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生突变 03章：腐败领导

    集团总部大楼在京城市的核心城区。32层的办公楼富丽堂皇，金色的楼体格外显眼，就像一把由财气汇聚成利剑，深深扎根在了这里。它几乎成了这一区域的地标建筑，周围没有任何建筑能跟它媲美。连往返的行人们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甚至还有人停下驻足合影拍照。


    集团的实力也配得上这样的硬件环境。这几年来集团在生物制药、传媒、地产、文旅等多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市值估价近千亿，目前又在着手进入互联网行业。虽然有央企背景的光环加持，但不得不说集团这几年发展的很好，也就自然也成了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


    杨林父子走进总部大楼一楼大厅，这大厅正前方是一块超大的高清液晶屏，正在循环播放着集团的发展历程及在几大重要板块取得的成绩。电子屏的斜下方就是前台接待处，24小时轮班制，岗位上永远都有人在值班。


    今天的值班前台接待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小姑娘，身穿深色的职业套装，黑黑的头发盘在后面，显得既亲切，又干练。


    她看到杨林父子过来，主动站起身来，很有礼貌地说道：“杨工，您是来找李总裁的吧？他的秘书交代过了，您来了之后直接上去就可以了，他今天上午都在！”


    “好的，谢谢了，小葛。”杨林跟前台小姑娘打过招呼后，带着杨凡径直朝电梯走去。


    杨林和杨凡都是这家集团的员工，可以凭借自己的员工卡乘坐电梯。杨林进了电梯按了一下“30”，集团副总裁李士朋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


    杨凡对这位李士朋是早有耳闻。传说他是京城市某位高官的女婿，靠着媳妇家的关系，一路升到了某政府机关的副处长。后来，又调到集团来任副总裁，协助分管生物制药和传媒两个板块，并且兼任集团的人事行政副总裁，都是肥差。其实，他来到集团任职无非就是镀金的，按照集团目前的快速发展状况，待个两三年回去之后至少能提一级。真是属于那种靠老婆上位，躺赢的人物。


    而且，自打这个李士朋到了集团之后，最大的任务就是陪领导吃喝，陪相关政府机关的高层应酬，集团内部的事情几乎不管。大家都知道他的背景和水平，大部分人只是表面上对他恭维一下，私底下没人拿他当回事。再加上李士朋仗着手中的权利笼络了一群墙头草巴结着他，几乎每天都在胡吃海喝中度过，他在集团的形象和口碑非常差。甚至还有人说他的私生活也不检点，先后跟不只一个女下属发生不正当关系。不过那都是小道消息，真实性无从考证。


    杨林和杨凡都非常鄙视和厌恶这种人，但李士朋去掌管着公司所有干部的任免。这种人，是典型的不能得罪的哪一类。一周前，杨林和杨凡分别接到李士朋秘书电话，让他们父子俩今天来见李士朋，还说已经跟各自领导都打过招呼了，有重要工作要交给他们，还要跟他们谈谈未来的发展问题。


    杨林父子都知道这种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只能往好处想，来碰碰运气。


    电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30层。李士朋的办公室是正对着电梯最大的那一间，绕过大厅中间的天井就到了他办公室的门前。


    杨林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回应“请进”之后，父子俩推门进到办公室里面。答话的是李士朋的秘书，他们所处的位置只是副总裁办公室套间外的秘书室。李士朋的秘书是一位30岁左右的男性，身着黑色职业装，满脸程式化的笑容，显得非常圆滑世故。


    杨凡心想：没想到李士朋这家伙居然用男秘书，真是意外。估计不是被家里的母老虎看的严，就是要故意营造出一种不近酒色的良好形象。但他估计不知道自己在集团的“绝佳”口碑，真是讽刺。


    “您好，您二位是杨林和杨凡吧？”秘书的声音将杨凡拉回到了当下。


    那名秘书快步走到杨林父子跟前，介绍道：“我是李总裁的秘书，唐佳辰，您可以叫我小唐。欢迎您两位，李总裁交代过了，您们到了之后直接进去就可以了，二位请跟我这边来！”


    杨林两人在唐秘书的指引下向里面走去。杨凡看了看办公室的布置，办公室确实够气派的，外面是秘书室，中间还有一个独立的会客厅，最里面才是副总裁办公室。整个办公室装修的富丽堂皇，以淡黄色和白色为主，桌椅全部是红木的，满满的古代皇家风范，跟集团要进军互联网的前卫发展战略大相径庭。


    来到最里间的办公室，唐秘密书敲了敲门，之后就直接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轻声说道：“李总，有客人来！”


    里面一个慵懒的声音回应道：“哦，是小唐啊，什么事？”


    “李总，是杨林和杨凡来了。”唐佳辰答道。


    “哦，对… …我差点忘记了，让他们进来吧。”里面的声音回应道。


    唐佳辰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对杨林二人说道：“您二位这边请。”


    杨林父子在唐佳辰带指引下终于进到了李士朋的办公室。


    杨凡扫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办公室的装备和布置给他的感觉依然是气派，奢华。跟外面的装修风格差不多，也是一派“皇家气势”，办公室的面积都快赶上他们家的三室一厅了。


    正对着门口是一扇透亮的落地窗，窗前还有一个小型的洽谈室。整个办公室一律是红木家具，配上浅色地毯，颇有国家接待外宾的宴会厅的感觉。落地窗右侧，整齐地靠墙摆放着一组红木文件柜，文件柜里面是各种书籍和各类的文件盒，塞的满满的。靠近门口的位置摆着两把带有黄色坐垫的红木座椅，中间的茶几也是红木的，看来是谈话用的。


    茶几对面是一个长方形的红木办公桌，奇怪的是桌子后面的椅子并不是红木的，而是深褐色的皮质座椅。这是整间办公室里唯一一个非红木制的家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看来这红木家具就是为了给客人看着气派，主人真正最常坐的位置还是要舒服。


    而坐在座椅上的，就是他们之前只在集团报纸上见到过的，那个话题多多的集团副总裁李士朋了。杨凡通过坐姿初步推断，李士朋身高差不多得有180cm，体态发福，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缺乏锻炼的那种。短发，发际线都有些高了，头发乱蓬蓬的，好像很久没洗过一样，整个脸型像个梯形一样，腮帮子的肉都快坠到脖子上了，一脸横肉的脸上勉强看到了那只微睁着的三角眼，硕大的招风耳给让他的整个头部显得有些滑稽。他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腰部附近的扣子快被他那腹部的脂肪撑开了，杨凡几乎都能想象到他平时胡吃海塞的恶心场景。


    看到杨林父子进来，李士朋假惺惺的想要站起来跟他们握手，发现自己的屁股很难离开那浮夸的皮质座椅后，就放弃了努力。很自然地将握手的手势改成了指引，顺口说道：“二位请坐。”


    示意他们二人在对面座椅坐下，李士朋然后又如释重负般地堆坐在了座椅上。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给靠椅坐背，微抬着下巴，左手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典型的一份官家做派。


    李士朋看了看那已经装满了烟头的烟灰缸里谈着烟灰，把手一挥，对唐佳辰说道：“小唐啊，先给杨工他们倒杯水。额… …还有，顺便再给我拿包烟。”


    “好的。”唐秘书答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出去，忽然又停下了。稍微犹豫了几秒钟，转身把那个烟头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烟灰缸也拿了出去。


    杨凡内心不禁在心里鄙视道：这一个人得多无聊，才能在上班不到3小时抽了这么多烟。还好公司没有烟草业务，要不能被他一个人给抽穷。


    杨林和杨凡落座后，杨林说道：“李总裁，您不用客气！我和小凡都听领导说您有事情要交代给我。我们不敢太耽误的您的时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吧。”


    李士朋咧开那两片厚厚的嘴唇半笑不笑地说道：“不急，不急嘛！我这次呢，确实是有些事需要跟二位商量，咱们先聊聊嘛。杨工啊，我可早就听说过您，您可是咱们集团的老资历了，从制药厂那会您就是厂长，后来又调动到集团工会工作。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杨林刚要开口，唐秘书敲门进来，他先是给杨林父子端来两杯茶放在沙发的茶几上，又把清理好的烟灰缸和一包香烟放到了李士朋的桌子上之后，转身出去并且江门关好。


    杨林接着说道：“马马虎虎吧。工会的工作您知道的，主要是在咱们集团领导的统一指导下为基层员工做好服务嘛。”


    “嗯，对！杨工说的对，咱们首先得是服务好集团领导，为领导们分忧，为领导们分忧了，也就是为咱们集团做贡献了嘛。”李士朋一边说，一边拆开唐佳辰刚刚拿来的香烟，动作非常熟练地又点了一根。那种感觉就像是，他那没有闭上的一半三角眼全靠香烟支撑着。


    “对，对，李总裁说的是。”杨林应和着，他也想尽快结束这没有任何意义的寒暄，赶紧进入正题。


    李士朋猛吸了一口烟，又指了指杨凡说道：“这是杨凡吧。我常听生物制药公司的领导们提到，小杨工作能力很强，这两年表现得很不错，咱们最核心的基因研发中心劳资工作全靠小杨了，弄得也是井井有条。年轻人，有干劲，很不错。哈哈哈哈哈。”


    “是，我是杨凡，李总裁您好。”杨凡微微欠身答道。


    “李总裁，小凡刚参加工作不久。工作上是有一些成绩，也还有很多不足，而且年轻气盛，难免得罪人，还需要多多历练。也希望您和其他领导日后能够多多提点。”杨林看杨凡没有什么想说的，直接接话过来。


    李士朋摆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年轻人嘛，想做事就难免会出错，或者说想做事才会出错嘛，咱们不也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吗，不打紧的。咱们集团的发展需要这么有干劲的小伙子。”


    之后的半小时里，李士朋又问了一些杨林家里情况、生活问题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除了烟灰缸的烟头越来越多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杨凡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他最不喜欢这种官腔的做派。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听李士朋说话，而是一直在猜测着这位李总裁今天找他们父子来的真正目的，那种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