，免得你总是拍彩儿马屁。”

　　“这是你养的神兽？”

　　“应该说是捡的，不是故意喂养的。”说完，姜君集抬手把狮子扔出去。

　　金光在空中伸展，一只体型逾三丈高的巨型狮子出现，凶横威压透体发出，大吼声沉闷如雷，很吓人的。

　　“好家伙，真是神兽啊！”农毕楠惊讶的又道：“这神兽一般情况不容易被收复，你在这一界该小心点，这种神兽最难驯化，哪怕开智也很容易伤害人的。”

　　姜君集毫不担心，这狮子已经是正经八百神兽，现在也可以变化成人的模样，而且修炼功法也是源自光明顶的神瑞典籍，他很清楚这只狮子的实际道行，换句话说，这只狮子的修行就是他在指点，才不担心狮子会胡来。

　　狮子金黄色的眼睛仿佛瞅一个死人，看了看农毕楠和罗赤海，一副轻蔑的样子，大吼一声，环身骨节啪啪爆响，一对美丽的金色翅膀在背脊处伸展出来。翅膀金光灿烂，在阳光下也毫不逊色，刺眼的金光照亮了十几里，一股庞大的凶横威煞透体发出，气势极度慑人。

　　姜君集哈哈一笑，侧身拍了拍狮子，笑骂道：“缩小一点，让我坐坐，免得总是你坐我身上，该换换了。”

　　狮子大吼一声，三丈多高的身体开始收缩，缩小到一丈大小时，姜君集侧身坐在狮子背脊上，摸了摸闪着金色光芒的翅膀，神色一片爱惜。

　　“哎呀，这是有神瑞血统的神兽吧？”农毕楠大吃一惊，开玩笑，神瑞和神兽系出同源，但神瑞已经可以和高手媲美了，尤其是某些神秘势力的神瑞，他们的血统一般不会外流，这只狮子明显有神瑞血统，这是怎么回事。

　　罗赤海也看出来了，一般的狮子法力再高，也不可能有神瑞血统，这对翅膀绝对是源自其祖先遗留的血脉，自身修为到一定程度以后，这翅膀出现时，就意味着修行进入另外一个进程，但这一界怎么可能有神瑞血统呢。

　　姜君集微微一笑，这个道理他知道，也明白这头狮子为什么如此，张嘴欲言时心头突地一跳，不由得扫了天上一眼。忽然，天际传来一阵庞大的神念波动扫描过来。

　　农毕楠和罗赤海也感受到了，来人的神念很强大，柔和的一如无形光波，但却沛不可挡，充满了神人特有的跳动频率。俩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人必定是神人，而且境界很高，不然也发不出如此水平的神念。

　　姜君集毫不在乎的梳理大宝贝脖子上的鬃毛，这个暧昧的名字还是彩儿给取的。为了讨好狮子，彩儿必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很暧昧，容易让狮子满意，就给取了这么个狗血的名字。

　　天空落下来两个高大男子，来人披头散发，穿着古怪，袍子类似长裙，左臂裸露出斜肩，腰间一条腰带，赤脚不穿鞋。在空中落下的刹那，庞大神灵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过来。

　　农毕楠皱眉轻喝道：“你们是哪个法门的人，不知道这里有很多一般修士吗，如此显露神通，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罗赤海背着手上前一步，凌厉剑压急剧跳升，空间极光闪亮，近乎肆无忌惮的压向空中落下来的人。在他的地盘，他才不顾及对方是什么人，尤其对方首先破坏这里的规矩，他动手是有依据的。

　　来人抵住罗赤海的剑意威压，朗声道：“武圣君住手，我们是九天圣主神的古修士，过来找人的。”

　　“过来找人你低调一点吗，你们这么一搞，我们很难做的。”农毕楠也很不爽，来人他不认识，但这么下来明显是藐视天界，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姜君集哈哈笑道：“老罗上啊，你们两个和他们差不多，刚好棋逢对手，把他们打成猪头模样，就什么矛盾都没了，嘿嘿。”

　　“美去吧你……”罗赤海翻翻白眼，姜君集坐狮子身上梳理鬃毛，却让他和农毕楠与来人打架，这明显想要看热闹，奸狡的死小子。

　　姜君集无辜摊手道：“我也没说什么啊，再说了，我说的也是实情，来人如此冲击你们管制的领地，岂不是瞧不起你？上啊，兄弟……呵呵……”说着，他有模有样的拍了拍狮子的鬃毛，笑骂道：“大宝贝，彩儿她们总欺负你，你是不是也和武圣君一样，都忍耐着呀？”

　　“这是什么话。”罗赤海险些被姜君集气死，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小子，你就是姜君集？”哗啦巨响，来人忽然大喝一嗓子，声音威震长天九万里，满天美丽云彩被震碎，丝丝极光荡漾，三千里大地移山倒海，土地崩裂，气氛瞬间就急剧紧张起来，天都仿佛塌了一般。

　　农毕楠眼神冒火，袍袖一摆，金色风暴肆无忌惮冲向天上的两位神人，断喝道：“该死的东西，太放肆了吧！”

　　姜君集哈哈笑道：“老罗，你真不是个英雄，看看老农，比你强悍多了，哈哈，打呀，我也好久没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