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冤家路窄

    “你好，”忙碌的车间里，陈响接通电话，“哪位？”


    “多少钱？”


    陈响在电话里反问，“什么多少钱？”


    “你不是卖的吗？”


    “我卖你妈！”


    通话结束，不等陈响想明白怎么回事，又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同样问他卖不卖？


    这时陈响终于明白，有人把他的号码，制成了黄色内容广告！


    像是验证这个猜测，接下去一小时，不断有电话打进来，同时陈响猜到是谁在搞自己。


    百分百是同在进步村开厂的‘进步印刷厂’，老板高高壮壮，名字叫维博沃。


    猜到幕后，如何报复？


    答案是对等报复，陈响先找到维博沃的手机号码，再把电话打给印刷供应商郭富城，请他马上印刷维博沃出卖身体的广告。


    同在三宝垄。


    就在陈响忙着打反击时，三宝垄西北方向，富人生活区，省长住处，省长正在听取手下汇报自己被刺杀调查进度。


    之前，具体是第43集，为表达亲民，为下一次选举拉选票，他到街头吃烤豆腐，遇到刺杀。


    遇到刺杀不奇怪，奇怪的是过程。


    先是一声枪响，枪响没有造成任何人受伤，却导致大面积混乱，人群受惊四散逃走。


    混乱结束之后，在路边发现一具尸体，尸体脖子有两个血洞。


    然后，没有然后。


    直到今天也没有查到尸体身份、凶手。


    听完汇报，省长气骂，“这么长时间过去，什么都没有查到，要你有屁用！”


    “省长大人，”体型瘦小的调查员解释，“尸体身份虽然没有查到，但可以确定死者是军人，手上有开枪留下的老茧。”


    “假设尸体是军人，他为什么会死，是谁杀死他？”


    “走访很多人，当时大家都在忙着逃命，没有人看到案发经过，”调查员摇头，“也没有人看到凶手。”


    省长大脑凌乱，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


    “省长大人，”调查员继续介绍道，“根据尸体位置，属下怀疑死者想趁乱杀你，但不知什么原因，被别人抢先一步杀死。”


    “这么说，我被人救了？”


    调查员在迟疑中点头。


    “中国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省长语气期待、目光向往，“不知道有什么好事情等着我？”


    调查员拍马屁，“一定是连任。”


    “行了，”省长挥手，“门口自己拿一万美元走。”


    调查员大喜，重重弯腰，“谢省长大人赏赐！”


    没有别人打扰，靠在沙发上，省长身体后仰，仰头闭目思考，心里隐隐猜到谁要杀自己，却想不到谁会救自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故事，还是同一时间，还是三宝垄，疯狂冰老板阿尔朱纳，正在宴请。


    请厂里组长、领班、车间主任、业务员、财务、研究员，吃饭。


    “自从推出新产品以来，我们的冰淇凌和雪糕销量每天都在增涨，”阿尔朱纳举杯发表感言，“这离不开各位的努力，我想说，你们辛苦了，干杯！”


    ‘阿尔朱纳’印尼语是Arjuna，取名自上古英雄，在爪哇文化中象征完美武士。


    阿尔朱纳本人也和武士一样，工作充满动力、精力旺盛、敢打敢拼，因此大家对成功并不意外。


    如果成功不来，反而不合理，纷纷举杯，脸上全是欢笑。


    唯有销售经理，表情有些凝重。


    “Bima,”阿尔朱纳笑问，“你不开心？”


    “老板，纯椰冰最近四五天投下去很多冰柜，”比玛语气担忧道，“连我住的村口小店，也有他们的冰柜，冰柜上面全是纯椰冰的广告，我担心销售渠道会被他们垄断。”


    “这确实是个麻烦，”阿尔朱纳在餐桌前坐下问，“你有什么想法？”


    众人跟着坐下，销售经理大胆要求道，“我们也铺冰柜。”


    性格也像武士的阿尔朱纳，下意识看向财务。


    财务本能摇头，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明白，新产品销量最近连连增涨，这是用低润利换来的结果。


    把利润让给了中间商和客户，导致工厂利润很薄。


    当然，不是说完全买不起，只是会把利润吞掉，那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从财务身上看到‘不同意’三个字，性格果断的阿尔朱纳拍板道，“我们也买，买五十台！做大做强！大家发财！”


    还是三宝垄，与猴神棒冰厂同在进步村，同在一条村路边，距离相距不到一百进步印刷厂老板维博沃，正在一个人喝小酒。


    一边喝，一边在心里想，陈响现在一定被电话烦死了吧？想想就很爽！


    喝着喝着睡着，直到午夜被电话吵醒。


    迷迷糊糊中，高高壮壮的维博沃接电话，“哪位？”


    “你全家一起卖是吗？”


    维博沃：“...”


    “怎么不说话？”


    “我*&%@#%！”电话里维博沃把对方大骂一顿。


    间隔着约十分钟，电话又响，又是陌生号码，同样问他是不是全家一起卖。


    这时维博沃是头猪，也知道是陈响在背后搞鬼！


    陈响不怕被维博沃猜到，半夜三更他不睡觉，带着漂亮小助理，带着还有余温的小广告，全城到处贴。


    “老板，”黛薇好奇问，“我们这算不算吃饱撑的？”


    “别人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们自己不能这样说自己，继续贴，把一千张贴完。”


    黛薇轻轻嗷一声，提醒老板，“前面有人。”


    顺着黛薇视线看，前面果然有人，依靠着一辆摩托车，正在抽烟。


    烟头火光有节凑忽明忽暗。


    见对方只有一个人，而自己有两个人，被抢劫过一次，陈响也完全不怕，沿路继续贴小广告。


    当距离近了，看着专心在马路牙子上贴广告的一男一女，依靠着摩托车男人被气笑，“是你们眼瞎，还是不尊重我？”


    “别给自己找麻烦，”黛薇反向威胁，“小心揍你。”


    “好！好！好！在摩托车帮地盘贴广告，还想打人，”说话时青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砍刀，“拿一百万盾出来，这件事情就算了，否则！”


    “摩托车帮？”黛薇放下广告，直起身体，从后腰衣服下面抽出一把菜刀。


    冤家路窄，陈响从怀里拿出双截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