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突变 04章：小人嘴脸

    “李总裁啊，不知道您今天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啊，您这么忙，我们可不敢这么占用您的宝贵时间。”杨林看李士朋一直也不进入正题，直接问道。


    “哦，是这样的，杨工。今天来主要是想谈谈您和小杨未来的发展问题。您为集团做了很多贡献，一直兢兢业业，小杨也能力突出，您二位都是集团看重的人才。”


    李士朋把手中的烟掐灭了之后随手放到了烟灰缸里，继续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您是武术世家的传人，也一直想在咱们传媒公司开设一档宣传华夏武术的节目。这很好，咱们泱泱大国的武术就是得让全世界见识见识。还有小杨，这么年轻又这么上进，而且能力还这么强，是可以考虑咱们生物公司人力资源经理的职务了。”


    李士朋的话出乎杨林父子的意料，开门见山就许下了好处。杨林和杨凡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是为了提拔他们，完全不用这个级别的人亲自谈。


    李士朋顿了顿，又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杨工啊，之前集团不同意您的节目建议那都是基于整体战略考虑。咱们的传媒主要还都是一些娱乐性的，那时候还没有能力组织像传统武术这种太过象征国家形象的节目，所以一直没有采纳您的意见，也请您理解。


    “但是。”李士朋把他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抬了起来，好像要给自己后面的话注入点能量，朗声说道：“现在，时机成熟了！咱们集团现在已经是国内百强了，所以您的这个节目现在可以做了。而且，咱们生物制药公司马上要迎来第二次突破，需要很多年轻有活力的干部，小杨的晋升也可以提上日程了。我今天来就是要跟您和小杨说这件事，不过咱们是央企集团，做事都是讲究程序了，不然不就成了一言堂了嘛。


    所以，我作为主要人事的领导跟您和小杨的领导都谈过了，决定给您和小杨一次比较重要的工作。这次工作可能需要出差去泰国1周，也算是对您和小杨的一次考验。”


    “李总裁，这没问题！领导布置的任务我们肯定不折不扣地完成！不知道您需要我们去泰国出差做什么？”杨林追问道。


    他和杨凡都有感觉，副总裁直接布置的任务没那么简单，又不愿意跟他总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兜圈子。


    李士朋猛吸了两口手中的香烟，再次掐灭，往前欠了欠身，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压低声音说道：“是这样的，杨工。这件事是我和生物制药公司的CEO刘总一起商量的，咱们生物制药公司在跟国外一家跨国制药公司一起在做一个研发项目，这个小杨应该知道的。咱们这边负责研发样本，他们那边负责小试、申请专利和生产。这个项目一旦合作成功，利润至少是十亿起。


    现在样本已经研发完成了，负责整个项目是咱们基因研发中心的张总工，这个人小杨应该也认识吧？”李士朋指了指杨凡问道。


    “是，我认识。张大成，张总工是我们研发中心的首席专家，专门研究基因工程。”杨凡答道。


    “对，对，对！”李士朋继续说道：“既然把二位找来了，我也就什么都不瞒着二位了。首先，这个项目的合作肯定是合法的，我们也都是有合同的。但具体合作形式可能不太符合药品管理局的一些规定，所以有些环节不能走正式渠道。这个样本呢，不能通过官方渠道给到对方，所以想请您和小杨通过其他途径带给对方的联络人。”


    李士朋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说道：“项目我们都安排好了。杨工啊，您不是要做一档武术节目嘛。我们联系了泰国，咱们先来一场华夏武术跟泰拳的交流活动。然后呢，借着这场活动的东风，就顺势启动这个武术节目的项目。您和小杨都去参加这次活动，小杨也作为一种历练，回来之后咱们就启动晋升程序。


    这次活动啊，咱们也邀请了一些合作伙伴，其中一个代表就是咱们生物制药公司合作的那家国外企业联系人。活动结束后，您和小杨把样本现场交给他，这次工作就结束了。”


    李士朋忽然正襟危坐起来，摆了摆手，说道：“杨工，我再强调一次啊，这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公司是央企，做的所有事都是合法的，只是这么做能降低风险和成本。您知道的，医药企业嘛，专利就是我们的生命线。


    之所以让您去，是我们觉得这个交流活动是武术有关的，您最合适。小杨又是基因研发中心的员工，还懂英语，正好可以做个翻译。杨工，您看呢？”


    杨林并没有立刻答话，沉默了片刻，直了直身子，说道：“李总裁，咱们都是党员。我们党员可不能做任何有损国家利益，而有违党章和法律的事。这件事，我觉得——”


    李士朋直接打断了杨林的话，挺直了腰板，摆手一摆，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杨工，您放心！这个事是有些不符合程序，但绝对不违法！而且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是有很大帮助的。”这么长时间的谈话，李士朋好像第一次这么认真。


    杨林有些犹豫，他相信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法律风险，但这种不正常的操作形式让他感到了些许担忧。


    李士朋又说道：“老杨啊，你看组织是知道你对工作有想法，也知道你有才，所以才给这个机会给你。可你也得理解组织，咱们都是为集团工作的。再说大点，也是为了党和国家工作的。你是党员，你应该明白，有时候你是要服从上级安排的。我也有上级啊，集团总裁布置给我的工作我也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啊。不管是谁，都要先付出，再提要求嘛，你说是不是？”


    这时候，杨凡忽然问道：“李总裁，请问如果我们不接受您布置的这项任务，是不是我爸爸的节目就不能如期启动了？”


    李士朋又靠回了椅背上，微微仰着头，漏出那油腻的双下巴，摇晃着身体，伸手又拿出一根香烟夹在手里，恢复了那副官腔做派，另一只手不停的比划着说道：“这个嘛，也不是这个意思。但集团有集团的规定，咱们是央企，得按照制度办事啊。我刚才也说了，谁也不能一言堂是不是！”


    “我是做人力资源的，我知道咱们集团并没有类似的制度的。而且我也知道项目报批应该走什么样的程序，我爸爸已经按照程序报批过很多次了，可是您都没同意。而您今天的这种所谓的考察的做法，我还真没在制度上见过，您这么做是不是才没有按照制度规定办事呢？”杨凡看不惯李士朋对养父步步紧逼，直接反问道。


    其实他今天来之前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也做好了打算。就算自己的工作丢了，也要帮助养父把他的愿望实现，更不能让他以自己的前途为资本要挟养父。他默默听了很久，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将了李士朋一军。


    杨林看杨凡有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用手指轻轻捅了他一下。但是杨凡假装不知道，就直勾勾地看着李士朋。


    “你… …”李士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把香烟点着，用力地吸了一口，接着说道：“杨凡，之前有领导也跟我反映过你。说你有些能力，但是有时候却持才傲物，经常在会议上跟领导提出不同意见。这很不好！你知道吗？”


    杨凡对他这次老掉牙的说辞早有准备，非常淡定地说道：“李总裁，开会不就是要发表不同意见的吗？咱们公司的理念不就是要广开言路的吗？我觉得我从我的角度提出我对问题的看法是对领导负责任的，企业花钱请我不就是为了我的建议吗？”


    李士朋显然没有想到对话会发展到超出他控制的程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弹了弹烟灰，冷冷地说道：“企业是有制度，但是要领导是干什么的？如果全部按照制度做，要领导还有什么用呢？有时候集团发展有些特殊问题，就是要领导拍板的嘛。”他故意又把话题拉回来。


    “是，李总裁，您说的对。领导是要有特权，可特权是要建立在制度的基础上的。领导的权利虽然有时候可以跨越制度，但领导特权不能成为制度本身啊。什么事都要有个基础，才能有特例。如果没有基础，没有规矩，只有特例，那成什么了！就像您说的，那不就成了一言堂了呀。”杨凡理直气壮地说道。


    “小凡，不能这么跟李总裁说话。”杨林在旁边拉了拉杨凡的衣服，强行制止了他继续跟李士朋争论。


    李士朋看说不过杨凡，而且他也没有服软的意思，索性不再理会他。扭过头，，直接跟杨林说道：“老杨，这个事你怎么想吧！杨凡毕竟还年轻，这事应该大人做主。咱们公司就是这么个规定，这个机会也是我为你争取下来的。我也在领导面前说了你肯定能胜任，你也得给我个台阶下是不是？”


    此时的杨林看到李士朋这一副流氓嘴脸内心里也有些气愤，憋着一独自火。但想到他的项目和小凡的前途，特别是小凡，他又不能发作。今天，他们爷俩应该是已经得罪了李士朋，以后说不定就会被穿小鞋，再加上昨天晚上刘文睡觉前的嘱咐，他决定这次就忍了。


    “李总裁——”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杨林的话。


    唐秘书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一脸急切地说道：“李总裁，刘总来了。”


    听到刘总的名字，李士朋就像通了电一样，“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蹿了站起来。赶紧把烟掐灭，三步并作两步朝办公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杨林说道：“老杨，你先别走！这件事，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我一会就回来！”


    之后就是一阵越来越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